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術式可以通過血緣關系遺傳和繼承,也正因如此,業界會誕生出代代相傳的咒術師家系。
最為着名的是禦三家,即五條,禪院和加茂,除此之外,也有各種各樣傳承下來的家族。
“加茂和平安時代陰陽師的賀茂流有關系,那個比較複雜我之後再講,簡單一些的例子……比如狗卷就是咒言師家系,還有的場。”
名義上的修學旅行在一場由特級介入的任務,影星的突然登場和真希喜提新咒具當中結束,學生們每人手裏壓了幾份報告,亟待回高專補作業。
的場灼在回校的車上做解說:“——是擅長弓道和符術的家族,盛産弓箭使和式神使,基本上都是些中遠距離型術師。作為高專生難免會遇到要和咒術師進行對抗的時刻,提前對對手的術式有了解的話就會輕松一些。”
“如果面對式神使,傳統的做法是優先繞開式神攻擊術師本人,像我這種弓箭使,就要想辦法打斷術師和咒具之間的聯系,也就是說破壞武器,拉近距離接近戰,或者盡可能讓武器脫手。”
“鲑魚。”
狗卷棘點頭。
“理論上确實應該這麽做,但拿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做假想敵的話怎麽想都有點不對吧?”
真希忍不住扶額:“說得就像是要我們以擊敗你為目标努力一樣。”
“這麽說也差不多……畢竟是悟的學生,要求高一點也理所當然嘛。”
臨時教師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而且我工作很忙,新年以後你們應該就要獨立去祓除咒靈,很少能碰面了……啊,憂太除外,為了防止裏香暴走,上層應該會盡可能給你安排有我陪同的工作。”
“這樣嗎?那真是添麻煩——”
乙骨連忙說道。
“怎麽會,和充滿希望的年輕人合作我可是很願意的,而且我也很享受這種放松的時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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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卻眨了眨眼睛:“等憂太以後接觸到更多咒術師的時候,可別揭穿我啊。”
會揭穿什麽呢?
彼時,乙骨憂太覺得很疑惑。
咒術師的場灼是個看上去比五條老師要容易親近一些,總是能耐心指點的角色,似乎在咒術界也小有名氣,交游甚廣。
這樣的一個人,他作為剛入門的新人很願意和對方多溝通,即便那個人身負着要遏制裏香的責任也一樣。
但從奈良回到高專,開始和真希他們接受正式訓練以後,五條悟卻會豎起一根手指告誡他:“的場家可是危險的家族哦?別因為阿灼就對這個家系産生什麽先入為主的好印象。”
“哎?”
“我很讨厭他們。”
五條悟直言不諱:“憂太是被我保下來的學生,也就是說,天然地屬于五條派系,遇到打上的場烙印的咒術師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但你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讨厭,倒不如說就像是見了貓薄荷的大型貓科動物,每時每刻都想待在貓爬架上,乙骨憂太忍不住想。
臨近新年,高專的學生們也要回家跨年,真希臉色拉得很長,一臉不悅地收拾行李,只有熊貓作為校長的親兒子可以一直以咒骸的身份自由行動。乙骨憂太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和提包踏上了回程的列車,他家在宮城縣的仙臺市,臨行前被五條悟反複叮囑了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要記得帶喜久水庵的喜久福。
……這家夥對全日本各地的名産都了如指掌嗎,所有人都在心裏無聲吐槽。
“而且你想要吃什麽的話,只需要打個電話家裏人就會源源不斷地送來吧。”
的場灼背着弓,站在五條悟的旁邊,斜靠在樹下圍觀他用一根手指吊打所有學生還在連番挑釁的虎式教育:“還硬要額外增加憂太的行李辎重。”
“哎,我沒關系的……”
“那怎麽能一樣!別人帶給我的伴手禮和家裏人只會服從命令買來的喜久福相比當然更好吃——倒是阿灼你再多買些點心給我啊。”
當事人表情誇張地控訴,說他今年的生日都沒收到什麽像樣的禮物。
“……沒辦法呢,那個時候突然被上層叫走去詢問任務上的事。”
“啧,果然還是把他們都幹掉比較好。”
“……想要當老師帶學生不是你最初先提出來的嗎?”
“這和我想幹掉他們的心情不矛盾啦,但放心,不會真的這麽做的。”
總而言之,新年是對于大多數咒術師而言重要的傳統節日,有着各種各樣的繁瑣習俗需要遵守,從一月一到二月三,會有接連不斷的家族活動和社交。
回到家之後,乙骨憂太從書包裏取出一根尾部翎羽被燒焦了的破魔箭,準備在跨年之後放在房檐上。
“這是帶到高專來幫忙重新封印咒物的破魔箭,用完了以後還帶點辟邪除魔的效果,不過只剩下隔絕蠅頭的效果了。”
在離開高專之前,的場灼把這根箭交給了他:“因為有裏香在,不好給你效果太強的箭,這根放在家裏保護家裏人就很合适,至少比那些神社裏敷衍顧客的快銷品強多了。”
五條悟罵罵咧咧地回家,擡腿跨上家裏來接他的昂貴轎車。的場灼并沒有送行,白發的高專教師低頭猛發消息,貓貓大哭,貓貓抓牆,在Line上連篇累牍地用gif圖片控訴對方不來送他。
這種程度的控訴很難讓人視而不見:“都說了拜訪你的時候會帶禮物。”
“箭?年年都送的東西還要拿出來說。”
“……會再給你帶點心的。”
校長是負責留守的那一個,等大部分輔助監督都撤離高專結界以後,房檐下的夜蛾正道和熊貓一人捧着一個茶杯,看向提起行李的的場灼。
“——你也該回去了吧?”
他問:“家裏的事還順利?”
“比較辛苦,但還能接受,多虧悟的反向努力。”
的場灼聳肩:“這方面老師就不要擔心了——倒是您才需要小心,上層想針對咒骸操術又不是一天兩天,之前問過我好幾次是否知道內情呢。”
熊貓抖了抖尾巴,也看過來。
“你怎麽回答的?”
夜蛾問。
“我說‘反正我不管回答什麽都無法被證實可信’,他們就姑且先放棄了——畢竟是不咒者嘛,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結下咒縛,當然也無法甄別我說出來的是不是謊言。”
的場灼走下高專長長的臺階:“不過從我這裏沒辦法,就總會向其它方向使力。還請您非必要情況的話盡量不要輕易離開高專,天元大人的結界總歸是多了一層加護。”
“——還擔心起我來了。”
夜蛾正道沖他揮手:“快回去吧,你家的麻煩事更多……總之這些年辛苦了,你也是,悟也是。”
“嗯,回見。”
對方的動作沒有停頓:“提前謹祝您新年快樂。”
等到對方的身影在視線當中無限縮小,只剩下一個臺階上的小點,熊貓才重新呷了一口茶——這個動作由熊貓的身軀來做總覺得有些奇怪和突兀——他開口問道:“灼先生不是很讨厭的場家嗎?讨厭的話就不去相處,一般人都會這樣的吧,就像真希一樣。”
“但真希也會想成為禪院的家主來改變禪院家。”
夜蛾說:“所以情況還是不一樣的。”
“——區別在于灼先生不想成為家主是嗎?也對,的場家已經交給靜司前輩了,總不能為了換代就去把別人殺掉。”
“區別在于,他想要改變的不止的場家,而是瞄準了整個上層。”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悟想要靠培養新的學生來慢慢讓業界更新換代,但他根本等不了這麽久,結果就是特級的晉升一直被壓着不肯通過,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想的。”
說完,他補充了一句:“私下裏看上去關系倒是不錯,也沒見吵過架。”
“與其說是不錯,倒不如說怎樣看都是那種關系吧……不過我不太懂人類啦。”
熊貓攤手:“我只覺得他們是真的關系很好。”
誰知道呢?夜蛾正道的視線仍舊盯着高專出口處的鳥居,他的四個學生每一個都不讓人省心,而以教師的立場,他只希望每個人都能度過無憂無慮的新年。
的場灼從口袋裏掏手機,打電話,聲音柔和恭謹地應了好幾聲,又把手機收了回去。年輕的弓箭使仰頭看向天空,突然用力拍了拍面頰,讓皮膚看上去總算添了些血色。
接着,他轉過身,踏上回京都的汽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天,咒術漫畫的劇情簡直讓人害怕,現在禦三家只剩下兩家了,直哉也涼了……
我往後怎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