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原創獨發
騙子, 什麽騙子?
謝鈞只覺得滿頭霧水,他心中好奇卻又不敢細問,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謝雲宸早就從床榻起身了,看見謝鈞在發呆,他也不出聲提醒,只是态度悠閑地洗漱了一番。做完這一切後, 謝雲宸才眉眼含笑看了謝鈞一眼, 右手握着信封輕輕晃了一下, 輕聲道:“很好奇嗎?”
謝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回過神來後,連忙搖了搖頭。
見此, 謝雲宸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一道惋惜,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感慨道:“原來你不想看啊。”
說完這話,他便擡手從書桌上翻了一下, 當着謝鈞的面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火折子,火舌攀着信封席卷而上, 頓時便只剩下了一地灰燼。
“謝鈞,你最近浮躁了許多,若是還靜不下心, 便去天牢待上幾日, 等到出來的時候應該會有些長進。”謝雲宸轉身随意地從衣架上挑選了一襲墨色的衣衫, 動作不緊不慢地換上後, 這才轉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謝鈞, 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很是明顯。
謝鈞渾身一激靈, 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瞬間就清醒了, 不過他也知道公子這是好心提醒他,若是真的要罰他,方才公子就不會對他說那番話了,而是直接将他送到天牢了。謝鈞向來機靈,他從桌上拿起一把木梳,扶着謝雲宸在椅子上坐下,故意岔開話題道:“公子,那我們如今需要派人将姑娘接回來嗎?”
謝雲宸右手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輕敲着,任由謝鈞替他束發,想到探子打探出來的消息,他思索片刻,輕聲道:“不必管她,先處理京城的事情,她如今積怨太深,需要找個人發洩一下。”
謝鈞手巧的很,不多時便替他束好了發,玉冠束發,越發顯得謝雲宸儀表堂堂、容貌清俊,即便他穿着一襲墨色衣衫也很相配,瞧着就像是從水墨丹青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用過膳後,主仆二人便又到了天牢,天牢這地方建在地下,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瞧上去都是黑漆漆的,只是相比起昨夜的鬼哭狼嚎,如今也算是安靜了許多。
原本天牢中還有些微弱的呻|吟聲,不想等到謝雲宸出現的時候,頓時便變得鴉雀無聲了,那些趾高氣昂的大臣如同鹌鹑一般縮在牢房中,神色盡是怒不敢言。
看見謝雲宸來了,守在一旁的官吏忙不疊上前遞上了昨日留下的那一方契書,只見上面寫滿了朱紅色的人名,謝雲宸看了一眼便随手遞給了謝鈞,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擡眸看向牢房,語氣是明晃晃的嘲諷:“諸位大人果然是明智,在下今日原本已經做好替諸位大人收屍的準備了。”
說道這裏,他語氣微微一頓,眉眼處的玩味越發濃郁了,長眉微挑、繼續毫不客氣地往人心口上戳刀子,“竟是沒有一位大人自刎,看來是在下多慮了,說來也是,諸位大人本就才智過人,自然會做出最好的選擇,只是剛開始大家都叫嚣着寧死不屈,也不知是為何。”
雖然是問話,但是他語氣的肯定意味卻是很明顯,擺明了是在挖苦那些大臣虛僞。
牢房中的大臣被他這話刺得臉上青紅交加,更有甚者早就捂住了胸口,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背氣了過去,只是沒有一個人敢出生反駁,他們算是想明白了,這謝小侯爺就是個弑父殺兄的瘋子,若是把他惹急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見他們不開口,謝雲宸才沖着謝鈞擺了擺手,開口吩咐道:“接大人們出去吧,皇宮如今正空着,就将大人們安置在裏面吧,也省得大人們費事,若是諸位大人有什麽異議,就去找陸世子解決。”
皇宮,憑什麽将他們安置在皇宮裏,這不就是要變相地軟禁他們?
一時間,這群大臣相視一眼都聽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可是他們實在不敢再開口了,畢竟無論住在哪裏都比待在這天牢好。
“公子,那你呢?”謝鈞站在謝雲宸身後開口道,語氣中藏着不易察覺的關切。
“你去忙吧,天牢裏可還有一波大人等着安置呢。”說完這句話,謝雲宸便轉身不緊不慢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昨日陸時硯說的便是這個地方,他這人不喜歡受旁人算計,如今自然需要好好算一算賬。
謝鈞原先想不明白公子素來不喜黑衣,今日怎麽就偏偏穿了一襲黑衣,如今才算明白,天牢遍地血腥,恐怕今日公子還要親自動手,這黑色即便是沾染了鮮血也不甚明顯,倒是比白色要幹淨許多。
天牢深處時不時便傳來凄厲的呻|吟聲,過了一會兒,便什麽聲響都沒有了。
白莺莺端着紅木托盤回了屋,她視線落在托盤上顏色清淡的衣衫,随意地選了一件換上後,便站到了木窗旁邊,她推開木窗、徐徐清風便迎面而來,烏泱泱的發絲随風而動,襯得她面容白皙、眉眼如畫,天色确實有些陰沉,真的會下雨嗎?
她垂眸視線落在粼粼湖面,恐怕無論下不下雨,她都走不了了。只是她如今才剛剛獲得自由,不願意惹是生非,再言若真是鬧出了人命,處理起來也會耽誤不少時日,誰知道呢瘋子會不會追上來,思索片刻,白莺莺心中已經拿定了注意。
她在屋中等了不久,善棋便前來敲門了,“姑娘,公子請您一起用膳。”
白莺莺跟在善棋身後,她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裙,行走間纖腰楚楚,朱紅色的長廊映襯着她搖曳的身影,越發顯得她楚楚動人,她未施粉黛、鬓間未曾佩戴任何珠釵,不顯得落魄、模樣倒是越發招人了。
穿過一條長廊後,白莺莺便看見楚青越坐在亭子中等着她,她往前走了兩步後,發現善棋并未跟上,她腳步微微一頓、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他,許是察覺到了她疑惑的眼神,善棋走到她身邊,開口道:“姑娘,你跟公子一起用膳,奴還要去喂馬,若是一會兒天放晴了,奴便駕馬車送姑娘離開。”
聞言,白莺莺才繼續朝前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善棋心中有一瞬間的不忍,但是很快這點不忍就随風而散了,沒辦法,世人都有自己的造化,這姑娘也是倒黴,碰見了自家公子,只怕無論如何都躲不開了,若是乖乖聽話,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
楚青越穿着一襲青衣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擺置着一些飯菜,聽見遠處傳來的動靜,他面無表情的面容上浮現一道清淺的笑意,擡首目光含笑朝着白莺莺的方向看了過來,他模樣俊俏、眸若星辰,只是一眼便會讓人不自覺地生出好感。見白莺莺走了過來,他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待到她走到面前時,他才笑道:“姑娘,在下名為楚青越,楚人的楚,青色的青,越人的越,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姑娘呢?”
白莺莺側首行了一禮,眉眼低垂道:“楚公子客氣了,喚奴家許姑娘便好。”
楚青越坐在石凳上,他眉眼含笑擡手倒茶,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白瓷,一舉一動瞧着都是賞心悅目,只是聽見這話,他動作微微一動,擡眸看向白莺莺,清透的眼神驟然深邃了許多,直到溫熱的茶水從茶盞中溢出,他才回過神來,語氣溫和道:“許姑娘,請坐吧。”
白莺莺向來心思缜密,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跑神,只是眼下這楚公子輕飄飄便掀過了這一頁,她自然是不好再說些什麽,況且她方才的回答并無纰漏,他或許是因為旁的事情才發呆,見茶水溢了出來,她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塊兒帕子遞了過去,道:“公子,可是燙到了?”
有意無意,楚青越接過帕子的時候,冰涼的指尖輕輕從她的手背上劃過,這個動作轉瞬即逝、仿佛真是只是他無意間的動作,他接過帕子擦拭了一番指尖,這才擡首溫潤一笑,抱歉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方才在下在想着旁的事情,倒是讓許姑娘平白笑話了。”
他擡首慢條斯理地再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白莺莺,言語溫潤道:“說來也是有緣,前日碰見了姑娘三次,今日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言畢,他便擡首一飲而盡茶水,見他喝完了,白莺莺這才喝了一小口,她擡首看了一眼天色,陰沉的天似乎變得開闊一些了,可正因為如此,她心中才更加忐忑,這楚公子處處都是古怪,若是下雨了還好,她走不了、他自然不會撕破臉皮,可若是天晴了,她只怕就徹底走不了了。
“許姑娘孤身一人,不知道是要去哪裏啊,若是順路的話,說不定我們主仆二人還可以捎上姑娘一段路。”楚青越慢條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語氣極為自然開口道,像是随口一問。
白莺莺微微一笑,說起了自己早先編好的說辭,“奴家是要去京城的,京城許家公子是奴家的表兄,前些日子大婚,奴家是要去給他道喜的,原本計劃的好好的,只是路上經歷了些波折,奴家跟仆人走散了、身上的錢財也用完了,這才會模樣如此狼狽。”
“不過奴家前些日子給表兄寫了一封信,想來表兄如今已經派人四處尋找奴家了,多謝公子好意,只是奴家還沒有窘迫到那種境地,想來過不了多久表兄的人就會趕到,自然無需勞煩公子。”
話裏話外,白莺莺的意思都很明顯,若是她出事了,這楚公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她話音剛落,楚青越便輕笑一聲,擡眸似笑非笑看着她,語氣意味不明道:“姑娘,你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啊。”
作者有話說:
欠大家的更新我一定會補上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