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家有鬼⑤

“杜冬煙……開門……”

低低的呼喚聲伴着敲門聲響起, 說話的人的舌頭跟捋不直一樣, 僵硬的很。

久久沒人開門,窗簾上貼着的紙符猛的粉碎, 客廳裏被紙符貼住的燈, 還有陽臺上的風鈴,都開始晃悠,還有越來越猛的趨勢。

杜冬煙一哆嗦, 眼睛猛的瞪大, 求救似的看向玉祭:“她來了!她今天提早來了!”

玉祭貼在吊燈上的紙符還在努力壓制吊燈的搖擺, 而韓自己的符紙卻瞬間化成粉末飛散, 韓羽客的臉色很不好。

玉祭起身, 路過吱嘎吱嘎搖擺的吊燈,走到門前, 撥開貓眼,往外看。

門外沒有人。

玉祭側了側頭,看向旁邊。

突然,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眼珠子出現, 堵住貓眼, 擋住了玉祭的視線,與玉祭面對面對視。

那是, 一對白內障一樣的眼珠子。

渾濁不堪,瘋狂狠厲。

“開門……”

沙啞的聲音隔着門, 傳進來。

玉祭淡定的後退一步, 扣上貓眼。

轉身對杜冬煙說:“門外是個穿淺紅色唐裝的婦人, 大約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眼睛似乎瞎了,右腿似乎還有點兒瘸。”

玉祭每說一句話,杜冬煙的手指就抖一下。

“嘟嘟嘟嘟嘟”

“開門……開門……”

敲門聲突然急促起來。

杜冬煙腿開始發抖。

“是厲鬼,還是快有形的厲鬼!”

玉祭與杜冬煙對峙,韓羽客低頭就看見門縫裏慢悠悠的鑽進一只手。

粗糙幹癟,就像紙片一樣。

客廳裏的吊燈噼啪幾聲,屋裏一片漆黑,客廳的窗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幾秒後,玻璃啪的一聲爆破碎裂,玻璃渣子噼裏啪啦的灑了一地,陰森的鬼氣從破碎的窗戶口,蜂蛹而入。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

客廳窗戶空蕩蕩的窗口,卻飄了個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婦人,穿着淺紅色連襟唐裝,無血色的臉蒼白如紙,一雙眼睛只有眼白,十指的指甲将近十寸長。

根根鋒利的厲害。

“杜冬煙……你害我……”

杜冬煙終于崩潰。

婦人飄蕩蕩的進了窗戶,腳不沾地,眨眼就到了杜冬煙跟前。

“償命……”

杜冬煙:“救命啊!”

女鬼飄悠悠的追上去,看着杜冬煙滿地爬,還不着痕跡得把杜冬煙往有玻璃渣的地方趕:“我的兒也害我……我的兒也害我……”

杜冬煙連爬幾步,手上膝蓋上滿是玻璃渣子,地上一片片的鮮血,但是杜冬煙感覺不疼,她只想着快跑快跑!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韓羽客見杜冬煙有危機,掏出一張符,咒語叽裏咕嚕念完,手裏的那張符嗖的飛出去,目标明确的直追女鬼,準确地貼在女鬼後心。

一陣黑色的煙霧從紙符貼上的地方冒出來,正在追趕杜冬煙的女鬼痛苦的嘶鳴,眼睛蹭的一下就紅了。

女鬼蒼白細長長着烏黑指甲的手反手捏住符紙的一角,猛的一撕,就把符紙給撕了下來。

被韓羽客的殺鬼符驚到,只有眼白的女鬼眼睛變得通紅,猛的扭頭,也不追趕杜冬煙,就死死的盯住韓羽客。

盯了一會兒,女鬼嗖嗖的沖過去,鋒利的長指甲帶着風,就往韓羽客身上抓。

陰風逼面,韓羽客皺眉,反手又掏出一張上等殺鬼符,正要念咒,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腳跟凍僵了一樣,有些擡不起來。

韓羽客驚訝。

居然能束縛住他?

這只鬼力量是有多強大?

眼看着處于暴怒狀态的女鬼撲向了自己,韓羽客不敢分心,費了大力氣掙脫束縛,擡起手,念快速的念了咒語。

明黃色紙符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貼在了撲過來的女鬼腦門。

滋滋的聲響,跟烤肉一樣。

女鬼的臉伴随着滋滋的烤肉聲,變得扭曲。

濃郁的黑煙從女鬼的五官冒出,細細密密的,跟七竅流血一樣。

女鬼痛苦的擰了幾下脖子,腦門上符紙上的紋路肉眼可見的開始變淺,最後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符紙一落地,女鬼就沒了身形。

韓羽客瞳孔一縮:“遁形!”

遁形是厲鬼鬼術的一種,能夠隐藏起來,但不是數百年道行的厲鬼,是做不到的。

這只厲鬼到底是什麽來頭!?

韓羽客開了天眼,還是看不到女鬼。

韓羽守覺得自己後頸與右肩隐隐發涼,他擡手摸了摸,什麽都沒有。

回頭看,卻看到一張蒼白扭曲的臉。

那張臉就貼在韓羽守的後頸與肩膀上。

看到韓羽守回頭,那張臉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張嘴就咬在了韓羽守左肩!

不痛,但一股涼氣從左肩鑽了進去。

韓羽守一驚。

随後就覺得四肢開始變涼,四肢的舉動也開始不由自主。

鬼上身!

韓羽守驚怒。

他這是被這只鬼盯上了?

他堂堂玄宗派天師,從小修煉,身體自帶辟邪寶物,怎麽會被只鬼上了身?

頭腦清晰,但手腳卻僵硬不聽使喚。

韓羽守腦袋裏靈光一閃,白天,他被雷雷拍到的右肩!!

人生來有三把火。

頭頂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

被人拍肩時回頭,就容易熄滅一把,滅一把,人身上的陽氣就弱一些,鬼就容易上身些。

白天,韓羽守被雷雷拍了右肩,現在被陰鬼直接咬了左肩,也夠倒黴的。

韓羽守死守腦袋清靈臺,生無可戀。

他堂堂一個天師,居然要被一只鬼上身了!說出去他還怎麽混!

“殺鬼符都制服不了這只惡鬼,看來這只厲鬼不是死的時間長,就是怨氣太濃烈已經化成煞氣了,我們要小心些。”

韓羽客說完,卻覺得後背有些不對。

韓羽客回頭,發現他家大哥面色扭曲,手腳有些不适應的動了動,還差點兒摔倒。

鬼上身!?

他與他哥雖然學藝不精,但好歹是學了玄家心經,過了天師考核的正兒八經的五品天師,身上還挂着寶器,居然還被鬼上身了!?

韓羽客驚怒交加。

‘韓羽守’動作從僵硬到流暢,再到爬牆跳躍自如也就眨眼的功夫,厲鬼完全上了身。

厲鬼動了動脖子,撲向韓羽客。

韓羽客擡手用胳膊架住攻擊,胳膊卻被震的發麻,被鬼上身的韓羽守,力氣加倍增長。

正面剛不過,韓羽客就大把扔符。

但是女鬼有了軀殼,不怕紙符,顧及自家親哥,韓羽客也不敢用威力太大的紙符。

兩方僵持不下,隐隐的女鬼還占了上風。

幾分鐘後,厲鬼身上貼着幾張符,四肢扭曲得扒着房頂,陰森森的盯着韓羽客。

杜冬煙一身是血的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韓羽客一回頭,發現玉祭正悠哉悠哉的站在門口,手裏還牽着一直掙紮的雷雷。

韓羽客有些生氣:“玉祭,你到底要看到什麽時候!?”

被發現偷懶,玉祭才松開雷雷的手。

雷雷立刻走向杜冬煙。

杜冬煙剛才盲目亂逃,腿與胳膊都被客廳地上的玻璃碎渣劃傷,躲在牆角,狼狽不堪。

雷雷幾步跑過去,站在杜冬煙身前。

因為雷雷的動作,厲鬼又注意到角落裏的杜冬煙,立刻四肢并用的沿着牆跟只壁虎一樣嗖嗖嗖的爬了過去。

韓羽客一驚正要撲上去,卻看到一道閃亮的銀光劃破黑暗,像蛇一樣纏繞在了厲鬼的腳上,使厲鬼進退不得。

厲鬼猛的扭頭,一雙都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玉祭,卻也只是死死的盯着。

盯了一會兒,厲鬼突然扭頭,去咬腳上的銀鏈,但一碰到銀鏈,厲鬼就哀嚎一聲,嘴角鮮血直流。

銀鏈不能碰,玉祭又不好惹,厲鬼只能扭過頭,躬起後背,兇狠的瞪着杜冬煙。好像只要玉祭松開手,他就要沖過去撕裂了杜冬煙。

韓羽客看着自家哥哥這樣,上前一步,卻也不知道怎麽辦,只好扭頭求助的看向玉祭。

“杜女士,這只厲鬼,你認識的。”

杜冬煙抱着膝蓋搖頭哭泣:“玉師,你們難道不應該降妖除魔嗎?這只鬼要殺我,你為什麽不除了她?”

玉祭往前走了幾步,銀鏈松了點兒。

厲鬼嗖嗖就往前爬了幾步,距離杜冬煙又近了幾步,杜冬煙吓得往後縮。

雷雷展開胳膊,将杜冬煙護在身後。

小雞護老鷹一樣。

玉祭看着四肢扭曲得厲鬼,松了松手。

厲鬼立刻跟着往前怕了一米,距離杜冬煙只有一米的距離。

杜冬煙身子一縮,臉色蒼白。

玉祭不緊不慢得講:“黃董事長死了配了陰婚,雙人棺材裏的女人,是被活葬的。”

韓羽客:“!?”

玉祭眯眼,冷冷得看着杜冬煙:“那位被活葬的婦人,有個兒子叫雷東。”

杜冬煙瞳孔收縮。

玉祭淡然:“雷東已經死了。”

杜冬煙頓時息聲。

幾秒鐘後,杜冬煙擡起頭。

驚恐猶在,但目光憤然,杜冬煙唇角勾着諷刺的弧度:“是,她是我婆婆,是我把她賣給黃董事長配了陰婚。”

韓羽客:“喪盡天良”

杜冬煙:“呵呵呵,這位小天師,你只說我心思惡毒,你怎麽不問問,這個老太婆曾經做過什麽?”

“老太太年紀大,死認老舊習,覺得婆婆是天媳婦兒就是仆,媳婦兒就應該受他們壓迫,伺候他們一家子。”

“從我進了家門起,我就卑躬屈膝,洗衣做飯伺候他們一家老小,白天在外兢兢業業掙錢養家,晚上就被這些惡魔指揮來去。”

“我婆婆她還重男輕女。結婚後不到一年,我懷了孕,但是檢查出來是個女孩,正巧我老公生意突然變得不景氣,我婆婆就說我懷的是掃把星,對我更加不待見。”

杜冬煙與雷東結婚七年。

剛結婚的時候,杜冬煙懷過一個孩子。

是個女孩子。

杜冬煙目光變的瘋狂:“後來,老太婆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胡話,說我的孩子是陰年陰月懷的,命格特殊,用孩子的屍體布陣,可以改變氣運,發家致富。他們就商量着我生下孩子,用孩子去布陣。”

“雷東是他們老來子,被寵的不成樣,也跟着亂蹦噠。”

杜冬煙表情有些扭曲:“他們一家子都是禽獸!”

“可憐我年少識人不清,被雷東的甜言蜜語蒙蔽了眼,沒看到雷東那張巧嘴下陰隐藏的極端暴戾與大男子主義。”

杜冬煙緩緩的站起來:“前不久她生了場病,卧床不起。”

杜冬煙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厲鬼跟前,厲鬼龇牙揮爪,想要撓杜冬煙,卻怎麽也夠不到。

杜冬煙笑了:“有一天,有個人拿着一張巨額支票來找我,說是想配陰婚,還白送一棟房子。呵呵呵,可以處理了這個老太婆,還能賺一大筆錢,我為什麽不答應呢?”

杜冬煙輕輕的說:“我就給這老太婆喂了一把安眠藥,謊稱老太太病了,把老太太給送了過去。”

“我本來想減輕老太太的一些痛苦,誰知道,她竟然沒死。”

杜冬煙嘆息:“可能老天也看不慣這人解脫的這麽舒服,想讓她再多受些苦。”

韓羽客心裏火氣蹭蹭的,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人性的複雜,一言兩語怎麽說的清。

玉祭:“你打了胎?”

杜冬煙垂下眼:“沒,那是個意外。我知道他們的計劃後想逃,卻被他們發現。他們就抓我回去,掙紮拉扯的時候我從樓梯摔下去,流産了。”

玉祭的聲音冷冷清清:“這個兩千多萬的房子,三年前買的。”

杜冬煙一頓。

玉祭看向雷雷:“國內有種改運術,叫養小鬼。國外有種改運法,叫古曼童。”

韓羽客明白了什麽,沉默。

杜冬煙也沉默。

玉祭目光放在雷雷身上:“你幾歲了?”

雷雷眼睛防注視着厲鬼的舉動,嘴上回答玉祭說:“六歲。”

杜冬煙一頓:“雷雷,你今年四歲。”

雷雷沒說話。

玉祭嘆息:“你大女兒如果活着,應該就是六歲?”

杜冬煙瞳孔一縮:“你什麽意思。”

玉祭:“表面上的意思。”

杜冬煙攥住了衣角:“你的意思是……”

玉祭看了眼杜冬煙的手,說:“雷雷不是被陰靈附體,他只是接納了與他同血緣的姐姐。通俗的說,雷雷現在是一體兩魂。”

韓羽客恍然。

一體兩魂,本質上還是人,所以驅鬼符對雷雷不起作用。

玉祭向雷雷招手。

雷雷猶豫了一下,走到玉祭身邊。

玉祭摸了摸雷雷的頭發,卻在問杜冬煙:“你知道,嬰靈是什麽嗎?”

杜冬煙繼續沉默。

韓羽客解釋:“人工流産,胎死腹中,或者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嬰兒的靈魂,叫嬰靈。”

嬰靈在鬼界裏比較特殊。

他們未生而亡,冥間不會有他們的記檔,他們死後自然不會有鬼差來引他們入輪回。

他們會在人飄蕩,然後跟正常孩子一樣慢慢成長,成長為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一般孩子到家來,是因為四種緣。

報恩、抱怨、讨債、還債。

玉祭摸摸雷雷腦袋:“她是來報恩的。”

雷雷的姐姐是來報恩的。

雖然在未出生的時候被落了胎,成了嬰靈,但報恩的念頭強烈,讓雷雷姐姐以嬰靈的狀态一直在杜冬煙身邊成長,也一直保護着這個家。

如果雷雷姐姐有幸長大,一定會是個非常孝順懂事乖巧的孩子。

“雷雷姐姐來報前世恩情來到你家,被落胎後也一心護着你們。”

玉祭眨了眨眼:“不然,雷東沒機會自殺,你也沒機會多活這一個月。”

玉祭有些心疼:“只是厲鬼兇狠,孩子消耗了太多力量,也只能護你們到這裏了。再遠,她怕是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孩子的靈魂已經支持不住,是雷雷心甘情願接納他姐姐的靈魂,與姐姐公用一體,溫養着他姐姐靈魂。

如果沒有雷雷的接納溫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怕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小小的六歲孩子,肩膀還那麽稚嫩,卻承擔了父母所有的過錯。

玉祭摸着雷雷的頭發,眼裏帶上了哀:“你婆婆生前對你惡意刁難欺辱,你在她年老時活葬她,她死前怨念深重,成了厲鬼來找你們報仇,這是因果。”

“孩子前世欠你,今生護你,也是因果。不過孩子保護了你一個月,沒讓你被厲鬼索命,已經還清了恩情。”

玉祭給杜冬煙開了陰陽眼,又在雷雷天府點了幾下,雷雷身體一顫,一個影子從雷雷身上飄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着紅色小裙子的女孩,瘦瘦弱弱的,在雷雷身邊飄飄蕩蕩。

影子幾乎透明,眼看着要魂飛魄散了。

“媽媽……”

女孩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杜冬煙看着女孩的口型,回想厲鬼索命來時雷雷一直把她護在身後的表現,頓時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嚎嚎大哭起來。

“娃娃的确是流産,但流産之後,婆婆還是拿着娃娃屍身去了,我當時鬼迷心竅,沒有阻攔。”

杜冬煙嗓子都啞了:“婆婆出了門我就開始後悔,我恨自己自私懦弱,恨老公推波助瀾,恨婆婆她嚣張跋扈,我恨這個畸形的家!”

杜冬煙看着那飄忽的魂體,悲痛。

玉祭拿出一張固魂符給飄飄忽忽的女孩子貼上,輕嘆:“孩子的屍骨在哪裏?我送孩子入輪回。”

“來世,孩子一定會健康快樂。”

淚水順着雷雷的眼睛往下流。

雷雷似乎也知道,經常陪着他的姐姐,要走了。

玉祭看向屋頂上蜘蛛俠一樣扭曲的厲鬼。

手腕一甩,捆在‘韓羽守’腳上的鏈子嗖的解開,然後又在‘韓羽守’撲向杜冬煙之前,狠狠地抽在了‘韓羽守’身上。

‘韓羽守’哀嚎,從天花板上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的玻璃渣子上。

杜冬煙抱着雷雷就往邊上退了幾步。

韓羽客見了,心疼的團團轉。

雖然裏邊是厲鬼,但身體那是他親哥的身體啊!

玉祭不為所動,手腕一揚,又是一抽。

“啊!”

‘韓羽守’打了個滾,渾身血淋淋的。

韓羽客狠狠地瞪玉祭。

“啪!”

又一聲脆響,韓羽守身上隐隐約約漂浮起一個白色的影子,那是厲鬼的魂魄。

“啪”“啪”

玉祭又抽了兩次之後,那白色透明的影子徹底飄了出來,飄忽忽的就往破開的玻璃窗逃。

韓羽客立刻上前看韓羽守的情況。

玉祭再一甩,銀鏈唰的捆上婦人的胳膊,婦人魂體與銀鏈接觸的地方發出滋滋滋的聲響,跟烙鐵貼在皮肉上一樣。

“啊啊啊!”

厲鬼面部猙獰,仰頭嘶鳴,似乎很痛苦。

玉祭擡起左手,正準備收了厲鬼回去,窗外卻突然烏雲密布,刮起強烈的陰風,屋內的溫度瞬間降低到了零下。

杜冬煙哆哆嗦嗦,立刻攬住雷雷。

女孩兒穩固了很多的魂魄飄在杜冬煙身前,把媽媽與弟弟,保護起來。

杜冬煙紅着眼。

陰風成型,包裹了厲鬼。

玉祭感覺到捆魂索另一頭傳來巨大的拉力,那力道之大,讓玉祭差點兒握不住手裏的捆魂索。

韓羽客嗖的站起來,渾身緊繃得看窗外。

而一直懶洋洋窩在玉祭領口的鬼王,站起來,站在了玉祭肩頭:“又是奪魂咒,三番四次,煩不煩!”

玉祭手腕一擰,将捆魂索在手上繞了一圈:“這次施法者,內息渾厚,應該是組織的高層。”

鬼王眯眼,一步邁出,站在玉祭身前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五指緩緩收攏。

他家小伴侶正心情不好,還有人送上門來觸黴頭,真是讓人讨厭!

随着鬼王的動作,玉祭看到烏雲的中心出現一個極速旋轉的黑色漩渦。

漩渦裏有銀色雷龍盤旋閃爍,每一次閃爍,都伴随着刺骨的陰煞氣息。

每一次旋轉,那陰煞氣息就強大一些。

銀龍昂首擺尾咆哮,眨眼間就撕碎了天空的烏雲,陰冷的戾氣從雷龍身上爆發而出,瞬間蔓延萬裏,吞噬了強烈的陰風!

一道道銀色閃電還追根究底地沿着陰風的來處,一路呼嘯而去。

韓羽客目瞪口呆,指着空中淩空站立的小傀儡,不可置信:“這……這是鬼王?不是,鬼王他居然出來了!?”

鬼王出來了!?

要夭壽了!

韓羽客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打開了玄派的群聊頁面。

玉祭突然側首,看向韓羽客。

一道黃金色的光芒一閃,拳頭大的萬妖網蹦跶出來,沖着韓羽客裂出一道縫。

然後,韓羽客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機,消失在萬妖網的裂口裏。

韓羽客:“靠!”

他新換的!好幾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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