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怎麽喝醉了就這麽好欺負, 嗯?”
“你的二十三歲栽到我手裏了,想不想知道我的二十三歲在幹什麽?”
“大學畢業一年多了,盛星成功上市, 賺的錢也挺多的了,任戚風那個老東西總算對我心軟了。”
“……就是, 怎麽都找不到你。”
在幾寸屏幕裏編織出的小小天地, 暧昧聲息不止,時斷時續的傾訴更消散不去,是任希趁着他醉後才宣洩的那份情感。
褚郁卻恨自己醉後什麽也不知情, 沒能好好抱抱他,早點聽到這些。
遠處的星光, 眼前的舞臺彩燈, 萬千花絮飄曳, 愛意卻只落在咫尺間的距離。
褚郁無心在意直播鏡頭捕捉何處,他牽起彼此握緊的手,微微俯下臉,在任希的手背落下了熾熱的吻。
今夕往後,他不僅想要做個合格的好爸爸, 更想努力成為值得任希托付的成熟丈夫。
長夜漫漫。
駕車回家的途中天幕始終辰星璀璨。
這夜總算是回到了他們的家。
翌日。
任希一覺迷糊睡醒, 發現天亮了, 他居然躺在自家別墅的大床,那種腰酸背痛的感覺又席卷了他疲倦的身軀。
錄制綜藝有多遭罪, 想想就悔青了腸子。
迷迷糊糊記得當時褚郁在臺上唱歌, 他當時聽得動容, 又跟符忱打了個賭, 一上頭就豁了出去, 當着直播間網友的面主動跟褚郁求婚了。
“……”
當時也不知是不是被風吹傻了。
一覺醒來沒見褚郁, 也聽不清門外的動靜,正要翻身找件外衣穿上,卧室的門便被褚郁推開了。
他動靜不大,無非是怕吵醒了任希,當下卻見任希已起了身,翻箱倒櫃在找衣服穿,隆起的肚子不知戳中了哪處心弦,一股沖動被按捺住了。
“昨晚睡得好不好。”
褚郁走近,嗓音異常低啞壓低,細長的手指滑過任希的腰側,“要不要再睡一下。”
這句話是無盡的邀請。
任希聽聞,動作已套上了襯衫:“不想睡了,我想吃水果。”
褚郁:“我去買。”
莫名有種新婚夫夫的既視感。
任希想得跑題,輕笑:“讓阿姨帶吧,穿這身打算出門?”
“嗯。”
褚郁賣起關子,随口道,“我去公司有點事,下午就回來好不好。”
任希忽而笑了:“有什麽不可以的,你不要這麽——”
黏人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因唇被老老實實堵住了。
任希瞬間被灼熱的體溫包圍,褚郁的身軀抵在後背,指尖已撩過襯衣下擺,往他側腰一撫。
以往不知觸碰過多少回的地方,這次卻敏感到了極致。
他有些站不穩,倚靠向褚郁的胸膛:“……你想做什麽就快點,別耽誤出門辦正事。”
褚郁的嗓音悶悶的:“昨天說的都算話吧?”
任希偏過臉,非要調戲他:“我說過什麽來着。”
褚郁埋臉往那膚白的肩上輕咬:“別欺負我好不好。”
任希藏着笑意:“這就欺負了?你欺負我的——”
“……唔。”
下巴被褚郁掐住了,那力道卻比平常溫柔得多,任希放棄耍嘴皮子惹褚郁了,又滾回床上讓早晨徹底清醒。
再後來,任希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細聲。
他從未有過那麽羞恥的瞬間,被褚郁欺負的時候逼迫他喊出那個稱呼,臉紅眼濕,怎麽都不願意服軟。
“我想聽。”
“我、才不說。”
可到最後也還是投了降,眼尾洇出薄薄的淚水,羞恥卻也興奮喚了出聲:“……老公。”
褚郁心理和生理都在瞬間得到了滿足。
事後,他怎麽都止不住餍足的笑意,出門前也不忘繼續用言語欺負任希:“乖乖等老公回家。”
任希簡直社死,整張臉都擋在抱枕後,心口不一地嘀咕:“聽不懂。”
褚郁離開前,不忘折回又種了個草莓,把任希折騰得嗷嗷叫,才拿走車鑰匙出了門,驅車直奔與盛星娛樂地段相反的地段。
首市SKP商場大廈。
褚郁停好車,徑直來到了二樓的BVLGARI專區。
售貨店員一下認出了他,露出招牌笑容:“褚先生,您終于來取定制的戒指了,早一周就從洛杉矶送達首市了呢。”
褚郁也不自禁彎起唇角:“謝謝。”
他的好心情是逢人必能一眼識出的程度。
店員或不認識這位年輕小歌王,但都聽說了他是那位早在半個多月前就提交了戒指稿件,并花了天價與設計師進行溝通修改,遠在洛杉矶就定制了這對獨特鑽戒的主人。
她們也早就在疑惑,為什麽定制的戒指早已送達,卻遲遲不來取。
直到今日,褚郁出現在了門店裏,表明了取戒指的來意,店員才得知了褚郁即将求婚的喜訊。
“恭喜褚先生,不過這麽貴重的戒指早些取回比較省心才是。”
褚郁難得話多,曲起食指抵了下眉眼間:“之前有事耽擱了,也不是很有信心能求婚成功。”
那店員一怔,轉而又不無誇張地笑道:“怎麽可能呢,像您這樣年輕帥氣又優秀,不論是誰都會心動的吧。”
褚郁眉眼微彎:“他比我優秀。”
這話讓店員聽得心生好奇和羨慕,似是沉思起能被誇贊的人究竟是有多優秀,才會讓眼前這般質的帥哥也會沒有安全感。
直到褚郁将定制款戒指帶走,那店員才與同事度娘了一番,了解到這位是近來很火的轉型歌手,而對方的愛人更是盛星娛樂的CEO,不免震驚得合不攏嘴。
“難怪呢,可是他們倆真的很般配呀,帥哥倒也不必這麽妄自菲薄啦。”
到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早在一天前,褚郁也仍被困在迷霧中,因旁人所說的話而不夠堅定,時至今時才恍然醒悟,離開SKP大廈的路上都禁不住地暗自好笑。
誰能想到他自己就是汪舒藝用來刺激他的白月光。
一路上,褚郁如坐春風地手掌搭着方向盤,車載音樂播放舒緩的英文曲,遇上節假日前的高峰路段,心情也絲毫不受影響。
綠燈轉黃燈時,他停下車,這時手機嗡嗡來電。
褚郁瞥一眼來電人,接通免提,跟發小分享了喜訊。
“哥們兒,我這也有個天大的驚喜,”左辛怿言語激動,“你趕緊猜一猜。”
褚郁輕笑:“你中秋回來?”
“那這頂多算是入門的驚喜。”
左辛怿又賣起了關子,“确實是有人要回國,你再猜猜是誰?”
褚郁沉默了半晌:“他們倆?”
“猜對了!”
“……”
他指的是父母,但無言以對是搭配送給的他親爹。
“他們回來幹什麽,”信號燈變綠,褚郁啓動車輛後莫名胸口添堵,“其實沒有回來的必要。”
“你不要這麽絕情嘛,”左辛怿無非在充當和事佬身份,“你覺得他們還有什麽理由回去?肯定是因為你和任總了。”
褚郁不無煩悶,單手捏了捏眉心:“他們哪天的航班?”
左辛怿的通風報信有點晚了:“昨天,現在肯定已經到首市了。”
褚郁:“……”
一種微妙的預感攀上神經,他瞬間變得不太心安。
午後的煦光灑落了花園的土壤植被上。
任希慵懶地拎着灌了水的花灑,身邊圍繞着三五成群的貓貓狗狗小分隊,笑得最歡的還屬當初最先發現任希揣小包子的嘻嘻,不知是不是為期待崽崽出生,心情總是最為亢奮。
“嘻嘻。”
任希指揮道,“帶他們到一邊玩去,別把我絆倒了!”
嘻嘻得令聽話:“汪汪!”
一聲發號施令,這個家裏的其他原住民們紛紛聽話,在嘻嘻身後往更遠處的小噴泉處玩水去了。
不過幾分鐘。
門外有位女士路過,隔着鐵藝栅欄望了過來。
她瞧見任希肩側滿盛着陽光,眉眼彎彎得看上去格外乖,手掌撐在腰側,盡可能不彎腰地給近圍欄的薔薇花澆水,一下說不出那時是什麽心情。
而任希不瞎,餘光注意到後也朝外眺望而去。
對方是個優雅的中年女士,着一身素雅旗袍,肩披韻味十足的肩風,五官又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襯得那溫婉如水的雅氣更是脫俗。
重點是這位女士微微頓了下,朝他莞爾而笑,給人難以抵抗的親切感。
任希打起招呼:“您一個人午後散步?”
區凝雅:“算是吧。”
任希置辦了紫苑的房子,以前卻是極少住在這邊,全當對方是面生的鄰居,絲毫也不懷疑這話中的潛臺詞。
他也稍稍勾起唇角,微乎其微地一笑,又繼續澆起了花,一副無聊消遣時的悠哉模樣。
區凝雅卻并未離去,隔着栅欄禮貌問:“孩子,請問能進你家花園做個客嗎?”
任希無所謂道:“可以,您對花也感興趣?”
區凝雅:“是呢,平時在家也喜歡種些花花草草,小生命都很可愛。”
這點倒是說在任希的心坎上了,他已經給對方開了門,随口道:“您可以随便逛逛,我家花都是阿姨種的,也就最近有些時間親自澆一澆。”
區凝雅卻并未走動,立在他身側:“你身體不方便,要不我幫你澆吧。”
任希客氣道:“不勞煩了,我也就閑來無聊才澆花玩玩。”
幾句話間的功夫。
每天負責來給任希做飯的阿姨正要下班。
阿姨走出屋內,見院裏多了個陌生人,一下覺得這位女士有點面熟,眉眼幾乎跟褚先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任希只随口解釋:“是串門的鄰居,阿姨先回去吧。”
阿姨點頭朝客人笑了笑,跟任希道別,打消了客人是褚先生家親戚的念頭。
而後,見任希家裏的阿姨離去,任希又與區凝雅随口聊了些花草,對方不時也會談及他肚子裏的小孩,确實如鄰居那般随口熱忱聊了幾句,并未讓他感覺到那裏不舒服。
區凝雅離開後。
褚郁是過了将近半小時才回到家的。
原本他取了戒指,跟朋友咨詢了一些場地,偷偷為儀式感做準備,但半路還真應了他的借口,被陳桑一個電話叫去了公司。
工作任務倒是簡單,跟《花田戀人》的新合約需要他再簽一回字。
完事後,褚郁匆匆回到了家,見別墅裏一切如常,也就稍微對左辛怿告知他父母回國的事暫且擱下。
任希一到午後就犯困:“陪我睡個午覺?大概四點多起來,我有點工作要處理。”
褚郁彎起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哪次不是睡到晚上才醒的。”
這小動作別提有多膩歪,任希順着杆子往上爬。
“這得怪你,跟你睡覺真的好舒服。”
“那以後崽崽出生了,總鬧着要進房間怎麽辦。”
“……”
任希差點被帶進溝裏了,嘟哝道,“純潔一點,就只是單純的躺着。”
“沒感覺平時純過。”
任希:“你還睡不睡了啊,小心我不讓你上床。”
他從來都不吃激将法,褚郁越是這麽說,他就越是想要證明自己能擺脫世俗的欲望。
結果這一個下午覺,任希是竭力克制自己了,褚郁卻非要湊上來勾引他,這一點也不能怪他不夠矜持。
“不來了!”
“最後一次。”
“……”任希又暈乎乎地交代給了褚郁,昏昏欲睡時,他突然想起下午來做客的女士,“對了,今天家裏來了個鄰居。”
屋裏拉上了窗簾,下午的光線暗淡得如同傍晚。
可這句話一冒出來,褚郁頓時清醒萬分,強烈的預感讓他問出聲:“鄰居?”
“對,穿着旗袍的阿姨,看上去很有氣質。”
任希自顧自地說着,“她告訴我很多臨産前要注意的事情,還說有機會想給我熬些補身體的湯,問我願不願意。”
褚郁幾乎是當場就确定了任希口中的鄰居是他母親。
任希側過身,拽着褚郁的手擱向他的肚皮:“那個阿姨還問我,想給崽崽起什麽名字。”
褚郁順着動作,輕撫起隆得已極為明顯的肚子:“不急,慢慢來。”
任希嗯了聲:“……我好困。”
褚郁:“睡吧。”
“好。”
任希平躺回身,卻又意猶未盡地道:“仔仔親一下臉。”
褚郁吧唧了一口:“怎麽老叫我小名?”
“因為我在想給崽崽起什麽小名,”任希困得胡言亂語,“家裏這麽多小貓小狗,選幾個寫在紙上,揉成團讓它們抓阄算了。”
褚郁:“……”
哪有這麽随便的,他好歹是孩子的父親,完全不想同意。
很快,任希均勻的呼吸聲微微起伏,陽光落不進的房間裏,只剩下褚郁對着天花板發呆。
他清楚父母回國的具體目的,很多事卻無從尋覓,彼此間的關系能否因尚未明确的交集而發生什麽變化,一想到就令他頭疼。
兩天後,《花田戀人》的第一期火爆上映。
褚郁當時正在廚房切水果,被任希緊急叫到了客廳,手上急忙得顧不上好好裝盤,随意撚來水果叉子也坐到了沙發上,蹲起這檔怨種節目。
【來了來了,我們的戀愛VLOG就靠節目組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尖叫!!】
【這就來氪金刷禮物,感恩節目組!!】
【姐妹們別太瘋狂,郁仔一直堅持讓大家專注個人生活,別老是把錢花在這些方面哇!不要讓他困擾哦啵啵啵!】
有理智粉這麽說了,粉絲們都是聽話妹妹,也就沒再給怨種節目組刷禮物。
只是有個人怎麽都不聽勸,頂着“似水流年”的ID,每刷一回禮物就會出現了他中年男子在線打高爾夫的頭像,這人不停地給節目組貢獻小錢錢,節目才播出十來分鐘就斷崖式成為了榜一。
任希手中的叉子都要驚掉了:“這大叔什麽情況?”
褚郁丢臉得說不出話。
任希點開頭像信息,确認實名制信息後,心情複雜:“都五十來歲了,為什麽一看到咱們倆就瘋狂氪金?他是不是心理變态啊。”
褚郁:“……”
他實在不想承認,這個心理變态的中年人是他親爸。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5 23:53:22~2022-05-06 23:56: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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