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子藥(十)

怪物的屍體零碎地散落在各個角落,沒有被徹底腐蝕的內髒肢體還在苦苦蠕動,做着最後的掙紮,滞澀的空氣裏夾雜着一股更為惡心的異味。

又濕又悶的熱流從地面蒸騰而上,折射出波浪式的幻影。

整個宮殿像一個大火爐,被烤焦的屍體發出“嗞嗞”的聲音。

“這裏究竟是哪裏啊?”肖灑灑抹了把汗,難受地将衣領往下扯了扯,“怎麽越來越熱了。”

“還能走嗎?”游凜席沉眼看着肖灑灑露出來的一片胸膛,“你在發騷?”

“……”肖灑灑站起來,淡定地将衣服拉好,“能走,我只有燒,沒有發。”

游凜席跟着站起,伸出手體貼地扶了肖灑灑一把,“這裏應該是一片熱島,還是湖底的熱島。”

“湖底熱島?”肖灑灑盡力把身上的力量毫不客氣地壓在游凜席手臂上,“那是什麽地方啊?我們會有危險嗎?”

“哦,傳說中那個男人生孩子的地方就在一片熱島上,主要是能幫助嬰兒生長。”游凜席很滿意地感覺到手臂上傳來陣陣顫抖,“我們,是不會有危險的,有危險的只有你。”

“游凜席……”肖灑灑可憐兮兮地握着那只很有安全感的胳膊,“不要把我扔在這裏生孩子……”

游凜席側過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那你想在哪裏生?”

肖灑灑滿眼淚光,“求你給女性一個生孩子的機會吧……”

兩人在進行深刻孕育交流中,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堂。

肖灑灑被眼前的金色閃瞎了眼,立刻松開游凜席沖了進去。

金色的牆壁上,絢麗的寶石嵌出不同形狀的詭異圖紋。

殿堂中央擺放着一個金光閃閃的雕花金桌,桌子中間玉立着精致的銀壺,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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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最前方有三級臺階。

臺階上去,高貴神秘的珠簾後方是一張碩大的古玉碧床。

肖灑灑四處張望,嘴巴越張越大最終成鵝蛋型。

“看到什麽了值得露出這麽誇張的表情。”游凜席走到肖灑灑身邊,将他的下巴狠狠往上一推,牙齒碰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肖灑灑怨念地磨了磨牙,“這裏這麽奢侈會不會是龍宮?”

游凜席鄙夷地看着他,“這裏哪有一點奢侈的跡象?”

“……是我太沒見過世面。”肖灑灑任命地低下頭,“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游凜席靜靜看着牆壁上的寶石圖案出神,沒有在意肖灑灑的話。

“你在看什麽?”肖灑灑走上前好奇地順着游凜席的目光看去。

“這些寶石拼出來的東西。”游凜席緩緩走上前撫摸牆壁,“百毒獸,毒絨蛛,饑渴蟾,千曲蛇。”

肖灑灑皺眉,“都是什麽?”

百毒獸和毒絨蛛倒是在小說裏看到過,另外兩只……

“四種遠古時期的毒物,只聽過傳說。”游凜席修長的手指拂過豔麗的寶石,“四種毒物聚集在一起,便能煉成毒王藥王。”

肖灑灑撇嘴看着陶醉其中的某反派。

反正最後都不可能落在你手裏的麽,反派炮灰。

“你這種沾沾自喜又憐惜鄙夷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游凜席不悅地看向一旁一會兒邪笑一會嘆氣的某白鼠。

“哦!沒有沒有!”肖灑灑連忙擺手,“我這是希望你早日成為毒王的意思。”

“哼。”游凜席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毒王麽……聽起來還不錯。”

“毒王英明!奉天承運!千秋萬代!一統江湖!”肖灑灑小心翼翼地一上一下揮舞右拳,非常有聖教徒的樣子。

游凜席滿意地點點頭,“你這種狗腿吧啦的樣子特別容易讨人歡心。”

肖灑灑奉承地笑着。

中二病膏肓,等着主角來虐死你吧!!

愚蠢的白鼠還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堅定了某位反派想要成為毒王的決心。

“肖傻傻,過來。”游凜席見還在原地各種偷笑憋笑邪笑的肖灑灑一陣不悅,“3秒。”

肖灑灑得令,刷的一下跑到游凜席面前立正,“嘿嘿。”

“不知道在傻笑什麽。”游凜席厭惡地推了推肖灑灑的頭,朝臺階上走去。

“你想幹什麽?”肖灑灑緊跟在游凜席身後走上臺階。

游凜席回頭,“這裏有張床。”

肖灑灑的嘴角僵硬地翹起,“所以……呢?”

“玉床。”游凜席定定地看着肖灑灑,“涼涼的。”

肖灑灑不安地向後退一步,菊花泛起一陣酥酥的感覺,“所以……呢?”

游凜席有些生氣了,周身的煞氣明顯膨脹,“不要裝。”

“你在開玩笑吧?”肖灑灑死死攢緊自己的衣服,“我沒洗澡啊!而且這裏這麽陰森,你不怕鬼壓床麽?”

游凜席環起手臂,玩味地看着他,“我看起來還不夠嚴肅?待會兒你就知道我有多麽認真了。”

“不不不!!”肖灑灑慌張擺手,“我看出來你很認真嚴肅,不用再認真了!!”

游凜席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肖灑灑被盯得頭皮發麻,臉色慘白。

“還是不要了吧……”肖灑灑癟着嘴巴一臉楚楚可憐,“我受傷了……”

“你沒有商量的權利。”游凜席冷冷道,“何況……我剛剛給你上的藥是微生洵煉的哦,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肖灑灑驚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腿,似乎真的沒感覺了!!

“如果你自覺一點,說不定我等下還能節制一……”

“刷!——”珠簾被肖灑灑迅速拉開。

“嗷!!!——”

尖銳的驚叫聲瞬間在殿堂裏回蕩,游凜席氣惱地盯着正拼命往自己懷裏鑽的腦袋。

“肖傻傻!”游凜席的聲音低沉得吓人,“你究竟在幹什麽!”

你把我的胸當老鼠洞麽!

“那……那邊……”肖灑灑聲音顫抖,“那邊有一個人偶……”

游凜席拉開珠簾,眉頭嚴肅地皺起。

碧綠的玉床頂頭坐着一個逼真的孩童,看起來像是七八歲的樣子,身着華麗幹淨的彩服。

男孩的嘴巴被密密麻麻的黑線緊緊縫合在一起,皮膚白得吓人。

最詭異的是,男孩的眼珠似乎被誰挖了去,眼睛處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應該不是人偶。”游凜席将胸前正在發抖的人往身邊摟了摟。

“不是人偶?!”

肖灑灑詫異地擡起頭,正好對上男孩黑魆魆的眼洞,裏面正慢慢滲出藍色的液體。

男孩的頭開始機械地晃動起來,被嚴嚴實實縫起的嘴正努力地想要張開。

游凜席:“會動的。”

肖灑灑被游凜席淡定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也許是裝了電池的……”

“大哥哥們……”空靈虛弱的聲音突然在幽靜的殿堂裏響起。

“咦!!!!”肖灑灑一個機靈,雞皮疙瘩密布全身,眼下一片深藍,“游凜席!!!”

“他在講話。”游凜席直直看着床上正在掙紮的男孩。

“救救我……”

孩童被縫起的嘴巴努力開阖着,每打開一下,嘴唇周圍的皮膚便被扯着發生變形,露出密密麻麻的針孔。

“救救我……救救我……”

空靈沙啞的聲音一遍一遍回蕩在空中,肖灑灑握緊游凜席的胳膊,只覺得頭皮一陣一陣炸得發麻。

游凜席拍掉肖灑灑的手,瞳孔驟然放大,猛地沖到床上一把擰住男孩纖細的脖子,“別給我裝神弄鬼,這裏是什麽地方。”

肖灑灑淚目,苦苦搓着自己被拍麻掉的手背,覺得自己的生命值正在一點點地下降。

男孩的脖子被擰住,發出痛苦的咕嚕聲,即使沒有眼珠,也能讓人感覺到他雙瞳的凸起。

“好血腥。”肖灑灑跑上前拉住游凜席的手,“你別把他的脖子擰斷了,聽聽他怎麽說啊!”

“你不是很怕的麽?”游凜席鎮定地松開手,“他脖子還蠻堅硬的,我的手都疼了。”

“……膽子突然成長了起來。”肖灑灑伸出手指,戰戰兢兢地戳了一下男孩的肩膀又迅速縮回手,“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我們救你?”

男孩擡起頭,詭異的兩個眼洞直直盯着肖灑灑,藍色的液體汩汩流出。

“大哥哥……救救我……”

肖灑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的晃神。

游凜席眯眼,捕捉到肖灑灑眼神裏那個一閃而過的片刻呆滞。

“說清楚,怎麽救。”

男孩又将脖子僵硬地轉向游凜席,随即像是格外害怕似的蜷起身子。

“額……”肖灑灑小心翼翼偷瞄了游凜席一眼,“你不用害怕,現在只有他能救你了,跟我們說說是什麽情況。”

游凜席挑眉,肖灑灑立刻慌張地低下頭。

“我的眼珠……被他們挖走了……”男孩陰森的聲音帶着一絲悲涼,“挖走了……我看不見……我好疼……”

肖灑灑和游凜席對視。

眼珠被他們挖走了?

肖灑灑:“他們是誰?”

男孩的身子突然開始劇烈抽搐,眼洞中流出的藍色液體漸漸變為紅色的粘稠,“他們……”

“他們碰到孽娃了!怎麽辦?!”

“孽娃這個蠢貨,已經被那個毒師發覺了。”

不遠處的高空,異色的眼睛悄悄掀開了一邊的眼皮,駭人的眼珠子四處轉動着。

黑暗之中,邪惡的人們正一臉貪婪地窺視着殿堂中的三個人。

“我們一定要得到這兩個人,源源不斷的精神力,和純正的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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