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舞蛇人與再遇

十年一次的法靈大典确實不是吹的,在這裏真的是算得上法寶漫天飛呀!鳳青石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跟當年的哈利波特一樣,驚奇的不得了。

而在鳳青石沉迷于各種寶貝的時候,寶鏡卻陷入了沉思,他心想自己跟鳳青石逃出來已經好幾天了,但是他的法力依然絲毫未損,難道神兵還沒有找到他本體的位置?轉念一想,那永寒雪嶺作為靈皇當年放置乾坤八卦鏡的地方,豈是那麽容易被找到的?神兵就算有天神令在手,想要完全找到确切地點也是需要些時間的。這麽自我安慰着,寶鏡的心裏才稍微輕松一些,看了看只顧着跟店主殺價的鳳青石,他那被大胡子遮住的嘴角微微翹起,真是個沒有危機感的家夥啊!

不過這種時候,危機感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了,一切,都看鳳青石的造化了。萬一不濟,神兵真的毀了他的本體,為了鳳青石,他必須為他找到一個可靠的保護者,而這個人……

“渙真渙真你看!”寶鏡正想的出神,袖子就被鳳青石一把扯住,只見他興奮的指着街邊一個衣着破爛的舞蛇人喊道:“你看是舞蛇诶!而且那條蛇……居然是金色的!好漂亮!”寶鏡朝着鳳青石指的方向望去,見一個衣衫褴褛、枯瘦如柴、滿臉黑炭的白須老者正吹着一只短笛,而他的腳邊,一條小兒手臂般粗的蛇正随着那詭異的音調扭動着身軀。這蛇不似普通的金蟒的黃色,而是耀眼的金色,仿佛披着金色铠甲一般。

“這蛇,似乎在哪裏見過……”寶鏡喃喃出聲,可是腦海中的記憶一閃而過,卻怎麽也抓不住,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在哪裏見過這蛇的樣子,但是他們修道之人最重直覺,因此寶鏡對這只蛇的事情也不得不上心起來。

鳳青石自然不知道寶鏡的心思,他完全被這條威風凜凜的金蛇吸去了注意力,說也奇怪,鳳青石從小最怕的就是這些軟趴趴的動物,可是今天看到這蛇,不僅沒有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詭異的親切感,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條蛇呢,也随着老頭的笛聲左右晃動,突然,它“嘶”的一聲,張開血盆大口朝着鳳青石猛戳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寶鏡眼疾手快将鳳青石拉進懷裏,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裏的銀鞭朝着金蛇狠狠甩去,眼看就要拍到金蛇了,誰知那舞蛇人竟也不是吃素的,居然單手就穩穩将寶鏡的銀鞭給握住!

寶鏡下意識就想把鞭子抽回來再給他一擊,可是令他驚異的是,這老頭不知哪來的力量,他居然扯不回來!寶鏡這一驚非同小可,縱觀整個靈界,能接下他銀鞭的人根本寥寥無幾,基本上能躲開就算不錯了,更別提還能跟他來拉鋸戰!這老頭,到底是何來頭?

寶鏡還未開口,舞蛇人就說話了:“小蛇突然受了點點驚吓,不聽話吓着了小姑娘,可是它又沒有毒牙,就算被咬到也只是破點皮而已,身為修道之人,這點小傷該是微不足道才是。可這位壯士為了這點小事情就要下如此殺手,妄圖毀了我這珍貴的金蛇,恐怕有失風度吧?”

鳳青石聽了氣的牙癢癢,指着老頭的鼻子大罵:“喂,臭老頭!你有沒有搞錯啊?什麽叫‘破點皮而已’?你那蛇嘴巴這——麽大,我要是被咬了還不成殘疾了?你倒是惡人先告狀,怪我們痛下殺手了!”之前對于金蛇那莫名其妙的親切感,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寶鏡絲毫不敢怠慢,不管是這蛇還是這老頭,都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特別是這老頭。他突然想起之前感覺到的那道冰冷的視線,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他産生的錯覺,搞不好就是眼前的老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蛇的襲擊只是個意外,他也不能有絲毫放松。

正當寶鏡思量着接下來如何應對的時候,那老頭卻突然松開了銀鞭,自顧将金蛇收進一個精美的籠子裏,看了二人一眼,嗤笑道:“老夫拿你的小命有何意思?我家金蛇是吃素的,對人肉沒興趣。硬是要找個它要咬你的原因,那只能說……你太不招它喜歡了……哈哈哈!”說完不管鳳青石氣炸的表情,提着籠子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啊!你個臭老頭!別走!有種單挑啊!”鳳青石氣的在寶鏡懷裏一陣拳打腳踢,恨不得立馬上去将老頭摁住一陣暴打,奈何寶鏡死死拉着他,不讓他上去,氣的他直嚷嚷,“你放開我啦!我要上去揍扁那個老混蛋!”寶鏡一把将鳳青石摁的死死的,低聲道:“不要惹是生非,那老家夥看起來道行不淺,也不知道有沒有看穿你我的僞裝。”

“哈?”鳳青石一驚,想起那老頭剛才輕輕松松就接下了寶鏡的銀鞭,還死死扯住了,不禁打了個冷顫,但是轉念一想,又像安慰似的說道:“不會的啦,他如果發現了幹嘛不當場揭穿?還臭屁的不理人就走了?”

寶鏡卻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就是因為他沒有當場揭穿,我才會如此擔心……”

不會吧?鳳青石不禁在心裏哀嚎,這麽快就遇上勁敵了?他趕忙問道:“他身上有妖氣?是誰派來的?”如果是神兵的話,那動作也太快了點吧?寶鏡卻搖頭說道:“他身上沒有半點妖氣,所以最起碼也是我這樣的境界,能完全隐藏妖氣了,但也不排除他是人族術士的可能,畢竟在人族,也還是有境界與我不相上下的存在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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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在路邊若有所思的時候,鳳青石突然聽見身後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啊——好熱鬧呀!果然瞞着父……父親偷偷跑來是最正确的決定!”

這個聲音……鳳青石心裏那叫一個郁悶啊,這咋咋呼呼的聲音,不是靈瑢那個丫頭片子又是誰?還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要是換做平時,鳳青石早就撲上去跟她敘舊了,可是現在不行呀,現在他身邊可跟着她家死對頭呢!焦急的鳳青石趕忙扯着寶鏡呃衣服低聲道:“是靈瑢那丫頭,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啦,不要被她發現了!”

寶鏡卻白了鳳青石一眼,無所謂道:“放心吧,那丫頭就是再修煉個一萬年也看不出我的變化術的,你給我好好站着,不用躲。”嘴上雖這麽說着,但是寶鏡的心思在知道靈瑢出現的霎那就開始活絡起來,在靈瑢與他們檫身而過的瞬間,他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于是寶鏡對鳳青石說道:“咱們跟着她。”

“诶?”鳳青石看着女扮男裝的靈瑢帶着個丫鬟朝着他走來時,本來緊張的要死,見她居然目不斜視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瞬間長舒一口氣,看來這丫頭真的沒認出自己來,正想趕緊開溜,冷不防聽見寶鏡說要跟着她,半天反應不過來,讷讷問道:“跟着她?幹嘛呀?”

頂着一張大漢臉的寶鏡,臉上的表情實在難以辨認,他只是粗聲粗氣的說了聲,“照我的話做就是。”就把鳳青石抱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跟在靈瑢身後。反正鳳青石被抱來抱去的也習慣了,乖乖摟着寶鏡的脖子,想了想用警告的語氣說道:“先說好哦,你不準對靈瑢出手,她是個好人。”

寶鏡聽了忍不住挑眉,配上他那張粗狂的臉頗有些滑稽效果,他故意半生氣的問道:“你為何認為我會對她不利?難道她是好人我就不是?”

“這個……”從來沒想過寶鏡居然是個那麽愛計較的人,鳳青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待想明白了寶鏡居然是在計較,鳳青石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渙真你莫非是在……吃醋?”

“吃醋?”寶鏡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是你們那裏的語言嗎?我沒聽過,不知道什麽意思。”

“切……少裝啦!”鳳青石撇嘴,他才不信靈界沒有“吃醋”的說法,寶鏡絕對是在裝蒜!想到寶鏡居然在吃醋,鳳青石突然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說道:“好了啦,你不用吃醋,她是好人,你當然更是好人咯!所以,好人跟好人要和平相處,不能一見面就打架。社會主義跟資本主義兩大意識形态差這麽遠,也不見得兩國人要一見面就開打嘛,大家要求同存異才行……”

鳳青石自顧自講了一大堆,可憐寶鏡,除了前面一點聽明白了,後面的全是雲裏霧裏,他估計自己不喊停的話,鳳青石會一直說個沒完,只得出聲阻止道:“好啦好啦,你何時看見過我一見到人族就開打的?你再啰嗦我就要跟丢了。”果然,他們離靈瑢已經有了不小距離了,人這麽多,不跟緊點的話很容易跟丢的。

鳳青石嘴巴一撇提醒寶鏡,“你忘啦?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差點捏斷我的脖子,而且靈瑢也說過哦,當年在妖域被你派手下滅口,你說你是不是一見到人族就開打?”

寶鏡苦笑一聲,無奈道:“你這話有失偏頗,你那時候莫名其妙闖進冰洞,那裏不僅是我本體的秘密放置地,而且還有善褀的魂魄在,我不知道你的來歷,自然想着除掉最好。至于那個靈瑢嘛,我可不記得什麽時候派手下滅過她的口,就算有,也應該是黑曜自主的行為,這點我從來是放任他的。”

寶鏡說完,戲谑的看着鳳青石,問道:“這樣的解釋,你可滿意?”

“呃……”鳳青石語塞,只得臉紅道:“我……我又沒說……硬要你解釋……”不過心裏卻有着一種異樣的滋味,寶鏡肯定不是那種會為了某個人解釋這麽一堆話的人吧?可是他今天只為了自己一句無心的指責,就耐心解釋了這麽一堆,心裏就算有那麽點小疙瘩,也全寶鏡這有些強硬姿态的體貼抹平了。

而在他們前方,女扮男裝的靈瑢領着同樣男裝的丫鬟,一路驚奇的東看看西看看,丫鬟見她那副驚奇樣,忍不住嘆口氣無奈道:“小姐你膽子實在是太大了,明明現在還被老爺關禁閉呢,居然偷偷跟着大少爺跑了出來,要是讓老爺或者大少爺知道了,我這小命可就……”丫鬟說完忍不住露出悲然欲泣的神色來。

靈瑢一把搭上丫鬟的肩膀,毫無誠心的安慰道:“朝露……不要那麽悲觀嘛,我每次溜出來你都說‘小命不保’,可你看看你現在,仍然四肢健全對不對?所以不要擔心啦,沒事的,反正有事本少爺擔着那!”

朝露心裏忍不住翻白眼,這個小祖宗,上回居然擅闖極樂島,雖然平安回來了,但也把人皇氣的半死,命她關禁閉三個月。這可倒好,還不到十天,就為了這法靈大展偷偷跑了出來,這回最好是別再捅出什麽簍子來,不然,她這顆朝露,真的就跟露水一樣,變成水汽永遠消失了呀!

各懷心思的主仆二人并不知道,他們身後有兩個人正跟着他們呢!

然而,跟着靈瑢的寶鏡與鳳青石也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身後,也有一雙金色的眸子,在暗暗注視着他們。不,也許寶鏡察覺到了,他數度回頭凝神張望,但最終卻什麽也看不到,就好像那道目光根本就是粘在他的後背,他一回頭,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人,要耍什麽花樣!”寶鏡在心中暗暗自語。

在一個完全黑暗的角落,一雙金色的瞳孔突然睜開,接着一個骨瘦嶙峋的身影慢慢出現,這人居然就是之前的舞蛇人,他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瞳孔又變成了垂死老人才有的灰色,那條妄圖襲擊過鳳青石的金蛇也慢慢出現,伏在老者的肩上。

老者輕輕撫摸着金蛇的腦袋,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蒼老的聲音自語道:“果真如那小狐貍所說,只是帝位之争?如果真是這樣,寶鏡啊寶鏡……你可真是步了老夫的後塵呀!”老頭話音剛落,就化作一陣虛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若有似無的感慨: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敗者為寇啊……”

語氣間竟是陣陣落寞之意。

這看似滿滿敵意的舞蛇人,究竟有着怎樣的目的?他與寶鏡,又有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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