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齊北崧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兒能踢那麽高,長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半圓落到他肩膀上, 真帥, 真勾人!看着讓人血脈偾張!

當然也挺疼。

齊北崧挨了踢還重重要往程幾身上撲,不顧一切要堵他的嘴。

程幾讓他叼着了, “唔唔嗯嗯”推了半晌, 大約被激起了勝負心, 為了男人的顏面忽然反客為主, 将他往沙發上摁!

“來啊,弄我啊, 看你他媽有沒有能耐!!”程幾用手背抹唇, 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挑釁。

老齊吹了聲口哨, 把T恤往上卷, 露出塊壘分明的腹肌,激越地打了一場,輸了。

自從他看上這媳婦兒以後, 房事主動權就不在他手上了。

程幾跨坐在他腰上, 幫他把衣服穿好, 弄完了就要走。

齊北崧拉着他不讓:“壓我,疊着還節約空間!”

程幾拍拍他的臉,手指刮過他高挺的鼻梁, 笑得溫柔。

忽然程幾想起一件事,倒覺得可以求求老齊, 于是問:“你能幫我搞一部手持電臺嗎?”

“什麽電臺?”齊北崧問。

程幾說:“警察用的。”

“想偷聽內部消息?”

“嗯。”

齊北崧說:“那再讓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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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幾問,“親親就給?”

齊北崧攬住他的脖子, 濕熱的吻落在他脖子上,啃到他又踢又踹又罵:“操!狗子還咬人!”

齊北崧被打得夠嗆,受不了痛才放開他,說:“親也是白親,想都別想!”

“啥?”

“這是違法懂不懂?”齊北崧說,“別再摻和警方的事,我怕你再受傷,下次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我就聽聽,什麽也不做,”程幾問,“這也不行?”

齊北崧和他對視,然後再度欺身靠近,額頭抵額頭,鼻尖摩擦鼻尖。

“不行就是不行!”

程幾把他踹了下去!……算了,反正也沒指望這個。

齊北崧爬上來,微喘着說:“媳婦兒,還有件事瞞着你,幹脆直說了吧,反正也不能再糟了。”

“說。”

“沈子默不是逃到K國去了嘛?但警方說,K國只是外逃人員的中轉站,幾個人的真正目的地是R國。”

“R國?”程幾皺眉,他完全沒概念,這個世界和他上輩子還是有許多區別。

齊北崧說:“一個和K國接壤的內陸國家,國土面積相當于我們的三十分之一。R國現在是無政府狀态,山頭林立,不但自己亂,還是全球恐怖主義的重要輸出地。并且R國不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國。”

程幾張大了嘴。

的确不能再糟了!

如果沈子默等人還留在K國,那國際刑警組織的通緝令就是生效的,他們是全球通緝犯,必受掣肘;可一旦進入R國境內,就意味着國際刑警也鞭長莫及,沈子默等人就永遠抓不回來了!

除非派遣軍隊。

但明着派屬于侵略,不符合國際法;暗着派,上峰也絕對不會批準這種得不償失的行動。

程幾腦中一時間只回蕩着四個字:逍遙法外。

手機在他口袋裏震動,那是老耿。

程幾木然接起:“喂?”

老耿也“喂”,兩人頓了半天,同時開口:“沒事吧?”

“……”老耿說,“我就是睡覺喝酒罵娘,沒事。”

程幾說:“幹爹,我有事兒要告訴你。”

他慢慢走向陽臺,在齊北崧的注視下,将目前所知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耿。

等他說完,老耿才說:“程兒,我都知道了,陳川和我在一起。他還說姓沈的壞小子跑到一個三不管的國家去了,抓不回來了。”

“……嗯。”

“我就是想勸你,別老怪自己,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老耿說,“都是命。”

程幾仰着臉,後腦靠在落地玻璃窗上:“……嗯。”

老耿說:“你別挂,陳川要和你說話。”

那邊電話轉手,陳川問:“程程,方便說話嗎?”

程幾看了齊北菘一眼:“你說。”

陳川說:“我打聽到了,你知道那徐中隊長為什麽說他們不會忍嗎?他們在懸賞啊!”

齊北菘湊在一旁聽見,用口型無聲地問:誰是徐中隊長?

程幾用右手食指抵住他的唇,拉上陽臺玻璃門,走到齊北崧看不見的地方,問陳川:“怎麽個懸賞法?”

“你真不懂假不懂?”陳川有些着急,“咱們警察不能跨國執法的對不對?國際刑警組織也不能進入非成員國,所以要發動正義的外國群衆,讓他們鬥罪犯!警方正在國際上懸賞那販毒集團的主犯和沈子默!”

程幾頓時精神一震:“懸賞效果怎麽樣?”

“不怎麽樣!”陳川說,“A級國際懸賞令,沈子默的懸賞金額是五萬美元,在咱國家這金額已經對于單個通緝犯而言已經突破上限了。但目标任務在R國,R國是有名的火藥桶,誰要是沒點兒武裝力量還真不敢進去!獎金低,危險性大,效果不會好。”

程幾問:“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目前沒有。”陳川說。

程幾默默挂掉電話。

齊北崧追出來問:“川子說什麽?”

程幾說:“沒什麽,他寫小說。”

“小騙子。”齊北崧攬他肩膀,“說的是沈子默等人的國際懸賞令吧?”

“你都知道?”程幾問。

“嗯。”

“你怎麽想?”程幾問。

齊北崧看了看他,目光複雜,終于道:“我其實不願意告訴你,這世界上數以萬計的雇傭兵,那些人在戰亂國家尤其暢行無阻,如果咱們警方願意和他們合作的話,其實還有抓捕他們的機會。”

程幾其實都知道,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不能亂發表意見。

“會合作嗎?”他問。

齊北崧搖頭:“完全沒有先例。”

事情仿佛陷入了某種僵局,沒有一絲改善的餘地。

第二天整個上午,程幾都把自己關在廚房裏,發了狠似的切土豆切洋蔥切胡蘿蔔切肉,說要做咖喱飯,還不許齊北崧進去。

齊北崧說媳婦兒啊,家裏就咱倆,你做那麽多,都夠一個加強排吃的了……

他無法一直守着程幾,因為雷境老來電話催促他回公司。

他問雷老大:“你那邊有什麽新消息?”

“人都跑了,當然沒消息。”雷境停了一會兒,說,“但我感覺警方不像會忍氣吞聲的樣子,而且不是國際懸賞那麽簡單。雖然現在他們還沒研究出什麽來,但一定會有動作。”

“你猜呢?”齊北崧問。

雷境說:“我猜麽……我猜他們想派人到R國去。”

“不可能!”齊北崧說,“軍人、警察總之有公職身份的人都不能到他國執法,偷偷去當然可以,但出了事誰來承擔責任?這種事上頭不會批準的!”

雷境說:“有身份的人不能去,那就派沒身份的人。”

“也不可能。”齊北崧說,“他們沒有和雇傭兵合作的先例。”

“所以我只是猜嘛。”雷境說,“我這人思路寬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猜測你別告訴小程。趕緊回來吧,公司正找你呢!”

“找我幹嘛?”

“簽合同!”雷境沒啥好氣,但他畢竟不是鄭海平,不能直接批評齊北崧光顧着陪老婆,把正事兒都忘了。

齊北崧居然問:“急不急?”

“你說急不急?”雷境反問。

幾個月前就是為了這筆合同沒簽成,齊北崧跑到水月山莊散心,在那一晚撞上了沈子默和程幾。

齊北崧只得敲廚房玻璃門,告訴程幾說自己要去一趟公司。

程幾并不在乎:“你去。”

“那你呢?”

“在家。”程幾說。

他當然沒有在家呆着,齊北崧一離開他就出門去了殡儀館,找到程女士的靈位,給她上了一炷香。

“媽。”他低語,“跟你報告一件事,那天你的……兒媳婦給你燒了點飛機大炮過去,我沒能攔住他,也沒好意思跟你說。你應該收到了吧?如果不喜歡就轉賣,拿了錢搓麻将,足夠玩幾百年了。”

他從包裏掏出酒倒了一小盅,敬了敬程女士,傾在地上。

“媽,你是先去的,多照顧後來的陳光俊和吳警官,他們都算是我戰友。再跟他們說此仇不報非君子,早晚一天會把元兇抓回來。”

“請你們仨在天之靈保佑元兇落網,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誰要是保佑工作做得好,明年清明我給誰燒兵馬俑,讓你們在下面作威作福,欺男霸女!”

他将骨灰盒上的紅綢扶正。

“媽,關于墓地的事,前陣子我幹爹耿春彪問你願不願意葬到凰村去。我沒同意,畢竟又不是他們家的人,所以你還是暫時在這兒住着,等我還了醫院的欠款,就攢錢幫你買墓地。”

他柔和地笑了笑:“你兒媳婦倒有錢,但我也不能光靠他是不是?”

他自飲了一杯,被辣得滿眼淚,許久才說:“媽,你要是活着的時候能和我說句話就好了,我都沒聽過你的聲音……”

他用手絹将程女士租住的那個小龛認真擦了幾遍,直到看不見一粒灰塵。

“媽,在那邊也多照顧我兄弟,如果碰見了,就給他們做點兒好的吃。”

他雙掌合十拜了拜,合上龛門,轉身往外走。

殡儀館存放骨灰盒的大廳裏很安靜,他因此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吓了一跳,來電的是陳川。

“程程!你在哪兒呢?是不是和老齊在一起?”

“不是,我在我媽這兒,怎麽了?”

“老齊不在就好!”陳川說,“出事了,你幹爹賴在特警隊不肯走呢!徐中隊長讓我去拖丫的!”

“……”程幾問,“他一個刑滿釋放人員,賴在特警隊?”

陳川說:“哎呀你不知道!這案子的專案組辦公地點就在特警隊,你幹爹作為受害者家屬過來打聽案件進展,偏巧偷聽到兩個小警察談話,結果他就激動得不行,抱着徐中隊長的大腿不放!”

“什麽內容的談話?”

“啧!就是抓捕外逃人員的事!”陳川說,“他們那團夥已經定性為宏城幾十年來影響最惡劣的黑she會了,除了販毒殺人,走私洗錢等經濟犯罪也嚴重得很!咱們的警察和部隊都不能出國,又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主犯逍遙法外,于是就有人建議不等國際上有人領懸賞令了,直接咱們自己買人去R國抓!”

程幾問:“咱們警方不是不和國際雇傭兵合作麽?”

“說法不一樣!”陳川說,“如果真派人過去,那不叫雇傭兵,叫……叫志願者吧!反正不是軍不是警沒身份沒工資有獎金有撫恤,誰想過去誰過去,只要能緊盯外逃人員就行,你幹爹堅決要投身公益,當志願者!”

程幾倒吸一口涼氣:“他……要到R國去?”

“趕緊回來拉丫的!”陳川叫道,“人家警察也就是說說而已,R國亂成一鍋粥,是個人都會退避三舍,何況你幹爹連一天槍都沒摸過!”

耿春彪倒是摸過槍,他第二次入獄就是因為持槍傷人,判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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