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哥聞阿籬香不香
因為林宇租的房子太小，沒有電視也不怎麽隔音，林宇舍不得讓林籬受苦，晚間破費帶林籬住酒店。
城區的酒店價格不菲，林宇選的兒童主題還得額外付錢，一晚上的消費是他近兩個月的生活費。
可是兒童主題的房間裏有許多玩具，包括小型滑梯，遙控汽車，迷你無人機，洗澡都有專門為兒童配備的器具。
林宇垂眸看了眼被自己牽着，乖乖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林籬，不再猶豫，付了全款。
要債人非得看管，寸步不離地守在套房門外。
林籬踏入房間後變得特別高興。
見到了許許多多平日裏再也玩不到的玩具，他歡呼出聲：“哥哥，好多玩具車！”
林宇将門牢牢鎖上，走到林籬身邊，笑道：“阿籬想玩什麽，哥哥陪你。”
“好耶！”林籬将懷裏的大娃娃小心放到床上後，邁着小短腿跑到林宇身邊，牽着對方一起拿玩具車。
他們兩個玩了一整晚，最後林籬實在累得玩不動了，被哥哥抱着洗完澡後，枕着哥哥胳膊在他懷裏入睡特別快。
小家夥原先肉嘟嘟的小臉現在已經瘦到凹陷，林宇盯着對方面頰，遲遲無法合眼。
林籬在夢裏還牢牢攥着林宇的衣服，生怕一醒來就看不見哥哥。
林宇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将人緊緊摟住。林籬在夢中有所察覺，含糊不清地嘟囔出聲：“哥哥。”
“我在。”林宇應聲，“阿籬乖，睡吧，哥哥不走。”
林籬閉着眼睛露出笑容。
林宇很少晚起，可因為林籬在身側，他睡得沉，跟小家夥一起到了中午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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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籬搶先睜眼，趴在哥哥胸前，嗓音帶着沒睡醒的軟糯：“哥哥，起床吃飯。”
林宇眼睫顫了下。
林籬并不催促，他乖巧地瞅着林宇，烏黑的眼睛圓溜溜的。
數秒後，林宇緩慢擡起眼簾。見到小家夥，他一下子伸手抱緊對方，笑彎雙眸：“阿籬怎麽醒這麽早？”
林籬歪頭笑了下：“哥哥賴床，十一點了。”
“是不是把阿籬餓壞了。”林宇立刻坐起身，“我們洗漱好出去吃飯好不好？”
“好，嘿嘿。”
兩人洗完澡，小家夥抱着昨天的娃娃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心情雀躍。不過剛踮起腳給哥哥開門，他就一眼看見外面看守的要債人。
林籬頓時不高興地轉身，對哥哥伸出手要抱。
林宇連忙将人抱起，帶着他走向電梯。
“我說，你沒錢是騙老子的吧。”要債人問，“他媽的帶這小崽子住這麽好的酒店。”
林宇站在電梯前，應話：“三個月了，我只能陪他這一個晚上，想把好的給他，有什麽問題嗎？”
“你有錢住一晚上一千的酒店，沒錢還我們老大的債？”
“我可以吃泡面，把錢省下來。”林宇道。
電梯門開了，林宇抱着林籬進去，擡眸間，驟然發現裏面站了三個人。
他們皆西裝革履，英氣逼人。
其中一個面龐眼熟。
林宇垂下眼簾，數秒後記起對方的身份，眉頭微微蹙了下。
好像是刑蔚……
林宇裝作不認識，背對着刑蔚而立。
要債人跟着進來，繼續念叨：“我說你這是何苦，能省點省點，趕緊把孩子接到你身邊，我也少了樁事。”
林宇不願出聲讓自己被認出來，将要債人的聲音屏蔽，專注等待電梯降落。
“今天一天，老子的時間都要浪費在你們身上。”要債人感嘆，“這種事情沒有下次。”
林宇仍舊保持沉默。
林籬将頭靠在哥哥肩上，也不高興搭理要債的男人。
電梯到了一層，林宇立刻抱着林籬走出去，要債人跟在他們身後，不知倦怠。
“阿籬中午想吃什麽？”走出酒店，林宇終于開口。
“我要跟哥哥吃一樣的！”林籬笑道，“哥哥吃什麽，阿籬吃什麽。”
“好。”林宇摸摸他的小腦袋，“那我們去吃蛋炒飯？”
“嗯！”
有林籬陪着的時間過得異常快，吃完飯林宇又帶林籬去了游樂場。林籬想玩什麽，林宇便給他什麽，一個“不”字都沒說過。
晚間，林籬玩完鬧出了一身汗，林宇又給他買了新衣服，抱着小家夥去公共浴室洗完澡，才牽着對方重新出現在要債人面前。
林籬的頭發已經被吹幹，軟篷篷地耷拉在頭頂。
他仰頭瞅着林宇，笑彎雙眸：“哥哥聞阿籬香不香。”
林宇蹲下身，把鼻尖湊到林籬奶白的脖頸間，輕輕嗅了嗅，完了後誇贊：“我們阿籬好香。”
“嘿嘿。”林籬被誇得很高興，摟住林宇的脖頸，在對方臉上用力“啵唧”了一下。
“行了吧。”要債人在一旁催促，“還走不走？”
林宇聞言，擡眸看了要債人一眼，而後對林籬道：“阿籬今天開心嗎？”
“開心。”許是意料到又要分別，林籬答完話小嘴就露出委屈的弧度。
烏黑的眼睛盈滿淚水，一碰觸便會墜落。
林宇注意到林籬的情緒，連忙湊到林籬耳邊，壓低聲音道：“哥哥這個月還能再見阿籬一次，阿籬不哭。”
林籬聞言，眨了眨眼睛，淚珠從眼眶砸落，聲音帶着哭腔：“真的嗎？”
林宇對他露出笑容：“阿籬相信哥哥嗎？”
小家夥連忙用小手擦幹淚珠，用力點頭：“相信！”
“阿籬等等哥哥。”林宇說完，單手将他從地上抱起，另一手提着給林籬買的所有的東西，走向還債人。
林籬用胳膊抱住林宇，抱得很緊很緊，連腿也纏上對方的腰。
霎那間，林宇的眼眶就紅了。
“你再想想辦法，最好能找到你老爸。債本來就是他欠的，放兩個孩子身上算什麽。”要債人欲将林籬從林宇懷中接過來，可小家夥像吸在了林宇身上，他都扯不動。
“找過了，找不到。”林宇垂下眼簾，“手機也打不通。”
“不幹人事。”要債人嘆氣。
林宇不願再在林籬面前提起父親，他轉移話題對小家夥道：“阿籬乖乖的。”
林籬垂着頭“嗯”了聲，轉頭對要債人伸出短小的胳膊。
眼簾也不敢擡起，怕哥哥看見他眼底不聽話的淚水會難受。
要債人忙将小家夥接過來。
“這個給你。”林宇從口袋掏出幾百塊，塞進要債人手中，“麻煩你多照顧林籬。”
要債人不跟他客氣，果斷收下了。
“到現在我都沒打過你們家二公子。”要債人道，“吃的喝的都是最新鮮的。”
“嗯。”林宇點頭，“謝謝。”
“你趕緊攢錢，攢夠了就把他接走。”
林宇把手中的娃娃和零食袋全部遞給要債人。
“哥哥再見。”林籬沖林宇揮手。
“乖。”
林宇深吸了口氣，眼看着要債人帶林籬步步走遠。
林籬趴在要債人肩上，烏黑的眼睛戀戀不舍地盯着林宇，眼眶是紅的。
他在忍着不哭。
林宇擡起胳膊，揮手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