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得分再下一成。
“我們湘北深藏不漏吧。”帶着自豪的笑意,我肩膀撞了下清田信長。
“流川楓這個家夥!”清田苦大仇深一口一個流川絮絮叨叨的。
“喂!你心裏只有流川……”
以宮城為主導的反擊愈發猛烈,速度上基本持平,但力量上宮城基本沒有優勢,在籃下他選擇緩下一閘,假動作騙過防守隊員,帶球繞過防守直接上籃得分。
8:11
湘北勢頭正旺,翔陽選手席上的藤真果斷請求暫停,他依舊泰然自若,并未因湘北的反擊影響情緒。
“我覺得你們湘北還是盡早逼藤真上場比較好。”暫停比賽期間,清田雙臂撐着欄杆,一屁股竄到護欄上,一臉不屑的說着。
“此話怎講呢。”
“藤真這個家夥,實力能和阿牧抗衡,他還沒上場,翔陽的實力遠不止如此。”
“你們交手過?”看着清田的嚴肅臉,我猜如果他們比賽過,那經歷應該不算太愉快。
“打過練習賽。”清田皺起眉頭,縷了下亂毛,“總之,有藤真的翔陽,才是全國大賽的球隊,才有資格和我們海南抗衡。”
不愧是藤真健司,即能擁有教練的淡定,又能演繹成絢爛的王牌選手,還能穿出愛馬仕的亞洲風情。
總之……
藤殿很忙……
“如果所有的寶都壓在你身上,你會怎麽樣呢?清田君。”我不禁開始思考,翔陽這種帶着孤注一擲性質的期望,究竟是利還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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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阿牧哥!”清田得意的仰起頭。
“……你皇阿牧怎麽有了你這麽個神經大條的戰友啊。”
如果說翔陽這種押寶是賭博,那湘北三井壽今天的身體狀态就是一顆潛在的不穩定炸彈。看着湘北隊員再次上場,三井壽的狀态讓我心頭一緊,他好像出了不少的汗,不停的在喝水。
他站起來的時候,雙手拍着臉試圖清醒一些,幾位湘北的隊員圍過去,離得太遠聽不見對話,只看見三井擺了擺手,把毛巾塞給木暮學長就上場了。
三井……現在應該挺難受吧。
內疚的心情一直壓在心頭上,這事兒賴我,明知道感冒了,就應該和他保持距離的……
經過暫停調整,翔陽隊改用區域聯防的戰術,他們打算利用身高優勢來鞏固中場,将湘北的隊員封鎖在外圍,以此削弱我方的得分能力,現在就連身高基本和翔陽持平赤木隊長,都被擠在防守區外根本吃不進去。
“嘶~~~~”清田撇着嘴,“練習賽的時候,翔陽就對我們用的這招。”
“他們準備在中場封死對手。”我觀察了下翔陽的人員站位,看來是想在中場做個了斷了。
“哼,最後還不是被阿神破解了。”清田不屑的哼哼着,一副為海南獨尊的樣子。
“啊?那個阿神也是主力?”印象中那男生挺纖細的,竟然是海南的主力?
“上次就是靠着阿神的外圍三分球,翔陽才被迫擴大防守範圍的。”清田得意的開始吹捧起自己球隊的實力。
眼前閃過一道光,像是引領着希望,我高喊:“三分球?我們也行!”
此刻赤木已經把球分到對面的邊線處,得球的人是——三井壽。
“漂亮!”我的聲音因激動而顯得尖利。
球身離開三井手指時,整個賽場安靜了,籃球在閃光燈中旋轉,飛入籃筐。
平分了!觀衆席上引爆出驚詫的回響,很多人都站起來指着賽場上的14號球衣。
後排已經有人高喊:“這個人就是3年前參加全國初中籃球聯賽,武石中學的4號!”
“mvp的三井壽!”
一呼百應般的效果,很多熱愛籃球的觀衆都恍然大悟,都過去三年了,竟然還有那麽多人記得三井壽,我切身的感受到他當年真是風光無限。
……
對着賽場上楞半天,清田問道:“桃子啊,湘北的14號這幾年沒在賽場上看到他呀。”
“噢,你說三井壽啊,那說來話長了,你想聽哪段?”
“你好像很清楚……”清田眼睛眯成縫打量着賽場上三井,“就說說最近呗。”
“最近的三井壽啊,我把感冒傳染給他了。”
“啊?”清田詫異的張大嘴。
“唾液傳染的。”我繼續說道,就是因為我之前朝他咳嗽,唾液飛沫裏帶着病菌。
“啊!”
他已經跳起來,眼睛睜的巨大,可黑眼珠縮成一個小黑點,嘴角都在哆嗦,頭上的毛就和剛被吸塵器清掃過是的,都炸開了。
“你們!你們!”
嗓子卡住半天才接上氣兒,清田結結巴巴的指向我,又指向賽場上的三井壽。
此時三井再次得球,起身中距離跳投,和對方防守的花形撞在一起,花形後仰着摔倒,至于三井,他是落地後,後退了半步,腿沒吃住力氣坐倒的。
花形沒什麽事的站起來推推眼鏡,可三井卻坐在地上,背部起伏明顯,眉頭緊皺,一只手按壓着額頭。
聚光燈下,我覺得三井流淌的汗水被折射的陣陣刺眼,心裏就像是咬住餌的魚兒,完全亂了陣腳,失聲大叫着:“三井!”
裁判吹了暫停,湘北和翔陽的球員都圍過去。
“我靠,別擋着啊!”
三井被其他隊員擋住,我焦急的扒住欄杆往上蹿,想看清是什麽狀況。
“清田你扶着我下。”情急下,為了占領制高點,我踩在固定欄杆的石臺上,一只手扶着清田的肩膀,探着身子往上爬。
等清田反應過來,就見我已經站在高處了,他臉都囧白了,大聲叫喚着:“喂!你這樣很危險的啊!快下來!”
我注意力都在賽場上,顧不上清田的動向,就感到一只胳膊被他抓住,我借着力量側過身,然後……
就感到胸口覆蓋上一層燥熱,是來自外界的熱度,還附加了幾根手指的抽動感。
……-_-|||||
“啊!!”來自清田信長近似于被非禮的慘叫。
我作為一名受害者,還沒來得及出聲,清田就已經喊得快斷氣了,讓我這個女漢子全方位的情何以堪呀!
這小子一抽身離開,我徹底沒了重心,側身着朝着臺子下面翻出去。
“桃子啊!”
我靠!臉先着地,就摔成桃子醬了,屁股先着地就摔成兩半桃子了!
潛意識的自救,翻下去的時候伸手抄住護欄,懸在空中片刻,胳膊扭轉的姿勢太別扭使不上力,沒等清田把我撈上去,手就松動的繼續往下摔。
……
……
竟然沒有享受到硬邦邦的地面招待,我直體輕飄飄的懸在半空中,鼻腔充斥着淡淡洗發精的味道,鼻子埋在柔軟的密發中,溫柔地撫觸着臉龐極速之王。
好像被人接住了,被好心人接住了!
從臉前的發色,我迅速識別出恩人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拯救我了,這位恩人專業戶就是——藤大善人。
被輕盈的放回到地面上,藤真沒有馬上松手,而是問了句:“有沒有受傷,能站住嗎?”
“沒……事……”
被人摟着腰部還是有點尴尬。
确認我沒受傷,藤真才松開手,把我放在地板上。
“桃子!”
還在觀衆席上的清田特別nb,直接從看臺上翻下來,落地都不帶打磕巴的,朝着藤真這邊跑過來,站到和我肩并肩的位置,弓着肩膀,就像是一只護主的大型犬,不客氣的瞪着藤真。
見海南隊強勢上場,臺上的觀衆徹底燃了!
弘揚八卦精神,我瞬間就聽到了數個關于我摔落場地的故事版本,都是人民群衆現場創作的!最離譜的一版就是一個男生指着我高喊,“我認識她!他是牧紳一的妹妹!阿牧一直不同意她和藤真在一起!”
……
他說我是牧紳一的妹妹,沒說是牧紳一的閨女,從這個角度看,此人還是有點良知的。
賽場上各位隊員都大眼瞪小眼的不說話,籃球拍打地面的聲音打破沉寂,有個人拍着籃球走過來。
“三井……”
只見三井輕喘着,好多汗水淌下面頰,下眼睑是青色的。
聽到我的呼喚,他瞄了我一眼,臉沉的有點悶悶的,視線最終牢牢的鎖定在藤真的身上。
“藤真。”三井語氣和用詞一點也不客氣。
“放馬過來吧。”
放話給翔陽後,并未結束,他視線又平移到清田的身上。
“接下來就是海南!”
後記
本場比賽的裁判真的要瘋了,從事裁判生涯這麽多年,第一次碰到這種比賽,這股濃濃的酸酸的少年互看不順眼的味道,是怎麽一回事啊!
為了維護體育精神必須要震懾下他們,無規矩不成方圓,于是裁判揚起手,狠狠的吹了下哨子,場上場下瞬間都平息了,所有隊員都老實的重新回到賽場。
這才是裁判神聖的震懾力。
……
“離桃子遠點!你們這群混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擊碎了這神聖的震懾力。
“別以為我看不見!這幫臭小子!”
“宰了你們!”
看臺一角,一個中年大叔一條腿邁在護欄的外面,上半身被一個年輕人和另外一個大叔按着。
父愛是最聖神和最震撼的。
45愛是鼻間一滴懸而未落的鼻涕
湘北比賽打得并不順利,面對翔陽這支具備全國大賽實力和經驗的強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湘北都略顯拘謹,每個球員的體力消耗明顯,再加上藤真還沒有出場,隊員們心裏壓力或多或少的影響到正常發揮。
休息區內,大家都很焦躁的看着賽場上,連站在我身邊的大雄老爸現在都很識趣的閉嘴了,剛才就是他在觀衆席上瞎嚷嚷,差點被警務人員扔出去,小柳家這輩子的臉算是透支了,為了防止他繼續挑釁滋事,丢人現眼,我把他也拉到場上的休息區,由我親自看着。
越是老爸,越要加強監管力度!
比賽還在進行,我很在意三井壽的身體狀況,現在他發揮的并不在狀态,出現了些失誤,我覺得身體狀況只是引發失誤的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這家夥現在有點心不在焉,自從剛才我摔下來之後,他就好像情緒上不太穩定,間隙的時候,我給他遞了條毛巾,他也是看都沒看一眼,倒是一個勁兒盯着賽場對面的藤真不放,真是的,人家也沒上場呢,那麽苦大仇深的幹什麽……
而藤真就是藤真,看見三井和我都朝着他看,主動只朝着我笑了笑,如清風拂面一般,身旁的三井身後雷電交加的……
唉,我長嘆一聲。
有一種本該神聖高貴的劇情,被糟蹋成7點半肥皂劇的感覺……
……
翔陽的進攻手腕非常強硬,在內線組織快攻頻頻得分,上半場還剩30多秒的時候,比分是31:22,翔陽隊領先将近10分。
雙方分秒必争,厮殺猛烈,在上半場的最後關頭,櫻木花道積極拼搶籃板球,硬是從圍繞在籃球周圍的翔陽隊員手臂中,把球奪了下來。
“這一球很關鍵啊。”
特別意外,這次小柳大雄一開口,竟然沒有暴露智商。
我側過頭剛要表揚他,發現大雄老爸是在和安西老師搭話。
“呵~~呵~~”安西老師像尊地藏菩薩一樣,不緊不慢的重複着他的經典話語。
大雄老爸在線翻譯的有滋有味,頻頻的點頭:“是啊,老師說的對,如果這一球讓翔陽補分了,對士氣的影響恐怕會延續到下半場。”
……
他怎麽就能聽出那麽多的含義呢?
我越來越不能理解小柳大雄的腦內構成……
“10號的四肢力量實在是太好了極品魔少。”小柳大雄對櫻木最後的籃板球表現贊不絕口,“爆發力也很不錯!”
“呵~~呵~~”
“不過老師,14號的身體狀況讓人堪憂。”大雄老爸皺了皺眉頭,手指揉搓着胡須,“湘北的主力隊員吃緊,老師應該不打算換他下場吧。”
安西老師鏡片晃過一道青光,最終惜字如金的緩慢道出。
“下半場,主要看這兩個人的表現了。”
************
三井學長!
喘着粗氣往湘北的休息室奔去,我已經顧上去猜測小柳大雄到底隐瞞了什麽身份了,就在聽了安西老師對下半場比賽的安排後,我意識到三井壽對這場比賽的重要性,可這個家夥現在還發着燒呢,我感到提上嗓子眼的心又被重物生生下壓去,腸胃也跟着扭轉着痙攣,不安的情緒随之到達頂點,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因為恐慌,身體産生這種反應。
在湘北的休息室我沒有找到三井壽,宮城告訴我,大家都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可三井硬是說自己沒事,然後就丢下一句“出去透透氣”,就獨自離開了。
……
三井這個家夥又在逞能了。
從休息室的椅背上,我抄起一條剛剛淘洗過的毛巾,起身追了出去。
他現在身體不舒服,中場休息時間也短,應該不會走的太遠吧,估計是躲在一個地方自己偷偷難受去了,想到這裏,手上的毛巾擰成一團,心裏抱怨着,中二!這個中二!
真是讓人……
擔心死了……
……
沿着體館的走廊一路往前找,沿途來來往往的人挺多,我并未發現三井壽的蹤跡,一直繞到體館樓體的後身,這裏是機房和倉庫所在的位置,很少有觀衆會到這邊來,在個有點背光的安全出口裏,我看到一個高大勻稱的身型正坐在臺階上,單手捏着一聽飲料,雙臂搭在兩腿間。
他的肩膀垂的很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眼睑發青,樣子看上去很難受,嘴裏好像在自言自語着。
面對這樣的三井壽,我深吸了口氣,把緊鎖的眉頭努力伸展開,轉了轉胳膊,又抖抖窄小的肩膀,就像是拳擊手要上場般,小碎步子在安全出口前颠簸着,轉了幾圈,最終掰起門把手,往裏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語氣盡量放松的向三井開口。
“hello,三井哥哥。”
三井聽到有動靜,緩慢擡起頭,眼睛睜大的瞬間顯得有點吃驚,随後下垂眼皮,悶哼哼的低下頭,含糊的說着:“是你啊。”
“三井學長上半場表現的真不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盡量把話說的輕松一些,減緩大家心中的壓力。
“噢,還好吧。”三井歪坐在臺階上,一副疲态,捏住的易拉罐在兩腿間搖晃,腰板彎成弧線,怎麽看也不能算還好的樣子吧。
安西老師還說下半場比賽要靠他的發揮,可就他現在的樣子……
“你吃藥了嗎?”我蹑手蹑腳的湊過去小聲問着。
“恩下堂妃的田園生活。”三井沉悶的回應聲。
“那你喝水了嗎?”
“恩。”
“你還扛得住嗎?”
“恩。”
“三井學長,真是對不起了。”
“恩……恩?”先恩了聲,随後三井轉換成疑問詞看向我。
後背與腿成呈90度的鞠躬,我畢恭畢敬的站在他面前,深切的表達歉意,雖然這對他的病情沒什麽實質的作用,至少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喂……”三井擡手伸向我,手在半空中有點不知所措。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帶病上場了。”
“我真的很抱歉了。”再次,我表達了歉意。
“喂……你……”三井的聲音顯得有點拘謹,好像還有點慌張。
“好了,三井學長,我已經道歉。”直起身子,我很自然的把手伸到褲兜裏,撇了撇嘴,“如果你還生氣的話,只能說是你氣量太小了。”
“……”
本來有所緩和的面部表情,瞬間塌陷,三井現在的臉徹底黑下去,和非洲難民是的。
“我沒生氣啦。”
“你有!”
“沒有……”
“不可能,打從我掉下看臺之後,你就看我不爽了。”
“……”
以我對三井的了解,這家夥嘴硬得很,他又使出慣用伎倆,把頭往邊上一扭,側過頭上演【我有權保持沉默】。
“算了。”見他沉默的經驗豐富,我也不再追問,邁上前一步,湊到他的正前方,我捧起一坨毛巾,照着三井壽的額頭拍過去。
如果把毛巾換成板磚,一定血流成河了。
毛巾坨剛接觸到三井的額頭,這家夥就楞了,被我拍了個措手不及,上半身顫抖的搖晃下,肩膀左右躲閃。
像給自行車打氣一樣,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
“別亂動!”
這貨還是很配合的,瞬間僵直到硬邦邦……
毛巾坨頂在三井的額頭上,冰涼的水珠順着前額滑下臉頰,他僵硬的支起頭,石化的不再動彈。
站在他的兩腿之間,我俯視着他,天啊,怎麽又是那個尴尬的視角,想忘都忘不了,和他對視有點尴尬,我把毛巾坨往額頭下方拽了拽,擋住他的眼睛。
“那個,你……覺得舒服一點了嗎?”
聲音就噎在嗓子眼兒,音色聽起來好像我是在很遠的地方說話。
可能是降溫的感覺讓他覺得好受些,三井并沒有答複我,只是沉默的感受着額頭的冰涼。
“……”
我單手按在毛巾坨上,維持着給他敷臉的姿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流逝的時間好像異常漫長,好像我和三井正漫游在幾個世紀間,直到比賽即将開始的廣播響起。
毛巾蓋住三井的眼睛,露出的鼻尖高挺有型,半張半合的嘴唇,輕輕吐納着氣息,下颌上的傷疤不知道是哪次打架留下的,只是傷痕在慢慢的褪去。
有一滴水珠,執着的在三井鼻翼附近打轉,磨磨蹭蹭的往他的嘴唇邊際上挺近,眼看着就要流到他的嘴裏,我下意識的伸手要給他抹掉。
“差不多該上場了。”三井突然就把額頭的毛巾拿掉了。!!!
太突然了,我根本來不及躲開。
眼眶都被撐大了,三井睜圓眼睛目擊了我的罪行,此刻我正仔細盯着他的嘴唇,一只手還在他的面頰邊,馬上就碰到他的上嘴唇。
騎虎難下的傻傻看向三井,現在他的眼眸裏,全是自己清晰的影像。
我的心情需要重新整合了……
……
“呀!”
奪過三井手上的毛巾,我像炮彈一樣,往後崩了出去,退到安全出口門邊。
“你、你、你、你趕緊上場吧。”
“我、我、我、我、我先走了。”
“喂……”
三井今天和我說的最多的詞就是“喂”和“恩”。
我的身子已經邁出安全出口門的一半,聽見門內三井聲音頗大的開口:
“比賽就交給我吧。”
臉在門的外面,我也大聲的回答:
“大家都期待你的表現!”
說完,我身體滑出門邊,慌亂的往洗手間沖過去,把自己鎖在一個隔斷裏,坐在馬桶上,拼命的按住胸口,心髒快要跳出來了,腦門不住的冒汗。
我看到。
我看到了映在三井壽眼眸中的自己。
那樣子……
就像是墜入愛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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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廁所裏,我坐在馬桶上楞了許久,下半場比賽應該已經進行了一會了,可我亂七八糟的心思根本不在看比賽上。
“桃子!在嗎?”隔着門板,我聽見有人沖進洗手間,大聲的喊着我,聽聲音好像是浦島一一。
她也來看比賽了,只是之前好像是和洋平他們在一起呢。
“我在。”
站起來,我推開隔斷門走出去。
浦島妹子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動的邊說邊蹦。
“桃子啊!湘北好厲害啊!”
“翔陽的藤真上場了!”
“是三井學長的三分球,逼迫藤真上場的!”
46小柳家的秘藥
藤真終于上場了,終于把翔陽最後的王牌逼上場了!
湘北幹的漂亮!
我跟随着浦島一一,她繪聲繪色的給我描述剛才賽場上情況。櫻木的籃板球為進攻創造了更多機會,幾次從花形君的手裏把球奪下來,配合着赤木老大的補籃湘北的分數逐漸碾近。
“後來!”
浦島妹子突然特別興奮的攥起拳頭,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起來。
“後來三井學長的三分球,出手太快了,我還沒看明白,比分就逆轉了!”
“前一秒,我們還落後,一瞬間,我們就……”
她太激動了,吐字磕磕巴巴的。
三井壽……
我也因三井的表現莫名的沾沾自喜起來!太棒了!
拍了拍浦島的肩膀,指着前面的大門,示意馬上就到賽場了。
我們沒有去看臺,而是直接進入的比賽場地,在場中央,能清晰的看見那位栗色頭發的少年活躍着,藤真的參戰給湘北帶來不小的沖擊,分數牌上明碼标價着翔陽領先,觀衆席上藤真的支持率空前高漲,已經聽不清楚喊的是藤真,還是翔陽了。
剛才還是湘北逆轉,這麽快就被翔陽鎮壓住了,此時安西教練請求暫停,在節奏上緩一緩。
跑進場地,我看到安西教練和平時一樣坐在長凳上,四周圍着隊員,身後站着小柳大雄,大雄老爸顯得特別專業的在做着——
翻譯?
我越來越覺得這是走上玄幻題材了。
大雄老爸滔滔不絕的翻譯着安西教練的戰術意圖,連說帶比劃,激動的時候還跺腳,這一幕,湘北的隊員都看傻了,他們以前真不知道學校便利店裏經常算錯帳的大叔,還有這等特異功能。
我溜上前,聽清了湘北下階段的戰略部署。
“呵~~呵~~”
“老師剛才的意思,我翻譯的通俗點就是,翔陽的藤真現在就是一張群嘲臉。”
“……”所有隊員都汗顏了。
“藤真吸引到越多的防守注意,其他隊員就越有機會。”大雄老爸搓了搓胡子,補充道,“如果放松對藤真的防守,他又能自己得分。”
“呵~~~呵~~~”
“有點棘手啊。”小柳大雄看着安西教練,挽起胳膊。
宮城抹了把汗,對戰藤真讓他壓力不小,大雄老爸突然朝向宮城,意味深長的丢出來一句。
“小子,你覺得當你突破他們防線之後,進攻難度在哪裏?”
“啊?”宮城一楞,然後眯起眼睛,有點不服氣的說出,“是對方的身高優勢吧。”
“沒錯!藤真和你一樣,在身高上也沒有優勢,體重輕,腿太細。”大雄老爸朝着所有隊員,聲調沉穩,口氣堅定。
“就算他突破厲害,你們要利用身高和體重的優勢破壞他進攻的終結能力。”
“你們幾個蹦的高的,從高位封鎖,一旦得球分到兩個邊角。”
“投三分。”
我看到,小柳大雄神色嚴肅的扭過頭,朝着一旁問着。
“14號,你行不行?”
三井突然被問到,頓了頓,把毛巾甩到一邊。
“包在我身上。”
……
“呵~~呵~~~”安西老師像平時一樣笑得高深莫測,可又好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發自內心的開心。
他緩緩的開口:“大雄說的就是我的意思,就這樣打。”
“還記得比賽前我對你們說過的話嗎?”
湘北上下一鼓作氣的喊出!
“我們很強大!”
******
下半場比賽中,球都是往三井那裏傳,但是對方有個模仿仙道彰發型的家夥實在是太難纏了!他死纏着三井不放,怎麽也甩不開他,三井在這種情況下難以投籃。
……
都是一樣的發型,怎麽給人的感覺就差那麽多呢!人家仙道一出場就和踩走紅地毯的男神是的,這個家夥卻有一種借着三井壽上位的感覺啊!
緊逼的防守,使得三井現在體力已經透支,在加上感冒的不适,眼下情況特別不好,我覺得他跑動的時候都有點亂晃了。
……
“教練……還是讓三井下來休息下吧。”作為局外的醬油人物,我還是厚着臉皮向安西教練建議着。
厚厚的眼鏡片下,安西教練注視着賽場上,緩緩的答複我:“你看,現在櫻木的籃板球削弱了翔陽的身高優勢。”
場地內,櫻木正不斷高高躍起拼搶籃板球。
“僅憑這點還無法獲勝,我們需要依靠三井的力量。”安西教練又看向邊側等待機會投籃的三井。
“所以我不能換他下場。”
……
“可是!三井他!”我忍不住還要和安西老師辯駁,卻被大雄老爸拉到一邊,我不服氣的甩開老爸的手,高聲的和他理論仙路春秋。
“我們湘北的突破不是很厲害嘛?流川還有赤木老大!和他們翔陽打對攻不就好了,搞什麽外圍投籃的戰術!”
“桃子你聽我說。”大雄老爸不再是那個傻乎乎的樣子,而是特別認真的和我解釋着。
“湘北的突破狠還是不狠,是看對方的防守行不行。”然後他指向賽場上。
“打翔陽,我就沒見過突破狠的隊伍,他們的防守出名的嚴密。”
……
好吧……大雄老爸,你贏了。
“你怎麽知道的那麽多?”我有點不爽,抓住他剛才話茬把柄,反守為攻,“你以前是不是也混籃球這行的。”
小柳大雄笑的都僵了,然後特別慈祥的眯起眼睛,又嬌又魅的瞅着我。
“那你先說,你幹嘛那麽關心那個叫三井的小子。”
……
尼瑪,大雄這家夥是雙重人格吧,腹黑起來能把人陰出翔呀!
從現在開始,有了一種覺悟,我每說出的一個字都可能引發籃球館血案,三井壽命懸一線。
正在斟酌着用詞,就聽見場館裏裁判的哨聲響起,湘北的隊員湧過去。
朝着哨聲的方位,我看見藤真伸起手,裁判判罰他防守犯規,摔坐在地上的人是三井壽。
“那小子剛才的防守真不錯,誘騙了藤真犯規,還創造了罰球機會。”大雄老爸頗贊許的說着,又解氣的補充道。
“就是摔的不輕啊。”
邁開步子,行動先大腦一步,我往三井摔倒的方位跑去。
在離三井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停下來,在聚光燈下,三井面部肌肉僵硬,嘴一張一合,喉頭因為劇烈的喘息而上下蠕動。
看樣子是太疲憊了吧。
藤真還是頗有禮貌的伸出手,要拉着三井起來,只是看着他的手,三井自顧自的撐着地面晃晃悠悠的往起站。
我一把拉住往三井身旁跑的安田,此刻,三井只想自己站起來吧。
體力透支的比較嚴重,幾個人架着,把三井扶到休息區,喝了幾口水後,他的意識清楚了不少。
“別換我下場。”
從始至終他都是那樣說着。
累的腿都有點打哆嗦,但嘴角挂着笑容,這個笑容,讓我覺得熟悉又陌生。
是壞小子的笑容嗎?又好像有點不同,感覺上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堅定,也許依舊不知天高地厚,卻多了一份責任感。
“我想起來了,我獲得最佳運動員稱號的時候,也是現在這種情形。”
“越激烈的戰鬥,越能讓我鬥志昂揚!”
他旁若無人的往賽場上走了幾步,身體還是不住的打晃。
也沒多想,我主動上前扶了他一把。
“……”
接觸到三井手臂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體溫冰涼,此刻他的熱度很高,三井看到拉着他的人是我,垂下頭,表情安然,自信滿滿,倒像是在安慰着我不要擔心大煉寶。
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感覺大概持續了不到3秒,有個黑影籠罩在我倆面前,小柳大雄捧着一只手來到三井的面前。
他那表情,讓我想起一個詞叫——不共戴天。
“你把這個吃了吧。”小柳大雄把手推到三井的面前,手心裏竟然還捧着一把白色粉末。
“啊?”三井盯着他手裏的白色不規則粉末,嘴角有點抽動。
“這是小柳家的感冒特效藥。”
“……”
“秘藥祖傳的。”
“……”
三井看看大雄老爸,又看看我,貌似我的存在,在靠譜問題上沒有任何的加分……
“安西教練也知道這秘藥的,是吧,老師。”小柳大雄故意朝着教練嘿嘿的笑着。
“呵~~呵~~~”
安西教練保持微笑,我越來越猜不透這是什麽情況了。
貌似在三井心目中,我和小柳大雄的靠譜值全加在一起,可能也不到安西老師大腿根兒的高度,見安西老師都默許了,三井便乖乖的吃掉了特效藥,一邊吃,小柳大雄一邊給他訴說這個祖傳的秘藥多麽多麽nb,多麽多麽珍貴。
說也神奇,三井的身體狀況瞬間有所好轉,走路也不亂晃了,迅速投入到比賽中,剛一上場就甩開那個山寨仙道發型的家夥,一記三分球确認!
湘北的氣勢大振,進攻如江河湍急!
“……咱們家的特效藥真厲害。”
看着賽場的三井身體狀況有所好轉,不!是簡直生龍活虎了!。
大雄老爸倒是一副長者的樣子,搓着碎胡渣滓輕笑着。
“小柳家的家訓——一旦認定自己吃下的是秘藥,那連牆皮也是有用的。”
……
……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
只有我這個常年被他的智商迫害的人,才有勇氣開口問。
“你、你、你、你給他吃的是什麽啊!?”
“牆皮啊。”
小柳大雄說特別光明磊落。
……
我靠!你竟然摳牆皮渣滓給三井壽吃,你有多恨他啊!
小柳大雄現在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啊,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