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哥給我打電話吧
與林籬分別後，林宇便趕去酒吧上班。
他挂念林籬，給客人倒酒時心不在焉，無意中碰倒了杯子，酒灑在了桌面。
林宇連忙将杯子扶起，起身向客人道歉：“對不起。”
“你的氣質不像做這一行的。”客人沒責備，“在讀書？”
林宇擡眸：“嗯。”
“什麽學校？”
“公國國立大學。”
”成績不錯。”客人道，“聽說學費不便宜。”
林宇一邊清理桌面的酒漬，一邊應話：“申請貧困家庭可以免除學費。”
“我包養你。”客人講林宇拉入懷抱，手落在omega纖細的腰身上，胡渣蹭着對方雪白的脖頸，“讓你過上富家少爺的日子。”
林宇坐在他腿上沒動，那在他腰身前游移的手卻讓他眸色冷寂。
“我不需要。”
“我可保你榮華富貴。”客人繼續勸服，“予你優待，日後再無需做這種粗事。”
“背着你的妻子在外包養omega，客人也不怕妻子惱火？”
客人身軀一僵，聲音沉下去：“你怎麽知道？”
林宇拿開對方落在自己腰腹上的手，換了新的酒杯斟酒：“你無名指上的戒指是新的。”
Advertisement
客人聞言，靠回座椅，盯着林宇的側臉：“你在意這個幹什麽？”
“剛結婚不久？”林宇将酒杯遞給客人，面容清冷。
客人視線掃過他白皙的指尖，趁接酒杯時，包裹住他的手指，“我遇見你才知道什麽是自己想要的。”
林宇慢慢将自己的手抽出：“所有人在出軌的時候都這麽說。”
“考慮下，我不會虧待你。”
“我的家庭就是因出軌崩裂。”林宇答話，“所以才背了一身債，站在你面前給你遞酒。”
客人聽完這話，表情有些凝滞。為了打破氣氛幾乎凍結的尴尬，他幹笑幾聲：“算了，你也喝一杯。”
林宇便為自己倒滿酒，仰頭，将其一飲而盡。
不是第一次聽到包養這個詞了。
林宇對這兩字已經麻木，也不會将客人輕薄的行為挂心。
兼職結束回到家後，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将祁晏送的鋼筆拿在手中觀摩。
“這能賣多少錢……”林宇不是沒用過好的鋼筆，但做工和設計如此精致的，他也是頭一回見。
在網上查了近半個小時，也沒搜到同款，林宇終究還是拿起手機，通過班級群聊找到祁晏的聯系方式，發了添加好友的請求。
他們兩個吵了架，最近兩天祁晏也沒來酒吧找他，想來對方是真的發火了。
或許他不一定能加的上。
但林宇還是想試試。
靜靜等了近二十分鐘，對方終于給了通過。
祁晏的消息從對話框中彈出：哥？
時刻盯着手機的林宇，秒回了他的短信：班長。
祁晏：哥主動聯系我，我好開心~哥是來哄我的嗎？那我不生哥的氣了，。
林宇自行過濾了對方不着邊際的言語，打字：你的鋼筆什麽時候拿回去？
祁晏：什麽鋼筆？
林宇拿着鋼筆，拍了張圖發過去。
沒想到祁晏的注意點根本不在筆上：哥的手真漂亮，突然很想見哥，怎麽辦？
林宇蹙眉：筆，什麽時候還給你？
祁晏：不要，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林宇将對方說的這話截圖後，接着發消息：它多少錢？
祁晏：哥問這個幹嘛？
林宇：想知道。
祁晏：哥給我打電話吧，打電話我告訴哥。
緊接着，祁晏又發來一串號碼。
林宇照着對方要求撥號。
通話很快接通，祁晏的聲音自聽筒傳來，如往日一半清脆，也如往日般裹挾着道不清的邪魅：“哥，你主動聯系我，我高興。”
林宇從床上坐起身，盯着掉皮的水泥地，答話：“嗯。”
“哥住哪兒來着，我來找哥吧。”祁晏應該是在馬路上，車聲不斷，“一天不見，我已經開始想哥。”
“快要十二點了。”林宇根本不願他過來，“你不在家睡覺？”
“聚會剛結束。”祁晏苦惱地抓了抓腦袋，“我還跟人吵架了，差點動手。”
林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關心對方的狀态。他抿了抿唇，還是強迫自己問：“你沒事吧。”
“沒事。”祁晏受到關切，似乎很愉悅，聲音飽含笑意，“姓刑的那家夥，哥知道吧。他不要命地挑釁我。”
“……嗯。”林宇垂下眼簾，“你沒事就好，鋼筆多少錢？”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林宇不催促，他也保持安靜，等待祁晏回答。
“哥不覺得自己太俗氣了嗎。”祁晏再開口時，脾氣比剛才差了太多，“張口閉口都是錢，我送哥個東西，哥還要弄清價位，怎麽，是我送的太便宜，入不了哥的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面對對方的怒火，林宇波瀾不驚。
可他也不至于跟祁晏解釋，他打算把鋼筆賣了，不想賣的太虧，所以才詢問。
“不是什麽不是。”看的出來祁晏今晚不想吵架，他将此事翻篇，聲音重新雀躍，“那除了這個，哥沒別的話要跟我說？”
林宇如實道：“沒了。”
話音剛落，祁晏赫然挂斷手機，結束這通對話。
林宇将手機放下，深吸了口氣，目光再次轉回鋼筆。
祁晏不回話，他只能去收藏品典當鋪問問。希望值個一兩千，不然工資到賬前，他真的只能吃泡面渡過剩下的十幾天。
林宇這麽想着，把鋼筆和今天客人打賞的兩百塊小費放在一起。
第二日，周末。
站在典當鋪內，老板在鑒定完鋼筆後，給林宇比了個五。
“五百？”林宇蹙眉，“這價格太低了。”
老板搖頭。
“五千？”林宇追問。
老板再次搖頭：“五萬。”
林宇怔住了。
老板推了下鼻梁上的圓圓的小眼鏡，“這價格行嗎？”
林宇又瞄了眼鋼筆，沉思半晌：“你還給我吧，我換一家。”
“我給你加一萬。”老板連忙拽住林宇的胳膊，“六萬，行不？”
“十萬。”林宇根據老板表情開口，“否則免談。”
老板面露難色：“小夥子，你這鋼筆……”
“全新。”林宇道。
“我是問，你從哪兒弄來的？”老板問。
“十萬價格成嗎？”林宇将話題引回。
“你先跟我說說它怎麽到你手裏的。”
“朋友送的。”林宇答話。
老板将林宇從上打量到下，半開玩笑：“真不是你偷的？”
“還給我，不當了。”林宇的行為受到質疑，聲音冷漠，伸手要筆。
“行行行，十萬就十萬。”老板立刻不再多問，他一邊給林宇開單子，一邊道，“這筆的材料向來只在貴族市場流通，能随便将這種筆送人，少說也是司馬級別的地位。”
“我十萬的價格要低了。”林宇聽懂老板話語的意思，“不如……”
“哎？我單子可開了啊，還帶你這樣反悔的？”老板連忙打斷林宇，“我老實跟你說，貴的不是這筆，是它象征的身份。有些平民富商充面子想要，才可能花個十幾萬買走。要不是市場需要，你這筆放平日裏我頂多給你一兩萬。”
林宇不了解行情，他連這筆的原價也不清楚。
但老板開的價格超過了他的預期，他已經滿意。
交易結束後，林宇将錢裝進書包，背着它回家。
這錢他打算下個星期還，這樣便能再見一次林籬。
只是……
心裏有點揣揣不安。
剛與祁晏熟悉沒幾天，他似乎已經從對方身上拿了不少錢財。雖然大部分是以交易形式存在，可這鋼筆的确是祁晏無償贈予他的。
林宇坐上公交，從口袋掏出手機，将最近的支出與收入記錄仔細看了下。
除了還債，未來一段時間還需要大量支出。
他得從十萬中抽出一萬，一部分作為回報請祁晏吃飯，一部分用來為下次見林籬做準備，剩下的一部分，用來包裝自己，為下次見岚瑤的新老公做準備。
林籬目前所遭受的一切，皆因岚瑤而起。她将林家弄得支離破碎，自己卻踏入跻身中層階級，過着幸福體面的生活。
林宇無法袖手旁觀。
他從不自诩是什麽好人，即使是母親，傷害了林籬，也必須付出代價。
林宇将頭靠在車座上，看向窗外劃過的風景。
綠植被穿成線向後延申，期間闖入視覺的所有人皆為過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