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争鋒相對 (2)
不去,經久不息!
有時候午夜夢回從噩夢中驚醒,他都會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做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也許哪一天忽然醒來,他才發現,那些人,那些事,從來不曾發生,也不曾離去!
這些年,誰也不知道,他漫不經心的慷懶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麽樣可怕的孤獨和無助!
胸口莫名痛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一醒來,龍胤煌就再也無法入睡,随手拿了一件狐裘披在身上剛走出房門準備到外面透透氣,只見幾名宮人神情慌張的向這邊跑來。
龍胤煌劍眉一豎,立即恢複了平時的倨傲散漫,盯着臉色蒼白的幾人漫不經心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二皇子……不好了!王妃娘娘的寝宮忽然着火,王妃下落不明,手下幾個正忙着過去幫忙救火!”
“什麽?”龍胤煌大驚失色,擡起向梅開心的寝宮望去。遠遠的,梅開心寝宮的方向果然濃煙滾滾,火星亂蹿,一道道沖天而起的火焰,已經燒紅了半邊天空。
“龍胤煌,我詛咒你愛上的所有女人,一個個都會死于非命……哈哈……你這一輩子也別想你永遠也得不到真愛!”
一個聲音如同惡夢般在腦子反複響起,揮之不去,只刺得他的腦子一陣陣劇痛。
披在肩上的狐裘跌在地上,看着沖天的火焰,龍胤煌腦子嗡的一聲響,顧不得幾名宮人詭異的目光,耳邊風聲烈烈火做響,不顧一切的向梅開心寝宮的方向沖去!
……
梅開心的寝宮外面,無數宮人搬水滅火,忙成一片。
看着沖天的大火,龍胤煌一把抓住一名宮人大吼:“那個倒黴鬼呢?”
那名宮人臉色發青,結結巴巴:“沒……沒看到啊!”
龍胤煌臉色刷白的看着紛紛倒下的火柱,想也沒想,提起一桶水水倒在身上擡腿就向火海沖去。
“喂!你沒事吧!這麽冷的天你是在這裏洗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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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往熊熊的大火中沖去最後瞬是,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身後,伸手戳戳龍胤煌的後背,盯着全身**男子一臉不解。
“咳!”龍胤煌猛詠一聲,已經邁進火海中的一只腳僵在空中,動作有些僵硬的緩緩回過頭來。
借着沖天的火光,龍胤煌看清站身後那人的臉,胸口中一陣熱血翻滾,竟然沒能控制住自己,用力一把抓住對方的雙肩。
龍胤煌怒不可遏:“明知道自己倒黴還倒外亂跑!你是不是想嫌自己活得不夠長啊!”
梅開心盯着無比激動的龍胤煌,神情古怪的小心翼翼問:“我剛才出宮一趟看我老娘,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我住的地方着火了?你這麽激動……不會這火是你叫人放的吧?”
被梅開心一問,龍胤煌忽然間從什麽東西中回過神來,緊緊抓住梅開心的手指漸漸松開。
他一臉茫然的盯着梅開心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很害怕什麽似的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後退開好幾步,終于,什麽也沒有再說,一咬牙,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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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茫然的盯着梅開心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很害怕什麽似的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後退開好幾步,終于,什麽也沒有再說,一咬牙,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
夜色無力,星光黯淡。
長風烈火,揚起一襲暗色的錦袍。
龍胤煌沉默的立在荒野中,一頭長發在風中烈烈飛揚,輪廓分明的俊顏上,往日的玩世不恭不在,唯有無限孤獨。
看着眼前新舊不一的三座墳頭,龍胤煌握緊拳頭,五指緊緊的掐住掌心,任由淋漓的鮮血伴着滿腔的痛苦洶湧而出。
“都是我害死了你們,如果我不我,也許你們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個,已經三個了……三個了,我再也不能讓她成為第四個!”
疼痛的眼眸中一絲酸澀,他努力的擡起頭來,才沒讓那滾燙的液體自眼角滑落。
“剛才接到前線戰報,天狼國君調動百萬軍馬向北溟喧戰!戰況緊急,請二皇子馬上回宮定奪!”伴随着一陣急疾的馬蹄聲,來不及等到戰馬停穩,馬上一名少年待衛已經翻身下馬,奔到龍胤煌的面前急切的禀報。
“什麽?”努力收起眼中的悲傷,龍胤煌驚聲問道,“天狼和我們不是經決定停戰了麽,這是怎麽回事?”
“幾天前,天狼太子及太子妃在回程的路上遇襲身亡,殺手甚至還将太子的人頭送到了天狼國國君的宮中,天狼國君龍顏大怒,聲稱血洗北溟為太子報仇!”
龍胤煌聞言,臉色大變,一拂長袍,翻身上馬:“馬上調集百萬精兵随我前往戰場!”
龍胤煌騎在馬背上,想到這一開始,不知何時方能回京,長風烈烈中,情不自禁的回首向梅開心的搬去的新住住方向望去,遠遠看着閣樓中那個抱着一只黑色小豬托着腦袋在窗前數着滿天繁星的嬌小身影,龍胤煌情不自禁的長長一嘆。
也許,真的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只他離她越遠,她才不會成為那個詛咒的第四個犧牲品!
用力咬了咬牙,收回眷戀不舍的目光,龍胤煌猛的一提馬缰,戰馬前蹄到空中,嘶鳴一聲,揚起一道塵煙,飛馳着沖進一片無邊無際的霧色中!
既然注定他得不到真愛,那麽,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一場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夢吧!
明明月朗星稀,是一個難得的寧靜夜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沒來由的感到煩燥不安,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驀的,她敏銳的感覺到有一雙目光,透過濃濃的夜色,充滿了不舍的從遠方深深的看着自己,竟讓梅開心的心髒沒來由的怦然一跳。
梅開心疑惑的擡起頭來,還沒看清是誰投來的那道目光,一道黑影無聲的靠近,重重一下擊在梅開心的身後。
看着驀然倒下的梅開心,那道黑影眼中閃過一陣陰沉冰冷的神懷有,冷然一笑,在梅開心身上撕下一片條布,緊緊的包住自己的雙掌,以勉自己碰到她的身體這才一把将她抱起,飛身穿窗而出,閃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打着瞌睡的P仔,猛然間從梅開心的懷中跌落,一下子清醒過來,小眼一瞪,看着那道遠去的背影,只急得上蹿下跳,見那人遠去,竟然縱身跟着一跳,四只豬蹄子風火輪似的一路狂奔,追向那道黑影的身後。
……
閣樓之上,梅開心抱着小豬P仔,托着小臉爬在窗前愣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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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哪兒啊?頭好暈!”
梅開心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張殺氣騰騰的五官陡然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名男子咬牙切齒,恨恨的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一副要吸人血的可怕樣子。
感覺到對方濕潤的呼吸撲在臉上,忽然想起暈迷前的情形,梅開心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
“你是誰啊?你……你想幹什麽?”本能的伸手想一把推開對方湊到跟前的腦袋,梅開心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繩子反綁在一株大樹上。
“哼哼,我想幹什麽?”神情張狂的年輕男子黑眉一挑,滿臉怒氣,兩只拳頭緊緊握住,“我皇兄好意到北溟求和,想不到你們北溟人這麽無恥,表面上答應我皇兄的條件,卻在我皇兄回程的路上将暗下殺手?這個仇我疏明狂一定會報!”
天狼國的七皇子疏明狂和太子疏明傲同是皇後所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也最親密。疏明狂勇猛善戰,用兵如神,少年得志自然為人狂傲,整個朝中也就只服太子疏明傲一人。
疏明傲出使北溟之前,本來已經和疏明狂約好,等兩國停戰,就請疏明狂喝他和上官憶雪的喜酒,可是疏明傲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太子被殺,天狼國主龍顏大怒,立即下令出兵攻打北溟,七皇子疏明狂主動請令帶兵出征,本來想借此機會為長兄報仇血恨,沒想到幾次交鋒,都沒占到便宜,正在發愁怎麽尋對方主帥龍胤煌的穢氣,沒有想到居然有人主動将龍胤煌新納的王妃梅開心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仇不報非君子!”疏明狂猛的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住梅開心,“姓胤的害死我皇兄,我就讓他嘗嘗最心愛的女人是什麽滋味?”
梅開心大驚失色:“你……你要幹什麽?”
“嘿嘿!”疏明狂支走身後幾名随從,伸手抹了抹額前淩亂的長發,傲慢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懷意的陰森笑意,“孤男寡女,你說我要幹什麽?”
疏明狂說着,故意露出一臉邪氣的笑容,伸出雙手在梅開心的胸口晃來晃去想吓唬她,豈知梅開心聽了,反而松了一口氣,原本蒼白的小臉竟然恢複了一絲血色。
只見梅開心一臉擔心的看着疏明狂,小心翼翼的問:“你真的确定要這麽做?在這麽做之前,你要不要現在就去換一件厚點的铠甲再回來找我?這樣比較安全!”
“啊?”疏明狂一臉茫然,“啥?你說什麽比較安全?”
梅開心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擡頭向上。
順着梅開心的目光向上望去,疏明狂剛剛還一臉張狂得意的表情驟然凍結。
濃密的樹冠上,一只圓形的物體,四周飛舞着無數的黑點,散發着一片詭異的黑霧,發出巨大的嗡嗡聲,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當頭砸下!
“啊!馬蜂窩啊!”一連串的大叫聲震耳欲聾。
看着疏明狂被馬蜂追得連滾帶爬,足腳半用的向樹林深處逃去,梅開心搖了搖頭:“早就警告過你了,碰我之前,先找一件厚點的铠甲穿上比較安全,你偏偏不聽,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
嘩啦,一頭紮進臭哄哄的泥坑中,直到那群追來的馬蜂漸漸飛遠,疏明狂才敢游出水面。
扶着一根枯木慢慢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濘,看着那片遠去的黑雲,疏明狂不禁後怕:“終……終于得救了!”
話音不落,手邊的那根枯木呼噗一聲,一股帶着惡臭的口氣吐在臉上。
似乎意識到有什麽不太對勁,疏明狂緩緩的轉過頭去,看清自己撫着的那根枯木的本來面貌,疏明狂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全身僵硬石化。
“啊~~”
守在樹林外面的幾名随從,遠遠聽到主子從樹林中傳來的慘烈叫聲,幾人慌慌張張的沖進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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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樹林外面的幾名随從,遠遠聽到主子從樹林中傳來的慘烈叫聲,幾人慌慌張張的沖進樹林。
“六皇子,出……出什麽事了?”
即便幾人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場面,當他們看到樹林深處的情形時,一個個竟然瞠目結舌,張大了嘴半天合不過來,下巴幾乎砸到地面上。
在一個滿雜草的泥潭中,他們骁勇善戰,智勇雙全的統帥疏明狂,此時正哭爹喊娘,狼狽不堪的将一雙胳膊輪得跟風火輪似的拼了命向前游去,一只長達數丈的鱷魚,一張布滿了匕首般鋒利尖牙血盆大口中還咬着一條從衣物上撕下來的布料,一路緊追其後。
水花四濺中,那張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每咬下一次,疏明狂就蹭的一聲向前蹿出,随即又落進水裏。
“啊,我再也不要碰那個倒黴鬼啦,不要啊~~”
帶着哭腔的慘烈叫聲穿破整片樹林,直沖雲霄,只驚得一群候鳥驚慌而起,撲騰亂飛。
……
“報!弓箭手,火石手已經埋伏完畢,只等天狼入侵,立即攻他一個措手不及!”
“報!我軍已經成功将北襲的天狼大軍阻截在斬天峽外,只等二皇子一場令下,立即開戰!”
跨上全身銀白的戰馬,身着銀铠的俊逸男子,一襲火紅的長袍,如同燃燒的火焰,在戰場上凜冽呼嘯的寒光中烈烈飛揚。
“斬天峽地處險要,飛鳥難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死守此處,天狼大軍勢必不攻自敗!”
一擔穿上神聖的戰袍,平時玩世不恭的不羁男子立即變得冷峻淩厲,如同一把勢不可擋的利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就在此時,敵方陣營中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有人在高臺下架起柴火。一人動行僵硬,緩緩登上高臺,隔着千軍萬馬,一臉得意的和龍胤煌對望。
認出那個登上高臺,五官紅腫變形的男人,竟是敵軍統帥疏明狂,龍胤煌一臉不解:這沒開打呢?這家夥的樣子,怎麽倒像被人揍變形了!
揚起利劍用力劃下,龍胤煌已經準備和敵軍生死決戰,卻在認出疏明狂身後,雙手雙足被綁在高臺上仍然破口大罵的那抹瘦小人影時,握劍的手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挺拔的高大身形用力一晃,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那個倒黴鬼怎麽在他們手中,這是怎麽回事?”
另一頭,天狼陣營中。
馬蜂的毒素發作,疏明狂全身上下被自己抓得又紅又腫,難受恨不得把自己的皮給揭下來。
用力瞪着梅開心,明明恨之入骨,偏偏又怕沾上黴氣,只能咬牙齒切的遠遠咒罵。
“臭丫頭,把我害成這樣,我就不信今天我治不了你!要是姓龍的不投降,我就放火燒死你!”
看着臺下堆積如山的柴火,看樣子這家夥是發了狠要把自己變成燒烤,梅開心終于開始害怕了!
“嗚嗚,你這顆破蔬菜,姓什麽不好,偏偏姓輸!我看你就是一副欠打的輸相!”
居然這麽殘忍要放火把她活活燒死,本着打不死你罵死你的原則,梅開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自己打不過龍胤煌就算了,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法子,你要不要臉啊!那個家夥,他才不會再意我的生死!有本事,你解開我身上的繩子,我跟你單挑?怎麽,你不敢放開我啊?你連我這一個小丫頭都不敢單挑,你打什麽仗,回去幫你老婆帶孩子算了……”
疏明狂被罵得啞口無言,神情尴尬的向左右兩邊的待衛一瞥,索性不去理她,對着北溟的陣營大喊:“姓龍的給我聽好了,要是不棄兵投降,我馬上放火燒死你的王妃!龍胤煌,我早就聽說你命中克妻,要是不想讓這個丫頭成為第四個,你最好早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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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想也不想,無情的聲音冷冷響起:“你要殺要剮,最好趕緊,這個倒黴鬼幾次三翻惹怒本王,本王正愁沒機會下手呢!”
自己是他最不情願娶的女人,早就料到他不會再意自己的生死,可是,當她真的從對方口中聽到這麽無情的話時,心裏竟然莫名的難過起來,眼裏看出來的事物竟變成一片模糊的霧氣!
“即然你不再意這丫頭,那我就先在她身射上幾個洞來玩!”疏明狂冷笑說道,一邊從箭袋中抽出一只狼牙箭。
遠遠的,看到疏明狂拉開一張長弓,用散發着冰冷鐵光的箭頭對準梅開心,龍胤臉色大變。
只要他一放手,瘦小的梅開心就會被那只狼牙箭對穿而過,龍胤煌幾乎想也不想脫口驚呼:“住手!”
與此同時,疏明狂嘴角一揚,拉緊的弦陡然間松開。
噗,狼牙箭帶着一陣撕裂空氣的聲音破空中射出,以訊雷不掩耳之勢在梅開心睜大的瞳眸中逼近放大!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嗎?
電光石火間,內心深處,竟然強烈的想再看一個人最後一眼!
那個人,不是最關心自己的老娘蔡小小,也不是從小就一直護着自己的老頭梅富貴,甚至不是唯一一個給過自己那樣溫暖擁抱的龍胤幺奕!
連梅開心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死前最想見到的那個人,竟然是她一直以為自己很讨厭的龍胤煌!
在聽香樓第一次見到他,他被自己整得無言以對,幾日前他在大廳中為自己擋下致命一擊,在火場中他不顧一切沖進火海去救自己……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心底的雲霧漸漸散開,有什麽東西開始清明起來!
透過晨曦中的重重霧氣,隔着交戰兩國的千軍萬馬,梅開心滿臉悲的轉頭向身披火紅戰袍的男子遠遠望去。
和那雙充滿了無限悲傷的眼眸一對,心頭陡然間劃過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龍胤煌撕聲大喊:“不要……”
“啊!”
伴着一陣箭頭破體入肉的驚人聲音,慘叫聲直破雲霄。
龍胤煌,疏明狂,以及交戰雙方的千軍萬馬,無一不是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的看着被箭射中,從空中落下來的一只大雁,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梅開心不敢置信:“我……我居然沒死!”
疏明狂的下巴幾乎砸到地上:“這樣也行?”
就在他要射到梅開心的最後瞬間,一只大雁從飛過高臺,竟然硬是做了梅開心的替死鬼!
龍胤煌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很快回過神來,振臂一呼,高聲下令:“辰逸飛,景擎天,馬上率領先鋒部隊在前面開道,随本王救人!”
龍胤煌一邊下令,一邊揮刀斬落敵軍名将領,沖破千軍萬馬的防線向梅開心沖去。
剛才的一幕,嚴然激發了北溟将士的激昂鬥志,龍胤煌一聲令下,只聽千軍萬同時高呼:“殺光北狼無恥小人,誓死救回王妃!”
一時之間,聲動山林,直沖雲霄。
疏明狂大驚失色:“快!點火,放火燒死這臭丫!”
滾滾濃煙沖天而上,火勢瘋長,炙熱的火焰,如同毒蛇般瘋狂亂蹿。洶湧的火勢中,架起的高臺轟然倒塌。,梅開心耳邊風聲呼嘯,一驚呼筆直的從高臺上摔落。
瘦小的身體撞上地面的最後瞬間,一道人影獵鷹般飛掠而上,揮掌擊出,硬生生的劈開一根砸下的火柱,半空中長袍一甩,緊緊裹住懷中嬌小的身軀,擋下四周翻滾的熱浪,輕身落地。
“你……”看着眼前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梅開心先喜後驚,“你受傷了!”
龍胤煌嘴角流下一道鮮紅的液體,深深看了一眼懷裏的梅開心,在敵人手中搶過一匹戰馬,咬緊牙關,強忍痛楚,抱起梅開心騎上馬背,箭一般的前沖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開心的原因,那匹戰馬跑了一陣,竟然前足失蹄跪在地上,兩人同時驚呼着翻滾落地。
見龍胤煌肩頭竟中了一只箭,梅開心大驚失色:“快,快放開我,你自己走吧!沾到我身上的黴氣,你也會死的!”
龍胤煌瞪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倒黴就老老實實給我呆着不要開口說話!”
一句話還沒說完,血光飛濺,龍胤煌背上又中了兩刀,一時間血流如注。
龍胤煌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只看得梅開心心裏一陣莫名難受。即擔心他沾到自己身上的黴氣,又怕自己說話害他分神,因此,只能緊張的看着他緊咬溥唇的臉,兩道熱淚再也忍不住順着兩頰緩緩流了下來,一點一滴砸在龍胤煌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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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砸在手背上的滾燙液體,龍胤煌的手不經意輕輕顫抖了一下,什麽也沒說,但,抱着梅開心的雙臂收得更緊了,終于,殺出敵軍的重重包圍,到達安全地方,回到自己的營陣中時,已經渾身是血的龍胤煌只覺得全身虛脫,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
看着為了救自己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龍胤煌,梅開心思潮起伏,再也無法平靜!
……
“本來我軍已經把握了先機,給你這倒黴鬼一攪合,我們現在損兵折将不說,還被活活困在這裏!”
“如果天狼大軍攻入北溟,你這倒黴鬼就是千古罪人!”
幾員大将在廳中走來走去,輪翻訓斥着梅開心。平時伶牙俐齒的梅開心,此時像個做借了事的孩子,乖乖的低着頭一句話也不反駁。
“全都怪你,要不是你,二皇子就不會暈迷不醒了!要是二皇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非把你活活撕了!”
景擎天脾氣向來火爆粗犷,一想到昏迷不醒的龍胤煌,氣不打一處來,揮起毛葺葺的胳膊就向梅開心頭上掃去,那只有梅開心大腿粗細的胳膊帶起一陣疾風,只刮得梅開心長發亂飛,睜不開眼睛。
眼見梅開心要被對方揮中,一只男子精瘦蒼白的手掌及時伸出,輕易的抓住景擎天粗大的胳膊,跟着一個耳光狠狠揮在景擎天那張滿臉胡子的臉上。
景擎天捂着面頰,滿臉激動。
看着忽然出現在廳中的男子,衆人大喜:“太好了,二皇子,你……終于醒了!”
龍胤煌伸手一把将梅開心撥到身後,厲聲冷喝:“一大群男人,不知道團結抗敵,卻在這裏合夥欺負一個女人,我北溟大軍的臉都給你們丢盡了,都給我退下!”
撞上那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背上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砭人的肌骨,衆将領剛才的嚣張氣焰蕩然無存,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
“二皇子,手下……錯了!手下該罰!請二皇子處置!”
梅開心站在龍胤煌的身後,看着那道筆挺的後背,心裏沒來由的一暧。
見他包裹傷口布條上浸出一片殷紅,顯然是剛才抓住景擎天揮下的胳臂時拉開了傷口,梅開心心情複雜,正想上前幫他看看傷口,龍胤煌忽然回過頭來,用一種拒人于千裏的冷漠表情冷冷看她。
也不知道是故意避開梅開心,還是他根本就不再意她的存在,龍胤煌冷冷看了她一會,很快面無表情轉開目光,由兩名手下扶着坐上一張虎皮軟榻,銳利的目光逐一從幾員大将臉上冷冷的掃過,面色蒼白如紙,布滿傷口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我昏迷這幾天,外面的戰況怎麽樣了?”
衆人沉默不語,只有大将辰逸飛上前一步低頭回禀:“昨日一戰,我北溟大軍損兵折将,我們現在暫時退入烈焰城中!”
龍胤煌聞言,沉默不語,宇然劍眉皺成一團。
烈焰城地處險要,易攻難守,只要敵軍守住進城要塞,切斷他們的糧草,不出半個月烈焰城就會不攻自破,這樣下去只怕……
因為自己暈迷一天錯過大好機會,原本有利的形勢嚴然已經倒轉。
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的緊張氣氛,忽然被一陣怯怯生生的聲音打破:“那個……想要忽破重圍,轉敗為勝,我……我有個辦法!”
順着那個聲音的方向,衆人的目光劑刷刷的轉向站在大廳一角的梅開心,不約而同的搖起頭來。
“就你?一個倒黴鬼臭丫頭!”景擎長胡子一翹,“要是你能想出破敵之法,我景擎天這個将軍是白當了!”
梅開心秀眉一揚:“女人怎麽了?誰說女人不如你們男人了?你敢不敢打賭,不出三日,我不但可以破敵,還可以生擒那顆大蔬菜!”
景擎天想也不想:“要是你有這本事?我景擎天馬上脫下我身上的戰袍,在耳朵上挂一雙鞋子雲浮火焰城裸奔!”
辰逸飛嘴角一撇:“我把頭發全都剃光游街示衆!”
梅開心嘴角一翹:“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景擎天和辰逸飛同時:“如有失言,軍法處置!”
梅開心咧嘴一哂:“好,就這麽說定了!”
梅開心向龍胤煌看了一眼,龍胤煌劍眉一緊,面無表情的将目光冷冷轉開,忽視掉心中一股巨大的失落,小臉一仰,梅開心滔滔不絕侃侃而談。
“我無意中發現,火焰城的居民,大多相信服用丹藥可以延年宜壽,長生不老,因此,火焰城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丹爐煉丹,所以,在短時間內,我們不難弄到大量的木炭,硫磺和雄黃之類的東西制成大量的炸藥!”
梅開心說到這裏,原本沉默的大廳忽然活躍起來,衆人紛紛小聲議論,就連一直故意将目光避開梅開心的龍胤煌,竟也忍不住擡起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梅開心。
梅開心見龍胤煌在看自己,沖他俏皮的眨眨眼睛:“我們先将百姓轉移到的安全的地方,然後在入城的必經之地埋下大量的炸藥,一但敵軍有膽量入城,我相信,戰勝敵軍反敗為勝不是難事!”
景擎天一臉不服,大聲嚷嚷:“姓疏的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可也不是笨蛋?你以為埋好炸藥,他就乖乖往你設下的套子往裏跳!只要他按兵不動,一直守在城外,再等我們糧盡彈絕,不動一兵一卒,一樣可以攻下火焰城,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入城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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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主動入城迎戰,不是沒辦法,除非……”景擎天話音不落,大廳中有兩人同時接口說道。
梅開心和龍胤煌目光一對,一道看不見的炙熱火花燃燒想來,在兩人的血液中訊速的升溫。
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想到一快去了!這是否就叫……心有靈犀!
所有人都感覺到兩人的神态些許不對,一個個摒住呼氣,不敢多問,只有少了一根筋的景擎天一個勁兒的嚷嚷:“有什麽辦法,你們快說啊,怎麽說了一半就沒下文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龍胤煌忽然神情痛苦的捂住胸口,哇的一聲,将大口暗色的鮮血猛的吐在衣襟上。
衆人見狀,大驚失色。
“二皇子你怎麽了!”
“完了,完了,一定是二皇子傷勢複發了!快,快把太醫找來!”
“嗚嗚,全怪你這個倒黴鬼,二皇子本來好好的,嗚嗚,怎麽忽然連心跳都沒有了,我景擎天第一個跟你沒完!”
驚惶失措的高呼聲,在北溟大軍的議事大廳中此起彼伏的響起,驚天動地!
……
“回禀六皇子,手下已經派探子證實,北溟主将龍胤煌昨夜傷勢發作,不治身亡!今早已經入斂準備下葬了!北溟将士現在已經哭得驚天動地,都說龍胤煌的死是給那倒黴鬼害的,還把那個倒黴關了起來,說是要斬首示衆用來解恨!”
聽着手下的回報,疏明狂雙眼放光,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龍胤煌一死,北溟大軍群龍無首,還有什麽戰鬥力!來人啊,馬上準備兵馬,本王要親自帶兵連攻打火焰城!
“龍胤煌這個臭小子,別以為你死了就完了,本王定要自親帶人挖你的墳,開你的棺,當着天下百姓的面将你鞭屍,為我皇兄報仇血恨,方能解本王心頭之恨!還有那個倒黴鬼,害本王在手下面前丢盡了臉面,這一次捉住她,我非要讓她好看不可!”
想到鞭屍龍胤煌,活捉梅開心,疏明狂一磨拳擦掌,當即就帶兵連夜攻入火焰城。
但是,等待他的不是群龍無首亂成一團的北溟大軍,而是沖天的火焰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根據前世做警察培訓時留下的寶貴記憶,運用二十二世紀的豐富知識,原本普通的炸藥經過梅開心的改良後威力倍增,天狼大軍哪裏見過這種威力,不到幾個時辰,數萬大軍便被炸得潰不成軍,天狼統帥疏明狂都被後擒活捉了,戰況的有利情形,以勢不可擋的偏向了北溟!
……
北溟大軍大獲全勝,火焰城百姓歡聲雷動。
幾名兵丁押着一群戰俘從城門經過,一個全身灰頭土臉,頭發燒焦,幾乎快被烤熟的戰俘一見到梅開心,立即老淚縱橫,破口大罵。
“梅開心啊,梅開心!我疏明狂一世英明,怎麽就偏偏遇上你這倒黴鬼!本來我軍已經勝卷在握,可是你一出現,我做什麽事都不順,連喝涼水都塞牙!你說你這掃把星,自己倒黴就算了,幹嘛還出來讓別人晦氣啊,還有龍胤煌那只縮頭烏龜,裝什麽不好,居然裝死屍騙本王上當,有本事出不跟本王單打獨鬥……”
疏明狂還沒罵完,一只臭哄哄的破襪子狠狠的塞進他的嘴裏。
“你這顆破蔬菜,你才是縮頭烏龜!別忘了,當初是放火想把我燒死,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兵不厭詐來着!你自己技不如人,輸了輸了,還賴別人,還要臉不臉啊!居然讓人放火燒我!哼哼,我梅開心向來嫉惡如仇,有仇必報,誰得罪我,誰欺負我,我梅開心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這次沒炸死你,還給你留了一條小命,算你運氣好!”
“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小人,也別得罪女人!這丫頭可真他娘的太狠了!”
不遠處,兩名男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城門後,豎起耳朵聽了梅開心的話,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兩人踮手踮腳正準備開溜,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景大将軍,辰大将軍,你們這是上哪兒去啊!”
兩人硬着頭皮回過頭來,看着梅開心那張笑眯眯的臉,咕咚一聲,緊張萬分的吞下一口口水。辰逸飛反應倒是挺快,幹笑兩聲:“那個不是景兄說他不舒服嗎,我這個做兄弟的,正準備去給他請大夫不是!”
辰逸飛說着,冷不防擡腳猛的一跺。
景擎天大叫一聲,抱着腳蹦得老高。
辰逸飛趕緊趁機将景擎天往梅開心面前一推,轉身就逃:“景兄!你一定要挺住啊,為兄的這就去給你請大夫來!”
竟然把自己當成擋箭牌推出去自己先跑了,有這麽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