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原創獨發
那安神香的效果很好, 白莺莺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雖說是聽見了那唱戲的聲音,但是聽得并不真切, 眼皮往下壓,她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夜色蔓延開來,不知過了多久,那湛黑的天色總算是一點點亮堂起來了, 東方泛起一道魚肚白, 檀香幽幽燃燒一宿、灰燼散落一地, 屋中的人睡得昏昏沉沉。
善棋清早便起來了,正準備出府去給那姑娘買幾身新衣衫,只是他剛在宅子中走了一段路, 迎面便看見楚青越穿着一襲青色長衫站在紅廊中, 他并未用玉冠束發、而是随意地任由墨發披散在身後,他眉眼精致、微風吹動他的發絲,越發襯得他五官姣若好女, 有一種雌雄莫辨的陰柔感,雖說是看見公子這般模樣許多次了, 可每次善棋都會忍不住晃神,愣了一會兒,他這才回過神來, 恭敬行禮道:“公子。”
聞言, 楚青越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語調慢慢悠悠道:“這般行色匆匆, 難不成有什麽天大的事情?”
“回公子, 姑娘昨日的衣衫都濕透了, 奴今日要出府為她置辦些衣衫。”
楚青越随意地擡起右手整理了一下衣擺, 滿不在乎道:“何必如此麻煩,府中多得是女子衣衫,你随便去給她挑一些不就好了。”
拿捏不透公子的心意,善棋斟酌片刻,還是小心翼翼開口道:“可昨日姑娘主動開口問奴要衣衫了,奴只是拿了兩件自己的衣衫,若是今日直接從府中拿出了衣裙給姑娘,豈不是會引起姑娘的猜疑?”
楚青越輕笑一聲,歪頭似笑非笑瞧了一眼善棋,打趣道:“你倒是長進了許多,她猜疑又如何,你以為她還能走出這府邸嗎?”
善棋心中猛地一咯噔,暗罵自己多管閑事,垂首正準備開口,卻見楚青越随意地擺了擺手,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疲倦,“罷了,你既然不嫌麻煩,那便去鎮上買衣衫吧。”
言畢,楚青越便轉身離開了,衣袂随意地用一根同色腰帶系起來,倒是越發顯得他身姿清瘦,蒼白的神色帶着幾分虛弱,也就是這時候,善棋才發現公子是赤腳往前走的,長廊雖說打掃的很幹淨,可偶爾也會有幾顆細小的石子,可他卻像是從未察覺一般,自顧自踩着石子便朝前走去,紅色的長廊彎彎繞繞,他足上沾染的鮮血也并不明顯。
只是看了一眼,善棋便匆忙扭過了頭,這宅子偏僻,他還要趕緊去鎮上辦事,免得耽誤公子的事情,若是耽誤了,只怕少不了一頓責罰。
白莺莺悠悠從睡夢中醒來,她起身後靠在床榻上,下意識地看向了門口,只見那裏空蕩蕩一片,若不是她昨日确實嗅到了檀香,只怕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安神香她自幼聞慣了,自然不會認錯,只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對主仆才要對她用安神香。
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她不過是一個過客,這裏發生的事情都跟她沒什麽關系,她只要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屋內還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白莺莺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如今的時辰還早,她不應該醒這麽早,還是安安穩穩躺在床榻上吧,等到有人喚她也不遲。
楚青越穿過長廊、回到屋子,這才随意地找了一頂玉冠束發,墨發盡數束在身後,他長眉微微一挑,眉眼處的陰柔當即收斂了許多,收拾一番後,他便再度恢複了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做派,一雙眼眸猶如點翠的雀目,瞧上去清澈透亮。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好整以暇地推開了木窗,視線慢慢悠悠順着湖水往前蔓延,這宅子雖說是位置偏僻,但是好在清淨開闊,倒是能省去不少事情。
Advertisement
他擡手阖上了木窗,随意地從桌上收拾了一些糕點,便端着瓷盤走出了屋子,沿着屋後的一條小路朝前走去,那小路幽深僻靜、間或有一段路淹沒在淺淺的湖水中,石子被沖刷得透亮、光滑得不成樣子,可他卻看都不看便踩了上去,身姿平穩如常,沿着彎彎繞繞的小路走了一陣子,面前便出現了一間屋子,楚青越走到屋前,擡手輕輕敲了一下門,三聲過後,木門才從裏面打開。
那姑娘只是穿着一襲簡單的白衣,容色只是清秀、只是眉眼處噙着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倒是有些招人,看見楚青越,她眉眼處湧現一分震驚,而後便飛快地垂下了頭,側身迎他進了屋子。
見她這般表現,楚青越蹙起的眉心才再度回複平坦,擡腳進了屋,他将手中端着的瓷盤放在了桌上,嗓音溫潤如玉開口道:“寧姑娘,那出戲你可是學會了?”
寧芸阖上了門,動作間纏繞在腳腕和手腕處的銀鈴“叮咚”作響,她搖了搖頭,眉目間是一貫的怯懦,像是一只怯生生的鳥雀,語氣怯生生道:“還差一些。”
楚青越朝着她逼近了幾步,擡手慢條斯理地掐住了她的下颌,意有所指道:“日子快到了,寧姑娘還應該用心些,你好好學,今日晚些時候我過來找你。”
言畢,他便朝着屋門走去,轉身的時候回頭詢問道:“你可有什麽想吃的飯菜,等到晚上我給你帶過來。”
寧芸眉眼低垂,她的眉眼隐匿在一片黑暗中,有一種柔弱的美感,“不必了,多謝楚公子。”
楚青越本就不是個好人,本來就是随口問一句,她既然不領情,他自然不會再多問,言畢,他便随手阖上了門,轉身離開了。
善棋駕着馬車到了集市,清晨鎮上的人并不多,因此他辦事情也快了許多,買完衣衫回府的時候,也不過才用了半個時辰。他用紅木托盤端着衣衫走到了白莺莺屋前,擡手敲了一下門,都過去這麽久了,按理說這安神香的味道都散了,這姑娘也應該醒了吧?
“姑娘,你起身了嗎?”
屋內并沒有傳來應答聲,就在善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木門發出了“吱嘎”的聲響,他扭頭便看見白莺莺穿着昨日的一襲青衣。
“姑娘,這是公子吩咐奴給你置辦的衣衫,還望姑娘不要嫌棄。”善棋舉着手中的紅木托盤,微微遞向白莺莺。
“多謝公子收留,只是奴家還有要事要辦,昨日已經麻煩公子許多了,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麻煩你們主仆二人了,日後有機會,必定會報恩。”白莺莺眉眼低垂站在原地,并未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紅木托盤,而是單刀直入拒絕道。
聞言,善棋覺得頗為為難,這可是公子看中的人,公子不開口,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放人離開,只是見這姑娘去意已決,若是他貿然開口,只怕她也會心生懷疑,就在善棋猶豫不決、左右為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到底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姑娘感染風寒連身子都未曾養好,”楚青越穿着一襲青衫從長廊的盡頭一步步走來,他嗓音清朗、身姿端正,一步步走來的時候頗有種步步生蓮的美感,走到善棋身邊後,他便動作極為自然地接過了楚青越手中的托盤,擡首眉眼含笑看着白莺莺,嗓音溫潤道:“難不成姑娘還想要在街邊昏倒嗎?”
白莺莺未曾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倒是有一瞬間的愣神,就在她還想要開口的時候,便又聽見楚青越不緊不慢開口道:“今日天色瞧着黑沉沉的,怕是不久便有暴雨,姑娘不如在府中多等一會兒,待到天氣晴朗的時候,在下就讓善棋送姑娘離開,這樣可好?”
聞言,白莺莺擡頭看見天色果然如同他說的那般陰沉,只能不情不願同意了,他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她執意要離開,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這府中藏着如此多的秘密,要是讓他意識到她發現了什麽端倪,只怕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看見她點頭同意,楚青越眉眼舒展,擡手将手中端着的紅木托盤稍微往她的方向送了送,繼續開口道:“姑娘昨日的衣衫還未幹,不如先回屋換一下衣衫,免得風寒加重,昨日大夫給姑娘開了藥,待用完膳後,姑娘還是要按時服藥。”
白莺莺無奈,只能接過他遞過來的托盤,屈身行禮感激道:“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永世難忘。”
“施恩本就不圖報,姑娘此話言重了。”見她接過了衣衫,說完這句話,楚青越便轉身離開了,獵獵清風吹動他的青衫,襯得他周身的氣質越發清越出塵了,善棋跟在他身後,公子的樣貌太過出衆、不經意間便能蠱惑他人,只有他知曉這幅絕美皮囊下藏着怎樣惡毒的心腸。
因為受傷的緣故,謝雲宸今日起的比往日晚一些,謝鈞一直都記挂着昨日他吩咐的事情,見公子醒了,他忙不疊端着一盞清茶走到床榻邊,開口道:“公子,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謝雲宸接過茶盞随意地放在一邊,擡眸眼神冷淡道:“謝鈞,昨日我吩咐你的事情,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聞言,謝鈞頓時渾身一顫,緊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公子吩咐的事情,屬下自然是時時刻刻挂在心上,這是暗探傳回來的消息,還請公子過目。”
謝雲宸随手接過信封,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暗探便查到了許多事情,他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神色始終是平淡無波瀾。
見狀,謝鈞越發覺得抓心撓肝,那公子到底是什麽來頭,竟是有這麽多前塵往事?
許是察覺到了謝鈞的神色,謝雲宸随手将信紙疊了一下,慢悠悠看了他一眼,長眉微挑道:“怎麽,你很好奇?”
“公子可要派人解決了這人?”謝鈞連忙搖了搖頭,福如心至的低下了頭,下意識地開口岔開話題。
“一個騙子而已,不足為懼。”
謝雲宸擡手敲了一下謝鈞的額頭,語氣輕飄飄道。
作者有話說:
或許過幾天會開一本快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