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圖交易

第三十六章 以圖交易

轉身離去的駱驚雷除了顯得更加忙碌外,似乎并無異常,送走了離京的何向宸一行人後不久,翼王府也建成了。不過短短月餘自然是建不成王爺級別的王府,不過是将閑置的王府重新整頓修建一番,倒也別致幽雅,而駱驚雷也是在王府建好後的第一天就匆匆搬了進去,王府裏都備置了他的東西,在夏府的那些衣物也就沒帶走一件,一群人等着六皇子辦喬遷喜宴,卻是等了又等,依然不見動作,只好放下心思。

外頭的一幹人等喝不成喜宴,夏府的人卻也沒喝到一杯酒水,翼王府除了接待一些有頭有臉、身份極高之人,其他人卻是一律謝客,又加上皇帝尚未允他入朝聽政,當初封王也不過是一份诏書,極難見上六皇子一面的衆人又開始了猜測,說其六皇子傲慢無禮有之、說其被帝王冷落亦有之,衆說紛纭之下,卻也終究沒個準确的說法,倒是三皇子一如既往地同六皇子很是親近,隔三差五兩人就要串個門。

夏秋雨倒是去過一次翼王府,駱驚雷搬去王府前一段日子他一次也未曾和他好好說話,即使遇上了也是點點頭随即匆匆離去,搬去王府後亦是未曾收到請帖,心裏頭有些異樣,也有些擔心,這才上門去,誰知不巧,那日駱驚雷正好去了祿王府,管家說他今日似是不會歸來,夏秋雨只好悻悻而去,此後再不曾去過翼王府。

其實駱驚雷是知道夏秋雨去的,可是他不想見,眼不見為淨,在夏府之時他就不想看到他同別的女子在一起,更何況對那女子溫柔輕笑,那不是他能接受的,所以他極力克制自己不去同他相見,一心都放在事務上,連駱驚鳴的好些事情也被他奪取處理了,直讓駱驚鳴哭笑不得。

這日,事前與人相約在聚賢茶樓的駱驚雷選了二樓的一個角落,喝着上好的茶水,心思卻似乎不在這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以致于并無察覺二樓上來一對璧人。

男子身穿繡着青竹文案的冰藍色錦緞綢衫,腰間一塊上好的瓊脂白玉佩,發間一只碧色發簪将那一頭墨絲挽起,其餘便再無其他佩飾;那女子一身淡紫色裙衫,外罩白色紗衣,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幹,素手掩口玲珑嬌笑,加之兩人一個溫潤如玉一個仙姿佚貌,當真讓人忍不住側目豔羨。

這二人自然就是夏秋雨同東方紫琴,二人選了二樓近窗的一個位置,小二伺候着給二人上了茶。

“秋雨哥哥不是說這兒有厲害的琴師嗎?怎麽紫琴沒見着?”東方紫琴瞧着二樓的那處琴臺,擺着一張琴,上面還蓋着防塵的紗布,卻是沒人彈奏。

二人相處已過半月有餘,夏秋雨也是了解了東方紫琴的性子,單純心善,許是甚少出閨門之故,對周邊事物都頗好奇,有時甚如孩童,惹得夏秋雨憐愛于她,卻是待她猶如親妹。眼下見她如此亦不為怪,道:“紫琴莫急,琴師彈琴亦是有時辰之說,哪能一刻不停地彈奏,想來是去歇息了,我們等上片刻就好。”

“好吧……”東方紫琴有些失望,卻是認真品起茶水來,世家子弟家教也是極好的。

夏秋雨輕笑,往四處打量一番,有些意外地看到角落裏的駱驚雷,那神色似乎并不大好,前些日子心底的擔憂再次泛起,對着東方紫琴歉然道:“紫琴,我且去見見熟人,勞紫琴在此相等。”

東方紫琴理解地點點頭,大方地說道:“秋雨哥哥自去忙吧,不礙事的。”

駱驚雷也是有些意外,那個朝思暮想之人竟在此地遇上,更是往自己走來,可是,原本異樣高興的情緒在看到夏秋雨不遠處的東方紫琴之時,那份欣喜已全然消散。

“雷兒怎麽一人獨坐?”夏秋雨走近,卻并未坐在駱驚雷對面的椅子上,反而站立在駱驚雷身側,一手捉住駱驚雷外側的手,另一手輕巧地搭在他手腕上的脈搏,手法熟練而自然,駱驚雷下意識沒有絲毫地反抗,像是在無名山上那般任他所為,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摩挲着腰間同夏秋雨極為相似的玉佩。

夏秋雨搭了一會兒,等放開後才坐在那椅子上,皺着眉問道:“怎麽這幾日身子虧得厲害?父親說你近日頗為忙碌,想來是未曾休息好,你離了夏府倒是不好好照顧自己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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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驚雷低眉輕撫方才被碰觸的地方,感受着上面殘留的溫度,他狀似不在意地說道:“無礙。”

夏秋雨聽聞卻是責怪道:“怎能說是無礙。”說完轉念一想,翼王府裏的下人其實不多,本來安排進去的那些仆人大多被駱驚雷遣散,留的都是夏丹方安排的或是他自己選擇的,先前駱驚雷在無名山上時,事事他親歷而為,後來分開了,不在他身邊,想照顧也無法顧及,等住在文竹苑裏,伺候駱驚雷的是他自己的侍女,平日他也會多叮囑幾句,如今在翼王府裏,反倒未曾多敲幾眼,甚至尚不曾囑咐幾句。

這般想來,夏秋雨又有些自責,猶豫了一番,還是問了句:“近日可有空閑?找個時辰,我想着去你府上看看。”

駱驚雷沒有立即回答,面上似是思索答案,心裏卻是苦澀連連,又是這樣,每每在他狠心想要放棄對夏秋雨的追逐之時,那人就會向自己靠近,明明沒有其他情感,僅僅一句關心、一個動作,卻帶起他全部的呼吸,這樣要讓他怎麽罷手!

“今日吧,小舅今日來府上用些晚膳吧,我叫人準備。”駱驚雷直直地看着夏秋雨,眼裏有什麽呼之欲出。

夏秋雨對上那雙眸子時,下意識轉移了視線,并不想打破一些東西,只是點點頭,知曉他應該還有事情,起身欲離去,卻叫駱驚雷拉住,傾覆過來的人在他耳邊低聲輕語:“不準帶那個女人!”

夏秋雨一愣,看了看遠處了東方紫琴,點頭答應,他本來也沒想着帶她去啊。

京都裏知道六皇子的人不少,見過駱驚雷的卻不多,但這茶樓裏不乏有身份的人,那些人也自然認識夏秋雨,看到方才那一幕,只覺得這舅侄二人關系不錯,夏府可謂是六皇子最大的助力啊;而那些不認識的人,只覺這二人舉止頗為暧昧。

駱驚雷放夏秋雨離開,随後不遠處跑來一個侍從模樣之人,恭敬地在駱驚雷身邊耳語幾句,又做了個請的姿勢,駱驚雷點頭,跟随那侍從離開。

夏秋雨目送他離去,嘆息,正巧對上東方紫琴好奇地目光,“秋雨哥哥很關心那個人嗎?”

“恩,那是六皇子,也是我的侄子。”夏秋雨簡單地說明了駱驚雷身份。

東方紫琴看出他不願多說,也就乖巧地不再提及,恰巧琴師上臺,心思簡單的東方紫琴便将注意力全放在琴音之上。

而駱驚雷被請去了聚賢茶樓附近的一家小客棧,客棧老板見到他們,立即恭敬地親自帶他們前去後邊的一處別院。

別院裏坐着兩位男子,一盤下了一半白玉棋子的棋盤,一壺泛着清香的淡茶,真是好不自在。過了片刻,小厮跑來提醒:“主子,六皇子來了。”

“快請!”其中一位男子高興地扔了棋子,起身相迎,另一位男子跟着起身,走在男子身後一步之遙。

駱驚雷見到走在前頭男子,拱手道:“東皇太子,有失遠迎。”

“嗳~六皇子何必這麽客氣,此地有無他人,六皇子叫我慕華就好。”柯慕華爽朗一笑,施以回禮。

駱驚雷也不做作,“那也好,慕華也可喚我驚雷。”

“如此甚好,還請驚雷入屋一敘。”

“請。”

夏秋雨若是在,定然會記起,這東皇太子便是在醉仙樓外被方家小姐追着打的那位,而柯慕華身邊這名男子便是當日說着風涼話的人,此人乃是東皇太子第一謀士——無歡,也正是歐陽楓茂口中打賭輸了,被迫稱為大哥的人,而駱驚雷也是猜出幾分。

“倒是先要恭喜慕華喜得貴子啊。”前年東皇太子大婚,娶得就是方家二小姐方妙書,沒想到去年就傳出懷有身孕,而今年開春誕下麟兒,北辰為此還派人送出了賀禮。

“多謝多謝。”說到麟兒,柯慕華自然眉開眼笑,掩飾不住得意炫耀之色,看的無歡扶額,為當初這對歡喜冤家夫婦嘆息。

兩人寒暄過後,駱驚雷就取出一張羊皮圖紙,赫然就是靈渠的工程圖紙,本來嬉笑的柯慕華和嘆息的無歡,紛紛正了神色,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這就是靈渠?不知是何人所想?”無歡早一步從圖紙的震驚中清醒,問道。

駱驚雷卻是不急不緩,避而不答:“你們不就是為此而來,雖是按着北辰疆土而設,此間技術卻是融一而通,想來不出三年,東皇也能建造起來。”

柯慕華正是為此而來,他曾派人打探過,知道北辰在修建什麽,更是知道一二有關這靈渠的作用,然圖紙卻只有幾人手裏有,實在探查不到,恰逢駱驚雷找上他,以圖紙為交易,為此他和無歡連夜兼程趕到北辰。

“驚雷除了要我東皇往後支持你繼位、以及兩國友好以外,可還有什麽要求?”柯慕華拿着圖紙問道。簡簡單單的一張圖紙卻能造福百姓,而東皇付出的似乎太少了。

駱驚雷也知柯慕華會有所懷疑,但這次他要的确實不多,只是設計它的人曾經說過,它不該只在北辰建立。就是這般簡單,雖不符合駱驚雷的風格,卻是依着夏秋雨的心思來的。

“我并不要什麽,慕華往後善待百姓便好。”駱驚雷淡淡地說着。

柯慕華點頭答應,“我柯慕華絕不負東皇百姓,往後兩國依舊友好,此外,待驚雷登基之時,東皇必然來賀!”

随後,駱驚雷又去了一封信,遞給柯慕華,“蘇雲前去不久,你若派人快馬加鞭追趕,将此信交付與他,他會讓你所派之人在旁學習。”

柯慕華有些意外地接過信,也聽說過蘇雲之名,更是知道蘇雲便是此次負責之人,能得到他的指點,那對東皇來說只有益處,“多謝!”随後将信交給無歡,“無歡,此次你去一趟。”

“恩。”無歡也知輕重,施禮告退,立馬就起程。

駱驚雷眯着眼,贊嘆:“不愧是東皇第一謀士,樣樣精通啊。”

柯慕華咧嘴一笑,收起圖紙,“驚雷何必羨慕,想必驚雷身邊能人異士更多,就這圖紙,東皇是畫不出來的。”

駱驚雷不答,取茶沉默地喝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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