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後半部分重寫
這棟別墅離海很近,哪怕關上了窗戶,也還是可以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丈夫就像他說的那樣坐在床畔,安靜地陪着她。
他的側臉光潔而精致,安靜不動的時候,像極了藝術家手下的雕塑品。
蒼白的五指微張,虛弱地點在床畔。
他顯然因為池柔柔的那些話而失去了興致,難以接受自己如今的妻子。
作者記錄說康時脫離了設定,但只要用池柔柔的視線鎖定他,他總會重新回到那個框架之中。當時池柔柔在想,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無視作者的意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料定了自己被困在癡情的設定之中,如果是康時的話,應該可以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态,把自己當成一個演員的角色,抽身局外對整個世界冷眼旁觀。
池柔柔以為是因為自己是主角的原因他無法反抗,但如今想來,他是自己困住了自己。他給自己幻想了一個新的妻子,期盼着有朝一日池柔柔覺醒,變成那個人。
劇情裏池柔柔從來不肯離婚,他提出的離婚都被否決,所以當池柔柔提出離婚的時候,他認為自己終于可以脫離這個一成不變的設定,不需要再陪伴這個讓他厭惡的妻子。
他是準備抱着對她的美好幻想抽身而退,還是認為離婚之後他可以不在再做癡情丈夫,所以能夠更好地站在局外喚醒池柔柔呢?
她不知道。
但康時這個想法毫無疑問地惹怒了她。
就像康時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這麽爛一樣,池柔柔也一樣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另有所屬。
這簡直太離譜了。
她就在他面前,她已經決心專一地對他,他卻早已愛上了別人。
“康時……”池柔柔說:“你可以抱抱我嗎。”
她極少有這樣脆弱的時候,往日她這樣的脆弱都是在欺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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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她此刻是真的難過,一瞬間目睹了真實的世界,她的良心正在深受譴責。
他依言抱住了她。
他早就知道她會難以接受,她被操控着與男人厮混,把自己的底線踩在腳下,當意識到那一切都不屬于自發行為,整個世界都不似自己想象的那樣運行時,她會感到恐懼很正常。
他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陪她度過這一段難熬的時間。
但他知道她不會難過太久,她會重新認清這個世界,重新找到自己的本心。
因為她是……
他有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叫她池柔柔。
但最終,他想,因為她是池柔柔。
池柔柔很柔弱地睡着了。半夜的時候海風忽然大了,她睜開眼,身邊的丈夫已經不在。
牆根前的感應燈帶接連亮起,幽暗的燈照在一雙白色蕾絲花邊的拖鞋上,池柔柔扶着護欄,輕輕走下了樓。
樓下沒有開燈。
她的丈夫正安靜地躺在沙發上,半挽的袖口露出修長的手臂,針管就丢在桌前。
手指無意識收緊了。
她的胸口像是被什麽輕輕咬了一下。
眸子裏升起霧般的迷茫。
她按了一下胸口,不确定地歪了歪頭,試圖仔細搜索那個感覺。
但消失了。
重新看向丈夫,那感覺便又來了。
她在樓梯上蹲坐下去,細白的手指攥着樓梯豎欄,将臉龐夾在豎欄之間,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
他生病了。
池柔柔知道的,他得了很不好的病。
但她只知道不好,卻并不知道那是什麽概念。
她只知道她這一生是要快活的,誰讓她不快活,那她就讓誰更不快活。
可她為什麽不快活呢。
康時喜歡誰,跟她有什麽關系。她又不愛他。
但她瞬間又想,他如果喜歡的不是她,那他豈不是也是在精神出軌。
池柔柔這樣的爛人,只能允許自己的爛去傷害別人,怎麽也不能允許別人的爛來傷害她。
不,她不是被傷害到,她只是被氣到了。
康時記憶裏的人,不是她。
因為沒有那些記憶,所以池柔柔知道那不是自己。
那那個人是誰呢。
她是誰呢。
她抱着護欄睡着了,迷迷瞪瞪感覺有人把她抱了起來,池柔柔知道那是誰,她貪戀地揪住那人的衣角,把臉埋在了他溫暖的懷裏。
第二天,池柔柔準備跟他一起去附近的小鎮逛逛。她吃罷早飯便挨個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挑出了一件白色的A字裙,然後取過奶白色的圓帽戴在頭上,将長發披在肩頭,對着鏡子照了又照。
她想把自己打扮成康時認為的那個樣子,也許這樣可以幫他找回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
她想知道那個究竟是不是她,還是披着她皮囊的別人。
下樓的時候,康時先看到了一雙奶白色的小高跟,接着是潔白細長的雙腿,他往上看……她脖子上挂着一條水晶項鏈,然後是一張化着淡妝的臉。
婉約嬌嫩,像盛開的桔梗花。
接觸到了他的眼神,池柔柔揪了一下衣角,道:“好看嗎。”
他點頭,伸手。她走下來把手放在他掌心,發頂是他溫和的目光:“好看。”
她揚起唇,跟他手拉着手走了出去。
康時時不時看她一眼,池柔柔一直低着頭,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但并沒有看過去。
他眼中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的嗎。
乖巧,腼腆,溫順的像人工配置出來的品種貓。
他喜歡這樣的女人啊。
她拽着他的手,像小女孩一樣輕輕地搖着,目光始終看着自己的鞋尖,道:“我們中午在小鎮吃飯嗎?”
“嗯。”
這邊小鎮并不是熱門旅游區,池柔柔特別選的冷門度假地,故而外來人口并不多。
他們在一家充滿南洋風情的中餐廳坐了下來,康時習慣性地把菜單遞過來,池柔柔卻道:“你點吧。”
康時又看了她一眼,但這樣的事情也并不是沒發生過,他接過菜單,輕聲道:“還要辣嗎。”
池柔柔叛逆地想要。但她覺得康時印象中的女人應該不會這樣做,便道:“吃什麽點什麽就好了,不要浪費。”
康時:“……”
他第三次看了池柔柔一眼,她長睫垂着,帽子下的劉海蓬松地壓過額頭,精致的比較小巧動人。
他點了一些池柔柔平時出門常吃的,還有兩個特色菜,囑咐不要放蔥姜,便繼續看她。
他真的好喜歡‘她’。
帽檐下的粉色嘴唇輕抿了一下,她的手指捏着筷子,眼珠在眼皮下滾動。
還在看。
同一張臉而已,‘她’就那麽讓他着迷嗎。
菜很快上來,他給她夾了魚肉,柔聲道:“這裏的特色菜,說是現撈活魚,嘗嘗合不合胃口。”
池柔柔咬了一口魚肉,确實肉質香嫩,鮮美可口,刺也不多。
她小口吃着,避免把唇膏吞下,眼前忽然遞過來一張紙,康時道:“擦掉吃吧。”
“……”她往日跟他一起吃飯,為了吃起來方便确實會擦掉唇膏,但今天,她把紙巾接過來,卻沒有擦,小聲說:“擦掉就不好看了。”
康時道:“不塗那個也好看。”
池柔柔便半推半就地,把唇膏擦了。
康時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擦還是不想擦,只看到她慢吞吞地,優雅而矜持地在紙上抿了幾下,将口紅染到了紙上。
他皺了下眉。
池柔柔的手機響了起來,康時瞥過去,手下一頓。
是秦尤。
池柔柔看了一眼,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康時眼中的‘她’應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好。
她迅速模拟,然後輕叫了一聲:“天哪。”
康時看她。
“怎麽辦,是秦尤。”帽檐下,她怯生生地朝丈夫看過來:“我是不是應該把他删了。”
他道:“我當然希望你把他拉黑,你自己呢,你想怎麽做。”
池柔柔倒是沒覺得怎麽樣,她跟秦尤其實早該斷了,只是對方明明無法接受她那副爛到泥裏,卻還是舍不得放手的模樣實在是太吸引人,所以池柔柔就一直把他留了下來。
但現在,她是一個好女人,她乖巧地把秦尤拉進了黑名單,軟軟說:“我都聽老公的。”
康時:“……”
他深深地凝望着池柔柔,像是要把她看透。
池柔柔只知道他在看自己,但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想他應該很是深情溫柔,畢竟她真的變成了他眼中的好女人,他應該很欣慰。
正準備上飛機回國的秦尤看着自己無法接通的手機,眉頭緊鎖。
他直接在群裏問:“池柔柔怎麽回事。”
賀宸不動聲色:“怎麽。”
秦尤:“她把我拉黑了。”
他倒是坦然,并不擔心自己會因為洩露這個消息而落後于其他第三者。
他很清楚池柔柔喜歡他什麽。
她就喜歡看着他這個曾經連女友跟別人接吻都無法接受的男人臣服在她腳下,看着她跟其他男人亂搞一氣還依舊選擇跟她在一起。
他的卑微與服從讓她産生快感。
這讓他區別于其他情人之外。
池耀在群裏露了頭:“她跟我說結束了。”
賀宸也透了底:“跟我也說了。”
秦尤眼皮抽了一下,心中湧起一股不甘。
她居然這麽不在意他,跟其他人還會說分手,跟他連一句分手都不提就直接拉黑。
難得,此刻的第三者們忽然心連心,賀宸主動給他提供了消息:“她跟康時一起出去了,你應該可以查到她去哪兒。”
秦尤跟池柔柔的公司是有常年合作的,他想弄清楚的确不難。
好巧不巧,秦尤從此刻的地方飛過去只需要兩個小時。
吃罷飯,池柔柔跟康時一起去當地的雜貨店買了一些紀念品,準備帶回去給朋友。
她拿起了一串貝殼腳鏈,池柔柔猜測它很适合赤腳踩在沙灘上的時候佩戴,她有點想留下。
卻來問康時:“好看嗎。”
康時說:“還行。”
池柔柔皺了皺眉,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又放了回去。
她重新拿起別的:“這個小人呢?”
“挺可愛。”
“那買這個吧。”
康時皺了皺眉。
池柔柔給自己的好友還有自己分別挑了幾個紀念品,康時說好看的她就留下,說還行的就都沒拿。
結賬的時候,一串貝殼腳鏈被放在了桌上。
池柔柔愣了一下。
康時平靜地結了賬,提起她買的東西往外走去。
他依舊那麽體貼,跟她記憶中的丈夫幾無區別,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他的喜好。
回去的時候,海風大了一些,池柔柔腦袋上的帽子忽然被吹起,她猝然一驚,一只手已經及時将帽子抓在手裏。
她仰起臉看他。
海風吹得他襯衫擺動,她的頭發也淩亂地飛舞在臉頰。
這一個打眼,她看到了他的目光。
沒有她認為的滿意與欣慰,反而帶着幾分擔憂而探尋。
池柔柔沒有從模拟好女人的行為之中找到熟悉感,康時也沒有因為她的突變而感到放心。
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帽子,他卻沒有給:“你這是在幹什麽。”
池柔柔神情忐忑:“我怎麽了。”
她只有欺騙他的時候才會這樣,不,她欺騙他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盡管看上去很像,但那是不一樣的。
她才覺醒一天,竟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好像一下子抹去了自己所有的人格,成為了這個社會認同的好女孩。
她狂舞的長發卷在臉上,他卻松開了手,海風瞬間卷走了那個把她頭發壓得服服帖帖的帽子。
池柔柔張大眼睛看他。
康時道:“這頂帽子,不适合你。”
“阿柔。”一道聲音傳來,兩人同時回頭。
池柔柔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秦尤居然能找到這裏來。
她像兔子一樣縮在了康時的身後,那嬌弱的小模樣看的康時眉頭緊鎖,秦尤卻愣了一下,他疾步跨到了康時面前,沈着臉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康時語氣冷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阿柔怎麽突然這麽怕我。”
“她只是不想見到你。”
“阿柔。”秦尤繞過來拉住她,池柔柔立刻後撤,她畏怯的神情讓秦尤瞳孔微張。
這是……池柔柔。
池柔柔,居然也會露出菟絲花一樣的表情。
康時偏頭看了一眼妻子,道:“你把他拉黑,他卻找來了,阿柔,你不想跟他說什麽嗎。”
說什麽。
池柔柔攥着他的衣角,道:“我怕。”
秦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嬌美的臉龐,就像被除去刺的玫瑰,能夠輕易激發起男人心中的占有欲。
康時握住了她的手指,道:“一個跪着跟你求複合的男人而已,你怕他做什麽。”
秦尤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容。
他依舊在看池柔柔。
“阿柔。”他把方才撿起的帽子遞過去,溫和地道:“無緣無故把我拉黑,總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池柔柔沒有接帽子,她低着頭說:“因為康時要我把你拉黑。”
他瞬間看向康時,眼底光線幽暗。
池柔柔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他居然沒有在她身邊,居然給了這個家夥可乘之機。
“你有什麽資格左右她的選擇。”秦尤道:“你是她的男人,我也是她的男人,你憑什麽控制她。”
“我是他的丈夫。”
“你也配。”秦尤譏諷地道:“一個一大家子都要靠老婆養的男人,也好意思稱自己是她的丈夫。”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只會這幾句話。”
秦尤可以說是幾個情人裏面最不受寵,也最跳脫的那個,他的性格太過強勢,幾乎每一次跟池柔柔約會之後都會舞到康時面前,也就是近一年來被池柔柔威脅才壓抑了下來。
姜奕一個小小設計師能夠得到那些照片,還要多虧他暗中幫忙。
秦尤嗤道:“我說句不好聽的,你跟她在一起說一句以色侍人不為過吧?堂堂一個男人,連正經職業都沒有,那幾幅畫夠養活你自己的嗎?你啃了她三年,如今還要把所有人都從她身邊趕走,康時,我以前沒看出來啊,你這麽善妒。”
康時沒有說話。
秦尤眯眼:“你笑什麽。”
真是讓人厭惡的東西。
明明只有一張臉而已,卻活生生占據了她身邊那麽重要的位置,他憑什麽。
“她願意養,我也沒有辦法。”康時很難對秦尤生氣,如果有一只狗每天定期對你無能狂吠,是個人都很難再起波瀾了,因為你知道他叫來叫去,都只是一個——
汪。
他接着說:“可能上天看我長得好,舍不得我那麽勞累,倒是秦總,這趟出國這麽久,看來談合作很辛苦。”
秦尤扯了一下西裝衣領,略顯高傲地道:“你知道我這趟合作賺了多少嗎,你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賺那麽多錢。”
他話鋒一轉,看向池柔柔,目光陡然柔和:“但阿柔可以,她比你,比這世上所有男人都要優秀。”
“阿柔。”康時垂眸,意味深長地說:“你聽,他把你跟男人比,多擡舉你。”
秦尤臉色一變。
池柔柔是一個很高傲的女人,她倒也不一定真的在乎別人拿她跟誰比,但她極端厭惡他的大男子主義,他無意間說出來的話,極有可能觸到她的逆鱗。
池柔柔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丈夫反将秦尤。
這兩個男人争寵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好笑,但她此刻是個好女孩,她理應為此感到羞澀和難堪,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男人和男人争寵,那必然是她這個壞女人先勾引他們的。
這一瞬間的思維轉變讓她新奇極了。
盡管丈夫極具暗示,又一次讓她認識到了秦尤的沙文氣息有多濃郁,但作為好女孩的池柔柔,被誇了比男人還要優秀之後,自然是要一邊感激涕零,一邊偷偷不齒自己抛頭露面的行為。
她抿着嘴角悄悄看了秦尤一眼,後者當即恍惚了一下,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高興,還是在生氣。
“阿柔。”他還是解釋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迅速把矛頭再次對準康時:“你少曲解我的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留在她身邊的目的,你就是看上了她的錢。”
“秦尤,你真的很幼稚。”
“幼稚。”秦尤最恨他一臉雲淡風輕好像看透一切的樣子:“你如果不是像我說的那樣,為什麽任由她繼續養着那一群吸血鬼,你為什麽不告訴她實情,為什麽不讓她早點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池柔柔露出迷惑的表情。
康時定定凝望着秦尤,輕輕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臉色慘白,秦尤心中霍地浮出一抹快意:“怎麽,你怕她知道真相,知道你利用她報恩,知道你利用她養着與她毫無關聯的人嗎。”
康時只是盯着他,漆黑的眼底有一抹狂亂爬上來,又被壓下去。
秦尤看向池柔柔,道:“你早就可以不管那些人了,他根本不是康家親生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康家已經兒女雙全,卻寧可忍受高齡産子的風險再要一個男孩?”
康時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他好像忘記了憤怒應該怎麽表達。
池柔柔一下子盯住了他。
康時沒有去看她。
其實也沒什麽值得憤怒的。
從接受了那股力量存在開始,他就不該再抱有任何期待,妻子可以是被操縱的,家人當然也可以是被操縱的。
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傷害他而存在的。
他與世界……沒有任何關聯。
他早就看透了這一切。它的目的就是讓他發瘋,讓他扭曲,喚起他心中所有的陰暗面。
“康時。”
池柔柔喊他,他朝她看過來。
沒有解釋,也沒有言語,他只是覺得有些厭倦。
“池柔柔。”他道:“你一個人也可以應付他的,對嗎。”
他記憶中的妻子,素來是堅定而果敢,除了在面對他的時候爛到不行,其他各方面都閃閃發光。就算她一時之間脫離了那股力量的保護,也一定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她又不是真正的菟絲花。
不可能一朝覺醒,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她從來都不是需要他保護的人,在面對秦尤這種人的時候,她會處理的很好。
他後退着,告訴她:“我會看着你。”
池柔柔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繼康時的病情之後,又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出現了。
康時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她此前當然也疑惑過,為什麽康時那麽優秀,他的父母還是要冒那麽大的風險再生一個康簡,但她只以為意外有了,便又要了。
原來他們從來都沒有把康時當做真正的兒子。
難怪每次在劇情裏,她每次惹了康時不高興之後,只要拿着足夠的錢去找他們,他們總會不顧康時的意願一次次地勸和。
他們根本不在乎康時的婚姻是不是幸福,他的妻子是不是愛他,他們真的就像池柔柔一開始籌劃的那樣,毫無顧忌地趴在康時身上吸血。
但那個時候,池柔柔曾經以為,他們只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把他們喂肥了,她以為只有自己是個人渣,她以為康時的家庭是因為她才分崩離析的。
這讓她可以毫無顧忌,因為就算康時的父母再怎麽樣,他們也一定是愛他的,只是暫時受她利用了而已。
但她沒想到自己不是罪魁禍首。
……他身邊不止是池柔柔一個爛人。
不是她養肥了那群吸血鬼,而是他們真的把康時當成了血包,她只是在助纣為虐。
康時那麽為他們着想,他一次又一次地批判池柔柔的行為,不允許她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家人身上,他對家人的感情那麽深……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既然不是親生的,他們怎麽可以那麽無所顧忌地傷害他呢。
既然不是親生的……他為什麽還能一如既往地對待他們。
他為什麽不告訴她,讓她為他出氣……他當然不會告訴她,因為她也是一個惡毒的人。
他怎麽可能向另一個施虐者求助。
“阿柔。”秦尤拉住了她的手臂,池柔柔當然清楚康時不可能真的利用她去養自己的養父母,他做夢都希望擺脫池柔柔的陰影,就算他再厭惡池柔柔,也不可能跟趴在他身上吸血的人站在同一立場。
秦尤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做夢都希望池柔柔變得溫順一些,聽話一些,就像所有真正的女人一樣。
她明明那麽美,只靠男人就可以活的很好,根本沒有必要那麽辛苦地抛頭露面。
“阿柔。”他道:“跟我走,不要再理那個窩囊廢,他根本不配擁有你。”
池柔柔輕輕抽了一下手,秦尤卻抓緊了她。
池柔柔跟他對視,眸子裏帶着一些迷茫。她看出了男人對她的占有欲,這眼神她并不陌生,她總在康時的眼中看到這樣的自己。
秦尤就像另外一個她,唯一不同的是,他對池柔柔還算專一。
“什麽叫,配。”
“當然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秦尤道:“我能給你最好的生活,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弄到你身邊來,你如果跟我結婚,只要安心在家做全職太太就好……可康時。”他露出幾分譏諷,道:“他連自己在醫院的工作都保不住,就憑那一雙會畫畫的手,又能賺幾個錢,怕是連給你買鞋都不夠。”
秦尤确實很優秀。
他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池柔柔願意,她完全可以嫁到秦家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全職太太。
池柔柔想了一下,很好女孩地說:“康時也可以養我的,只要我以後開銷小一點。”
作者有話說:
_(:з」∠)_對不起昨天狀态不好,一覺醒來看過細綱才發現節奏和情緒都亂了,重新搞一下,今天不會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