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書樓
朝熙覺得空寰把小聰明全都用在這種地方了。
如果那種事算是欺負的話, 那朝熙從前那些次,都是在欺負他。只有昨夜,讓他欺負回來了一次。
若朝熙以這事責罰他的話,是不是還要反過來責罰她自己?
畢竟當初, 将人搶回來的第一夜, 她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朝熙不說話, 只表情淡淡地看着他, 而空寰卻拽住了朝熙的手, 去扯自己的長衫。
朝熙一邊瞪着他,一邊小聲斥道:“你瘋了嗎?這是在藏書樓。”
空寰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陛下在想什麽呢?臣君只是想讓陛下打臣君幾下。穿着衣服打, 不夠疼。從小母親就說, 只有打疼了, 才會長記性。”
朝熙眉舒目展, 倒也不跟他冷臉了,她只攬過小郎君,笑着問他:“小時候,你母親經常打你嗎?”
空寰見朝熙如此, 便知道她不生氣了, 他膽子突然大了起來,開始同她聊起家常。
“打啊, 母親生氣時, 還拿荊條抽過我。其實我覺得母親說得不對, 我這個人性子倔,越打我越要做, 光靠打, 我是不會長記性的。”
朝熙聽着都覺得疼。
朝熙小時候沒挨過打, 她哥哥朝暮倒是挨過母皇的板子, 不過都是拿戒尺打手板。若是打腫了,母皇還會心疼。
可拿荊條抽自己的親兒子,這得犯了多大錯?
朝熙擰眉問:“朕看你柔柔弱弱的,不像是個能犯大錯的,你母親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此打你?”
空寰眼皮一跳,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那一次母親下重手打他,是因為他偷練邪功。所以這內情,他沒辦法同朝熙講。
魔月的男子不準練武,只有女人才可以修煉武功。男子練武,等同于謀逆。
相對而言,神域便沒有那麽嚴苛。一般皇親貴族家中養的通房,都可以練武,只要他們是忠義之後,便可上報朝廷。
定夜定遠和定坤三人,便可學武。可他們三個之中,只有定遠武功還成,定坤學武沒有天分,定夜更喜歡讀書習字,幼年他跟着朝熙學過一段時間的基本功,後來見他實在跟不上,便也沒有為難,讓他在房中侍奉筆墨了。
空寰先天不足,生下來便體弱,小時候看過郎中,那郎中說,他若是能勤加鍛煉,便可強身健體。
空家在魔月地位高,空岳偷偷教了些空寰防身的功夫,倒也不算什麽要緊事。
可空寰自打開始學武之後,便愛上了那種感覺。他知道空家密道之內,有很多武林秘籍,便偷偷去修習。
起初,母親只是訓責了他幾句,并未放在心上。
再後來,空寰便偷偷打開了密室內的邪功魔典,修習了魔功。
他知道母親定然不會同意,便偷偷練。
練成了一套魔功,他尤嫌不足,他想将空家密室內所有的魔功都學會,正因如此,才會走火入魔。
第一次內力走叉的時候,空岳便氣得拿荊條抽他,把他打得休養了一個月才好。
可是空寰根本不長記性,接着練,最後走火入魔,險些連小命都丢了。
空寰就是這麽個倔性子,打是不會讓他長記性的。需得他自己吃了虧,他才會知道錯了。
正如他跟母親說,他想嫁到神域一樣,他母親為此也打過他幾次,後來見他實在勸不動,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朝熙去月都搶人的前一天,空岳已經意識到這兒子是留不住了。
那天月亮正圓,她在月下捧着酒壺痛飲。
空寰當時就坐在母親身側,一言不發。
空岳沉悶了許久,才苦笑了一聲,她道:“你這個牛脾氣,跟你爹一樣。我真是做了孽,當年看上你爹,是第一錯,生了你,是第二錯。生你卻沒教好你,是第三錯。如今知道你要走了,沒攔着你,是錯上加錯。”
空寰當時長嘆一聲,他笑了笑,道:“母親會祝福我的吧?為所愛之人,奔波千裏,我覺得值。兒子心中唯一愧疚的,便是不能侍奉母親終老。兒子走後,母親要照顧好自己。”
空岳輕嗤一聲:“你老娘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比你小子強多了。你好好活着,便是盡孝了。”
那夜,空岳當着空寰的面,竟然落了淚。
“兒大不中留啊,當年帶你去神域,是治傷的,誰知道讓你生出那樣的心思。到了神域,若是那神域女帝不喜歡你,你也莫要強求。娘給你準備好了退路,若是她待你不好,你便回來,咱們空家,養得起你。”
空寰也紅了眼,他還記得他當初對母親說:“兒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定然不會後悔。正如當年,練了一身邪功,差點把小命丢了,兒子也沒有後悔過。您要相信您的兒子,我既然選擇了神域女帝,便定然會闖出一番名堂來。你就在魔月等着看吧,我會成為神域未來的王君。到時候,我會把母親也接回神域。神域盛世太平,比魔月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待您老了,兒子接您去神都養老。”
空岳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空寰思及往事,久久未答言。
朝熙見他如此,便更加好奇了。
她挑起他的下巴,笑問道:“怎麽不說話了?有什麽不能當着朕的面說?”
空寰反應倒是快,他仰起頭看着朝熙問:“陛下真的想聽嗎?”
朝熙點頭:“當然。”
“臣君當時,忤逆母親,才會挨那一頓打。”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才接着道:“臣君當時不願意嫁入宮中,不願意嫁給月憶。母親責罵臣君,說這婚事是老皇帝定下來的,臣君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空寰笑着道:“臣君年少氣盛,頂撞了母親幾句,這才挨了打……”
反正空岳也不在,這話空寰信口便能胡謅。
哪怕是日後空岳來了神域,以她對母親的了解,母親也得這麽回答。
他們母子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朝熙從未問過,他和月憶之間的事。她不想問,也不敢問。
大約是因為宋啓當初的回答,傷了朝熙的心,故而月憶這個人,她直到現在都不想提。
不過今日,聽到空寰如此說,朝熙倒是有幾分動容。
空寰不願意嫁給月憶,這的确是事實。他也有種獨特的能力,說謊話,也能說得那般逼真。
更何況這話半真半假,他說出來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你為什麽不喜歡月憶?她不好嗎?”朝熙将小郎君摟得更緊一些,輕聲問道。
空寰喟嘆一聲:“這話從前在魔月,臣君是不敢說的。剛才也不太敢說,不過想了想,如今臣君說什麽,月憶也聽不到。不過這話,臣君只同陛下說過,陛下要答應臣君,為臣君保守秘密。”
朝熙被他逗笑了:“朕答應你便是。”
“月憶胸無大志,不是個好皇帝,看起來,也不像個好妻主。當然,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臣君第一次見她,便不喜歡她。大概,是沒有眼緣吧。”
朝熙勾了勾嘴角,又問他:“你是什麽時候覺得,月憶胸無大志的?”
空寰認真地想了想,這才小聲道:“那一年,臣君才九歲,入宮參加王君壽宴。當時在後花園,臣君便撞見了月憶。她搶了臣君進獻給王君的賀壽詩,還威脅臣君不許說出去。”
朝熙微微擰眉,朝熙向來最不喜歡那些弄虛作假之輩。
空寰接着道:“其實一首詩而已,替她寫了又能怎麽樣?後來臣君再次見她,勸她要好好讀書,她畢竟是皇太女,整日裏除了鬥蛐蛐便是下河摸魚,将來如何掌管整個魔月?”
“誰知道她當時跟臣君說,她的夢想就是能一輩子玩樂,日後當了皇帝,她要帶着整個魔月的人一起玩樂。臣君當時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月憶是魔月先帝唯一的女兒,聽聞,她當年在月憶之後,也生了一對雙生女,在帝王家,雙生女是沒辦法都留下來的。其中一個如何處置的,外人不知。只知道留下來的那個,也沒能養活。
自打那之後,月憶便成了魔月王朝唯一的繼承人。
朝熙做皇太女的時候,也曾聽過一些魔月的傳聞,比如說,魔月先帝知道月憶無才無能,便逼着她讀書練武,連她的後宮都要幹預。
她與空寰的婚約,她的幾位貴君和君位,也是被先帝逼着娶回去的。
其實老皇帝用心良苦啊,她知道女兒無能,便想着讓她娶一些前朝勢力大的世家子弟,為她守住魔月江山。
朝熙嘆了一聲,她低頭看着懷中的小郎君,柔聲問道:“朕見你身上沒有留疤,你母親都打你哪了?”
空寰紅着臉,指了指某個地方。
他渾身上下朝熙都見過,哪怕是那個位置,也是沒有疤的。
空寰卻解釋道:“宮裏罰奴才,不也是打板子嘛。板子打在那個地方,輕易打不死人。母親從前也這樣覺得,所以拿荊條抽臣君的時候,一點都沒手下留情。當然,男人将來是要侍奉妻主的,身上不能留疤,母親之後又尋了江湖郎中,要了頂好的藥膏,才把身後的疤去掉。”
朝熙心疼地望着他:“一定很疼吧?”
這話本來滿滿的柔情,誰知道空寰聽完,竟然捂住臉笑出聲來。
“怎麽了?”朝熙不解道。
“恩,“定”确實挺疼的,一個月沒下榻呢。”
他如今膽子太大了,都敢反過來調侃朝熙了。
朝熙氣得拍了拍他被打過的那個位置,之後,又跟着他一道笑出聲來。
二樓傳出了空貴君和陛下的笑聲,定夜一個人在一樓角落裏捧着本書。
書上的字,像重影了一般,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定夜手腕用力,險些将書角捏壞。
他是最愛書之人,最看不得旁人破壞書本。這會兒,他亦不忍如此,索性将書收了起來,放回了書架上。
定夜靠在牆壁上,仰起頭,閉着眼睛,自虐一般地,聽着樓上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大多數時候,他聽不見陛下和空貴君說什麽。
不過從陛下的笑聲中,他大約可以猜想到,陛下和空貴君,一定十分恩愛和睦。
他陪在陛下身邊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陛下如此。
而此刻,樓上那一對的笑聲還在繼續。
朝熙一邊摩挲着他的臉,一邊道:“朕有的時候覺得太縱容你也不好,怕你恃寵而驕。不過見到你來到神域皇宮之後,性格開朗了不少,朕也很開心。”
朝熙還能想起初次帶他回營帳之時,他那小心翼翼讓人憐惜的眼神。
其實從那一刻開始,朝熙就已經想過,此後,她要好好愛護他。
空寰大着膽子握着她,眉眼含笑道:“臣君所求不多,只求着陛下在私下裏能滿足臣君便好。”
朝熙微一挑眉,她又想起了這小郎君昨晚的放肆之舉,她喟嘆一聲,無奈道:“那你還真難滿足,朕這些日子,被你磨的,真的很累了。你也總得容朕休息休息,好不好?”
朝熙忽然想起,母皇曾經說過,其實這郎君,有一個貼心的就好,人多了也應付不來。
朝熙從前不懂,如今卻慢慢開始懂了。
這一個小郎君,她都寵不過來。
這小郎君聽到朝熙說這話,可一點都沒有體貼的意思,他還仰起頭,大言不慚道:“臣君知道陛下累了,所以力氣活,臣君就代勞了。”
朝熙啞然失笑:“你怎麽把犯上這種事,說得這麽清新脫俗?”
空寰卻睜大了眼睛看着她,絲毫不以為恥。
他道:“臣君與陛下的房中事,怎麽能算是犯上呢?”
朝熙無奈地笑了笑。
怎麽辦?
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而且,她疲憊的時候,由他來賣力氣,還挺解乏的。
朝熙想及此,便連忙揮散了心中想法,大白天的,讨論這個不太合适。
她讓小郎君坐在她身畔的長椅上,虛虛攬着他,笑問道:“你說你這幾日都在藏書樓,你都看些什麽書啊?”
“奇門遁甲,陰陽風水秘術,陣法古籍等等。”
聽到這話,朝熙倒是笑了:“這些都是從前父君最喜歡看的書,陣法一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空寰點了點頭道:“太上王君的傳言,臣君亦有聽說。江湖上人人都說,他是仙人下凡呢。普通的凡塵中人,哪能做到那般厲害?武功,兵法陣法,琴棋書畫,醫道,樣樣都能做到頂尖。臣君還聽說,太上王君連廚藝都是一絕。”
朝熙笑了笑,她母皇曾說,他父君是活了兩世之人,自然厲害得多。
“那你呢,你為何要研究陣法圖?也想效仿朕的父君嗎?”
空寰分不清她這話是不是試探,便小心答道:“只是覺得奇妙,想要粗略了解個皮毛。臣君在紫光宮,整日裏也無事可做。臣君又不喜歡那些神話故事,也不喜歡民間那些話本子。翻來翻去,便只能看看這些。”
說到此處,空寰忽然道:“臣君的嫁妝裏,應該有一些家中藏書,想必母親不會藏私,都能給臣君送來。今日登玉已經出宮去清點了,想必,今明兩日,便能把藏書都送進紫光宮來。”
朝熙倒是也來了興致,她道:“哦?朕還聽說,你們空氏有許多武功秘籍,都是江湖上失傳的。你母親可會把這些東西,添置在你的嫁妝中?”
空寰聞言笑了:“母親為了讨好臣君未來的妻主,想必是有的。陛下若是感興趣,可得日日都來紫光宮陪着臣君。”
空寰的嫁妝整整用了三個車隊,聽說,還派了空家精銳的護衛一路護送。
這般規模的嫁妝,神域世家的兒郎無人能比。
朝熙如今越發覺得,這小郎君搶得,實在是值啊。
宋啓是誰?長什麽樣子?她都快給忘了。
“你母親給你的嫁妝,自然都是你的東西,朕若是觊觎你的嫁妝,那朕成什麽人了?”
空寰聞言笑了:“臣君整個人都是陛下的,何況是那些身外之物。再者,臣君知道,陛下不喜歡那些珠玉翡翠,唯有那些秘籍,陛下或許還能感興趣一些。”
朝熙牽起空寰,陪他去藏書樓裏挑書,她随便拿起一本古籍秘法,放入空寰手中。
她心思不在這上面,也沒注意到她拿了一本什麽書。
她只側首看着空寰,輕聲道:“朕其實一直想見見你的母親。只是山高路遠,又不太方便。下一次,你給你母親寫家書之時,別忘了替朕問個好。”
她想拉攏空氏,若能把魔月整個空氏納入手中,屆時,她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将大半個魔月,收入囊中。
空寰語帶天真,仿佛看不出朝熙的心思一般:“陛下若要問好,臣君自會問問表妹,有沒有什麽可以避開魔月皇室搜查的法子。神域和魔月雖然立下了休戰協議,可是魔月那些老頑固們,卻總是防着我們空家。此番表妹送嫁妝過來,已是艱難萬險了。”
聽他如此說,朝熙倒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朕可以私下與你母親聯絡?朕還不知道,婆母素日都喜歡什麽,該如何讨好她老人家?”
空寰噗嗤笑了一聲:“陛下待臣君好一些,母親定然就寬心了。臣君母親,無欲無求,她大半生都耗在了空家,連臣君都不知道,她真正喜歡過什麽。如果非要說點什麽,那便是自由吧。她希望有一日,能夠掙脫束縛,肆意闖蕩江湖。去看看父親曾經走過的地方。”
空寰的父親早亡,空岳從那之後,便再也沒續娶過。
空家的家主,若要續娶,還要防着外面的郎君貪圖他們空家的家産。
如此麻煩,還不如不娶。
再者,郎君易得,知心人難尋啊。
“正好你表妹也在,朕剛好也要想想,該怎麽給婆母寫一封感謝信。”
空寰紅着臉道:“陛下不必如此,以臣君的身份,母親還受不起陛下這一聲婆母。”
朝熙卻堅持道:“婆母養了這麽一位乖巧的小郎君,朕自然要好好謝謝她。朕給她寫信之時,也會喚她婆母的。”
空寰似是被感動了,他撲到朝熙懷中,緊緊抱着她。
馬上要入夏了,朝熙的裙裝也越來越單薄。
透紗的水藍色月華裙質地輕柔,空寰撲過來的時候,很容易便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當朝熙意識他又要不老實的時候,便趕忙拉起他,佯怒道:“你別鬧,這是在藏書樓。再說,你昨夜鬧到了醜時,還沒夠嗎?”
空寰可憐兮兮地望着她:“陛下,就讓臣君在這裏侍奉您如何?”
他說着,竟然慢慢跪了下去,仰起頭,眼神濕漉漉地望着她。
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香氣随風而來,一陣一陣的清甜香味,萦繞着朝熙,讓她整個人都亂了幾分。
“你是不是對朕用了什麽迷香?”
空寰神色如常,一臉無辜:“陛下知道的,臣君不用香料。也唯有陛下,覺得臣君身上香。”
“胡說,這麽濃的香味,你聞不到嗎?”
空寰搖了搖頭:“臣君只能聞到陛下身上的香味,很好聞。”
“你定是用了什麽迷魂香,朕每每聞到這個味道,總是情不自禁。”
空寰眼皮一跳。
不過很快,他就笑出聲來,一點都沒覺得心虛。
“陛下,您對臣君情不自禁,還非要賴在這味道上。您承認喜歡臣君,就這麽難嗎?”
說着,他竟如那日一般,侍奉起來。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藏書樓的一角,他扯下了月華裙內的軟綢衣料,跪伏在朝熙跟前。
今日不用上朝,朝熙穿得是常服,飛雲鬓上的七彩流蘇步搖,透過窗沿閃進來陽光,映出如流霞般絕美的光彩。
那步搖每一晃動,都光豔逼人。
定夜在一樓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便緊攥着拳頭,眼眶微紅。
定夜一直以為,他冷靜自持,淡泊雲煙。他從小給朝熙做伴讀之時,也跟在古意和司墨兩位師父跟前。
那兩位師父,便是太上皇的通房。他們可以做到,一輩子不争不搶,安安穩穩待在太上皇身邊。
定夜以為,他亦是如此。
可是此刻,他覺得自己沒有他想得那般冷靜。
他嫉妒空寰,發了瘋一樣的嫉妒。
他知道陛下這幾日都宿在紫光宮,可他沒有跟去紫光宮服侍,并不知道空寰有怎樣的能耐。
今日在藏書樓,算是見識了。
朝熙是定夜遙不可及的夢。
然而,今日之事,卻在明晃晃地告訴他,他覺得遙不可及的神王,空寰可以那麽輕而易舉地靠近。
原來,陛下在意動之時,也會那般溫柔。
她還會一聲聲喚他,空郎……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的字數大家也看到了哦,都是肥章,萬字是三更合一,六千多字是雙更合一哦。
我會盡量保持這個更新量噠,也希望大家一直支持哦,比心~
專欄預收還有沒收的小可愛嘛,要不要點進去收藏一下,收藏人數多,作者才會無縫接檔哦。要不然我還得熬到能上榜的收藏才敢開文。
另外大家反應比較喜歡這一本《女帝和死對頭成婚後》,我會看大家的反饋的,你們喜歡我就優先開這個,這個故事在我腦中有大概方向了,所有預收放心收,作者不坑文,有坑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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