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事
☆、好事
車子開到N市的時候，已經12點多了，顧孜睿直接把車開到二院門口。
楚零在出高速的時候就打了電話給哥哥，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醫院門口等着的楚穆易。她轉頭，眼帶感激：“謝謝你們！”
紀之弈擡頭，淡定地看着女孩關上門，向他彎了下腰，淡定地見對方跑上臺階拉住一個男生的手，然後離開。
顧孜睿也是見到了同樣一幕，臉上浮起戲谑：“呦，這麽小就有男朋友了！”順便還有意無意地瞥向後座上的紀之弈，好像要看出什麽，但可惜的很——
“是她親哥哥。”
顧孜睿不淡定了，連對方的親哥哥也知道，這知道得也太清楚了。自從這回來南部，所有有關這個女孩的事情，自家表哥都透露着一絲莫名的關心。先是從B市到N市，本來還以為是來N市旅游，但表哥打了一個電話以後就讓他把車開到H市，在H市的時候就是那天下午了，哪兒都沒去，就在傍晚去了夜市。但一向都低調的人，竟然會跑到臺上去跟一個女孩跳舞！見鬼了吧！B市的那群人都知道，紀之弈周圍方圓一米內除了舅媽跟四姐，誰都靠近不了！而且，紀之弈對女生的面孔有過濾系統，無論見過多少面，下一次見到還是陌生人，叫不出名字。
他還記得白老大的妹妹自從見過表哥以後，就一直在他一米圈外轉悠了不下千次，但他極品表哥有一回竟然對白小妹問了一句：你是誰？
當場白家姑娘就呆愣住了，最後大哭着跑了。
就算是能靠近他家表哥的四姐，表哥也只稱呼一下“小四”，至于到底叫啥名誰……抱歉，問了也白問，沒準紀之弈給你來一句“哪一個？”。
越想越不對勁的顧孜睿，想到了一個猜想，他驚異地看向某人，哆嗦着問：“表、表哥，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女孩子了吧？”
恭喜一向神經大條的顧小七童鞋，他已經觸摸到事實的真相了，因為——
紀之弈很淡定地跟他對視着，眼睛裏的認真是昭然若揭。
驚悚的顧孜睿咽了咽口水：“但你們相差好多。”
紀之弈依舊氣定神閑：“那有什麽關系？不過九歲。”
顧孜睿看到紀之弈眼睛裏透露着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抽搐了下便不再多言。反正表哥一家都是些奇葩，別說才相差九歲，就算相差十九歲，那個寵愛兒子的舅媽知道了她那不近女色的寶貝兒子有了心儀的女孩，肯定首先拿了根繩子将女孩綁到兒子的床上再說！
“小七，N市的地方你熟，知道哪個醫院的心髒部門更權威一點麽？”紀之弈問道。
“一院吧。一院原先是由軍院重建的，裏面大都數是些老醫生的學生，雖然大多數都調到B市了，但還是有些人才的。”顧子睿想了想，說道。
“你讓一院來一個權威一點的醫生，主治心髒的。”
“來二院？給誰啊？”顧子睿疑惑。
“楚來。”
……
楚零急切地拉住哥哥的手，向裏面跑去，一邊詢問：“哥哥，爺爺怎麽樣了？”
“已經醒來了。現在在吊鹽水，報告還沒有出來。”
楚零推開門，一眼便瞧見了躺在病床上，手上正紮着針的楚爺爺。楚爺爺現在已經醒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就轉頭看向聲源，看到是寶貝孫女，臉上浮起微笑。她跑上前，趴在楚爺爺的身上，眼睛裏的淚水止不住地一滴接着一滴，楚零慌亂地抹着眼淚，卻越來越多。
處在旁邊的一家人見到這幕又是欣慰又是感嘆。楚爺爺看大寶貝孫女的無聲的抽泣，立馬心疼了。像哄個小孩一樣：
“唉，唉，大寶貝诶，爺爺沒事，不要哭，你把爺爺的心都哭疼了——”順手還想把手擡起來去擦孫女小臉上的淚珠。
楚零抽了抽鼻子，趕緊握住楚爺爺伸過來的手，假裝埋怨道：“爺爺，你都吓死大寶貝了。作為懲罰，你要活到九十九！一直一直都不許離開我！”
楚爺爺一聽，笑得開心：“好好，活到九十九！到時候咱家的大寶貝可不許嫌棄~”
“那就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楚零晃了晃自己的小尾指，眼裏透露着認真。她是真的怕了，怕了爺爺再離開自己，現在卻用“拉鈎上吊”這麽幼稚的行為來安慰自己，仿佛只要這樣，爺爺就不會離開了。
楚爺爺揉了揉孫女的頭發，依言勾住孫女的手指，臉上滿滿的都是感動。這孫女沒有白疼啊，本來還覺得這次突然暈倒沒有什麽，現在倒有點彷徨了，他想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可以讓他看見自家的寶貝孫女談婚論嫁，可以抱到重孫诶。這人啊，一旦有了念想，心思就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好，一百年不許變，爺爺可就賴着我們的大寶貝嘞！”
楚零摸了摸楚爺爺正打着鹽水的手，冰涼冰涼的，但不是沒有生機一樣的冰冷，心裏卻還是止不住地一陣後怕。上輩子，她就是在醫院裏親眼看着原本還在跳動的線條變成一條直線，看着白布蓋上爺爺的頭，看着爺爺的身體在火光之中冷卻變成白骨……這輩子，即使是老死，也請讓她親愛的爺爺頤養天年，享過世間榮華再離開……
“嗯，你說的。就怕您不賴着我呢！爺爺，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削皮切片……”
“好，你切的爺爺都吃。”
楚爸爸楚媽媽楚奶奶還有楚哥哥一行人都在一邊看着，這楚零小時候都特別愛黏着楚爺爺，時不時地讓楚爸爸楚媽媽買一大堆的水果帶去爺爺家。本來在楚哥哥打完電話後，楚爺爺就醒過來了，知道大寶貝不在本市，就讓孫女不要過來了。但一家人都知道，楚零肯定會急着趕過來的，便沒去打電話。瞧着現在楚零跟爺爺膩歪的黏糊勁兒，讓一向寵溺女兒成性兒的楚爸爸也很不知味兒，不過他心裏還是很欣慰的。
“咚咚咚——抱歉，打擾一下。”
衆人把目光投過去，見是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楚爸爸上前，很是感激地詢問：“是X醫生，真是感謝您啊！是報告出來了麽？”
那位中年男醫生臉上微笑，禮貌地說道：“那是應該的。報告顯示是心源上的問題，不過幸虧發現的早，可以提前治療預防。不然再晚一點，就會引發心源性猝死，那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楚零聽言心裏一恸，上輩子就是啊，讓她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起身，急切地詢問：
“那醫生伯伯，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療的麽？”
楚家人在一旁也紛紛點頭，這病太吓人了，就算花再多的錢那也行啊。
“這疾病真要想徹底根治是不行的。不過可以預防，最有效的辦法是在病人體內埋一個心髒起搏器，可以提前預防。平時還要注重飲食啊，睡眠啊。睡覺的時候最好側着身體睡……”
楚爸爸點頭，道：“那就埋一個心髒起搏器吧！”
中年男醫生感慨：“你們本來不應該來我們二院的，我們二院在骨科治療方面還有點權威，但在心髒方面就有點落後了。不過，剛剛來了個一院的Y醫生，說是來二院進行交流，就挑上了你們，先提前恭喜你們了~那可是心髒科的泰鬥啊，在B市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楚哥哥對着楚零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還有些心知肚明。其餘的就都是一頭霧水，一臉欣喜了。
于是，因為楚爺爺的病有了着落，暫時可以不用擔心。一家人頓時放輕松許多，病房裏也開始說說笑笑。楚零還講着在H市的事情，把自己看過的聽過的景物都告訴大夥兒聽……
說着H市的事兒，第一天比賽結束的厲媛一行人便打來了電話詢問狀況，楚零笑着跟她們講了楚爺爺現在良好的狀态，并且還對她們的比賽進行了鼓勵。H市的同學們知道沒事後，獲得了鼓勵，厲媛就代替了衆人打雞血般地嗷嗷嗷叫喚，說是一定争個獎項回來。楚零失笑說“拭目以待”便挂了電話。
因為心中還是惦念，楚零就沒回自個兒家，跟着楚奶奶一起守着楚爺爺，晚上就跟奶奶一塊兒誰在沙發床上。楚爸爸因為事務繁忙，最近水産生意挺熱乎的，本想交給小舅舅呆在家陪陪楚爺爺。不過被楚爺爺一臉嫌棄地攆走了。楚媽媽于是就回家給大家做飯，楚哥哥給幫忙打下手。
手術定在第三天。
衆人在手術室外等了一個上午，見到紅燈暗了，看到走出來的白大褂醫生們都是一臉的微笑。大家都心裏一定。楚零緊緊拽着的手也放開了，她感謝上蒼，爺爺會陪着她走很久很久吧~
突然，走在後面的楚零感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摸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電話。
楚穆易見自家妹妹站在那兒，眉間疑惑，詢問道：“怎麽了？是誰的？”
楚零搖搖頭：“不知道。陌生電話。”不過，沒來由的，楚零按了接聽鍵，“喂？哪位？”
對方的聲音很是幹練：“我是紀之弈。”
楚零有些驚訝，她向哥哥擺了擺手，便走到走廊，面對着窗戶：“啊，您好！請問有什麽事麽？”
“你爺爺的手術還成功麽？”
聽到這兒，再不明白那位一院的老醫生為什麽會來二院進行什麽學術交流，并且還很好運地挑到爺爺這件事，那楚零就是個“井”了——橫豎都是個二！
楚零內心萬分感激，對着對方講話都帶着點虔誠：“謝謝您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了……這份情誼實在是太重了……”
怎麽報答？今天打這個電話，就是要讓對方知道，你爺爺的這個忙是我幫的，你得記住！他可不是一個聖母，只知道付出不知道收獲！哦，錯了，不是“聖母”，是“聖父”，他是公的。
紀之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可以不要稱呼我用‘您’這個字麽，叫我名字或者哥哥都可以。”
這下輪到楚零沉默了。你跟我看起來相差很多啊，直接叫名字會不會很沒有禮貌啊！還有啊，其實我們一點都不熟啊，叫“哥哥”是不是太親切了！但是，這次爺爺還真是多虧了人家的幫忙！雖說是舉手之勞，但如果不用心，也就見過這麽幾次面，誰管你死活啊！
于是，我們的楚零有點糾結的妥協了——
“……紀之弈。”
對方似乎很滿足，感覺女孩兒叫他的名字都是甜甜的。最後一句話顯得很愉悅：“嗯，那拜拜。下次聊。”
下次？不用了吧~楚零承受不住地惡意想，這麽個電話打得都感覺壓力山大，多打打不就要虛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淡定了...楠竹就這麽明顯麽!這咋顯得我情商有點低啊!!!?好難過TT你們能不能多寫點評論安慰安慰我...吐槽的、喜歡的、醬油的都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