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柴魚粥與冰糖雪梨

“先生,你對我很感興趣?”

棠止無視了他的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看。

年啓白的鼻梁很挺,顯得眼窩很深邃,藏在眼窩中的眼睛卻幹淨清澈,帶着能包容萬物的溫暖,而此刻,這雙眼睛裏全是他的倒影。

——就像是他被溫暖所包圍了一般。

一個小小的想法在棠止腦中一閃而過,他伸手在年啓白眼角點了點,抽身離開,“你有眼角紋了。”

“是嗎?”

“可是先生,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眼角紋……甚至是身上的其他皺紋。”

關上冰箱蓋,年啓白盛了一碗柴魚粥出來晾涼,然後熱鍋倒油,右手捏着的雞蛋在鍋沿上輕輕一磕,一個漂亮的太陽蛋很快成形。

“好了,先生,今天的飯後甜湯是冰糖雪梨。”

“胡椒粉。”棠止滿不在意的攪了攪蛋黃,金色的卵黃滑落下來,年啓白會意,點點碎胡椒均勻落在蛋黃上,賣相很好。

暖呼呼的柴魚粥很鮮,只是小小一口就能讓人的手閑不下來,一勺又一勺,直至碗中的粥盡數入腹。

“要再來一碗嗎?”

“不必了。”棠止擦擦嘴打開盛有冰糖雪梨的小炖盅,雪梨清甜的芬芳撲面而來。

雪白的炖盅裏一整顆雪梨立于糖水之中,旁邊還點綴着幾粒顏色鮮紅的枸杞,小巧可愛。

“您果然很喜歡甜品呢。”

棠止面不改色,也不打算去理會年啓白,自顧自端着炖盅直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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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個營養師不僅話多還很喜歡調侃主人,只可惜,他不喜歡被人調侃,也不喜歡有人猜測他的喜好。

時間一天天過得很快,棠止每日按時接受年啓白的投喂,營養上去了,睡眠質量自然也有了質的飛躍,眼底額青黑已經不見了,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以外,他看上去終于是健康了些。

午後,在接近下午茶的時候屋內照例飄起一陣香甜,棠止窩在被子等着年啓白來叫自己。

這家夥似乎很熱衷于讓他出去外面吃早餐以及下午茶。

“咚!”

窗戶的玻璃似乎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咚咚!”緊接在敲擊聲後面的是年啓白的聲音,“先生!”

棠止拉開窗簾,刺眼的光線透進屋,自己窗外的那片地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翻開了一小塊,上面似乎是種上了什麽東西,已經開始冒芽兒了。

“先生,今天天氣好,來院子裏吃點心吧,我準備了英式下午茶。”

棠止的視線再往下,發現年啓白穿着白襯衣,袖口被挽起來,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他的手上還捏着一根很長的竹竿,剛剛的敲窗聲一定是這人拿竹竿敲的。

窗外的陽光很好,正對着的紅磚牆上,那些墨綠的薔薇葉子看上去也很精神。

棠止想了想,決定下樓曬曬太陽,順便享受一下那份英式下午茶。

精致的糕點被擺放在同樣精美的三層托架上。

第一層是被切成小三角形的三明治,各種顏色分明的食材被井然有序的夾在兩片吐司面包中間,配上不同口味的醬,每一口所感受到的味道都不一樣。

而且,年啓白很喜歡把三明治做成鹹口的,配上甜甜的奶茶味道剛好。

再來是第二層,司康餅。

棠止第一次見到司康餅的時候是拒絕的,因為外形不好看,但是,新鮮出爐的司康餅搭配上各種水果奶油和奶茶簡直就是絕配!

味道比起三明治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最令人期待的第三層,精致的小蛋糕和馬卡龍。

棠止拿起一個粉色的馬克龍一口吃掉。

這種甜點很甜,長相很少女,制作很麻煩,但是他很喜歡。

年啓白說的是沒錯,他喜歡甜食。在這位煩人的營養師到來之前他自己從未去過甜品店,可在年啓白來了之後,他每天都能吃到甜品。

棠止轉頭看了看正在給小苗兒澆水的年啓白,即便他是穿着白襯衣做這種事也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還很賞心悅目。

雖然年啓白的長相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家夥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再加上這手廚藝,如果自己是個小姑娘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給自己準備個備胎。

“先生,您又在看我了。”

“嗯,你的頭發剪掉了?”

“是啊,因為您不喜歡。”

年啓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過來,保持着三步以內的距離,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盯着棠止,明明裏面除了溫暖什麽也沒有,可棠止卻莫名的感覺到有什麽燥熱的東西正在對方眼底燃燒着。

他的臉上帶着慣常的微笑,卻比平常多了一絲危險。

“先生,你喜不喜歡我再甜一點再溫柔一點?”

冬日的陽光漸漸被凍結,年啓白的視線伴随着細微的風從耳邊刮過,明明只是一道視線,棠止卻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什麽東西舔過,黏膩炙熱,帶着灼人的溫度像是要把他活活溺死。

棠止知道對方不會真的拿自己怎麽樣,事實上對方正站在三步開外,可他的心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着。

“還是說,您想看看我的心?看看它是否為您而跳動?”

年啓白的舌尖輕輕從齒間掃過,棠止的目光忍不住去追随。

棠止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帶着探究,一寸寸掃過年啓白的面孔,明知道這種情況自己只要起身離開就能打破僵局,可是,他沒有。

“為什麽不說話,先生,您不想看看我的心嗎?”

年啓白的聲音很輕,輕到好像随時都可以随風消散,卻又真實的盤旋在耳側。棠止只能從他的臉上看到溫柔,忠誠,以及熱烈的愛慕。

“您喜歡我嗎?我可以當您的忠犬,匍匐在您的腳下,只要您願意,随時随地我都可以為您效勞。”

忠犬?不錯的名詞。

“您喜歡什麽樣的項圈?皮制的?還是金屬的?”

年啓白走近了一步,棠止卻直接站了起來,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領,指尖往下把礙事的紐扣一顆顆剝掉,最後停留在左胸上輕柔的劃着圈。

那裏是心髒的位置。

呼吸突然緊繃,年啓白垂頭看着棠止,眼中滿是縱容與寵溺,還有不知名的火焰。

桌上還擺着用來切司康餅的餐刀。

棠止輕輕用刀背在對方胸口上畫了個叉,冰冷的金屬與火熱的肌膚相貼立刻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看見,那個青年把刀貼在自己臉側,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養狗,但我介意被狗咬。”

“我永遠也不會背叛您。”

“我不信你。”

“那我就拿出絕對的忠誠。”讓你離不開我,無法逃脫。

年啓白很自然的抽掉棠止手中的餐刀,把他往屋裏帶,“……好了,先生,太陽下山了,院子裏涼,您快些進屋去吧。”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個無懈可擊的招牌笑容,方才的愛慕如同潮水一般完全退卻,仿佛剛才的一切統統都只是棠止的錯覺。

但是,棠止知道,這不是錯覺。

年啓白的眼底還帶着些許狂熱,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晚上吃地三鮮,涼拌豆芽,紅燒肉,在加個豆腐鲫魚怎麽樣?”

“我不吃青椒。”

“那就換成木耳。”

“我讨厭你。”

“我喜歡你就夠了。”

棠止撇嘴,進了屋後一摔門,力氣之大,仿佛是要直接将門甩到年啓白臉上一般。

年啓白摸了摸鼻子,站在門外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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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年啓白:你喜歡什麽樣的項圈?皮制的?還是金屬的?

棠止:我更希望你快點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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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餓啊,一邊寫一邊咽口水,可憐兮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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