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荒唐

朝熙自打有了空寰, 便做了太多荒唐事。

之前是在馬車上,如今又是在藏書樓內……

他們鬧了整整一個時辰。

等到終于歇下來,朝熙便懶洋洋地坐在藏書樓內的長椅上,仰着頭, 閉着眼, 自嘲道:“朕若是再這樣下去, 也快成昏君了。”

空寰聽到這話, 笑了一聲道:“陛下當然是明君, 雖說臣君是魔月人,可陛下登基後的這兩年, 神域繁榮昌盛, 賊寇不敢來犯。魔月神域以營河為界, 可如今的神域國力強盛, 遠非魔月能及。”

空寰說得都是事實,這話從神域百姓的口中說出來,朝熙倒不會有什麽起伏。可是當空寰一臉崇拜地說出這番話,朝熙竟朗聲笑了出來……

“看來, 你雖身在月都, 卻能常常聽到朕的傳聞啊?”

空寰忙點了點頭:“當然,月都百姓平日裏無事, 也喜歡讨論此事。其實魔月和神域, 遠在六百年前, 本就是一家人,只是後來一分為二。母親曾說, 我們空氏的祖上, 其實是最低等的商戶, 族譜上記載過, 我們空氏的老祖宗,原是青州人。”

空寰這話,看似無意,實則是想提醒朝熙,不必把他當外邦人看待。

當年的太上王君牧子期,為了能順利給太上皇做王君,也頗費了一番功夫。只是,牧子期确有神域血脈,他的父親雖是仁國當年的老皇帝,可他的母親,卻是荊州牧家的嫡長女,身份高貴。

在神域,父系血脈本就沒那麽重要。

所以,牧子期才可以輕輕松松地坐上王君之位。

空寰來神域之前,也曾左思右想,他該如何掙脫身份的束縛。

他的父母皆是魔月人,空家在魔月是大氏族,身份一說實難糊弄。

為此,他才翻閱族譜,終于在破碎的黃皮本中,找到了祖上曾是青州人的證據。

青州比鄰魔月,空寰如此說,倒也不稀奇。

幾年前魔月和神域通商之時,還常有通婚之事。

朝熙伸出手将人抱入懷中,這才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朕這幾日,正打算派使臣去魔月與月憶再提兩國通商一事。除了營河,青州也将納入通商之地。屆時,兩國商隊只需拿到官府下發的通關令牌,便可任意出入。”

這事,原在魔月進犯神域之前,朝熙就想過。後來因為兩國交戰,此事才被徹底耽擱下來。

之前的和談書上,也提過了通商一事。

原本朝堂上諸多大臣都以為,開了營河一個口子,也便罷了。

可如今朝熙若想要拉攏空家,勢必要讓空家的生意,也做到神域來。

而他們神域的商戶,自然也可以随意進入魔月境內。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月憶就算是再無能,也不會拒絕。

空寰聽到此話,先是一陣驚喜,可是片刻兒之後,他便反應過來了什麽,忙道:“這是朝堂中事,臣君本不該多聽的。如此,不合規矩。”

朝熙眉歡眼笑道:“朕既然說給你聽,自然不怕。又不是你主動問的。再者,告訴你此事,也是想給你留個念想。你雖嫁入了神域皇宮,可終有一日,你與你的母親,還有再見之時。”

空寰微微動容,他俯身跪下,行了大禮:“臣君謝過陛下。”

見他感動得都要哭了,朝熙忙将人拽了起來,柔聲道:“別動不動就跪,朕知道你思母心切。可你和母親相隔太遠,朕心不忍,便總想着,該用點什麽法子,把你母親接到神都來,讓她能在神都頤養天年。自然,你也說了,你母親喜歡自由。朕也不會将她拘在這神都,朕也同你一般,希望她能掙脫枷鎖,自在雲游。”

再度抱住小郎君之後,朝熙湊到近前,輕嗅了嗅,随後笑了:“你意動之時,香味便特別明顯,冷靜下來的時候,味道便會散開。你的身上,有一股特別好聞的清甜香味,朕從第一次見到你,便聞到了。”

朝熙自是不可能告訴他,那天将人搶上馬之後,她便有些心猿意馬。

若是說了,顯得她像個色中餓鬼一般。

“陛下說的,應該是臣君身上的汗味吧。熱了流汗了,味道就重些,涼快下來了,味道自然就散了。不過,旁人都覺得汗是酸味,唯有陛下覺得臣君身上是甜的。”他說着說着,竟然害羞地低下了頭。

朝熙想了想,也覺得他說得有理。契合之人,味道契合也很重要。

比如當年的母皇,便很喜歡她父君身上的桔香味。朝熙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格,都像父君多一些。連她的身上,也偶爾也帶出一點點桔香味。不過,卻沒有父君的桔香那般明顯。

之前朝熙和空寰一道沐浴,空寰連香料和花瓣都不用。

其實朝熙也不喜歡他用那些俗氣的香料。

這世間再香的料,也配不上她這天人一般的小郎君。

“走吧,回去沐浴更衣,朕一身的汗,早就受不了了。以後,可不能在這藏書樓裏荒唐了。”

空寰聽到朝熙這般說,便忙想将人領到他那邊,他拽着朝熙的衣角道:“陛下,這幾日天熱,臣君日日都要洗上兩次的。登玉辦事妥帖,湯池便時常收拾着,小廚房新來的廚娘做的糕點也特別好吃,陛下,去臣君的紫光宮好不好?”

朝熙看到他那殷切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她幫他攏了一下碎發,這才出聲提醒:“登玉被你打發出宮,幫你清點嫁妝去了。這個時辰,應該不在你宮裏吧?再說,紫光宮離藏書樓可是很遠的,這幾日天熱,朕不想繞遠。朕還是回太極宮吧,轉個角的功夫,也就到了。”

藏書樓比鄰太極宮,哪怕是步行也沒幾步。可如果從藏書樓去紫光宮,那便繞遠了。

太極宮在神域皇宮的正中心,藏書樓在太極宮東側,朝陽宮和紫光宮都在太極宮西側。朝陽宮才是中宮,自然離太極宮近一些。從太極宮到紫光宮,需得繞過朝陽宮才能到達。

如此一來一回,頗費功夫。

今年的六月初,比往年都要熱一些。魔月地理位置偏南,一年四季都熱得緊。空寰耐熱,可是朝熙卻不願在大熱天坐轎子上颠簸。

空寰想了想,終是沒勉強,只得小聲道:“如此,那臣君便恭送陛下。”

見他情緒有些低落,朝熙這才笑着牽住了他的手:“好啦,也不要這麽不高興,這還不簡單,朕帶你去太極宮沐浴就是了。”

空寰握緊了衣擺,仰起頭看着朝熙。

他又驚又喜,一時間連謝恩都忘了。

自打入神域的皇宮,他便沒有去過太極宮的內殿。

登玉之前同他說過,若他白日裏實在想念陛下,也可以做點糕點湯羹,親自送到太極宮,見陛下一眼也好。

空寰雖然想過,可終究沒有那麽做。陛下日日都要去他的紫光宮,若他白日裏還纏着陛下,前朝的大臣,指不定要如何編排他了。

可是空寰還是有些羨慕定夜他們,他們雖是奴才,也沒有位分。可他們卻能光明正大的在太極殿內侍奉,白日裏,定夜還可以一直守着朝熙。

然而,空寰也明白。

有些醋,吃不得。有些恩寵,也不能争。

後宮不得幹政,他既做了陛下的貴君,輕易便不要踏足太極宮那樣的地方。

何況,朝熙也從沒有召他去太極宮侍過寝。

空寰聽說過,早年的太上王君,便是以奴才的身份在太上皇身邊侍奉了多年。

他那個時候沒有名分,所以才能日日侍奉在側。

太上王君被冊封為王君之後,太上皇更是幹脆下旨,讓他不必挪動,就在太極宮與她同吃同住。

如此榮寵,絕無僅有。

空寰羨慕歸羨慕,可也知道分寸。

他想去太極宮,也并非是為了謀求什麽。他只是想看看,朝熙平日裏忙碌的地方。

這一路上,空寰都小心翼翼的。

轎子就快要落在太極宮前時,他緊張得都忘了呼吸。

朝熙伸出手拽他之時,還打趣道:“怎麽突然沉悶下來了?這一路上,朕都沒見你說話。”

空寰這才垂眸道:“臣君第一次來太極宮,太極宮巍峨莊嚴,臣君怕,萬一走錯了路,說錯了話,再壞了什麽規矩,會惹陛下不快。”

朝熙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他眼下,像極了當初第一次入神域軍帳之時的模樣。

都是這般慌亂,這般可愛。

“不會,有朕陪着你呢。你向來是知禮之人,怎麽會做錯呢?就算是哪錯了,除了朕,也沒人敢說你。當然,朕又不是外面那些兇悍的妻主,何時對你動過怒了?恩?”

空寰這才小聲笑了笑,他任由朝熙牽着,入了後殿。

定夜是個妥帖的人,這一路他雖然未說話,卻早已經打發人回太極宮,收拾好了湯池。

太極宮的湯池比紫光宮的要大上十倍不止,連他們空家後花園的池塘都沒有這個一半大。

這麽大的面積,幾十個人在這裏玩水都綽綽有餘了。

小奴們送大方巾和香露進來的時候,空寰便順手接過,對他們道:“你們先下去,這裏有本君侍奉陛下便好,若有需要,再叫你們。”

朝熙向來不喜歡沾了汗的衣物,她換下那些衣服,泡在湯池裏的時候,頓覺舒服了不少。

空寰游到她身側的時候,一會兒幫她按按這,一會兒又幫她揉揉那……

起初他還是小心侍奉,可是侍奉着侍奉着,就變了味。

就在空寰從水裏冒頭出來,濕漉漉地望着她時,朝熙才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朕想着,是不是要讓朱太醫過來給你把把脈,你這樣的情況,要不要開一副藥調理一下?”

空寰不解:“陛下,臣君近日沒什麽大礙,斐醫官日日都要來請脈的。手上的疤也要好了,不用再喝藥了。”

之前為了奪寵,他傷了自己。為了養傷,喝了好一段時間的苦藥,他是真的喝夠了。

朝熙見到他認真的表情,便忍不住笑了一聲:“不對,朕覺得你還是有點什麽,要不然你精力為何這般旺盛?從昨夜到現在,你說說你都幾次了?朕都累了,你為何還不累?這兩次,還都是你賣力氣。”

空寰這才紅了臉,他微垂着長睫,似是措辭了好久,才悶聲道:“陛下,臣君只是想讓您放松放松,幫您按按肩膀,沒有其他意思。”

“是嗎?”朝熙挑眉看着他,很是不信。

“是。”空寰有些心虛。

朝熙想了想又嘆口氣道:“許是這一陣子,讓你在宮裏悶壞了,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神域魔月的男子,多以弱态為美。他們自幼服食神藥,身子骨稍好一些的,哪怕出嫁了之後,也要繼續服用。

可是空寰不同,他自幼體弱,那種藥他本就不适合用。

空氏家大業大,這種事情,花錢出去打點一下,便可以蒙混過關。

所以,空寰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神藥。

再者,神藥這種藥,本是神域王朝朝氏皇族的第一個皇帝親自發明的。

後來魔月王朝覺得這個藥甚為神奇,便每年都要從神域購入不少。

魔月和神域關系緊張的那幾年,這個藥很是短缺,尋常百姓家的男兒郎,都吃不起。

那個時候,剛好也是空寰需要服藥的年紀。不過因為神藥短缺,哪怕是世家子弟有人沒吃這個藥,官府也不會追究。

再者,很多世家子弟為了追求弱态美,都私下囤積神藥。神藥可以讓人體态纖美,好多男子為了保持身材,幾乎離不開這種藥物。

而空寰,因為練了邪功,身材一直保持得極好。從前在月都時,他的那些小友們,都以為他身段美,是吃了神藥的緣故。

如此這般,空寰沒吃過神藥一事,便徹底被隐瞞了下來。

神藥會弱化男子的體力,朝熙今日這話,倒是點醒了空寰。

他若是再這般能鬧騰,朝熙遲早要起疑。

故而,空寰也只得作罷,老老實實地在一旁陪朝熙泡了會兒溫泉。

他們神域皇宮的地下溫泉水,有療傷解乏的功效。

泡上兩刻鐘,便渾身舒爽。

空寰服侍朝熙更衣之時,朝熙忽而道:“朕已經派人去接你表妹入宮了。她在神都的這幾日,朕想好好招待她。今日也是如此,讓她入宮,陪朕吃個家宴。”

空寰這會兒已經幫朝熙系好了玉帶,她換上了一身白色的紗裙,裙擺處的萬花雅繪,美極了。

這身衣裳,淡雅又不失高貴,既不過分随意,也不過分威嚴,十分适合今日的晚宴。

空寰這才道:“陛下,臣君之後細細想過了,陛下若想給母親寫一封家信,少不得要辛苦一些,寫兩封。一封打明路上過,是給魔月的朝堂看的。另外一封,從暗路上過,不出意外,不會讓人發覺。”

“營河對岸的驿站,有我們空家的生意。每個月,都要打那兒過賬本,只要從神都到營河驿站上這條路是安全的,那信,便能安穩到達母親手中。表妹是可信之人,陛下可放心吩咐。”

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朝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神色鄭重地盯着他道:“你覺得,朕聯絡你母親是為何?”

空寰心跳亂了半拍,他眨巴着眼睛,半響後才顫聲道:“陛下要聯系母親,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女人們的事情,小男兒不該了解太深。這是為夫之道。”

朝熙這才緩緩放開了他。

許是方才她無意間用了力氣,這會兒空寰竟然揉了揉手腕。

朝熙這才抓過他的手腕看了看,見上面有了紅印,才緩聲道:“朕不是有意的,疼不疼?”

空寰乖順地搖了搖頭。

之後,空寰要回紫光宮,朝熙卻一把拉住了他道:“不必回去了,你今個下晌就在太極宮休息。晚膳,朕打算在太極宮設宴款待空歌。”

朝熙今個下晌也正好無事,她直接帶着空寰去正殿看書。

朝熙正在研習父君留下來的兵法,而空寰卻還在那裏認真地翻閱着奇門遁甲那本書。

朝熙父君留下來的書本都很深奧,早年父君還在宮裏,朝熙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圈出來,等到父君閑時,還可以跑過去問。

如今父君和母皇一離宮就是兩年,朝熙遇到看不懂的,也只能自己慢慢磨慢慢悟,哪怕一封家書寄出去,也不知父君何時才能收到。

朝熙手裏的這本兵法書,是手抄本。原始本,被她珍藏了起來。

翻到最後一頁,之前沒能領悟的陣法,現下還是不通。

朝熙嘆了一聲,她正放下書擡起頭來之時,便看到空寰認真拿着筆,在那裏畫着什麽。

空寰認真看書的樣子,極美。

朝熙甚至在想,若是她同空寰一起長大,該有多好?

幼年,她讀書之時,和兄長朝暮一起在學堂。

她的兄長讀書略遜了一些,不僅貪玩,還不喜歡早起,朝熙晨起去書堂讀書之時,朝暮怎麽喊都不醒。

後來,太上皇便将他們兄妹二人分開來教。

朝熙平日裏其他事情很喜歡和兄長膩在一起,唯有讀書時,她不喜歡兄長在畔。

後來,朝熙和宋啓定下了婚事。

宋太傅也曾送宋啓入宮,做了她一段時間的伴讀。

可是宋啓也不愛讀書,書本一翻開,他必定要睡大覺。後來朝熙也不願為難宋啓,便讓人把他送回了宋府。

再後來,便唯有定夜最得她心。

定夜愛讀書,朝熙唯有同他坐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才能安靜下來。

可是時至今日,朝熙才發覺,空寰看書的樣子,也是極為專注的。

若當年他在側,朝熙一定很安心。

他睫毛本就長而密,垂首認真讀書習字的樣子,真是讓她歡喜得很。

朝熙歪過頭看了他一會兒,大約是怕打擾到他,便閃身到了他身後。

朝熙是貼近空寰之後,空寰才察覺到身後有人的。

空寰驚愕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陛下什麽時候過來的?都沒有聲音。”

空寰對武學的造詣極深,可是朝熙的輕功,卻每每都能讓他驚豔。

當初,她去月都搶人,也只是一瞬的功夫,沒有任何不适和懸空感,空寰便已經入了她的懷。

那一刻心砰砰跳的感覺,空寰這一生都不會忘。

朝熙苦練十餘年才達到了如今這個境界,她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世間除了她父君,她這一身的輕功,還無人能及。

可是她到空寰身側才這麽一會兒,空寰竟然察覺到了。

朝熙心裏生了疑,便問道:“你怎知朕在你身後?”

空寰眼皮一跳,暗叫一聲不好。

可他反應極快,幾乎是轉瞬的功夫,便想出了答案:“正如陛下覺得臣君身上有香味一般,臣君也能聞到陛下身上獨有的香氣。陛下剛一靠近,臣君便聞到了。”

這個說法倒是勉強過關,朝熙只能收斂氣息,卻不能抹除身上的味道。

朝熙沒再想此事,只是盯着他畫出來的鬼畫符道:“你這畫的,都是什麽東西?”

空寰想了想,忽而笑了:“本來按照這書上所寫,臣君能畫出乾坤陣法的八門方位,可是畫着畫着便亂了。這書寫得太深奧了,臣君看了好幾日了,也沒領悟。”

他那一手字寫得好,朝熙翻出他寫出來的幾頁,工整又好看。

“改日,你為朕寫一幅字吧,就挂在太極宮正殿,朕想日日看着。”

空寰紅了臉道:“臣君這一手字,哪及陛下的筆勢?陛下的字龍威虎震,氣勢磅礴,若要陛下把臣君的字挂在正殿,朝臣來拜見之時,還不要笑掉大牙?”

空寰那一手字,筆勢飛動,蒼勁有力,跟尋常的小男兒家可不一樣。哪怕是費大人來了,也得誇幾句。

不過他這話倒是提點了朝熙,把他的字放在正殿,确實過于張揚了。

“恩,聽說你畫也畫得極好,那便給朕畫一幅,題個字,放在太極宮寝殿之內吧。朝臣們可不會去寝殿,朕也覺得,你的畫作和題字,朕一人欣賞足矣。”

空寰這才紅了臉垂首道:“陛下不嫌棄臣君賣弄就好。”

空寰的嫁妝豐厚,從宮外運進來還不算,還得讓整個紫光宮上下都跟着去清點。紫光宮人手不夠,朝熙最後還讓花靈帶人過去幫忙。

空歌這會兒想必也跟着周旋,等他們忙完了再開宴,還得有半個時辰。

朝熙不想看書,只想歇一歇,她側躺在軟塌上,一會兒捏了捏空寰的耳垂,一會兒摩挲一下他的指節。

本是再尋常不過的妻夫房中事,竟讓朝熙有些意動。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上夾子,抽空把大家的評論都看了。

哈哈,也許是因為寫女尊小衆題材,上夾子罵我的都少啦,哈哈哈哈。

大部分小天使都在誇,好開心,謝謝你們。

明後兩天會加更,萬更!!

存稿沒了,我得現寫,你們晚點來蹲吧,時間不定,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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