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朝易主
第四十六章 一朝易主
駱驚逸逼宮,随後被六皇子囚禁,這一事立馬傳的沸沸揚揚,當然還有一些人都将信将疑,但翌日早朝,皇帝駱天羽沒有出現,大皇子也沒有出現,只有同往日不同神色的三皇子,以及在三皇子身邊沉着臉色的六皇子。
皇位邊上,依舊是那個小太監,手捧着一道聖旨,到了時辰,宣:“昨夜皇上受驚,聖體不适,今日傳皇上口谕,将傳位诏書傳于六皇子。”
這如同一道響雷,劈進每一個人心裏,這些異常分明證實了昨夜逼宮之事,而且傳位給六皇子,近乎默認了六皇子處置大皇子一事,想到此處,大皇子一脈都心驚膽戰,之前他們都不知曉大皇子的行動,此時也不敢公然反抗,新官上任尚有三把火,這新帝登位,怕是要拿他們開刀。
左相一脈只有左相是被駱驚鳴提前知會的,眼下都詫異地看看鐵青着臉色的左相,又瞧瞧心情似乎一直很好的三皇子,也不知該怎麽辦,但左相都不說話,他們自然也只好默然。
六皇子接了傳位诏書,那些本就六皇子一脈的人都異樣高興,但是誰也沒想到,第一個朝六皇子跪拜的會是三皇子,随後周邊的大臣都詫異的發現,身邊都有不少人都在第一時間,心甘情願地跪了下來,頓時心下駭然,何時,自己身邊有了那麽多六皇子的人。
适時禮部跪曰:“儲君,何時準備登機大典?”
駱驚雷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你要安排的事。”
禮部尚書被他看得冷汗直流,顫道:“是、是。”
駱驚雷背手環視他們,随即道:“今日早朝取消,你們也莫要去打擾父皇。”
“是。”
一朝易主,衆人嘆息,往後這北辰國做主的就該是六皇子,只是心下也詫異,聽說昨日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同出現在皇宮中的,為何繼位的是六皇子,而不是三皇子呢?
想歸想,疑惑歸疑惑,日子還是要過的,只是往後要巴結的是六皇子,要把奏章送到六皇子府邸,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去找駱天羽啊,畢竟誰也不想成為儲君抽刀殺的第一只給百官看的雞吧。
皇宮有一處宮殿,叫思情殿,雖不是冷宮,卻同冷宮也相差不多,無非是用來變相囚禁一些人,駱天羽在位時,這兒并沒安置過人,現下卻是住着兩個人,本該在地牢裏的駱驚逸和尤堇。
這是駱驚雷安排的,他還記得去地牢的情形,地牢裏簡陋而又潮濕,兩個養尊處優的人,有些武功底子的駱驚逸還能熬過去,卻是讓尤堇病了,送進來的吃食不肯食用,人也昏昏沉沉的,急得駱驚逸抱着尤堇不肯撒手,更是在尤堇說冷的時候,褪了自己的衣裳給他取暖,看守的人自然不會管尤堇的死活,尤堇也病了一天一夜。
就好像曾經也有這麽一個人,病了,不肯吃任何東西,幾日下來,身子清廋不少,駱驚雷不知道是真的發生過還是他的錯覺,只知道,想到那個他不知道是誰的人,心緊了起來,他怎麽努力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忘記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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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着,卻已經吩咐了獄頭,将駱驚逸和尤堇關押在思情殿,再請禦醫醫治尤堇。
再次來到思情殿,駱驚雷在殿外沒有驚擾他們,裏面一個不會武,一個比不過駱驚雷,自然沒有察覺殿外站了個人。
其實駱驚逸和尤堇也沒做什麽,病早就好了的尤堇站在廊下看駱驚逸耍弄劍,等駱驚逸回過神來看到他時卻是意外不滿,尤堇尚未開口時進屋拿了件衣裳定要給他披上,口裏還不住的教訓:“病剛好就亂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在外頭呆久了,你看你身子都涼了!”
尤堇的手被抓着,原本稍帶着涼意的臉上暈開一抹羞紅,但他顯然并不想掙開,任由駱驚逸抓着,只是小聲地回道:“無礙的,屋裏悶得慌。”
駱驚逸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不過幾日,都敢回嘴了?”
這個姿勢讓尤堇只能擡頭看向駱驚逸,臉上的紅暈散到了耳垂,咬着唇別過眼不去看他,就像是受到誘惑,駱驚逸俯身輕輕将唇印了上去,尤堇像是被吓呆了,任由他玩弄他的唇舌。
駱驚逸愛的是女人,這是毋容置疑的,他從沒想過去碰一個男人,更何況是尤堇,但現在,他就是想這麽做,而事實上,他也意外覺得這不但不惡心,味道似乎很不錯,而尤堇的反應也大大的取悅了他,在不知是否有明日的日子裏,有這樣一個不離不棄的人陪着真的很不錯。
看他們親吻,看他們相擁,駱驚雷神情淡漠地轉身離開,他并不差異,尤堇本就不是愛慕權勢的人,只是愛上了一個想要權勢的人,如今沒有權勢可言,這樣即使沒有自由,也算的是心滿意足吧,而他,他覺得該去找聶景明一趟,何向宸、耶律齊和歐陽楓茂都對他有所隐瞞,他決定去問問聶景明,他們到底瞞了他什麽。
聶景明對于在他房裏突然出現一個人吓了一跳,看清是駱驚雷時,這才松了一口氣,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親愛的殿下,您半夜翻牆是有什麽重要事情交代嗎?”
駱驚雷找了張椅子坐下,并不介意聶景明的無禮,即使他現在是儲君,他們還是朋友,而他現在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聶景明扔掉手裏的書,也走過去坐在駱驚雷對面,又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搖搖頭,沒發生什麽事,他只是不知要從何問起,又不知如何開口,也就坐着沉默,随着他的沉默聶景明也收了笑,皺着眉,卻也不再開口,靜靜陪着他。
只是聶景明沒有想到,屋外傳來小肆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該是邊跑邊喊,“主子!主子!不好了!何爺傳來消息說,先生病了,讓……”
“閉嘴!”聶景明在他話沒說完時就快一步喝聲,可惜,這樣一來卻更是叫駱驚雷疑惑。
小肆很少被聶景明這麽呵斥,當場有點蒙,立在門外也不敢進屋,卻聽聞另一個聲音道:“進來。”
猶豫着,小肆還是進了屋,竟然是六皇子,不,現在應該是儲君,小肆吓得哆嗦地跪下。
駱驚雷起身看他,随後道:“把消息說完。”
小肆能感覺主子在瞪他,卻也不敢不從,慢慢說道:“何爺……何郎中傳了消息,說是先生病了,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又抽不得身,想讓主子去看看先生。”
“知道了,還不退下!”聶景明等他說完,連忙将他呵斥出去,以免他再多話。小肆一聽,也顧不得駱驚雷了,轉身就往外跑。
駱驚雷倒也沒有阻止,看聶景明強做鎮定,問道:“‘先生’是誰?”
“先生便是先生,何來是誰?”聶景明笑笑,心裏卻是暗罵小肆愈加不規矩了,他自然也是被交代過的,在駱驚雷面前時不提先生之名的,眼下有些措手不及。
駱驚雷也不急,知曉他不願回答,轉而道:“向宸要你去看他,你怎的不去?”
你在這兒叫我這麽去!聶景明心裏委屈想罵他,卻是不敢,只好苦笑道:“我确實要去,只是如今已是晚上……反正……哎呀!先生就是你小舅嘛!”吱吱嗚嗚的聶景明最終還是說出了口,緊皺着眉,暗想,何向宸回來可別罵他啊!
小舅?駱驚雷記得他的小舅,好像叫夏秋雨,印象裏母妃會常常提及他,但帶他去夏府的時候,他的小舅一直不在,等他回來,他似乎見過他的小舅,可是又覺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為何稱他‘先生’?”
一個人不出什麽意外都只會有一個師傅,而先生,卻是可以有很多,指導過自己的人,受自己尊敬的人,都可以稱呼為先生,那麽聶景明他們又是什麽原因?
“先生博才,我等敬重他罷了,并無它意。”聶景明确認駱驚雷沒什麽異常,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先生感到不忿,‘餘願已盡,君意亦了’,随後真的能‘各尋逍遙’嗎?忘記,這是何等悲哀啊。
駱驚雷對于他的答案并不滿意,遂道:“既如此,便同景明一道去看看。”
聶景明點頭答應,他心裏也是有私心的,雖然他知道先生并不想讓駱驚雷癡情一人,但癡情一人有何不好?就像他癡情何向宸,就像耶律齊癡情歐陽楓茂一樣,他希望駱驚雷能夠想起來,就算不能想起來,也有可能重新愛上先生,他一直相信他們會在一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