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實際上,上層的心态确實被五條悟爆破得很厲害,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最近一直都沒有空來找的場灼的麻煩——他順利地和加茂憲紀交換了資料,了解到了咒術界如今大量咒物的一部分來源。
那是因為在千百年前,有不少的咒術師都和“某樣東西”立下了咒縛。
“某樣東西”究竟是什麽,暫時還沒有人知曉,能夠跨越千年生命長度的目前只有天元,而的場灼顯然沒有辦法拿這種問題去質問他。或者說,因為咒力特性的緣故,為了防止他稍有不慎影響到天元大人的“不死”術式,他從高中開始就一直被禁止參與和天元大人有關的相關任務。
“說到這裏,其實這和的場家也有些淵源。”
加茂憲紀表情有些局促地說道:“我聽說,的場家最早的家主和某個妖怪立下了咒縛,用每一任家主的一只眼睛為代價來換取的場家代代子弟都能夠具備‘看得見’的能力。”
這個咒縛直到現在還仍舊生效,是加諸在每一任家主身上的詛咒。
和偶爾會誕生出普通非術師的其餘咒術師家系不同,的場家一直保持了高水準的術師誕生率,即便這其中有大部分都只不過是符術之類在業界不算特殊的術式,也算是有着相當程度的整體水平。
“就像是不會産生啞炮的巫師家族。”
曾經,剛剛看完《哈利波特》的五條悟如此評價。
因為這個咒縛所立下的時間實在是太早,因此在如今這個時代裏,根本不會有人再去追究當時的情況,只将“家主要背負整個家族的責任”當做是毋庸置疑的既定事實。具體要獻出眼睛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那個存在”又以什麽手段實現了這種目的,這些內容恐怕早就已經湮滅在了歷史當中。
而如今,被加茂憲紀搜集的資料重新提及以後,才讓人萌生出一種後知後覺的悚然。
或許不只是的場家,還有無數的千年之前的咒術師為了自己的願望而立下咒縛,而這些束縛在時間的長流裏代代相承。
“但是這樣就很奇怪了。”
的場灼摸着下巴:“和他人所訂立的咒縛往往以生命時間為界限,以我自己為例,悟所立下的咒縛,只限定于他自己意識清楚并且活着的時間,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夠活得比五條悟久,在他死後就算是解咒成功。”
當然,無論是五條悟意識不明,還是徹底死亡,這在大多數人眼裏都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因此,通常而言,的場灼所背負的咒縛可以被視作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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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屬于他自己個人,一代人的情況,但……
但的場家的咒縛卻仍舊代代傳遞着——也正因如此,各種各樣的傳聞當中,都說當主是和長命的妖怪簽下了誓約,不然的話,根本無法澤及近三十代人的子孫後代。
……實際上呢,一定是妖怪嗎?
将思路轉移到這個方向之後,就會發現各種各樣蹊跷的地方。
的場家是以除妖人手段見長的家族,和大多數妖怪之間的關系可以說不共戴天,對于妖怪的區分也非常簡單粗暴,直接劃歸于“可以利用”和“不可利用,需要祓除”兩類,因為家族傳承得夠久又兇名在外,在妖怪們當中的風評可以說是相當糟糕。
即便是的場灼,倘若是在出任務當中不慎遇到了妖怪,又被對方認出身份的話,也經常會遭到拼命抵抗。
……這樣的的場家,真的會被什麽妖怪澤及後代,立下長長久久的誓約嗎?
時間回到現在。
五條悟雙手合十,表情顯得十分愉快:“所以就要拜托你一起前往京都啦!這一次的交流會,阿灼也是參與人員哦!需要在裏香暴走情況下提供壓制力量!”
“……”
的場灼頓覺有些頭痛,想必咒術高層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非常不甘心,但五條悟在真正想做些什麽的時候其實沒人能攔得住他,為了平衡起見才只能出此下策。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解咒啊。
雖然對于乙骨同學非常有信心,但該不會,在特級過咒怨靈解咒成功之前,這個任務都要錘到他的頭上吧?
“喂,你那到底是什麽表情啊!”
五條悟露出了很不滿的神色:“這可是高專生重要的比賽!對于憂太來說,一定會形成很棒的回憶!”
“……但是二年級的時候也能參加吧?”
的場灼問:“為什麽一定要這麽迫切的讓乙骨同學提前參與?”
“因為明年的這個時候,我需要他幫我來做些事情。”
五條悟說:“畢竟我和你一樣,都不能夠随便出國呢。”
保證五條悟的穩定是這個世界正常運轉的要素之一,也因此,基于各種各樣不成文的緣故,五條悟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了日本全境。的場灼情況也不遑多讓,倒是九十九由基,因為完全不參與種咒術師工作的緣故,天南海北,将地球跑了個遍。
的場灼關于海外的情報也大多數都來源于她。
“但不管怎麽說,這未免也有些出格了……剩下的學生裏最受期待的也不過就是加茂憲紀和那個九十九由基的弟子,算上秤同學,也很難對祈本裏香造成什麽有效傷害,這樣完全就不公平吧。”
“哈,你居然會擔心這種事嗎?”
五條悟拖長了語調,大聲感慨:“咱們當年那屆的姐妹交流會也是實力完全不匹配吧!最後還因為這個緣故,把你算進了京都高專的隊伍裏——自己弱的話,就不能老老實實提前認輸嗎!”
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能有合理的跟你互相較量的機會,我倒是覺得不錯。”
的場灼笑起來:“自那之後,好久沒有認真打過了。”
“哎呀,很想動手嗎?是積累了很多年的怨念嗎?”
五條悟湊近過來,兩個人幾乎是鼻尖對着鼻尖:“還像過去高專一樣,大家都不用術式,盡情打一架也不是不行哦。”
“——還是算了,你不用術式的話,太危險了。”
的場灼搖搖頭,打消了這個打算,大家現在都是成年人,再怎麽說都不能像是個孩子一樣任性妄為。
但五條悟露出了肉眼可見委屈的神色。
這點要求都不可以嗎?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吧?你這個人實在是古板過頭了吧?——臉上很明顯地寫着這些內容。
明明知道是裝的,但也沒辦法完全視而不見。的場灼底線一退再退,深吸一口氣:“在高專的結界範圍內可以,天元大人在的話,稍微任性一點也沒關系。”
“早這樣說就好了嘛!阿灼你就是,在該爽快答應的時候,顯得非常刻板。”
五條悟猛拍他的後背,好在咒術師的體格都相對結實,不至于被拍得趔趄:“下次見面就是交流會啦!”
交流會的時候也可以和加茂憲紀見面,對方是加茂家的少當主,平日裏身邊不知道綴了多少眼睛,有這樣一個機會,也能方便他們借着指導的功夫來交流。
打定了主意之後,的場灼點點頭:“正式的通知上層還沒有下發給我,你這邊的消息比較快。如果還有什麽變動的話,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不會有什麽變動啦,我很可靠的。”
五條悟揮了揮手:“那麽交流會的時候見!”
“嗯,交流會的時候見。”
乙骨憂太從未想過,自己的高專生涯會變得如此緊張刺激。
他最近好不容易能夠和幾名同學配合默契,在咒具的使用上也漸漸摸到了竅門,甚至對于“術式”也有了些自己的感悟——就像是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只要身懷術式,每一名咒術師都有不同的祓除咒靈的方法。
但咒術師的學習進度就像是坐了過山車,在每一個他認為稍微可以喘息一下的時刻,就毫不猶豫地向着更加危險的方向滑落。
“什麽嘛,只有乙骨一個人得便宜。”
關于姐妹交流會的消息,真希顯得很羨慕:“這種機會我也想要啊!”
……如果你願意的話,說實話,我真的很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乙骨憂太苦着一張臉,顯得惴惴不安,雖然在訓練場上,他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好,但這一次是要和未知的學生互相競技,和之前的切磋可以說截然不同。
“嘛,也不用給自己太多負擔哦。”
熊貓說:“在快要輸了的時候,就讓裏香爆打他們好了。”
“鲑魚!”
狗卷棘聞言豎起了大拇指。
“……所以都說了,千萬不能這樣啊。”
乙骨憂太無奈道。
“在說什麽呢?一定要贏才行!”
真希說:“要連同我們這些想要出場卻沒機會的人一起,堂堂正正地把勝利拿回來!稍微對得起一點自己特級的評級啊!”
甚至乙骨憂太的背後,裏香咒力凝結而成的黑色煙氣,也跟着豎了一個大拇指——似乎是發誓要幫忙暴打所有的參賽選手。
糟糕的程度呈現幾何倍數增加。
特級咒術師和特級被咒者還是不一樣的——乙骨憂太想要在心裏申訴,但五條老師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這點他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已經早有感受。
明明心裏沒底,可是心中卻也很感動。咒術師的生活給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面前是開闊的坦途,他毫不猶豫的想要擁抱這個全新的世界。
……不過好心情來得快也去得快。
畢竟,站在陌生大塊頭的面前,被對方逼問“喜歡哪種女人”,絕對不是什麽好體驗。
除去他自己頂着特級咒術師的頭銜以外,這一次的交流會裏,面前的那個大塊頭也是熱門的種子選手。傳承自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的弟子,以及作為五條悟學生的他自己究竟孰強孰弱,甚至是在論壇裏可以被開壇賭|博的熱門話題。
“……東堂同學,是吧?”
乙骨憂太磕磕巴巴地感嘆:“一見面就問這個嗎?”
“那是當然了!”
東堂葵的聲音很大,在近處說話的時候,嗓音隆隆的響,像是一個巨大的共鳴箱:“從喜歡的女人種類,就可以判斷出對方到底是究竟的一個人。”
“……他就是這個樣子,你別見怪。”
就在乙骨憂太整個人傻在原地當場宕機的時候,加茂憲紀突然出現,站在了兩人中間:“乙骨同學,我很高興能夠有這樣一個和你公平競技的機會——在比賽的時候,我是不會留手的。”
啊……穿着狩衣。
就像是真正的陰陽師一樣。
和灼前輩一樣,原來學生裏也會有這種時時刻刻都穿着傳統服裝的人……倒不如說這樣反倒更給他“咒術師”刻板印象的感覺了。
但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寒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産生了內部矛盾。東堂葵大聲嚷嚷着說加茂憲紀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們的對話正到關鍵時刻,對面的小哥還沒有回答自己究竟喜歡怎樣的女人。
“……都說了這種問題怎麽都無所謂。”
加茂憲紀說:“我這邊的問題更重——”
他的話沒說完。
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踢飛。
東堂葵的這一擊力道很足,看得乙骨憂太目瞪口呆,對方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所以如果回答得不符合對方的心意,會被打嗎?
會被打的吧。這家夥一定會動手的吧!!
他頓時感覺自己冷汗直流,仿佛被大型肉食動物盯上一樣,大腦飛速運轉。
幾秒鐘之後,少年戰戰兢兢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不是某種特定種類……”
他說道,露出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喜歡送給我這枚戒指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的場家獻祭一只眼睛換取全家能看見是夏目友人帳裏原本的設定。
剩下的都是編的,切勿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