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紅樓夢（一）
揚州林府的下人們的臉上不敢露出一點笑容。他們三歲的大爺林言玉的身子似是不行了。
老爺、太太和兩位姑娘的臉上都是憂心忡忡的。
柳言這次出生沒多久之後就知道自己在哪裏，紅樓夢，身為中國人都知道的四大名著。
柳言沒怎麽讀過紅樓夢，只是大略的聽過而已。她和林言玉為孿生雙胞胎，兩人還是早産兒，身體虛弱，柳言還好有懷兮護着，即使這輩子不能練武身體還是健康的，而言玉卻是從出生以來大病小病不斷。自己千防萬防，言玉還是得了重病。而且形勢兇險。
林言玉滿臉通紅，口中迷糊的說道：“太太，熱，好熱啊。”
賈敏兩眼含淚，說：“言兒乖，這次病好了，太太就叫老爺帶你出去玩。”
胡大夫搖搖頭，對着林如海走到外面，說道：“林大人，恕老夫無能為力。貴公子病勢洶洶，您還是安排後事吧，唉！”
林如海踉倉了幾步，讓管家林忠送大夫送胡大夫出去後，轉身去了書房，如今他已經年過半百，看來老天是讓自己命中無子啊。
此時才三歲的柳言來到父親林如海的書房。
“墨兒，你怎麽過來了？”
柳言跪在地上，說：“爹爹”林如海一驚，墨兒怎麽忽然如此行事。
柳言盯着林如海，說道：“爹爹，言玉不會有事的，言玉一直很是健康，他就在您的面前。”
林如海一下子驚得擡起頭，目光中含着怒氣，厲聲叱道：“胡鬧，你竟是瘋魔了不成。”
柳言搖搖頭，繼續說道：“爹爹，言玉必須沒事，娘親的身體已是虛弱，爹爹又心存死志，爹爹讓姐姐與我兩個孤女如何？”
一個耳光落在柳言的臉上。林如海已是氣得站不住，扶着書桌怒罵道：“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休要再提。”
柳言抿了抿唇，說道：“我知道爹爹是作何打算，爹爹是想将我們送于外祖母那兒教養，可爹爹可知，外人是如何傳那榮國府，說是幹淨的只有門口那兩個石獅子。爹爹，你忍心看我與姐姐進入那狼才虎豹之地。外祖母，外祖母，終究是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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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知道妻子娘家是個混亂的，但岳母卻是極為疼愛賈敏，他想着若有什麽不測，墨兒與黛兒自有岳母照應，可現在，林如海卻要細細考慮，為何三歲稚童會知曉這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林如海怒色已消卻還是嚴厲說道：“你所說之事我是不會同意的。若是同意，你的身份怎麽辦，若是被人發現，你以後······以後還要怎麽嫁人？”
柳言搖搖頭說：“爹爹，不會被發現的，言玉的病好了，而墨玉卻是感染風寒，去了。”
林如海的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他怎麽也沒想到墨玉會有這樣的想法。他的手顫巍巍的指着柳言，嘴中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柳言咬咬牙，說道：“爹爹，女兒願終身不嫁。以後我會找機會過繼姐姐的孩子來繼承林家。絕不會讓我林家絕戶的。”
一個茶杯摔在地上，林如海原本已經平息的怒氣在聽到這話之後又騰的冒了出來：“我林如海不是為了虛名就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狠心之人。”
柳言磕了磕頭，恭敬的說道：“爹爹，女兒所做的這些都是自願的，女兒不願嫁人。”
林如海看着墨玉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影，此時才想起她才三歲，這些話怎麽可能是她自己想起的。“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林如海的聲音顯得高深莫測。
柳言并未擡頭，她尚是稚嫩的聲音回答道：“爹爹，沒有人教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我林家世襲了四代列侯，爹爹又是巡鹽禦史，在外人眼中，我林家必是大富之家，可是弟弟如今的情形是顯眼可見，而爹爹與娘親······我與姐姐他人眼中可謂魚肉，對，外祖母家是有權勢，可是爹爹你能保證外祖母會一直對我與姐姐好嗎，若有一天，他賈家需要銀錢，爹爹你能保證賈家不會把主意打到我們姐妹的身上，我不想以後我與姐姐死無葬身之地。”
林如海聽到死無葬身之地六字，腦中一片眩暈，自己竟是一葉障目了，還不如一個三歲小童。
書房內一片寂靜，良久，林如海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若真是男兒身該是多好。”
柳言知道林如海這是動搖了，立即磕頭說道：“墨玉從此為言玉，吾自此為男兒身。”
林如海敲擊着杯子，閉上了眼，說道：“你從今以後就是言玉，墨玉感染風寒，不幸早夭。”他終究是不想自己的女兒死無葬身之地。
“謝爹爹”
兩人都明白這件事除了最為信任的幾人，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則便是滅族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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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二天起，林府上的大爺的身體慢慢好了，但在三天之後卻傳出林府的二姑娘病危的消息，不到晚上，二姑娘便去了。
林府上一片缟素，賈敏衆人在靈堂悲戚不已。
柳言一身男裝，賈敏見到更是傷心，一把抱住柳言哭道：“墨兒啊，我的墨兒啊，，言兒·······言兒啊。”
她哭得很傷心，因為她肚子不争氣，一雙兒女都沒了好下場，女兒終身不能以女裝示人，兒子卻是連死都不能以自己的名義。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賈敏不斷地責怪自己到最後卻是暈厥過去了，靈堂又是一片混亂。
幾天過去，名義上的“墨玉”已經下葬。
賈敏無力的躺在床上，她滿面悲色，言兒，墨兒，都是娘親對不起你們。
林黛玉在床邊侍疾，她的眼中閃着淚光，勸道：“太太，你這樣墨兒也會不安。”林黛玉并不知道林言玉與林墨玉的身份已經換了。
賈敏在林黛玉的不安中搖了搖頭。嘴中卻喝下了林黛玉所喂得藥，自己這身子一定要多拖幾年。
轉眼三年，黛玉七歲，柳言六歲，賈敏終究是拖不過這一年。
“太太”柳言坐在賈敏的床邊。
賈敏慈愛的撫摸柳言的頭發，面色紅潤，大家都知道，賈敏這是回光返照了。
“言兒，我的言兒，娘親對不起你啊，娘親拖累你了。”
柳言搖搖頭說：“娘親，我有您這樣的娘親是上輩子積得福，娘親對我很好。”
賈敏看向林如海說道：“海哥，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只希望你好好照顧好自己黛兒和言兒，我們虧欠他們太多了。”
林如海佯裝生氣：“說什麽胡話呢，我們的兒女我當然會照顧好的，你的病也是馬上會好的。”
賈敏最終還是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爬了北高峰累死我了，全身無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