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迅猛查賬

1000兩金票和1000兩金子是無法同日而語的，一個個巴掌大的金元寶被整齊地排放在桌子上，熠熠閃着金光。

趙晉這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恨不得把這些金寶貝挨個抱在懷裏親近親近。

暗十二奇異的看着趙晉他之前，可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般貪財的模樣。

皇家法度嚴苛，自小在宮中就要受到各種規矩的束縛，哪一個皇子皇女不是儀态萬千，高貴從容，想來這才是王爺的真性情，暗十二覺得這樣的主子有點可愛。

趙晉喜歡吃幹果，後廚特意炒制了不少各色幹果，呈上來讨好王爺，暗十二坐在趙晉身邊，随手替他剝着幹果堅硬的外殼。

“這是剛進服今年的新松子，主子嘗嘗可還合胃口。”

一個個圓潤飽滿的果仁，被放在趙晉面前的瓷盤當中。

趙晉點點頭，傾身啄着了一下暗十二的唇，樂颠颠吩咐小太監端水淨手，重新做到暗十二身邊，拾起兩枚果仁，丢在口中吃的香甜。

他向來喜歡果實，不太喜歡這些幹果制作的點心，賴皮地将腿放在暗十二緊實的大腿上，晃來晃去一點沒有往日的儀态。

“皇兄倒是手快，把我府上四個府醫全都要了去，看來要重新物色了。”

幹果之類的東西雖然好吃，但是油膩容易上火，暗十二撥了小半盤之後就停下了，給趙晉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手邊，他單手虛虛的攬在趙晉身邊，唯恐他一時不慎有個磕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爺若想招納名一步防發出告示懸賞，再請上幾個相熟的老太醫，替您鑒別即可。”

趙晉點點頭，不過說起懸賞，他就有些心疼。

“若要懸賞名醫，銀子自然是少不了的，那春和堂坐診的郎中，月例銀子都要十多兩。”

暗十二點點頭：“那自是要的，不過春和堂那位坐診的郎中原是年老的太醫，榮養之後出診，春和唐自然給的閱歷，顏值要高一些。”

趙晉心裏算算之前4名府中每月要支出的月例銀子，覺得這1000黃金也不多呀。

忽地他想起在農莊之時管事他們記得那些假賬，再想想這偌大的王府數百仆從，每日的吃喝用度，他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猛的站起身。

“不行，我要查查這府中的賬本。”

趙晉這一驚一乍吓了暗十二一跳，他連忙伸手攬住趙晉站不穩的腰身。

“主子慢一些，十二叫來管事便是。”

打定了主意就不再耽擱，趙晉端起面前的小瓷瓶，将裏面的幹果全部倒在嘴裏瘋狂咀嚼，再喝上一杯溫茶水，就大步流星的朝外走過去。

這王府管賬的人并不是以一個，趙晉的私庫是有一個叫劉全的太監搭理，而府中從吃食用度采買，太監宮女的月例銀子，乃至瑞王手中的田産鋪子收益，分別由三個賬房先生管理，這三人都是當年董太後賜下的宮裏老人，他們每季度彙總，年中的時候會将這一年裏面收支的賬目交給趙晉看。

只不過原主無心內務瑣事，每次也不過是草草看一下收支餘額也就過去了。

不一會兒，劉總管帶着三位管事來了，三位管事兩男一女。

女子名叫杜嬷嬷，是管理太監宮女月例銀子發放的，其中一個瘦高個，榮長臉八字眉的名叫吳貴，不大的小眼當中滿是精明，這人是管理府外田莊鋪子收益的，最後一個身材矮胖，團臉的中年漢子叫李順，是府內采買管事。

四人上前齊齊給趙晉行禮。

“見過主子！”

趙晉點點頭，起身讓他們挨個報一下這一季的賬務。

三位管事互相看看，田莊上被罷免了的那個小管事，他們可是有所耳聞，幾人面面相觑，還是其中的杜嬷嬷率先上前，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王爺，府中婢女共計136人，一等丫鬟兩人，月例六兩半，二等丫鬟12人，月例四兩銀子，三等丫鬟36人，月例二兩半，嬷嬷3人，月例五兩銀子，粗使婆子16人，月例三兩，其他是不入品的粗使丫頭。均是簽了賣身契的，府中未簽賣身契的丫頭若幹，月例一兩半。”

趙晉接過賬本點點頭，這些還要容後再看。

另外兩位管事見趙晉臉色尚好，并無怪罪之意，大腹便便的李順，連忙上前殷勤的行個禮，滿臉讨好的笑容。

“回主子爺，府中一應采買，吃食用度，布料毛皮，都在這裏，請您過目。”

李順遞上一個厚厚的賬本，滿臉笑眯眯的看向趙晉。

趙晉接過賬本，随意的翻了兩下，大家都是王府的老人，多年管理賬本，如果想做點什麽手腳，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看出來的。

最後一個掌管王府進賬的管事吳貴，瘦高瘦高的跟竹竿一樣，常年嚴肅着一張臉，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

他上前将厚厚的賬本放到趙晉面前，簡單的說了一下，王府之中的鋪面和農莊的數量，這一聽之下趙晉也不由得咋舌。

九個農莊，其中半數，耕地超過500畝，16個鋪面，都是在京城繁華地段。

瑞王雖然在當朝并無實權，但是年幼之時頗受先帝的喜歡，由于體弱無法繼承大統，先帝對他頗有些補償的心理，就賞了不少的田莊鋪面。

新帝是他嫡親的兄長，上位之後不管是看在兄弟的面上，還是看在董太後的面子上對他這個弟弟自然也是厚待的。

這會兒趙晉聽到下面人的禀報，這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是個特權階級，手中這些田産鋪子，都是京城鼎頂好頂好，都是讓人眼紅的金雞。

“好了，賬本放下吧，你等也無需擔心，本王不過是興趣所致，了解一下府中內務，下去吧。”

三人垂頭應是躬身離開，劉總管最後從袖中掏出一個賬本，放在趙晉面前回主子爺：“這是您私庫當中的賬目。”

趙晉點點頭，接過賬本，這其中一部分都是禦賜之物，也不過能在家中擺的新鮮擡擡身份而已，禦賜之物，不可買賣，亦不能丢失，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

再珍惜的古玩玩器，也不過就是個擺件，趙晉倒是不太關心。

“劉師傅早年腿受過傷，陰天下雨的難免痛處，本王記得，下面敬了塊上等的狼皮，你叫針線房做兩套護膝送給劉內士。”

“是，前些日子總下雨，他還嚷嚷着腿疼難受，這會兒得了這麽好的賞賜，劉老頭指定高興着呢。”

劉總管笑眯眯的領命退一下，要說這劉內士與趙晉頗有淵源，算是原主在這衆多款式當中唯一信得過的人。

趙晉幼時體弱，不慎跌入禦花園的池塘當中，正是在禦花園當時的劉內士看到，拼死救下他，這才得以脫險。

他性子耿直，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際，自然在宮中受太監的排擠，幾次陷害，被宮裏的主子罰跪傷了腿。

趙晉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這才求了當時還是妃子的董太後，将人放在了自己身邊伺候。

趙晉翻看了一下賬上最後的結餘，除了今日剛得的賞賜，賬上的錢換算成白銀也不過是2萬多兩。

看上去雖然不少，但是只偌大的王府一日的吃喝拉撒要養這麽多仆人，花銷就是不少。

而且王府手中那麽多田莊鋪面，賬上的結餘僅有這麽一點點，确實有些不正常。

趙晉随意翻開了幾個鋪面的賬目，多數鋪面竟然是虧損狀态，僅有幾個出令出去的鋪面，每年都有盈利，這件事就是匪夷所思。

“這賬目裏面的問題恐怕大了。”

趙晉微眯着漂亮的鳳眸，眼中閃過危險之色，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這個些賬本，細細的翻看。

四疊子賬本，滿滿的繁體字，趙晉看得頗為頭疼，無比想念現代簡單明了的記賬辦法。

“啊！！！這些賬本簡直是又臭又長。”

趙晉懶洋洋的靠在暗十二的肩膀上耍賴，滿臉的委屈。

古代人這種繁複的記賬方式，其中最容易摻雜手段，蒙騙主家，這可要慢慢查看，一時半會兒也沒個結果。

難得看到自家主子孩子氣的一面，暗十二滿臉哭笑不得，黑眸之中卻染了濃濃的笑意，他伸手接過趙晉手中的賬本，放在一邊輕輕替他揉捏手腕和拿筆的手指。

“主子要是累了，就找人來看，如若不放心找人去抄下幾份，分別找不同的賬房核算，查看彙總他們的意見就可以。”

趙晉瞬間眼睛一亮，這是他的一個思維誤區，什麽事情都想自己做，如今以他的地位，直接請來幾個賬房先生，來核算這些賬本也是沒有問題的。

趙晉捧起暗十二的臉，吧唧親了一口，感覺到對方唇上的柔軟，猶覺不夠，又重重的親了兩口。

“真是我的賢內助啊，這樣你去跟劉總管要幾個會讀書識字的小厮到主院來，爺有用。”

“是。”

暗十二的心漏掉了半拍，明知道那個稱呼，有些逾越他應該出聲提醒王爺，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