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國(四)

牛雖然喜水, 雖然如此激流之下卻令它有些不愉,但是在夏安然塞了一塊麥芽糖的安撫和勾引下, 它也乖乖站到了合适的位置, 在他之後,是成臯縣所有的老黃牛,夏安然坐在牛背上, 笑着和牽着牛的人都打了個招呼。

這些人是夏安然之前收集畜肥時候認識的,牛糞是很重要的畜肥來源,這次支水車的地方之前他是同木匠一起來看過的,也清楚這裏的地形。

只是他畢竟沒有在這裏生活的記憶,并不知道旱季到來後水流的速度, 但是他心中黃河每到冬季就斷流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于是便做了兩手準備。

事先他便和成臯有牛的人家說好了這事, 本來大家是不同意的, 黃牛是一家人家最重要的財産,很多人家的牛還不是自己一家的,而是幾戶共用,只是在夏安然的幾番說服下, 還有呂家人承諾,若是老牛傷了就等家裏的牛生了崽送他們一頭牛犢的承諾下, 牽着家裏的老牛出來了, 當然,也只舍得牽老牛。

一頭成年黃牛重約五百公斤,這幾頭牛一堵, 流速立時就緩下來了,但是還是不夠,牛不願下深水,他們所站的位置是黃河河灘部分,若要讓水車轉起來,還得到深水部分,這一部分就讓人為難了。

要不,先撤回去,等再旱一些的時候,再建?

龐縣令有些猶豫,只是再旱一些的時候水溫就低了,再下水的話,人怕是要凍壞。

罷了罷了,水車什麽時候都能建,還是人要緊,到時候還能再想想辦法。

正當他要下令大家撤回的時候,就看到幾個青壯年脫掉了上衣互相用繩子綁在了一起,一時找不到重石,他們便系着着家中的牲畜飼料的草甸當做錨下了水,草甸吸水後膨大,重量也不小。

然後是稍大一些的中年爺們,見小年輕人不夠,也嘻嘻哈哈邊嘲笑他們年輕人不頂事,跟着頂着婆娘擔憂的目光下了水。

慢慢的,在下頭的人站住了,他們在互相提醒中學會了用手臂互相勾連的姿勢,以人駐出了一道人牆,用脊背擋住了黃河的水流,給工匠們争取了時間。

工匠們眼中含淚,全場一片安靜,只有挪動水車的聲音。

好在水車方才已經被立起,現在就是往外移動些許,黃河河道下頭泥沙為多,大石頭卻是沒有的,所以移動起來也比較容易,盡管如此,他們也動了近三個時辰。

這段時間內,河裏頭的人換了兩撥,岸上的女人們一旦看到下頭有人上來,趕緊将棉被搭在了人身上,又灌下去一大碗紅糖姜水。

這時候沒人去思考紅糖有多昂貴,也沒人去想上來的那人是不是和自己家裏有嫌隙。

他們只知道大家都是成臯人,下水了的都是好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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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裏頭的黃牛也擋不住了,但是他們給婦人們争取了縫制沙袋的時間,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拿出了些布料,有些幹脆将被料皮子扯了下來,這個大,能包住更多的沙。

在這樣的氣氛帶動下,平日裏頭再吝啬的婦人也拿了些布料出來。

正所謂衆志可成城,在此萬衆一心下,水車終于被搭好。

河裏頭的人已經換了好幾批,等岸上縣令一聲令下讓大家上岸的時候,有幾人都已經失了力道,還是幾個老爺們下了水把家裏小子弄上來的,雖然嘴裏沒能免去嘲笑,但是眼中卻是自豪的。

嘿嘿嘿,家裏的臭小子也是條漢子了。

此時夏安然早已經被呂夫人剝光了擦幹淨又換了一套衣服了,呂夫人對他這樣冒失的行為非常不滿意,表示在外面給熊孩子留面子,等回去再批評。

對比之下同樣立功的老黃牛們就幸福多了,都在邊上吃着小孩兒特地割來的嫩草,眯着眼睛曬着太陽,別提多惬意。

這次很幸運的并未出現事故,雖然發生過幾次意外,好在都有驚無險,蓋因此處水流平緩也無暗礁,也沒有漩渦,也算是蒼天庇佑。

等他們這邊的人上了岸,河對岸的人也跟着松了口氣,方才河對岸也有幾個會游水的人下水游過來幫了忙,現在也在這邊岸上喝糖水呢,一時之間兩村氣氛空前友好。

等諸人回撤,移開了沙包,工匠們松開了捆紮着轉盤的繩子,就在大家的等待中,輪盤在水中,極其緩慢得轉動了起來。

竹筒在黃河中舀起水,然後擡高,随着轉動在空中一個位置傾倒下來。

第一圈轉的極為緩慢,直到真的看到水倒了下來,衆人才紛紛松了口氣,歡呼出聲。

至于這速度的快慢,倒是沒人在意的。

它再慢,但是它不停啊,大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它還在幹活,這已經比最勤奮的老黃牛還要勤奮啦!

夏安然倒是有些不滿意。

他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忘記了什麽,他記得提高水車的速度是有辦法來着……對了,似乎是加大接觸面增加阻力,阻力大了給水車的動力就大了。

正當他準備将這個告知工匠時,就見幾個木匠已經圍在了之前所做的小水車邊上,一個年輕人邊比劃便将一個小木片挂在了輪身上。

夏安然一愣,然後莞爾。

他将手插入另一手的袖兜裏面,淺笑着看着黃河岸的熱鬧景色。

他只感覺可惜自己畫得太差,否則真想把這一幕留下來傳下去。

正在河邊一片歡騰的時候,一隊差役到了,他們是來尋龐縣令的,這些人先是打量了片刻水車,覺得這有點意思,但是可能因為心情沉重的緣故,并未多問,只是将信函交給了龐縣令。

龐縣令展信,随後表情越來越嚴肅也越來越冷凝,原本歡愉的氣場也猛然消失了。

他合上信,對着走來的縣丞使了個顏色,小聲道“董賊縱容手下官軍于都城濫殺,奸淫搶掠無惡不作。”

他聲音雖小,夏安然卻靠着敏銳的聽覺于下風處聽到了這些訊息,他很快抓住了重點。

現在是十月,記得這時候……董卓正是到了權勢滔天的時候,洛陽城……

他嘆了一口氣。

再看那緩慢轉動起來的風車,心情已經沒有方才那麽明媚了,反而感覺有些這就是命運之輪開始轉動的荒謬感。

亂世,将來。

這一刻夏安然并無将看到群雄逐鹿之景的歡愉之情,反而有些悲怆。

只為那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正興致盎然得在為水車搭建接水臺的百姓,又看了眉頭深皺的縣令和縣丞。

他緩緩挪動了步子走了過去。

一時之間,黃老那日慷慨念賦的臉,老師殷殷教誨,鹿鳴宴上諸人齊念詩時候的場景,蘇大人坦然赴死時候,諸多諸多的場景,彙成了最後一句話。

為,天下太平。

他一揖到底“龐大人,該修關了。”

成臯關,現在不過是一仰仗黃河天乾和楚漢之争時候劉邦留下防禦工事的關口,這些日子夏安然已經在空閑時候走到了關邊細細打量過了,自楚漢大戰之後,迄今四百餘年間,成臯關雖常有小修,卻無大修。

尤其是近些年,成臯關為唯一的洛陽城東西方通道,為了商路方便,擴寬了城門,整修了地面,卻很久沒有加高過城牆,疏通護城河了。

夏安然自紅樓而來,來之前剛經歷了守城之戰,入閩時又經過了修建于未來的仙霞關,如今看成臯關……頗有些看不過眼。

龐縣令看着這個少年郎,眼睛慢慢眯了起來,夏安然亦是直直對視他。

孟子曾說過,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蓋因眸子不能掩其惡。

其意思為,要觀察一個人,就看他的眼睛,一個人的表情、姿态、言語都能騙人,但是眼睛是藏不住的。

明如點星。

朗如清月。

不避不閃,當心正二字。

他撫了撫自己的美髭,心中暗中點頭,面上卻不露,反倒是輕斥道“無知孩兒,我縣剛發徭役,豈可再動勞民。”

夏安然微微眨了下眼,“大人,自仲秋以來,我地降雨稀少,依此情狀,天旱水枯。”

他的視線看向了黃河,這條母親河哺育着沿岸子民,但是每到旱季水量大減時候,就會露出底下松軟的砂土“如今不過初秋,水位已經降下,我問了老農,今年降得比往年要多一些,故而木匠才一時沒能找準建水車的位置。”

他将視線轉回,發現龐縣令的眼神已經變得鋒利起來,夏安然也不害怕,最近他都習慣這些文士動不動就變犀利的眼神了,“大人,若我預料不錯,今年冬天,黃河水位會下降。”

如果黃河水位下降,就勢必擋不住自北而南所來的敵人。

失去了北部的阻擋,成臯縣就只剩下南部山脈和一座依山而建的城牆而已。

他微微扯動了下唇角,眼中卻全無笑意,“大人,巢覆之下,定無存卵。”

“哦?”龐縣令也跟着揚起了唇角,雙眼卻毫無笑意“你的意思是,你要來教本官……如何做官?”

“就憑你這黃口小兒?”

“就憑我這黃口小兒。”

二人對視片刻,龐縣令忽而放聲大笑“好好好,”他連贊三聲“有膽氣。”

“我大漢,就需要你這樣的少年郎。”

夏安然謝了一聲,并未将這誇獎當做一回事,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自方才交涉中,他已經有預感龐縣令是堅定的保皇黨,這幾乎可以預兆倘若周邊諸侯伐董之時,他會領着成臯縣人死撐了。

夏安然看了一眼忙得熱火朝天的黃河河岸,輕嘆一口氣,倘若這個世界走正史,那麽可能董卓并未排兵駐守成臯關,面對幾萬大軍,成臯自動開門,任其驅入,也有可能這一年黃河斷流,使得聯軍壓根不必過成臯關,渡河繞行。

若是走演義,那就還有一場三英戰呂布于成臯關的大戰。

這一戰後,成臯到官渡之前還能安生個幾年……

只是夏安然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他一時想不起來。

罷,先把近在眼前的事情做完吧。

他坐到了龐縣令面前,為客座,亦是正座。

這是龐縣令不再拿他當做小孩兒看待了。

“爾,如何看這天下局勢。”龐縣令坐等後,問出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問題。

“一年內,必大亂。”

夏安然毫不畏懼,“董卓倒行逆施,禍加至尊,虐流百姓,自其入都之日起,不曾辦過一件利于蒼生之事,此為漢室之不幸,天下英雄必将齊心戮力,以致臣節。”

“然,董卓手握雄兵,定不甘束手就擒,其手上又有皇家血脈,衆臣投鼠忌器,難以速戰速決。”

“小子鬥膽。”夏安然慢慢吐出接下來一句話“兵權在手裏久了,恐怕,就還不回去了。”

龐縣令拿着茶碗的手一頓,他指着夏安然說“你确實膽識過人,那你再說說,如何能解我成臯之危?”

夏安然垂眸“小子沒有太好的辦法,硬要說,不過各方周旋而已。”

“哦?”

“成臯縣平日為縣,戰時為關城,但說到底,成臯為縣,為民縣。”他目光灼灼“若朝有守将,我們便為關城,若無……我們便是民縣。”

他此言可以說是非常的膽大妄為了,但是龐縣令卻哈哈大笑,他忽然站了起來,在堂內慢慢踱步,夏安然目光下垂并不與之接觸,他自然知道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都足夠讓龐縣令治他的罪,但是他也知道龐縣令不會。

因為……

“老夫的孩兒竟是和你說了一樣的話。”

因為龐縣令,有個叫龐統的兒子。

夏安然露出了微笑。

龐統,字士元,荊州襄陽人,先躲戰亂投東吳,先為周瑜功曹,後入劉備帳下,劉備對他的倚重并不亞于諸葛亮,只可惜英年早逝。

徐庶曾說卧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原本劉備兼有卧龍鳳雛,最後鳳雛早喪,卧龍亦是死,而後已。實在讓人唏噓。

後來陳壽對于他的評價是,才能與荀彧在伯仲之間,可見此人厲害。

而且關鍵是龐統在計策上和諸葛亮是互補的,諸葛亮好正道,大道,龐統之計,目的性更強一些。這二人一正一邪,正可謂是治國之道。

夏安然知道龐縣令是龐統之父實在是意外,因為龐父在歷史上并沒有什麽名氣,他自然也沒有将兩人的姓氏聯系起來,但是就在陳宮和龐縣令二人争鋒相對的時候,夏安然聽到龐縣令吐槽了一下自己的長子木讷,然後又和至今孩子才一丁點大的陳宮讨論了會育兒經,其中就有說起名字很重要,比如自己給長子取名為統,正是取自忠信以為質,端悫以為統。

誰知道兒子硬生生就變成了一個悶蛋子,忠信、端悫還沒有學到,先成了桶了。

雖然那時候龐縣令說的又悲憤又委屈,還奪了夏安然的沙盤在上頭将兩個字寫了出來,可是夏安然并沒有感覺到這個來自文人的冷笑話,反而感覺自己仿佛開了主角光環一樣。

簡直要樂的叉起腰來。

然後他很快就樂不起來了,因為他強烈要求見到的龐統,是個十歲的小孩。

嗯……

對哦,他來到的時間點比較早,現在的卧龍8歲,鳳雛9歲,荀彧26歲,郭嘉19歲。

嗯……夏安然十四歲半。

然後兩個小孩各自見過禮之後,面面相觑半天,夏安然的後腦勺情不自禁的滴下了一滴汗,但是好在小龐統見他有些不自在,主動得找起了話題。

兩人雖然差了四歲,竟然也是相談甚歡,龐統說話雖慢,但是全不同龐縣令口中木讷,反而思維極其敏捷,只是他表情很少,給人一種略呆滞的感覺。

他出生颍川大家,雖然年少,但是見解極廣,而且可能因為小孩兒都會有的百無忌憚、無所顧忌,他說出來的有些話已經有了後世那個“不擇手段”的模樣了。

夏安然與之交談幾句後,兩人看着對方的眼神都在發光。

确定過眼神!我們一定談得來。

兩雙小手握在了一起。

對于此等發展,龐縣令自然是不知情的,作為漢代的傳統父親,他平日裏頭除了考校功課并不會多幹涉兒子什麽,何況之後他忙着制造水車,自然沒注意到兒子和夏安然越走越近。

直至此時。

他看着夏安然的眼神有些複雜。

夏安然今日所提之事,他的兒子很久以前曾經提起過,正是學文時候,他既然是縣令,又帶了兒子離開家鄉到了此處,自然是為了讓孩子早早接觸到為官之事的,到時候無論出仕也好,做學問也罷,多見識下也沒錯。

等知道成臯縣所處地位的時候,他的兒子便在地圖上點着這個縣說了類似的話。

當時他只覺得吾兒愚鈍,現在結合夏安然所說,竟然覺得背後寒氣涔涔,莫非,莫非那時候,他的孩兒就是這個意思?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他的孩兒,豈不可謂天生反骨?

不,不對,那時候他看縣圖的時候,正是董卓迎少帝回洛陽之時……兒子也是知道的,畢竟這算是近些日子來的好消息。

當時他同縣丞只稍稍談到了幾句董卓此人的行徑……莫不是他的孩兒那時候就警覺到了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

夏安然和龐統的意思都是一個——不設防。

成臯縣,只是一個普通縣,如果上頭派兵駐入此關,成臯人就按理繳納糧稅,倘若沒有派兵,成臯便打開城門,任由亂軍過此縣。

這是唯一能保住成臯縣這數千人口的辦法。

但是龐縣令難以下定決心,依他所學,他為縣令,為漢吏,當以身化牆,守衛國都,但是國都裏面的人,他并不想保護。

坦白說,若真有聯軍,河南尹大人又也想要加入的話,他定然緊随大人,誅殺董賊,匡扶漢室。

但,但若大人欲投董……

夏安然見其神色明滅不定,便勸道“大人,先修關吧。”

修關也不是他這個縣令能說的算的,龐縣令嘆了口氣,“罷了,老夫改日便去面見大人。“

倘若大人允其修建邊城,便是要守的意思了。

他一臉疲憊,這個縣令正在面對極難的選擇,在對職位的忠誠和對心的忠誠之間搖擺不定,龐縣令揮揮手示意夏安然先回去,他得好好想想。

這一想,就想到了水渠修建完成之時。

工匠們同百姓齊心協力,又是農閑時候,又有人家送來的材料,離着河灘遠遠就能自上而下,以竹、木連接而成的長長甬道。

工匠聰慧,自上而下引水,待到平緩地帶便接上水缸,第一個水缸巨大,在水缸将滿之處鑿了若幹小洞,下來的水只有灌滿了第二個缸才會繼續流淌下去,以此類推。

如此操作的好處便是将黃河沙土囤積在了前幾個水缸裏面,越到後面的缸水就越清,但是缺點則是,靠近後頭的人家用水就會越被動,好在大家試驗過,基本上一個晚上可以将所有的缸都積個九成滿,這一整個水道都是公用,也就是多跑幾步打水的事。

村人們跟着缸慢慢的走,看着它們一個個滿起來,簡直要樂開花,雖然現在是旱季,水車運轉速度緩慢,但是源源不斷,不需要人力就能将水缸填滿,大大減輕了農人們挑水用水的勞力。

這感覺大概就是每個雇主花了幾文錢就買到了一匹跑的飛快還不用吃草的馬兒的感覺吧。

龐縣令這幾日都長了好幾個燎泡,他每每看到樂滋滋的村民去挑水都有些嫉妒他們心大又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如今的快樂都是本縣令為他們頂着的。

如此想着不免有一種自己是不為人知的秘密英雄的感覺,他最近經常着官袍站在本縣的高處往下頭看自己的百姓們。

農人自然是不能體會到縣令大人複雜的心緒,反而覺得他最近有些……呃,怪怪的,怕不是得了樂癫……善良的成臯百姓自發給縣衙送去了些米面藥材,一來也是感謝縣令造了這東西,二來,也是提醒縣令大人不要忘了吃藥。

但是龐縣令不知道啊,他兀自感動于百姓們對自己的深情厚誼,自此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

他捏起拳頭,不就是,不就是反了……啊,不是,是清君側嗎!為了我治下百姓,幹了!

“大,大人……”就在龐縣令鬥志昂揚,背後燃起萬丈黑煙的時候,有一個老農戰戰兢兢得說“請,請您讓一下,我,我們要去送草料咧。”

他所站的地方,正好擋住了成臯縣火糞集中燒制的必經之處,黑煙也的确是黑煙,都是燒火糞燒出來的嗎。

啧。

龐縣令輕叱一聲,非常不開心的溜達回了自己的縣衙。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嗷!!作者君好感動!昨天好多好多人灌溉我啦!!!開心。

話說你們似乎都沒注意到龐縣令這個伏筆嘻嘻嘻嘻。

看到好多人都留言說作話區的背景看的眼暈,呃,其實這不是背景,這是作者君的八卦小課堂(基于歷史),你們當故事看就可以啦,記不住人名就記住主角名字就好,反正正文估計再有幾張就要掀翻歷史自己幹了(否則我能寫一年!)

今天出場的人物是【龐統】。

不說演義,說正史啊。

龐統和曹操木有關系,兩人天南地北太遠啦,反而和周瑜牽過小手。

他是周瑜的機密書記官。

能做周瑜的書記官……最後還能為周瑜送靈……你們懂的,才能、人品、口碑都是不會很差的。(我覺得長相應該也不差)

文中的名言【卧龍鳳雛得一而安天下】其實是木有的,原話是【儒生俗士其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此間有伏龍鳳雛。】意思大概就是我這裏有兩個俊傑,一個叫卧龍一個叫鳳雛。

其實是非常平靜的口吻,類似于教導主任來問老師你這裏有沒有詩朗誦比較好的學生啊,老師說“哦,李強和韓梅梅朗誦不錯”差不多。

而就早期,嚴格來說,龐統的名聲早期要比諸葛亮大一些。

這點可以看三國志中記載,【諸葛亮每自比于管仲、樂毅,時人莫之許也。】就是說諸葛亮一開始自誇的時候,旁人是不贊成的,而同時龐統一開始性格比較木讷,但是二十歲那年遇到了龐德公,被他誇獎【南州士之冠冕】這個時候名聲就暴漲了一波。

也可以說是遇到了一個伯樂。

龐統是179年生的,20歲時候199年,這時候諸葛亮還在躬耕于南陽,沒闖出名氣來呢。

然後再看出道,諸葛亮跟了劉備,撇開演義中的若幹高光表現,最初時候諸葛亮從事的是類似于總管的職業,不太暴露于人前,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名聲還是沒有顯現,但是龐統跟的是都督,還是機要秘書,加上歷史上龐統和《演義》中龐統有一個巨大的區別。

他會誇人。

特別會誇人。

特別特別擅長誇人,簡直情商爆表那種。

可能因為自己就是因為龐德公一句出了頭,龐統對于有才能的人非常的寬容,經常喜歡品評別人,而且基本都是往好的方向誇。

這就很讨人喜歡了。

東漢末年信息不流通,人才你再有才能沒有人誇別人還是不知道,但是如果一個有大才之人誇了你,那就天下聞名了。

此處可參見曹操。

曹操這個官三代,家裏老爹有錢到能捐一個億買個官做着玩的官三代,還要求着別人給他品評。這也就是那句【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由來。

而像這些大文人,也是很樂意去品鑒人的,龐統就是屬于那種從你缺點裏面找優點的類型。

比如你愚鈍,他誇你耐心好。

你機靈,他誇你反應快。

有記錄的是如下這段,寶寶們可以研究一下

【陸績好比驽馬,有逸足之力。顧劭好比驽牛,能負重致遠。】

有人就問,那是不是陸績比顧劭強?

龐統回答【駿馬跑的雖然快,但只能駝一個人,笨牛雖然跑的慢,卻能駝很多人】

可以說情商是爆表的。

所以龐統非常的受歡迎。

但是這樣很受歡迎的龐統,在來到劉備帳下後,和他手下的謀臣都相處的很好,主要是因為他和諸葛亮就和太極的陰陽魚一樣,所擅長的方向不一樣。

他對于劉備而言……地位可能就如同郭嘉對于曹操而言,周瑜對于孫權而言吧。

都要嘆一句,如果XXX還在,我何至于此。

而對于諸葛亮而言,如果龐統還活着,可能他最後也不會硬生生的累死。

但很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但是有一句說一句,早期名聲他比諸葛亮大,但是才能方面還真不好說,因為死的太早,但是我看他給劉備獻計方面覺得,他應該是那種實用主義者。

……呃,如果不是,反正他也沒法來找我了。(安心.jpg)

能看完到這裏的一定是真愛,那就透露給你一個消息,下一張荀彧大大要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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