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消息
☆、消息
“什、什麽？”楚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什麽驚恐的事情，“你說什麽！”
“爺爺突然暈倒，現在正在搶救。”話筒裏傳出的聲音頹然、急切，“零零，你快點回來。”
楚零腳步一個踉跄，面容蒼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是還有幾年麽？不是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麽？難道是她的蝴蝶效應，可是，為什麽，她不是重生了麽……
楚零哆嗦着蹲下身體，抱緊雙腿，眼淚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流，她抓緊手機貼在耳邊，語氣哽咽：“哥、哥哥，嗚嗚……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嗚嗚……哥哥，我不要爺爺離開……”
同樣聽到發生了什麽事的陸娜趕緊抱住蹲在地上不住地顫抖的小孩，臉上滿滿的擔憂，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楚零，仿佛脆弱地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般。
“小零，你先穩定下來，你哥不是說還在搶救麽？別哭，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要先回去，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和厲媛。你等我放一下東西，我先陪你去大門口叫一輛車送你去N市。乖啊，小零要勇敢！”說完，陸娜把手上的東西往換衣間的沙發上一扔，拿起放在一邊的錢包，将門鎖上，拉着楚零冰涼的小手向會所大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陸娜心疼地抱着楚零：“別擔心，往好一點的地方想，沒準只是因為楚爺爺太勞累了。”
楚零渾渾噩噩地被牽着手，昏昏沉沉地被抱在對方懷裏，聽到對方的話，突然像是找到宣洩的出口一樣，兩只手緊緊地抱住陸娜的身體，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暖意，面上淚水不止：“真的麽？娜姐姐，爺爺只是太累了，爺爺會沒事的對麽？”
陸娜點頭，心裏發酸：“當然了，楚爺爺這麽好的老人，肯定會長命百歲。我們家小零不哭啊，你還要勇敢地回去，照顧楚爺爺呢！”
“摁摁，我要回去，我要去照顧爺爺。”楚零擡起頭，挽起袖子慌亂地擦着臉上的淚水，“那現在就回去，娜姐姐，我現在就回去。我們攔車吧！”
陸娜點頭，拉起楚零便往馬路十字路口走去。
H市的馬路很寬敞，但同樣的，車子也很多。在關鍵時刻，即使堵車堵上幾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是早上八點多，正是上班高峰期。攔了快要20分鐘，但taxi稀少不說，上面都是坐滿了人，偶爾一輛輛求同搭夥的，一聽要出市也都拒絕了。陸娜轉頭，看到楚零臉上越來越灰白的神色，心裏愈加焦急。
這該死的H市！這該死的的士！關鍵時刻都一蜂窩地湧上來……
楚零的內心越沉越低，眼底迷茫，她多想啊，要是爺爺不在了，她還重生有什麽意義啊！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吧，明明知道前世的爺爺就是突然猝死，為什麽不提前讓爺爺去醫院檢查治療呢……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把握了重生後的生活，就毫無顧忌了麽？
她真是該死！該死啊！
可是，老天爺，求求你……能不能用她的壽命來換爺爺的生命啊！
二十年？四十年？都可以啊！只要讓她擁有幾年來孝順長輩就行。
求求你……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陸娜，楚零擡頭望去——
……
“尼瑪！這H市路堵得也太銷魂了吧！烏龜爬也比這速度強啊！不知道到機場還來得及不？表哥，要不叫幾輛警車開路吧？”娃娃臉男子一臉糾結地注視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車輛，突然看到旁邊竄出來的一輛車，頓時氣急敗壞，将車窗拉下，吼道：“丫的，給爺縮回去！一輛大衆車也敢插爺的隊！蹭一層皮賠死你！”
男子這一聲嚷的很響亮，附近的車主都張望着腦袋想看看誰這麽嚣張，一瞧見那顯眼的邁巴赫标志，都把車往旁邊挪了挪，那輛大衆更是吓得停在了邊上，就算他後面的車輛狂按喇叭讓他往前開也沒動彈一毫。
後座上的男子皺了皺眉：“你是想讓明天的報紙上登出你的名字麽？還是讓顧爺爺全面地了解一下他的纨绔孫子到底是怎麽給他丢臉的？”
沒錯，這兩個人就是顧孜睿跟紀之弈。
顧孜睿委屈地轉過臉，小聲嘀咕：這輛車又不是他的，他的名字怎麽會在報紙上。
堵着車，又不能開小竈的某人于是無所事事地打量起周圍的景色來。和平會展中心，兩邊放滿了鮮豔的花籃，在搞什麽活動吧！瞥過，向對面的路口看去——
“诶？表哥，那個不是昨天晚上和你一起跳舞的女孩麽？似乎看起來有點不對诶。”
紀之弈聽言迅速搖下車窗，待看到那張讓他欣喜的小臉此刻蒼白的模樣，眸色剎那間變得凜然：“開過去。”
顧孜睿詫異地“啊”了一下，仿佛沒聽清般又詢問了一遍：“什麽？”
“開過去。”
紀之弈現在眼神裏透露着“我不想再說第三遍”的訊息，陰沉地讓顧孜睿莫名的害怕。
“好吧。”
顧孜睿調整好車座，拉起手杆，急促地按着喇叭，看着周邊的空隙見縫插針。周圍的車主認識這輛車的，都也很忌憚地讓開位置，讓對方先開開過去。等到終于開到路口，顧孜睿一個180度的大轉彎就開上路邊停車線，來了個急剎車。邁巴赫很給面子地沒有發出一聲噪音。顧孜睿擡起手剎，然後疑惑地望向後座上的某人。
紀之弈現在早已經恢複成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全然沒有剛剛一觸即發的威脅感。顧孜睿心裏有些納悶，再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但聽到紀之弈語氣柔和——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
陸娜警惕地盯着兩人，不過在瞧到對方所開的車的時候，還是內心震驚了下。幾千萬的車子，還是很少有人開得起的……
顧孜睿見紀之弈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微笑道：“你是陸爺爺的孫女吧！”
陸娜聽到對方一下子就叫出自己的身份，怔了下：“你們是B市的？”
“嗯，看你們好像在攔車，有什麽事要幫忙的麽？”
“這、這個——”陸娜為難的轉頭，看看身邊的楚零，在心裏進行着強烈的掙紮。
顧孜睿撇撇嘴，心情很不爽！這年頭自己迎上去要幫別人，竟然還要看她們願不願意，要不是某人态度強硬，他早一溜車走了！
紀之弈眼睛一動不動地只看着他面前的形容孱弱的女孩，見她低着頭，手不時的抹去臉上似乎流不完的淚水，最終嘆了口氣，婉轉地指着坐在駕駛座上正在耍小情緒的孩子，聲線溫柔：
“你認識你哥的死黨顧孜逸吧！前面這個就是顧孜逸的哥哥顧孜睿。你相信我，就把事情告訴我，好麽？”
楚零一把擦去眼淚，擡頭看着對方：“顧孜逸的哥哥？”
“嗯。他就是。B市的。”
楚零和陸娜四目相視，楚零向陸娜點點頭，随即轉過頭：“我要回N市，我、我親人住院了，但打不到車……”
紀之弈思緒一亂，打開車門，示意讓楚零坐進去。而後便開口道：“小七，去N市。”
“呃，表哥，我們不回B市了？周笙還等着——”
“先去N市。”紀之弈的語氣不容反駁。待看到馬路上停滞的車輛，掏出手機扔給顧孜睿，“叫H市的警車開路。”
我次奧！！顧孜睿此時此刻青筋暴起，有種爆粗口的沖動！但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陣陣冷風時，一時間氣焰消失殆盡，他應該是欠了他表哥十輩子的情誼，這輩子才得這麽任勞任怨！
邁巴赫的引擎又發動，在一條路漸漸地被開出來，陸娜看着楚零坐進車裏，突然跑到車窗，窘迫地問道：“那個，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身份證？”
顧孜睿頓時愣住，随即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證件，遞給對方，豪爽地一擺手：“留給你做紀念了。拜拜~”
邁巴赫揚起一層灰塵，飛速而去。
只留下陸娜身着一身cos服，臉上滿是黑線，對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她看起來就這麽像沒腦子的花癡？
……
因為有了開路的警車，車子到達高速公路入口是前所未有的順利。楚零靠在窗子上，眼睛睜的大大的，車窗外的風吹進來，把她的劉海都向後吹去，而臉上的淚水也早已經幹涸，徒留下淡淡的痕跡。
紀之弈在一旁同樣感受着這一份靜谧的壓抑，悲傷的氣氛彌漫。他的兩手交叉放于腿上，眼睛閉着。
“等會上高速了，把車窗關上。”
“磁——”楚零将按鈕往上撥，窗子漸漸升起，“啪嗒”關上。
場面又陷入了一陣靜默。
顧孜睿在後視鏡裏一會兒看看像是在閉目養神的表哥，他臉上還是一副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神情；一會兒又看看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小女孩。哦，現在他知道了，這個女孩就是小逸提到過的精靈古怪的死黨妹妹。不過，他還是很不明白，這兩個看起來永遠都不會有交集的人是怎麽認識的。別人看不出來，自小就成為某人的跟班的他，還是看出稍許端倪。除了舅媽，向來對雌性生物免疫的某人對人家女孩子的态度太奇怪了……從站點的收費員那裏拿過一張磁卡，顧孜睿聽到女孩開口。
“我會把錢會給你的。”
“啊？啊……”顧孜睿理解對方說的是什麽後，剛想說不用來着。
“手機號碼。”這是紀之弈。顧孜睿聰明地閉上了嘴巴。
楚零詫異，被風吹久了的腦子似乎有些回不過神。
“怎麽？幫了你這麽大的忙，問個手機號碼到時候方便讨債也不行？”男子挑眉。
“哦，我不會忘記的。”楚零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報出了一串號碼。
“嗯，記住了。”
車內頓時又是一片靜寂。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