第20章 (20)
號首長的女兒,除了上級給文工團領導下達的口頭批評之外,誰也不敢真的把她怎麽着。但是聽到孟逸辰的這句回複之後,她還是歇斯底裏的吼出了一句:“孟逸辰你這個王八蛋”,之後暈倒在營區。
宋佳再次嘆,“這也不能怪楠楠。她從小沒爸爸,你別看她在外面嚣張,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懼怕,比誰都自卑,總覺得自己跟林震之間沒有血緣關系,這樣是寄人蓠下的生活沒有安全感,所以就總是比別人更多些要求,小遠,你是理解的吧。”
袁遠點點頭輕笑。在軍區大院,誰都知道阮靓穎疼兒子,宋佳貫女兒。可是阮靓穎疼出來的兒子不驕縱,宋佳貫出來的女兒卻很跋扈,卻還動不動就來一句“她從小沒了爸,缺乏安全感覺”之類的話來為女兒找借口,卻從來都不想想,說這話時虧不虧林震對林楠付出的那番父愛。
真不知道精明睿智的爸爸當初哪根弦搭錯了,居然娶了這麽個腦容量不足的二百五!
作者有話要說:農歷初六以前沒更了,親們不要等,妖一回來馬上就更
☆、70
“阿姨,其實楠楠的心髒問題沒那麽嚴重,治好了,即不會遺傳,也不會影響未來的生活,但是一定不能再拖了。錯過了逸辰錯過了孟家,她也許可以遇到更好的更适合她的歸宿,可是錯過了生命,什麽都不會再有。
阿姨,您也知道,爸爸給楠楠的愛是完整的,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楠楠她也應該清楚這點,不要再讓她有什麽心理負擔。等有機會,我也會跟阮阿姨聊聊,您放心吧,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轉過身,一滴淚水輕輕的從眼角滑落。
林楠從小就先天性心髒未閉合,爸爸早就知道,所以,他怕楠楠會失去他的呵護,害怕會失去這個家,所以他就從來不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個好臉色,從來就不肯分割一點點的慈愛給她吧。
或許他跟宋阿姨之間并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可對于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林楠,那種疼愛,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而這種父愛,袁遠從來沒有享受過!
下午下班後,孟逸辰果然很守時的倚着車門站在廣場上等她。
有了中午的教訓,這次袁遠還沒走到他跟着就直接溜到一邊上了車。
“林楠和阿姨回來了,我就不回家去了,你呢,去哪兒?”
孟逸辰一咬牙跳上車來,不等袁遠再溜就将她撈進懷裏。
“當然是我媳婦兒在哪我就去哪了,怎麽,你還打算把我帶到你們醫院的值班室去。”
袁遠看着他這一臉痞樣的笑,簡直無語透頂。
“孟上校,我回宿舍,就在馬路對面,怎麽,你打算繞一個大圈送我呀。”
孟逸辰順着袁遠手指的地方眼神瞟過去,小區很大,但在靠近這邊馬路的方向只開着一扇只供行人出入的小門,要想開車進去,就得繞一個大大的彎兒。
“為什麽不可以。”放開懷裏的可人兒,一腳油門下去,車子果然在路上繞了一圈,從小區的正門開進去,最後停在袁遠宿舍樓下的停車場。
這幢樓,孟逸辰有印象,當時為了給袁遠買房,劉軍陪着他到實地考察了一圈,當時是整個小區裏的最後一棟樓,可是當時不惜連劉軍家老爺子的關系都動用了,結果還是連這棟樓的邊角兒也沒摸到一下。當時的劉軍很是無奈的告訴他,“對方來頭太大,我們實在沒辦法。”
孟逸辰腦子裏回放着當時辦這棟樓盤的點滴,停好了車,跟着袁遠進了電梯。
普通的住宅電梯,空間有點小,緊跟在他們身後上來三個男子,相互之間似乎也不熟悉,一進來之後便跟袁遠按了同一個樓層,之後或看報或倚在轎壁上看樓層的顯示燈,但是孟逸辰卻警惕地握緊了袁遠的手。
上來的人,不用介紹都知知道是杜川的手下,肯定是看到袁遠帶着陌生的男子回來,為預防她的安全而來,但是孟逸辰的緊張,突然使得袁遠有些無措。
她不怕跟孟逸辰的戀情會傳到舅舅耳朵裏,她只怕這件事情不好跟孟逸辰解釋。畢竟,在他們這些上層名流的眼裏,遠在海外的洪都會,是黑幫,是匪。
而那個地方,卻是多年來,她唯一可以依靠可以慰藉心靈的精神支柱。
上午,許楓的那番話還在交織在袁遠心頭,這一茬又一茬的懸念,讓她感覺好無奈,好無奈!
“怎麽了?”孟逸辰明顯的感覺到了袁遠很無力的變化,一伸手,将她的身子扳在自己懷裏,鼻息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根低聲問詢。
“有點累了。”袁遠擡眸,沖戒心很高的孟逸辰送上一個溫馨笑容,一歪頭,半靠在他的肩膀上,“有幾天沒見着阿姨了,突然有點想她了。”袁遠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掩飾她的聲音,電梯裏的幾個人應該可以清晰的聽到。
孟逸辰寵溺的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這麽快就想婆婆了,我會吃醋的。”孟逸辰的動作已夠暧昧,可是孟遠的身體柔柔地貼在他的懷裏,滿臉都溢着幸福。
電梯鈴聲叮的一聲,到了樓層,孟逸辰單手攬着她的腰,順勢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當着三名保镖的面,袁遠窘得臉微微發熱,伸手在他腰間繃緊的肌肉上掐了一把,指尖不經意的觸到了他腋下的家夥,趕緊松開。
乘着袁遠掏鑰匙的當空,孟逸辰的眼神跟着三名男子。兩個人進了靠左面的一個門,另一個正在開袁遠右手防盜門的鎖。
看起來,這棟樓,有點單身公寓的感覺。
孟逸辰指尖松開,等袁遠剛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換上拖鞋,孟逸辰就一把将門反鎖,一個用力将她按在門上,一個激吻下來封住了她的嘴。
袁遠頓時慌了。
這個情獸,他故意把門關得這麽重這麽急,剛剛那幾個人沒反應才怪。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沖進來,面對沖突,她如何才能跟孟逸辰解釋得清楚。
再說,這屋子裏還有……
孟逸辰吻得正投入得不得了,任憑袁遠的一雙小手不停地捶打,嘴裏越是哼哼唧唧,他越是激動,結果,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頓時讓他神經繃緊。
“有點過份啊,裏面還住着人呢。”
喬雪一身剛剛及臀的短睡衣,一頭蓬松的的頭發,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門口,兩眼虎視眈眈地盯着正在玄關處激吻的兩人,一臉的不高興。
袁遠象貓一樣的從孟逸辰的懷裏溜出來,跑到喬雪身邊,對她讪讪的笑,“怎麽這副樣子就出來了,乖,快進去換衣服。”
“憑什麽呀,我等了你一天,進門你也沒抱抱我,還帶個男人回來,不行,我也要你抱抱。”喬雪眼珠子一轉,突然轉身雙手勾着袁遠的脖子,對她放電。
孟逸辰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一個箭步跨過去從喬雪手中将袁遠解救出來,“你幹嘛?”
喬雪對孟逸辰霸道的行徑毫不示弱,小眼珠子光溜溜地轉了一圈,盯着孟逸辰的臉,從上到小把他看了個遍,“我說你誰啊,我跟我家相公親熱關你個屁事啊。”
孟逸辰一聽這話更是乍毛,握着袁遠的手腕用勁了幾分,目光卻逼向喬雪,“再說一句試試。”他不信他的小遠真的會有這種同性嗜好。
袁遠使勁給喬雪使眼色讓她別胡鬧了,可沒轍,今天這位就是跟孟逸辰扛上了。
“嘿,你是誰啊,我憑什麽要說給你聽,放開我相公,要不然對你不客氣。”喬雪索性一伸手,握住了袁遠的另一只手。
孟逸辰氣得幾乎眼睛裏都要冒出火星子,可拳頭捏了又捏,指節都捏得咔咔響,咬牙,就是下不了手。
“袁遠,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回,他将怒火的矛頭指向了袁遠,大手一個用力,袁遠就從他手裏脫離出去,順帶着也掙脫了喬雪的小手,幾個趔趄,摔在沙發上。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孟逸辰的吼聲象獅子,袁遠卻一個腦袋有兩個大。孟逸辰的眸子裏都着憤怒,而喬雪又是成心陷她于不顧,此刻她就是渾身是嘴,也沒法解釋喬雪剛剛那番妩媚有加的小受柔情!
眼看着一場風暴就要在孟逸辰漸來漸濃的火焰下開始,站在一邊靜等好戲開始的喬雪卻憋不住了,“噗”的一聲笑出來,扶着門框笑得眼睛裏都是淚水。
孟逸辰愣住了,一雙噴火的眸子漸漸消失了危險系數,盯着這一靜一動兩個女人,“有什麽好笑的。”
袁遠上去就給喬雪拽到沙發上,在她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就你會添亂,這下滿意了。”
喬雪終于止住了笑,歪在袁遠身上擦眼淚,“袁遠,看到了吧,你也有今天呀,知道被人誤解是什麽滋味了吧。”
孟逸辰兩步走到沙發前,一把将喬雪拎起來扔到一邊,貼着袁遠坐下,把她攬到他懷裏,兩只眸子盯着他,“到底怎麽回事?”
袁遠白他一眼:“她犯病,你也跟着犯病呀。你看你這張臉,什麽嘛,跟豬肝一樣的。”
孟逸辰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剛剛,他的确是有些沖動了,“弄痛你了?”他伸手去撫她的腰,剛剛,好像看到她的腰撞在那一塊了。
喬雪停住笑容後,半倚在門框上,笑看沙發上的人親親我我。
“該死的,你也不介紹一下,這位是誰呀,是不是你那個豬馬哥哥。”
喬雪的話讓孟逸辰聽得很不爽,什麽時候,他變身成豬馬了!
“好啦,你就別鬧了,他是大院裏孟家的大哥哥,現在我們……你好讨厭,明明知道還問。逸哥哥,你幫我把她扔到窗外去,我要耳根清靜一會兒。”
孟逸辰剛剛忍了喬雪一頓耍弄,心裏正不爽的很,聽到袁遠的口令,立馬站起身朝喬雪跨過去,吓得喬雪媽呀一聲就往裏躲。
正在此時,門鈴輕輕的響了,一個女人的頭像出現在門禁裏。
喬雪象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草一樣的一陣風朝門口竄過去,連問都沒問一聲便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平姨,手裏端着一個拖盤,裏面放着好幾塊點心和一瓶綠瑩瑩的果汁。
“袁大夫您回來了,我中午做了些小糕點,一個人也吃不完,剩了些,你嘗嘗,合不合您口味。”平姨直接走進來,将盤子放在袁遠面前的茶幾上,擡眼,申請她的示下。
袁遠笑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扶着平姨在沙發上坐下,“謝謝平姨,老麻煩您,這樣多不好。杜叔不在麽?”
“老東西,不知道又上哪兒賭去了,一大早兒就走了,到現在連個電話也沒有。”平姨隐密地向她彙報了杜川的行蹤,袁遠心裏咯噔了一下。
一個市政府的小科員,竟然使得杜川到現在都搞不定。但臉上還是帶着笑容,招呼正龍虎鬥的兩個人。
“你們兩個都別鬧了,過來一起嘗嘗平姨的糕點。”
兩個虎視眈眈的人走過來,喬雪擠在袁遠身邊坐下,孟逸辰卻依舊站在離袁遠兩三米的地方,警惕的盯着突然進來的平姨。
作者有話要說:節過完了,恢複日更
☆、71
兩個虎視眈眈的人走過來,喬雪擠在袁遠身邊坐下,孟逸辰卻依舊站在離袁遠兩三米的地方,警惕的盯着突然進來的平姨。
“平姨,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好朋友加同事喬雪,那個,是我的男朋友孟逸辰,是個軍官,以後他們在這裏出現的機會可能會很多,如果打擾到了您休息,您及時提醒,我會讓他們注意的。”
袁遠故意這樣的介紹,不但闡釋清楚了她跟喬雪之間清清白白的關系,也讓杜川那邊對她這兒的幾個人卸下防範。
沒想到喬雪一聽,直接上來抓了一個糕點扔進嘴裏嚼,“他就是孟欣辰的哥哥?怎麽長得一點都不象,不是一個媽生的吧。”喬雪說者無意,孟逸辰聽者有心,還不等喬雪的話音落地,他已一個箭步上來,抓住喬雪的衣領将她從袁遠的身邊拎開。
“信不信我抽你。”
平姨到底是經過風雨的人,一看屋子裏這番景象,也不好繼續打擾,趕緊滿臉笑容的岔開話題: “那你們今晚是不是要留在這裏吃飯?如果不嫌棄,我做好了給你們送上來……”
“阿姨,不麻煩您了,我媳婦我自己會伺候。至于她嘛,與我無關,”他轉身指向喬雪,“你最好在我沒打算把你扔出窗外之前離開這裏,否則……我這人喜怒無常,保不定下一刻會做出什麽事來。”孟逸辰還對剛剛喬雪耍他的事情耿耿于懷。
“袁遠,你瞧你家情獸。還沒過門呢就這麽不待見我,算了,我也不在這兒添亂了,給你們騰地方,你們愛咋折騰咋折騰去吧。”
喬雪說完就要回房間去換衣服走人,被袁遠一把拉住:“不行,今晚你哪兒也不準去,就留在這兒。”
一旁的孟逸辰恨得直咬牙,可是他也真不能拿這個喬雪怎麽樣。“袁遠,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這都怎麽回事。”
屋裏有個美女管她叫相公,外面有個阿姨又不斷地獻殷勤……
平姨走了,喬雪重新換了衣服出來,乖乖地坐在袁遠對面的沙發上。袁遠想去洗澡,被孟逸辰拉住不放手。
“別想回避,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麽回事?”
袁遠正猶豫着要如何開口跟孟逸辰解釋,喬雪卻替她開口了,憋了一天,實在是有傾訴欲的很。
“我替她解釋吧,首先自我介紹,喬雪,學護理專業的,跟袁遠是大學校友加死黨,又同時到興華醫院來的,用這兒的人說就是,我是她的陪嫁丫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孟先生。”
孟逸辰的目光落在正被喬雪和袁遠吃得不亦樂乎的糕點上,“這些呢?”
喬雪白他一眼,這男人要是犯開小心眼,十個小心眼的女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沒長眼睛呀,剛剛那位阿姨送來的,有問題?”
“我問她是誰。”這次孟逸辰再不看喬雪,眼睛直接盯着袁遠,憑直覺,她隐瞞了什麽。那個女人表面上看去也就四十歲過一點,雖然身上的衣服極其的普通,但骨子裏卻透着一股子大戶人家的優雅,而且皮膚細膩,應該是相當會保養的那類人,怎麽就甘願給人做東送西的呢?
“她是我的房東。”
“有這麽熱情的房東麽?”他可是還記得這個叫平姨的女人要連他們的晚飯一起做了的。
“其實她非要這樣,我也沒辦法。我剛到醫院的時候,晚上值班搶救了一個暈倒在院門口的人,後來給他做了心髒手術。結果這人康複之後非要給我送紅包,我沒收。後來她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的我正在找房子的事,就主動找到醫院,說可以把她的房子租給我。這是這棟樓,六樓以下都是她家買下的,他們是歸國華僑,習慣了安靜的生活,所以這幾層也都沒住什麽人。不過我來了之後他們兩口倒是挺照顧我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這樣的解釋應該可以說得過去吧,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有這位“喬院長”作證。
原來這樣,怪不得沒聽說過這個樓盤有醫院介入的消息。可是……整棟樓,不是被一家購買的嗎,怎麽還會分層再售?
裏面有許多疑惑,孟逸辰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在袁遠這兒,他是再問不出什麽了。但不管什麽樓盤不樓盤的,只要袁遠安這全全的,這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晚飯是孟逸辰親自下的廚。
冰箱裏沒有儲存食物,兩個女人又窩在家裏不動,孟逸辰只好自己去小區外面的超市裏買菜。
喬雪光腳窩在沙發裏磕瓜子,等袁過多洗完澡出來,一對桃花眼落在她高聳的胸脯上賊賊的笑。
袁遠穿着寬松的居家服兼睡衣,看到喬雪臉上很不善意的笑容,抓起旁邊的抱枕朝她砸過去:“憋什麽壞呢,當我不知道。”
喬雪也不忙着辯解,拉住抱枕抱在懷裏:“就一張床哦,今晚把我擱哪兒,放你旁邊還是放你們中間?”
袁遠想也沒想,指着她坐的沙發:“就這兒吧,要不客房裏還備了一張行軍床,二選一。”
喬雪一聽小臉立馬變了顏色:“不帶這樣的吧,這是虐待,你軟禁我又虐待我,信不信我到我哥那兒去告你。要不,你放我走成不成?”
袁遠村根就不理她這一套,繼續在浴室裏弄自己的頭發。她知道,喬雪今天肯乖乖地在這裏呆一天,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那個紀檢委的小科員。杜川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說明那個人還沒有被擺平,但也已有所顧忌,不再敢輕舉妄動,否則,他早就給喬雪來電話了。
而依喬雪這丫頭的性子,但凡有點希望的事情,肯定會不分情形地就撲上去。
喬雪從沙發上走過來,光着腳丫,一只腳重疊在另一只腳上,倚着浴室門可憐巴巴地看袁遠:“你就放我走吧,留在這兒也是電燈泡。”
袁遠正好放下吹風,一回頭,對喬雪暖暖的笑過來:“今天太晚了,乖,明天你愛去哪兒去哪兒,今晚就留下給我當保镖,你都不知道那家夥有多野蠻的。”說完,給喬雪遞去一個媚眼兒。
喬雪白了她一眼,邊往沙發那兒走邊嘟喃:“我不知道你不放心我,要不我去我哥那兒,總之你們要那啥的,放我一個在旁邊,多別扭。”
袁遠跟着過來,從後面一揪她軟軟的耳朵:“不準再原思亂想,今晚哪兒都不準去。”
結果,袁遠還沒來得及暗示,孟逸辰就從櫃廚裏抱了一床被子,主動去睡客的行軍床了。
直覺,袁遠的這間屋子,讓他感覺極不踏實,連衣服都沒脫,和衣躺進了被窩裏。客戶離門口最近,這一晚,他基本上沒怎麽睡,始終保持着一份警醒,聽着屋裏屋外的動靜,可直到天亮,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才松了口氣。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等袁遠和喬雪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飄出了早餐的奶香味。而客廳裏,孟逸辰正在拖地,桌子和茶幾上早已收拾的纖塵不染。
喬雪一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穿着她那件齊臀的睡衣,連洗涮的事情都忽略了,圍着只穿件黑色襯衫的孟逸辰轉了兩圈:“袁遠,你家相公人挺勤快的哦,是不是昨晚憋了一夜的體力,今早全都用在掃把上了。”
孟逸辰回頭,眯眼盯住喬雪那張睡得紅樸樸的臉,手握着拖布指尖上用足了力道:“洗完趕緊滾,早餐沒準備你的份。”
喬雪後怕地退了一步,餐桌上,果然只放着兩份的牛奶。
饒是喬雪這樣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接觸到孟逸辰那雙劍一般寒冷的眸光,她心裏還是怯的,二話沒說,哧溜到浴室去洗涮。
喬雪今天上班,袁遠要休息,有了孟逸辰的警告,喬雪洗完也沒敢多耽擱,拎着自己的包包開門就跑了。
揉得皺皺巴巴的床上,袁遠還窩在被窩裏睡懶覺。
孟逸辰肚子裏着實憋着火,一把袁遠抱起來,出門扔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櫃廚,搜尋出新的床單被套,三兩下換完,才重新将袁遠抱進被窩裏。
袁遠早已被他折騰的沒有了睡意,怔怔的看着孟逸辰這番孩子氣的舉動,直想樂。
“你不至于吧,她是個女孩子,又不是男人,氣味有那麽膈應嗎?”
孟逸辰将換下的床單往垃圾桶裏一扔,走進來躺在袁遠身邊,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只要不是你的味道,我都膈應。”也許袁遠還不知道,他生病被袁遠刮了痧的那次,當醒來發現林楠抱着自己的胳膊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裏,之後,他不但燒了那天身上所有的衣服和床單被子,甚至連床都換了。他就是不能忍受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貼近自己。
袁遠象貓一樣的往他懷裏挪,伸手勾住了他的頸子:“我就那麽好,氣味就那麽獨特?”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當然只能接受你的味道,明白嗎。”他的吻輕輕落下,沾在她唇上的,是帶着淡淡的薄荷味。
果然如喬雪所言,孟逸辰憋了一夜的體力,這一刻全都得到了釋放,兩個人在床單上來來回回滾了七八個回合之後,才鳴金收兵。
正午的陽光從印着細碎花朵的沙簾中透進來,灑在床上兩個相擁而卧的人身上,散發出異樣的旖旎。
袁遠早就累得渾身散架了,背對着孟逸辰窩在他懷裏,那頗有規律的心跳,透過她的背,與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合着拍,感覺無比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斷網真的是件很悲催的事
☆、72
小貓一樣溫順的袁遠,結果玩了一招狠的,差點讓孟逸辰的心從胸腔裏跳出來。
五百米高的懸崖,袁遠腰裏系了安全帶,孟逸辰還以為她說想要玩蹦極是在跟他開玩笑,只想陪着她到實地一游,可沒想到剛剛幫她弄好身上的保險索,下一刻還等着戲耍她一下,沒想到前腳剛松手,後腳她就展開雙臂,以一個振翅高飛的姿勢,從懸崖上縱身跳下。
孟逸辰嗓子裏頓時象被堵了一塊石頭般的想張口呼,可是嗆得他眼淚都流出來,就是發不出一個聲音,撲到近前,連保險索都沒帶就要跟着往下跳,被一邊幾個工作人員眼疾手快的拉住。
“先生,你要跳得先帶上保險索。”
“我媳婦,我媳婦下去了。”終于可以說出話了,但說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根本就表達不了他焦急心情且與他此時的心态無關痛癢的話。
工作人員一聽,樂了:“先生,這是蹦極,不是自殺,兩分鐘後就彈上來了,你還是冷靜的等一會兒吧。”
工作人員的解釋已夠清楚,但是孟逸辰的腦子裏還是象灌了鉛一樣的沉,壓得他腦脹。
“小遠,她恐高啊,從小就恐高。”
孟逸辰嘴裏喃喃的一嚷出聲,工作人員的臉唰一下就白了:“你是說,剛剛跳下去的那個姑娘有恐高症?”
孟逸辰被幾個人緊緊的拉住推到護欄以外,可裏面的幾個工作人員卻不淡定了。恐高症,那可是會出人命的呀。
可是,五分鐘後,袁遠彈回來的身影,卻穩穩地出現在了坡度平臺上,解□下的保險索,沿着緩緩的臺階扶梯而上,一臉的紅潤,竟然是一副興奮的表情。
孟逸辰再次沖進護欄內,象不相信一般的看着袁遠:“遠,你不是……恐高麽?”怎麽回事,曾經,他還記得,院裏的一幫孩子惡作劇,将她騙到了物資倉庫的房頂上,抽掉了梯子。等他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袁遠躲在房頂的最中間,吓得早已面如灰土,渾身顫抖不止。直到他抱她下來,她還不敢睜眼看一眼地面……
袁遠一臉俏皮的笑容,沖孟逸辰直眨眼睛:“放心吧,我連死都不怕的人了,還會再恐高麽。”
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孟逸辰的腦袋卻嗡一下就響了:“你剛才說什麽,什麽連死都不怕了?遠,怎麽回事?”
袁遠自知得意忘形說漏了嘴,但是孟逸辰這副着急的樣子,如果不告訴他些什麽,恐怕他又會多想。
“好啊,我告訴你,不過我現在有點熱,你先請我吃冰淇淋好不好。”
孟逸辰心裏着急,哪還管她是不是運動之後不能突然吃生冷的東西,拽着她從山上下來,在山下的冷飲攤上買了一個冰淇淋。
袁遠看着他滿腦門的汗水,伸手撫了撫他蹙緊的眉頭,踮起腳尖在眉心裏落下一個吻:“那你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許再蹙眉,這樣會老得很快。”
孟逸辰一把将她撈進懷裏,聲音都有些顫:“快說。”
那段日子,其實是袁遠這輩子都不想再去想的,那其中,有着那麽多的辛酸和恐懼……可是,他遲早會從她身上發現一些異樣的吧,比如今天的蹦極。她想在他面前真真實實的活着,不想瞞他太多,瞞得大家都累。
愛是需要坦誠的,如果他在知道了她的過去之後,還依然會選擇留在她身邊,這份愛她會珍惜,如果不能,她也不會怨什麽。
“逸哥哥,如果我說我以前被人劫持過,你會信麽?”
“劫持?什麽時候的事?”
“很早了,有四年多了吧……
……那是個春天,天空剛剛下了一層薄薄的雪,到處白落茫茫的一片,樹枝,房舍,道路,原野,那番景象簡直美不勝收。太陽一出來,雪開始化了,到處都垂挂着漂亮的冰淩,尤其是剛剛開了花的丁香和桃花。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盯着這一幕美景,整整看了一上午。突然,我面前一黑,後背上突然被什麽東西擊了一下,腦子裏一片渾濁。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片森林裏了。
沒有雪,沒有屋舍,也沒有公園裏的河流,而我已被綁着雙手雙腳,被扔在一個坑洞裏,跟前,沒有一個人。
我大聲的喊救命,喊得嗓子都啞了,喊得天都黑了,可身邊除了寒冷,除了風吹着樹葉發出的沙沙聲,甚至連我喊出的聲音的回聲都聽不到。
天黑下來,我又冷又餓,渾身無力,靠在坑壁上睡着了。可還沒睡多久,就被一聲刺聲的吼叫聲驚醒了。那種聲音很怪,但憑直覺,發出聲音的動物,不是野豬就是野熊。坑洞外面鬧鬧哄哄的,好像是十幾只動物厮打在一起,鬥得天昏地暗。那一刻,其實我就離它們近在咫尺,我想我是完了,等它們鬥完了,應該會吠出我的氣味的吧。
果然,天快亮的時候,動物們之間的争鬥結束了,不知道是哪一方勝了哪一方,我周圍突然安靜的就象一切都從沒發生過一樣。可誰知道就在那一刻,突然一聲沉悶的低吼朝我跑過來,這回,我已經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清那個動物了,是頭熊,個頭不大,應該還沒成年,但是它敏銳的吠覺卻吠到了我藏身的地方,發了瘋一樣的朝我沖過來。
可是坑洞太小了,它的身子進不來,一着急,就用四爪在地上又刨又挖,卻沒想到,将外面那幫猛獸們争鬥時弄斷的枝幹給楲進洞來。我挪動身體,靠近一斷粗一點的樹枝,不停地在上面磨,繩子很結實,磨不斷,但卻被我磨松了,兩手有了活動的餘地。
也是上天原本就不打算讓我死,所以在那頭小熊終于将小洞掘開的時候,我的雙手剛剛掙開繩子,拿起了半截樹枝。
小熊的頭小身子大,被它挖開的坑洞,勉強只能讓它的頭進來,但整個身體還留在外面。洞裏又小,我使不出勁,便拿着那截樹枝使勁戳小熊的眼睛……
等那只熊嚎叫着跑開的時候,它的兩只眼睛已經看不到獵物了。
但是,從那個坑洞裏爬出來的我,也沒有了先前的懼怕,竟然手持着一截樹枝,在森林裏跌跌撞撞的走了三天,最後才看到幾個進山游玩的人……”
袁遠已完全沉溺在了往事中,臉上帶着憂傷後的堅強,再也看不到一絲絲的脆弱表情,看得孟逸辰剛剛因為心痛而揪緊的心,莫名多了份氣憤。
“以後就乖乖兒的待在我身邊,哪兒也不準去,如果前面無路,讓我先去闖,如果前面有河,就讓我先去淌,你只要好好兒的待在我身邊就行。”
五年前,如果她不是一意孤行的不辭而別,又怎麽會碰上這麽多事。小遠,欠你的,我會一點一點的償還,只想讓你感覺在我的身邊,你是幸福的。
袁遠安心的靠在孟逸辰的懷裏,閉上眼睛,享受他的呵護。這樣的時刻是令人心安的,幸福的。可是她的心裏卻是忐忑的。畢竟,最後一刻,她還是選擇了隐瞞。那段恐怖的歷險,其實是舅舅找人做的,只為了歷練她的膽量。
在亞馬遜的原始森林裏,她從野熊的利爪下逃脫,卻又落到了獵狗窩裏……
整整七天,她遇蟒殺蟒,遇狼殺狼,吃野豬肉,喝獵犬血,可是從原始森林中走出,見到的第一縷曙光,卻是表哥一臉的陰險。
但是她卻在他面前毫無保留的流下了淚水:“如果你們覺得這樣的折磨還不夠的話,那就殺了我吧,我不玩了。”
沒想到表哥竟然笑了,卸下了臉上的邪惡,朝她伸出了厚實的手掌:“妹妹,你過關了。”
或是,她原本就不是屬于他們那個圈子的,也就從沒期望過要從那個圈子裏得到什麽,想要的,依舊是回到自己的國家,回到自己的故鄉,哪怕只是守着媽媽一個冰涼的牌位,那也是她心裏最踏實的歸宿。
因了講那段往事,雖然沒有在孟逸辰面前将往事和盤拖出,但袁遠的心情還是糟到了極點,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從游樂場出來,孟逸辰将她抱上車,直接将她帶到了劉軍的永和會所,在室內泳池享受秋日的溫水浴。可是袁遠卻坐在泳池外的椅子上,說什麽也不朝泳池跟前邁動半步。
孟逸辰起先以為她是害羞,讓服務生給她換了整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