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午的時候, 段擴拉着段西西和鄭沅欣姐弟倆先下了山,牧民大叔則繼續留在山裏守着牦牛。

和牧民妻子告別後,幾人分別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段西西跟着鄭沅欣回到她們的卧室,一推開門, 腳下立馬蹿出來一只黑煤氣罐, 定睛一看, 原來是飛飛。

飛飛委屈地扒着段西西的褲子, 時不時哼哼幾句, 似乎是在抱怨把它獨自留在這裏的事實。

段西西蹲下來安撫它說:“飛飛你肚子餓不餓?我給你找吃的。”說完之後她便起身去找狗糧, 桌上放着一包段擴昨天晚上拿來的狗糧, 她跑到桌上解開包裝袋後抓出滿滿一捧狗糧倒到地上, 飛飛上去聞了聞, 卻沒有張嘴吃, 還後退了幾步, 坐下來擡頭看着她,似乎是在說自己不想吃狗糧。

“飛飛你怎麽不吃?”段西西疑惑問。

飛飛哪裏能回答她, 仍是搖着尾巴哼哼幾聲

鄭沅欣忙着收拾背包, 她的東西不多, 胡亂塞進背包裏就算是收拾好了,轉頭一看, 剛好和飛飛的眼睛對視上。

“小家夥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鄭沅欣放下背包, 蹲到飛飛跟前說。

飛飛做賊心虛般地趴了下來, 還故意別過臉去。

鄭沅欣自顧自說:“我知道了, 你肯定是在怪我們早上沒帶你出去玩對不對?”

“可是你也不想想, 你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 怎麽喊都喊不動你, 難不成我們還要扛着一只死豬上山嗎?”

飛飛雖然扭頭看向別處, 卻把耳朵折成了飛機耳。

鄭沅欣又對段西西說:“先別理飛飛,它這個脾氣得治一治,對了,你的衣服都收拾好了嗎?”

“還沒。”段西西搖搖頭說,她最後勸了飛飛一句“要好好吃飯”之後便起身去收拾衣服。

她的衣服其實并不多,但段西西卻認真地鋪在床上,一板一眼地折疊起來,費了一番功夫後,兩件衣服倒折得像模像樣,看得旁邊的鄭沅欣一陣臉紅。

“你們好了沒?”鄭裕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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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鄭沅欣拉着段西西走到門口。門外站着鄭裕霖和段擴,段擴看向段西西問:“都收拾好了嗎?飛飛呢?”

段西西說;:“收拾好了,飛飛發脾氣了。”

“發脾氣?為什麽要發脾氣?”段擴一步跨進了卧室,低頭一看,正好看見飛飛低頭吃着地上的狗糧。

飛飛聽見動靜擡起頭來,見是段擴後高興地耷拉舌頭,嘴裏沒吃完的狗糧撒了一地。

“它生氣我早上不帶它出去玩。”段西西擠進來說。

飛飛一路搖頭擺尾地蹦到段擴跟前,狗糧撒了一地。

段擴皺眉敲了敲它的腦袋,斥責它說:“把狗糧都吃了再過來。”

飛飛一聽這話立馬沒精打采地耷拉下腦袋,轉頭跑去吃狗糧,吃三口回頭看段擴一眼。

鄭裕霖跟鄭沅欣說:“今天可是待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了,你是還想去逛一逛,還是在酒店裏休息?”

鄭沅欣打了個哈欠說:“算了,我還是回酒店休息吧,明天還要接着開車呢。”

段西西扭頭問他們:“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嗎?”

鄭沅欣轉頭看向段西西,只見她圓溜溜的眼珠似乎冒着淚花,嘴唇微微抿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讓鄭沅欣看得有些心疼,于是她細聲細語地說:“是啊,我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哦!”段西西頗為失落,然後低着頭蹲到門外的臺階上,臺階下是一片空地,堆着雜物,段西西托着下巴背對着鄭沅欣,只留給她一個看起來頗為孤單落寞的背影。

鄭沅欣忽然湧上一股罪惡感,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找鄭裕霖求救:“我是不是把西西惹哭了?”

“應該是吧。”鄭裕霖說。

“那你快教教我該怎麽哄小孩子。”

“我又沒生過小孩,我哪裏知道怎麽哄?”

鄭沅欣說:“都怪你,你就不能等回到酒店再問我這個問題嗎?”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鄭裕霖沒有反駁,有些手足無措。

忽然,鄭沅欣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都這時候了,誰還給我打電話?”鄭沅欣沒好氣地拿出手機一看,看見屏幕上大大的“鄭航均”三個字後,眼皮便不停地跳。

“老爸打來的!”鄭沅欣小聲說。

“你接啊!”

“我不接,你幫我接。”鄭沅欣把手機丢給鄭裕霖,他們這個爸爸啊,鄭沅欣想起來就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說幽默算幽默,她時常分辨不出爸爸的那句話是真的,害得她小時候因此出了好幾次糗,後來她學聰明了再也沒被爸爸騙過,爸爸卻當着她的面說:“可惜啊,欣欣變聰明了,再逗她就不好玩了。”

可是,從小到大,只要是認識他們姐弟倆的,都會很羨慕他們有這樣一個爸爸。

因為鄭航均三個字在二十多年前那一代年輕人心目中頗有分量,二十多年前,鄭航均憑借着出衆的外貌和精湛的業務能力火遍大江南北,成為家喻戶曉的當紅小生。

後來,鄭航均在三十歲那年結婚退圈,媽媽時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們的爸爸根本就沒什麽事業心,要不是我勸他再多幹幾年,你們說不定還能再早幾年出生。”

爸爸雖然沒什麽事業心,卻很聰明,比如他退圈後憑借着毒辣的眼光,每一筆投資從不失手,短短兩年就賺了比他從業十年還多的錢。

鄭航均早年拍過的電視劇很多,包括行俠仗義的俠客,西裝革履的業界精英……電視裏的他,要多帥有多帥,可回到現實中後,姐弟倆面對着喜歡用嚴肅的表情說不着調的話的爸爸,一時有些淩亂。

後來他們漸漸習慣,牢記角色是角色,演員是演員這個準則,真實的爸爸,和熒幕裏的角色天差地別,除了那張帥臉。

鄭裕霖啧聲說:“我覺得爸爸還好吧,不就是說話不着調了點嗎,大家都說這叫幽默,你這叛逆期怎麽持續這麽久?”

鄭裕霖一邊吐槽一邊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只聽他說:“聽說你失業了?正好我這裏有份助理的工作,工資不多,比你上一份工作多個一百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幫你爸爸的忙?”

“哦,我這份助理工作幹不長久,最多幹三個月,你放心,等到時候我把你辭退後會按勞動法給你補償的。”

鄭裕霖聽得莫名其妙,忽然有些理解鄭沅欣為什麽就想離爸爸離得遠遠的。

“爸,我是鄭裕霖!”

“嗯?”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是鄭裕霖啊……差點忘了,你們姐弟倆一起去旅游了,啧,我這不是有個度假山莊嗎?你們應該來我這裏的,我可以給你們打八折優惠。”

鄭裕霖趕緊打斷他說:“你說的助理工作是什麽意思?”

鄭沅欣一聽見鄭航均的聲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忍不住蹲到段西西跟前去,正琢磨着怎麽安慰段西西呢,卻見她轉頭笑着對自己說:“姐姐,你以後回去了記得要想我啊!”

“好,好啊。”鄭沅欣感動得熱淚盈眶,搓着手不知該說些什麽。

段擴一直盯着飛飛把狗糧吃完了才允許它跟着自己,他踏出房門,看見鄭裕霖還在打電話,便跟鄭沅欣說:“我好了。”

說完之後,他便去牽段西西,飛飛自覺跟在另一邊。

鄭沅欣指了指鄭裕霖說:“別管他,我們先走。”

段擴看了鄭裕霖一眼,點頭說好。

知道他們要走,牧民妻子領着幾個孩子來送行,段西西回頭看去,見到三個小孩臉上的表情和剛剛自己的一樣,尤其是大女兒,她的表情看起來極為難受,看得段西西心裏也不好受。

段西西和她揮了揮手,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扭頭向前走去。

她拉着段擴的手,經過昨天見過的草灘,沿着棧道向下走去,再一直走個一公裏左右就到了停摩托車的地方。

鄭沅欣戴上頭盔,坐上摩托車,把段西西抱在懷裏,雙手握着車把手,等待還沒下來的鄭裕霖。

段擴不放心地問:“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鄭沅欣說:“不用,他很快就會下來的。”

大約五分鐘過後,果然看見從棧道那邊跑來的鄭裕霖,他表情很平靜,和段擴打了個招呼後便坐上了摩托車,似乎一點兒也不為他們沒等他而生氣。

往回開四五公裏的路程,段擴和段西西先下車,他們的房車就停在一邊。

鄭沅欣伸了個懶腰說:“等會兒回去我要好好睡一覺。”剛想接着開車,忽然聽見鄭裕霖跟她說:“差點忘記跟你說了,老爸聽說你失業了,想請你當三個月的助理。”

鄭沅欣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臉狐疑地說:“助理?他還要什麽助理。”

“他說是接受了電視臺的邀約,參加一個叫什麽,具體名字我忘了,反正就是一個綜藝節目。”

鄭沅欣眉頭皺得更深了:“啥意思?過氣明星再就業?”

鄭裕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暗自慶幸還好不是鄭沅欣接的電話,她總說爸爸的嘴巴不着調,其實她自己也不比爸爸好多少吧。

“工資在你原來工資的基礎上加一百塊。”

“才一百塊?不去,打死都不去。”鄭沅欣二話不說拒絕,還不忘吐槽說:“爸爸真是摳門鬼。”

“還好吧!”鄭裕霖篤定爸爸說的話肯定是假的,怎麽可能只加一百塊錢呢,然而擡頭一看,鄭沅欣已經駕着摩托車開出老遠,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段西西踏上房車後便迫不及待地伸了個懶腰,恰巧這時她的電話手表響了起來。

會打這個電話的除了爸爸媽媽,還有桐桐,可是爸爸媽媽前天才剛打過,想到這裏,段西西剛剛按下接聽鍵後就興奮地喊了一聲桐桐。

桐桐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嘿嘿,先不跟你說這個了,”桐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畫了一幅畫,我就快回家了,你什麽時候回家?我想給你看看。”

“我得問我哥哥。”

段西西挂了電話後便跑到段擴身邊,段擴正在打掃房車,段西西一邊看他打掃,一邊問說:“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段擴擡起頭,遲疑地問:“西西是想回家了?”

“沒有啊,桐桐說他畫了一幅畫,想拿給我看看。”

“哦,是這個啊。”段擴不自覺松了一口氣,他想了想說:“還有一年……”

“不對,我得好好想一想。”段擴将掃把放到一邊,拉着段西西坐到休息區裏,剛被段擴抓去洗了腳的飛飛也跟着湊了過來,濕噠噠的腳丫子習慣性地踩到他的腳背上。

段擴皺着眉頭把飛飛推遠一些。

“你要是想早點回去的話,”段擴看着手機裏調出的地圖,将原先定好的路線拐了個彎,“我可以順路把你送回去。”

話說完,段擴轉頭看向段西西,看着她擡頭認真聽自己說話的模樣,忽然有些不舍。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好像習慣了一邊旅游一邊照顧段西西的生活,甚至還有點喜歡,要是現在就把她送回去,他還真有點舍不得。

“我不要早點回去,我要一直跟着哥哥!”段西西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說。

段擴笑着說:“你不想爸爸媽媽嗎?”

“想啊。”可這不沖突,她又不是以後都不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嗯,好吧。”段擴笑了笑,他點開許平多的聊天框,問她說:“要不我讓桐桐的爸爸給你拍照片發過來?”

“好啊。”

幾分鐘過後,許平多的聊天框裏發來一張照片,還附上好幾串語音,段擴點開聽了聽,許平多的嗓音有些啞,內容毫無例外都是鼓勵他接着做視頻的話。

段擴回了個謝謝的表情包,然後才點開那張照片。

那是桐桐畫的一幅畫,畫的剛好是視頻其中的一幅畫,是他們在帳篷裏比手影的那一張。

“西西給你看。”段擴把手機遞給她。

段西西探頭看去,看了好一會兒才興奮地問:“畫的是我和桐桐嗎?”

“是啊。”段擴突然意識到最新視頻還沒拿給她看,便将前幾天的那支視頻調了出來說:“這裏還有好多。”

“那我也要看。”段西西興奮地蹦了起來,剛接到手機就愛如珍寶地捧着它躲到小角落裏。

段擴則打開電腦,登錄上視頻軟件的網頁版,他這期視頻持續獲得流量曝光,後臺關注數也超過了上一個視頻號,幾乎每打開一個新聞軟件,都能看到有關于他的新聞頭條。

因為熱度暴漲的關系,他之前做測評的視頻播放量也在持續上升。

這也讓更多人知道了段擴轉型做旅游博主的原因,測評號最新視頻裏實時評論無一例外都在替段擴打抱不平。

粉絲數掉到十萬以下,段擴特地看了一眼最新視頻發布的時間,距離現在已有一個星期,按照三四天一個視頻的頻率,隔了這麽久沒再發新的顯然不太正常。

段擴心中猜測,難道他們不要這個號了?

段擴沒敢下結論,浏覽了一會兒後臺數據中心後,他下意識地打開聊天軟件。

許久不見人聊天的班級聊天群裏有人跑出來艾特他,問那支爆火視頻是不是他做的?

除了一句又一句恭喜外,還夾雜着幾句詢問他怎麽做視頻博主的。

段擴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多出來的消息,想了想最終還是關掉了聊天窗口。

他心煩意亂地仰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天窗,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

被他趕在角落裏的飛飛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同手同腳地走到段擴那裏,看他想東西想得入迷,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繼續蹑手蹑腳地跑到他脖子躺着的那裏,心滿意足地趴了下來,還把腦袋枕在他的脖子上。

段擴渾然不覺,只是覺得一邊脖子有些重。

不知想了多久,段西西抱着手機跑了過來,剛想把手機遞給段擴,低頭一看,卻發現段擴在閉眼“睡覺”,飛飛也在睡覺。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睡!”段西西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也躺了下來,枕着段擴的手臂。

“真舒服!”段西西舒服地感嘆一聲,她扭頭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搖着尾巴的飛飛。

她給飛飛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說:“飛飛要乖一些,不要吵醒哥哥了。”

飛飛便不再搖尾巴了,還往裏縮了縮,學着段西西的樣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樣應該可以。”段擴猛地睜開眼,腦袋裏忽然有了想法。

他剛想爬起來,忽然覺得身體怪怪的,轉頭一看,一邊是趴着他脖子睡覺的飛飛,一邊是枕在手臂上的段西西。

兩個都睡得很沉,仔細一聽,還有輕輕的呼嚕聲。

段擴起來也不是,繼續躺着也不是。正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陳風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還好手機放得近,段擴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了電話。

陳風生說:“不太妙呀,我們的處境不太好,我剛去查了一下,自從你的視頻火了後,一下子冒出來好多同類型的視頻號。”

“我觀察了一下,這些視頻的風格都很統一,一看就是謝揚他們的手筆。”

“怎麽樣,你今天的最新視頻能發出來嗎?”

段擴壓低聲音說:“這倒是可以。”

陳風生又問:“那我們的後續發展是什麽?我仔細想了想你上次的話,還別說,我覺得你提出的方案更好,實業總是更穩定一些。”

段擴嗯了一聲,笑着說:“不用擔心,現在我們的熱度是最大的,視頻還是要照常更,我想過了,七天一更的頻率最好,先把視頻的受衆穩定下來。”

“等形成了觀衆黏性後再開展下一步。”

“那到下一步要用多長時間?”

段擴想了想說:“這就需要你幫忙了。”

“做什麽産品我還沒想好,但應該跟吃的有關,所以我想請你先幫我熟悉下流程。”

陳風生愣了愣,然後笑着說:“行呀,包在我身上。”

“還有嗎?”

段擴看了看還在睡覺的段西西,說:“電話說不清楚,具體的我發個文檔給你。”

陳風生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說:“對了,你有空的時候要不要考慮開個直播?”

“七天一更的頻率還是慢了點,你上次的做飯視頻不是挺好的嗎?偶爾直播一下旅游日常也不錯。”

段擴笑了下,說:“行,我考慮一下。”

電話挂斷後,段擴放下手機,再次看向天窗時,心情豁然開朗,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也沒再着急起來,而是陪着段西西和飛飛一起睡午覺。

大約睡了三個小時,段西西比段擴提早醒來,她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轉頭看向窗外,外面灰蒙蒙的,于是她轉頭喊醒了段擴。

“怎麽了?”段擴揉着眼睛爬了起來,一看時間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那麽久。

“西西餓了是不是,我現在就去煮飯。”段擴起身向廚房走去,經過後艙門時,他習慣性地往外邊看一眼,卻又被緊緊貼在玻璃上的鄭沅欣吓了一跳。

“你,你有什麽事嗎?”段擴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初見鄭沅欣和鄭裕霖的那天晚上,心有餘悸地說。

鄭沅欣等後艙門被打開後才說:“我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和鄭裕霖現在就要回去了。”

“回去?”段擴疑惑問。

“沒錯!”鄭沅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回去工作,太氣人了,太可惡了!”

段擴覺得鄭沅欣有些反常,便向鄭裕霖看去。

鄭裕霖聳了聳肩,又指了指腦袋,暗示鄭沅欣可能腦子有問題。

這可把段擴整懵了,他只好下車挨近鄭裕霖。

鄭裕霖小聲說:“不知道鄭沅欣怎麽回事,睡了一覺後人就變這樣了,還鐵了心要回去給我爸當助理,說她要是不回去的話,我們一家就完了。”

他看了鄭沅欣一眼,接着說:“我看她八成是做噩夢了,等她清醒過來後就好了。”

鄭裕霖拍了拍段擴的肩膀說:“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了,有機會我們再聚。”

“好啊。”段擴笑了笑,“你們現在就走?”

“對,沒辦法,鄭沅欣鐵了心要走。”鄭裕霖搖着頭,伸手拉了拉鄭沅欣的領子,“還不走嗎?”

“等會兒,我跟西西說會兒話。”

段西西好奇地問:“姐姐,什麽是工作,你很喜歡工作嗎?”

鄭沅欣笑着點頭說:“西西你別看姐姐現在這個樣子,姐姐曾經也是女強人一枚,當然未來也會是女強人一枚,總之姐姐現在有了新工作,沒辦法,誰讓老爸太不靠譜,得我這個女強人來幫他把關呢!”

段西西沒明白她的話,歪着腦袋想了想,忽然笑着說:“那我也要工作,我想跟姐姐一樣。”

“啊?”鄭沅欣愣了愣,捂着嘴巴心疼地說:“西西你還小,別這麽快想着工作,工作雖然好,可也很難受。”

鄭沅欣又嘆了一口氣,但是她拿起手機,點開最近一檔綜藝的官宣海報,指着站在中間的鄭航均說:“看見這個帥大叔沒?他是我爸,到時候西西要是想我了,可以讓你哥哥給你看這個節目。”

“當然,我要是想西西了,我也會打開你的視頻看的。”

鄭沅欣依依不舍地說了一大串,确定段西西都聽懂了後,才把手機放進衣服裏,拉着鄭裕霖往外走。

他倆坐上摩托車後一會兒就開沒了影。

段西西扭頭看向段擴問:“哥哥,什麽是女強人,我也可以當女強人嗎?”

段擴愣了愣,然後笑着說:“西西想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得很久以後了,所以西西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吃飯。”

“哦。”段西西乖乖地點頭,忽然感覺到了肚子的饑餓,于是她跑到段擴跟前說:“哥哥,我餓了我想吃飯。”

“好啊,”段擴笑着應下,“西西來幫我的忙好不好?”

“好!”段西西興奮地點頭。

冰箱裏囤了許多肉和蔬菜,段擴看了一會兒,大膽地說:“我們煮一道紅燒肉,還有四季豆炒肉絲,再來個蛋花湯怎麽樣?”

“好啊,我喜歡吃紅燒肉。”段西西接過遞到她手中的四季豆,跟着段擴跑到廚房裏。

“紅燒肉應該很好做吧?”段擴自言自語,之前幾次的成功給了他極大的信心,轉頭一看,發現段西西已經在認真地掰着四季豆。

她掰下來的每截四季豆幾乎長短都差不多,段擴撿起一段來看,驚訝問:“西西,你以前在家裏經常幫媽媽幹活嗎?”

“沒有。”段西西搖搖頭,又接着掰四季豆。

“哦。”段擴盯着砧板上的五花肉看了一會兒,心想西西這麽有天賦,沒道理他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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