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二

對面這次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時季盯着那個一直亮着的屏幕,?慢慢地伸手劃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時季啊,你別這樣。你弟還年輕,?大好前程,?怎麽能坐牢呢?雖然坐的時間不長,但是留了案底也不好看,以後找工作可怎麽辦啊……”

“我已經和那邊的人商量好了,?你就籌四萬就行,?就四萬。就算我這個當媽的求你了……”

時季勾起唇角,嘲諷地說了句:“年輕?他幹的那些荒唐事還不夠多嗎?”

“我要給他擦屁股擦到什麽時候?”

呂思萍被她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良久後,?只能帶着哭腔哽咽:“可是媽媽只能找你幫忙了,媽媽沒辦法了。你弟弟不像你,?他肯定吃不了那苦。”

饒是這種話聽得夠多了,她好像還是沒能習慣。

心一抽一抽的痛。

是啊,?弟弟不像她,他吃不了苦頭。

那她就能吃了是嗎?

時季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異常:“好,我籌。”

她抿了抿唇,語氣堅定不容拒絕:“但我有一個要求。”

呂思萍急忙應下:“你說。”

“以後別聯系了。”

“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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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電話,?時季并沒有想象中的難受,反而跟解脫了似的,松了一口氣。

其實呂思萍在她弟弟出生之前,對她還是很好的。

她喜歡跆拳道,?就送她去學。

她愛吃哪道菜,就天天做那道菜,直到她吃膩。

給了她所有的愛。

只是到了她弟弟出生以後,?一切都變了。

時季握緊手機,猶豫再三,還是給祁白發了條消息。

【無産階級】:老板,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說。

【無産階級】:我能問你借一點錢嗎?

【。】:多少?

【無産階級】:……五萬

對方遲遲沒有回複。

正當她窘迫得想要退出聊天框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卡號。

時季有些詫異。

【無産階級】:你不怕我是騙子?

【無産階級】:萬一我是被人盜號蒙騙呢?

【。】:我被騙得起。

時季:“……”

雖然她之前對他印象可能有些許誤解,但別的不說,臭屁是真的。

【無産階級】:您放心,我今後一定好好工作,為公司發光發熱,給您做牛做馬。以後您往東我不敢往西,絕不頂你的嘴。

【無産階級】:卡號xxxxxxxxxxxxxx

【。】:……

【。】:總感覺我花錢給自己買馬屁精。

不管怎麽說,時季還是對他很感激的。

祁白的效率很高,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銀行發來的短信,四個零,一個不少。

她轉頭就給呂思萍打了過去。

最後給她發了條短信。

【轉了五萬,還有一萬你自己拿着用吧,別再被時傑拿走了。】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按照你答應我的做。】

沒等對方回複,她直接把那個號碼拉黑了。

像是和過去告別一樣。

她該為自己而活了。

……

洗完澡,時季好好打扮了一番。

上身選了件紅色毛衣,下身穿了條包臀短裙。

現在還是冬天,但她向來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主。

帶絨絲襪不管怎麽做成肉色,也不可能貼近隐形。

更何況她皮膚白,穿了肉色絲襪更是隐藏了她的優點。

所以她一般都不怎麽穿。

她對着鏡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發,給程北北打了個電話。

“喂?小橙子,酒吧去不去?好久沒去了。”

電話那邊的人跟剛睡醒似的,聲音聽着迷糊得很:“嗯?不去了,昨晚通宵趕稿,我快困死了,下次一定。”

時季頓時垮下了唇角:“好吧。”

既然畫好了妝,自然沒有白白浪費的道理。

她打了輛車,直奔常去的酒吧。

熟門熟路地進了酒吧,點了杯酒精濃度不高的雞尾酒,她就混到舞池裏面蹦了起來。

蹦完回來後,整個人雖然累,但是亢奮了不少。

把這陣子的壓力都釋放了很多。

離開過自己視線的雞尾酒不能再喝,時季只好坐在酒吧的高椅上,又找調酒師重新點了一杯。

心底默默算了一下價格,暗罵一聲,這幾天估計都得喝白粥了。

“喲,美女,一個人啊?”

身後有一個搭讪聲響起,時季皺了皺眉,熟練地說出拒絕的話:“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去衛生間了,很快回來。”

“草,這不時季嗎?我他媽還想着怎麽找你算賬呢,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時季握着酒杯的手一緊,尋着聲音望去。

果然,又是那張令人惡心的臉。

那人脖子上戴了條金鏈子,手上戴着根金項鏈,挺着個大肚子,個子矮小,渾身上下就差寫着“我很有錢”幾個大字。

時季忍住反胃的沖動,翻了個白眼,語氣嘲諷:“何總,胳膊這麽快就治好了?”

“嘿,我說你這女的,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何俊tui了一聲,卷起袖子破口大罵:“他媽的老子今天不給點教訓就不姓何!”

酒吧音樂聲嘈雜,盡管他們這邊動靜有點大,沒入這音樂聲中,依然還是得歸于消失。

沒人在意這邊。

時季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手肘撐在吧臺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行,我很期待。”

何俊早就被氣得不輕,舉起手就要扇到她臉上。

時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手上,就等着他出手。

本打算接住他的巴掌再回擊過去,沒想到有人比自己搶先一步。

修長白皙的手握在何俊的肥粗的手腕上,和他黝黑的手臂形成鮮明的對比。

手背上的青筋顯露,給人一種有力的安全感。

時季錯愕了一下,順着手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祁白是被沈知陽拖出來喝酒的。

看着他抱着酒瓶一邊哀嚎一邊灌酒的模樣,祁白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又和徐清尹吵架了。

抄起桌面上的盒紙朝他扔過去,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嫌棄:“行了你,能不能收斂收斂。”

“不行,我就不信我沒了她就不能活了。”沈知陽把酒瓶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語氣悲憤:“他媽的,我就不信以我的條件,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祁白嗤笑一聲,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輕嘬一口,不置可否。

沈知陽眯着眼睛打量着前面熱熱鬧鬧的人兒,最後目光定在一處。

他拍了拍祁白,“哎,你看那女的,長得好看不?”

祁白一眼也沒賞給他,敷衍地應了聲:“也就那樣。”

“不是,你啥眼光,這麽好看的美女你也看不上眼?”沈知陽看不慣他這嘴臉,盯着那個美女打量:“這細腰,這大長腿,啧啧……不過,怎麽越看越覺得眼熟?”

祁白老早就習慣了他這話,“又是你哪個妹妹?”

“這倒不是……有點像你那小員工。”沈知陽喝得有些多,腦子一片混沌不太清醒,思考了好幾秒才想起來一個模糊的樣子,“叫什麽雞來着?雞……”

他只見過時季一面,對她的印象并不算太深。

祁白:“……”

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理論,但他的話确實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他順着沈知陽的視線望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思緒。

這丫頭,問他借錢來酒吧消遣?“哎,你看她旁邊那個男的。”沈知陽眯着眼睛,試圖讓自己的視線聚焦:“那不是老油條嗎?”

祁白晃着酒杯的動作頓了頓,看着那邊的兩個人,神色不明。

沈知陽還想說些什麽,就感覺到身旁的人站了起來。

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句:“幹嘛去?”

“搭讪美女。”

祁白扔下一句話,就邁着長腿往那邊的人走去了。

沈知陽啧了一聲,心裏更加唾棄了祁白幾分。

還他媽說人家不是美女,原來是想自己吞獨食。

人渣。

時季沒想到會這麽巧,這也能撞上祁白。

何俊顯然被這騰空出現的人吓了吓,反應遲鈍地望向來人。

看清是祁白後,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他媽跟老子上演英雄救美呢?”

祁白把他的手扔開,皺着眉打量了一下自己剛剛抓過他手腕的手。

語氣懶散地啧了一聲,“得去洗手了。”

“何總,我除了在商場上有幾分能力,在打架上面也有幾分造詣。”

“要不要切磋一下?”

“媽的,你們給老子等着。”

何俊其實就只有嘴上功夫,真讓他動手,自然就慫了。

更何況他現在身邊沒帶保镖出來,一個打他們兩個,自然劃不來。

撂下句狠話給自己撐撐場面後,腳下跟裝了風火輪似的,飛快地離開了。

祁白靠在吧臺上,歪頭看了旁邊久久沒說話的女人一眼。

和公司裏見到的一身工作裝的她不一樣,現在的她,妖豔得過分。

像是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拿起她面前的雞尾酒,放到跟前,聞了一下。

“酒不錯。”

不等時季接話,他就接着問了句:

“價值五萬?”

時季知道他是誤會了,但也沒心思和他解釋。

把杯子從他手裏拿回來,紅唇微啓:“是啊。”

“祁總要不然也來一杯?”

祁白又看了她幾秒,沒說話。

過了片刻,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把腿蓋上吧,要是病了就沒辦法給我做牛做馬了。”

時季聽着他的話,雖然依舊嘴賤得過分,但她卻聽得心裏莫名一暖。

鬼迷心竅般接過他手裏的外套,不等她說些什麽,祁白就已經接過她手裏的酒杯放遠了。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他才不徐不緩地解釋了一句:“小孩子還是別喝那麽多酒。”

“?”

祁白語氣自然,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什麽不對勁,“你不是跟我妹一個年紀嗎?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小屁孩。”

“同理來說,你也是。”

酒吧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仿佛渲染上了一種魔幻色彩。

四周的嘈雜聲似乎離她越來越遠,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耳尖開始發熱。

“走吧,順路送你回去。”

時季沒拒絕,把他的外套系在腰上,難得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祁白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抽空掃了一眼正在系安全帶的時季,難得有些不自在。

這丫頭以往在公司,都是不嗆他幾句都不正常的。

今天怎麽那麽安靜?

難道剛才被吓到了?

祁白習慣性地把手掏進褲袋裏,想要點煙。

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把手抽了出來,直接發動了車子,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懶散地調侃了一句:“這樣就跟我走了?”

時季正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發呆,聽到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就不怕我把你拐騙了?”

時季沉默了片刻,沒立馬作答。

祁白自讨沒趣,不再出聲,也沒放在心上,只當這小屁孩是被吓到了,繼續開着自己的車子。

不過說起來,這小屁孩年紀不大,打扮得倒是挺成熟的。

還……挺好看。

“沒事。”時季的聲音一向清冷,很幹淨,這會的語氣也學着他的懶散:

“我被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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