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雞生蛋2

第40章 雞生蛋2

滑雪場恰巧在停業整頓時期, 季世林跟這家滑雪場的老板有交情,季柳自小來這裏,老板跟她熟識, 知道季柳不高興的時候就愛來這裏, 早早跟員工打了招呼, 季柳萬一要是來了,就讓她進,不用在意她,也不必去限制她什麽。

滑雪場裏是有專門給她留一個房間的, 吃飯就自己去員工食堂解決, 帳記在老板頭上,季柳愛滑雪,常常因此錯過飯點,倒是有人注意到了季柳沒來吃晚飯,但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和往常許多次一樣,玩得忘記了時間,誰也沒想到, 季柳此時正抱着一只雞酣睡在一個背風的石坑處。

季柳又累又困, 不一會就睡着了, 茍栀也跟着睡覺,但才睡了沒一會, 就聽得簌簌的聲音, 立刻醒來, 按道理來說, 雞應該是有夜盲症的, 晚上不能視物, 好在系統看在自己理虧的情況下, 給她開了人眼功能,因此,茍栀也得以發現,那簌簌的聲音是地上爬蟲爬過發出的摩擦地面的聲音。

借着月光,茍栀甚至看出那爬蟲又長又肥的身體,支節多,且腿多,觸角動來動去,在瑩瑩的月光下,泛着棕色的光芒,正搖頭晃腦地往季柳的方向爬過來。

茍栀感覺自己的一身雞毛都要炸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條肥胖的蜈蚣!

“咯咯咯——”茍栀厲聲尖叫。

睡的正香的季柳一個激靈醒來,睜着一雙茫然無聚焦的眼睛左右掃視,還以為綁架犯又追上來了,發現周圍沒有陌生人的影子,才扶着發暈的腦袋看向噪音制造者茍栀,再順着茍栀的視線看向地面。

驟然失聲!

這時候蜈蚣已經離季柳挺近了,季柳連尖叫都發不出來,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哽咽,倏地起身,後背重重貼上石塊,後腦勺嗑在石塊上,發出“咚”的悶響,季柳本就蹲坐久了起身太快,眼前陣陣發黑,這一下撞的,手一松,茍栀就掉在了地上,正好雞爪子踩在這條肥碩的蜈蚣身上!

茍栀覺得爪子已經不是自己的爪子了,感受到冷硬光滑的觸感時,茍栀立刻撲騰着翅膀,短暫地飛了起來,然後好似被穿越了,這只雞原來的本能作祟,電光火石之間,茍栀的雞嘴已經揪住了這只蜈蚣,仰起頭一口——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茍栀強行忍住了這個本能,頭一甩,把蜈蚣甩飛了出去,好懸沒有順着本能把這條肥碩的蟲子吞吃入腹,随後用着小雞啄米的勁頭,在雪地上猛啄,勢要把那股子觸覺給啄沒了,順便給自己洗洗雞嘴兒。

身上的絨毛根根樹立,把羽毛都支棱了起來,整只雞看着都胖了不少。

季柳已經緩過神,雖然腦殼還是陣痛,但好歹眼前的馬賽克屏幕已經沒了,恢複視覺的第一時刻她就去看被她不小心丢下的“盟友”,就看見這位和她“同生共死”的“盟友”跟中邪了似的不停啄着雪地,根本停不下來,看得人眼花缭亂的。

像是發覺了季柳的目光,茍栀有點自.虐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歪着腦袋看季柳,正要指着季柳罵她抛棄盟友,就見季柳指着自己剛剛啄的地面,捂着嘴,一臉震驚。

茍栀低頭一看,驚覺地上有一灘不明物,散發着一股子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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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臉懵逼!

茍栀秒懂又希望自己不要這麽秒懂。

雞的腸子直,藏不住糞便,所以茍栀方才不只是被吓的還是原本就憋不住的,在她自己本雞也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拉了一坨屎,并且試圖在這坨屎裏洗嘴巴!

“咯——”茍栀覺得這停滞的時間仿佛也順便停滞了自己跳動的心髒。

帶我走吧,讓我離開這肮髒的人世間!

季柳不知怎麽,似乎從她的雞臉上看出了她的生無可戀,一邊尴尬地咳嗽兩聲,一邊蹲下身撈了一把還算幹淨的雪,給她擦了擦嘴巴,小聲安慰,“沒事沒事,沒碰到沒碰到。”

然後還拿擦過的雪給她看,“你看看,幹淨着呢,肯定沒碰到。”

季柳也沒騙她,茍栀洗嘴的地方剛好在那一泡屎的旁邊,雖然挨得近,但好在只是挨得近而已。

茍栀默默伸出翅膀,把自己的腦袋塞在裏面,假裝自己從來沒醒過。

天氣太冷,季柳被吓了一遭出了點冷汗更冷了,想重新抱起茍栀又想起什麽,默默拿出小刀在自己的衣服上又劃了一刀,割出一塊布來,然後用這塊布包住了茍栀的雞屁.股。

茍栀第一時間還以為她在給自己穿衣服,但随即又想起來自己是只雞,不再是個人了,才後知後覺地把頭拿出來,看了看自己被包住的地方……看了看,再看了看,驟然扭頭,沖着季柳瞪眼,嘴裏“咯咯咯”地罵個不停。

季柳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也能猜到這是在罵自己呢,可要她明知季柳剛拉過屎,就毫無所覺地把她再抱在懷裏,她也實在是做不到,只能睜着一雙眼無辜地看着茍栀,伸手想抱抱她,被茍栀扭身躲開了。

季柳也沒辦法,只好委委屈屈地重新坐下,自己抱緊自己,拍拍自己的手臂,安慰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冷。

茍栀看着自己的屁簾子氣的一批,想啄掉又碰不到,只能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刺骨的涼意暈開,茍栀又彈了起來,她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只雞,她比人要怕冷多了,光憑一身羽毛根本禁不住。

最後只好大搖大擺走過去,在季柳面前晃了幾下,見她沒反應,趁她睡着,撲騰進了她懷裏。

這一個猛撲,睡着的人都能被弄醒了,何況季柳一個冷得瑟瑟發抖根本沒睡着的人。見茍栀好像原諒她了,也接受了這個屁簾子,連忙把茍栀抱住了塞進羽絨服裏,度過了一開始帶過來的一股寒氣,兩人的體溫漸漸上來,很快暖意上湧,一人一雞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季柳整裝待發,眼前蒙上布又抱着茍栀出發了,口袋裏是兩個雞蛋,一個是茍栀前一天下的,另一個是茍栀今天早上憋了半天沒憋住剛下的,就下在那個屁簾子裏。

季柳發現的時候還以為茍栀又拉了一泡巨大的屎,茍栀自己也人生第一次做雞,也以為那是一大泡屎,一人一雞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對視一眼,由季柳解了屁簾子,這才發現,這次還真不是屎,而是一個新鮮出爐的雞蛋。

然後季柳就高高興興地當着茍栀的面,用地上的雪把蛋上面沾染糞便洗幹淨了,揣進兜裏,沒吃。

其實季柳還挺餓了,畢竟一整天都沒吃飯了,可惜她也不知道出來滑雪會遇上這種事,身上什麽都沒有,不抽煙的人,身上連個打火機都沒有,生雞蛋太腥了,季柳決定自己熬一熬,反正爸爸馬上就會來接自己了,到時候她要好好大吃一頓,再給自己手裏抱着的小黃也喂一頓好的,給她找帥氣的大公雞,找個最會養雞的來給她養老送終。

茍栀對此毫無所覺并且還想偷偷把那個口袋裏的生雞蛋給弄出去。

她實在不能直視從自己屁.股裏生出來的蛋!她明明還是只清純可人的黃花大閨雞,為什麽可以下蛋!早晨下蛋時候的感覺也讓她頭皮發麻,不敢直視。

但季柳雖然自己不吃,對這兩個由和自己患難與共的盟友生下來的雞蛋還是很珍視的,不僅仔細洗幹淨了放兜兜裏,對茍栀千方百計要把雞蛋弄掉的舉動還抱以非常大的不理解,最後一邊抱着茍栀一邊扯着她的屁簾子不許她亂動。

茍栀:好的,今天我就要怒殺女配!啄掉她的頭!

話雖這麽說,季柳最後當然還是保住了自己的頭,并且對此毫無慶幸。

因為茍栀氣得又拉了一泡屎。

這次是真的拉在了屁簾子裏。

茍栀頂着一張“我恨!”的雞臉,任由季柳停下來拆了她的屁簾子,又從衣服上劃了一塊重新抱上。

不僅如此,季柳還哀傷地看着茍栀身上的屁簾子,摸着自己前胸已經少了一半的衣服,“唉,爸爸,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再這樣下去,我衣服都要不夠做屁簾子了。”

茍栀也很哀傷,混着季柳的哀傷一起逆流成河。

季柳原本是想着被她跑了一次,那些人應該不會再來了,所以她只需要往回走,努力找到方向回去員工區就可以了,還幻想着等她爸爸找來,她要怎麽添油加醋地說這次自己受到的委屈和危險,好逃脫責罵,最好再順便要點補償安慰一下自己。

誰知在她還沉浸在幻想裏時,懷裏的茍栀啄了她一下,她以為茍栀是在跟她鬧,便只是拍了拍,然後茍栀一連啄了她好幾下,季柳終于發覺不對,她警覺地擡眼左右巡視一番,便看到遠處有兩個黑色的身影。

難道是終于發覺她出事了的員工?可是不對,即使停業整頓,這裏的員工也是每天穿着橘色的員工制服,現在又不可能有來滑雪的顧客,那麽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季柳面色有些發白。

她看到了他們,那兩個人自然也發現了她,然後立刻跑了過來。

季柳還傻愣在那裏,茍栀也顧不得了,用力啄了幾下她的肩膀,“咯咯咯”高聲叫着。

季柳終于從恐懼中反應過來,轉身就跑。

但一個不擅長鍛煉,還抱着一只雞的人怎麽可能跑得過兩個身形健壯的男人,身後的腳步聲從無到有,再從小到大。

這樣不行,會被抓住的。季柳想。

【作話】

怪我沒看,桂花已經有人了,我不能叫桂花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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