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身為有名的社交悍匪, 但是實際上，舒棠沒談過戀愛，被劇情控制去表白的時候, 也僅僅是從書上十分敷衍地抄了兩句——
如果當時賀英柏打開了那封表白信，就會發現表白信上寫着的是：
皇天厚土在上, 富貴貧賤不相棄, 兄弟姐妹一家親。
以上，因為過于悍匪, 所以于成了愛情絕緣體。
舒棠唯一真情實感地表白過的對象：遠在異世界的親愛祖國。
舒棠此刻, 大腦一片空白。
舒棠的心虛一覽無遺，但是她剛剛滿滿的自信，讓大家非常期待。
誰知道一出口，聲音差不多和蚊子那麽大。
大家就聽見了舒棠：嗡嗡, 嗡嗡嗡
嚣張的人突然間變得很乖。
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企圖聽清楚, 但是聽了個寂寞。
只有人魚聽見了舒棠的蚊子聲：“祝延, 我喜歡你。”
神說：“真的麽？”
舒棠：“比真金還真！”
“有多喜歡？”
舒棠還認真想了一下要怎麽進行比喻：“就像大臉貓愛吃魚。”
他們倆聲音可小了，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讓她大聲一點表白, 舒棠捂住了通紅的耳朵, 對他說，“我表白完了！”
人魚說：“我也是。”
他用了一種很晦澀、很難懂的語言, 在她的耳邊開口。
平時說話的時候，人魚的聲音就已經宛如天籁了, 但是當他用人魚的語言在她的耳邊低語的時候, 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優雅、動人, 像是有某種魔力——
“很喜歡。”
人魚歪頭, 再強調了一遍，“很喜歡。”
舒棠就像是小貓捂着存錢罐。
她心動一點，就給自己投幣一枚；
可是此刻，她的小貓存錢罐——
他一開口，就有一枚硬幣當啷掉在地板上。
叮地彈跳一聲。
等到他說完了，于是小貓存錢罐前面，就嘩啦啦地掉滿了一地的硬幣。
小貓悄悄掃走了一地的硬幣，藏在了自己軟乎乎的肚子下面。
他用了人魚的語言對她說，“喜歡”的時候——
叮咚一聲，是硬幣塞滿了小貓存錢罐的聲音。
按理說，舒棠表白完了之後，總應該有點少女情懷的，畢竟是初戀。
但是舒棠還沒有醞釀出來，就被人魚給提溜了起來。
按照舒棠看的言情小說，她應該經歷告白後跺腳離開、羞羞答答地拉手、只敢發短信的試探——以上狀态至少要持續三天，才能體現出來少女情窦初開的懵懂與羞澀。
但是舒棠很懶，她小鹿亂跳完了之後，就意識到自己陷入了這種女主角的狀态裏，稍微一想，就感覺這個流程十分複雜，而且為了表示羞澀，可能要三天摸不着魚。
于是在被提溜起來那一刻——
雙腳離地的那一刻，舒棠徹底松弛了下來，瘋狂亂跳的小鹿也平靜了下來，她像是一只回到了樹上的樹懶，開始慢吞吞地平複了心情。
因為心跳從高速漸漸變慢，神提溜着她提溜到了一半，發現心跳快停了，腳步一頓，然後發現：舒棠不是心跳停了，是直接睡着了。
人魚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真的睡得很香之後，絲毫沒有覺得舒棠表白完就睡着了這個操作哪裏有問題，也不覺得她表白完就不心動了有什麽問題。
顯然，人魚只在意舒棠是不是表白完就嗝屁了。
網上，海棠花的cp粉們陷入狂歡。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嗑的cp在一起了！
還有什麽會比告白更加讓人怦然心動的！
雖然根本沒聽清舒棠的蚊子叫，但是不妨礙他們腦補。
超話裏面奔走相告，首頁嗑cp的博主們互相拜年，一派喜氣洋洋的場景，讓路人看了都得回去翻日歷：看看今天是不是過年了？
今天說一句cp粉的狂歡也不為過。
主要是，在戀綜裏面都太難搞到真的了！
瑞鵬的那個新綜藝，本來下午的時候還想要力挽狂瀾，企圖用流量明星和女歌手的暧昧把熱度再炒上來。
畢竟，上午的戀愛進行時的風頭應該也出夠了吧？下午總得分點給別人吧？
結果到了晚上——
瑞鵬合作的營銷公司水軍出動了，剛剛發了一張圖想要攻擊祝延的國籍，結果一發出來，cp粉一看證件照，炸了——
【什麽？海棠花今天結婚了！證件照都有了？】
水軍企圖轉移視線，拉踩一番後，發新戀綜的美食照片——
【什麽？海棠花今天辦喜酒！我随二百！】
水軍企圖發舒棠小時候的照片，暗示她整容——
【什麽？孩子都有了？】
水軍：……
水軍：被互聯網cp粉吓瘋。
瑞鵬中洲國分部的董事長的姓蔣，手段一貫十分狠辣。
而瑞鵬因為專利的事，恨舒氏恨得要死。
為了搞垮舒氏，舒明悠在提了幾個建議之後，都成為了瑞鵬的座上賓。
眼看着舒氏蒸蒸日上，小公主爆紅網絡，蔣董如今巴不得立馬把舒氏小公主的名聲搞臭，可以說帶上了極強的個人恩怨色彩。
狂砸了三個億的營銷費，就是想要不計成本和舒家叫板，還準備了很多舒棠的黑料。
今天，就是黑料爆出的第一天。
結果憋屈了一天了，晚上掏出了手機，熱搜第一：
#海棠花cp隐婚生子#【爆】
點進去一看，是瑞鵬從舒明悠手裏買來的舒棠童年照，畢竟人哪能和小時候長一樣呢，本來是想黑舒棠整容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傳十、十傳百……
就傳成了：隐婚生女，娃娃三歲了。
蔣董氣炸了。
他給營銷公司打電話，罵街的聲音大得震得瑞鵬的大樓都在發抖，
“我給你們三個億，是為了給cp粉造糖吃的麽？啊！”
“什麽？隐婚生子是黑點？”
“拜托，那是戀綜啊！”
cp粉奔走相告、宛如過年的時候，大概不會想到，他們的正主表白完之後就直接陷入了夢鄉。
舒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機滴滴滴個不停。
打開一看：……？
舒棠看了看三歲的自己肥嘟嘟的小臉蛋，心想是哪個缺德的造謠的！
果然，舒棠收到了很多的慰問。
這也就算了，她叔竟然也發了99+的消息過來，舒棠點進去一看——
她叔長籲短嘆了半天，掙紮了一個晚上，還是在剛剛妥協了：
【我和你嬸商量過了，孩子帶回來看看吧，總得上個戶口】
語氣聽起來——
像是要去父留子。
舒棠：……
別人也就算了，為什麽看着她長大的長輩也認不出來啊！
舒棠震怒：叔，那是我啊！三歲的我啊！
對面人安靜了一會兒，随後默默撤回了十幾條消息。
舒棠三歲的時候是個有點肉肉的小姑娘，她問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沒認出來，只是覺得依稀有點像她，具體哪裏像，也不清楚。
舒棠：……
舒棠穿着拖鞋去找祝延，發現祝延竟然不在。
她想了想，拍了一張小金魚的美照，po上了圍脖：
@世界第一的小公主殿下：坦白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已經一歲多了。
果然，手機又開始滴滴了起來。
舒棠等了好一會兒，祝延才回來，手裏拿着把唐刀，似乎是從外面剛剛殺完海怪回程的。
舒棠立馬湊過去，把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果然，人魚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舒棠。
舒棠十分感動，又好奇，“你怎麽認出來的？”
深海之主說：“靈魂。”
舒棠：？你是怎麽直接通過我三歲的外表看進了我的靈魂？
深海之主：“靈魂深處的懶惰。”
舒棠：……
她自己看了看，那個三歲就攤在小車裏的自己，似乎的确透出了一絲絲安詳的氣息。
舒棠氣憤地回去抱着被子補覺了。
這一次的回籠覺睡得有些沉，不知道是不是和神進行了一次關于靈魂深處的談話，舒棠睡着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似乎飄出了身體之外。
那種魂不附體的感覺，舒棠以為自己在做夢。
于是舒棠就飄出了卧室，和廚房裏的人魚面對面了。
夢裏的人魚似乎還是很漂亮，一頭月光白的長發自然垂落，挽起來的袖口露出修長好看的手指。
屋裏沒別人，人魚耳後魚鳍很自然地冒了出來，藍色的眸子像是玻璃珠子似的。
以為自己在做夢，舒棠終于可以釋放自己被壓抑着的內心了。
是的，因為神可以讀心，舒棠現在都不敢随便亂想了。
人魚頓了一頓。
小人類，壓抑着什麽？
人魚捏緊了手指。
神應該很習慣的——因為知道了他可以聽見內心的聲音之後，身邊的人都會開始僞裝，欺騙。
人魚不介意小人類偶爾的欺騙——
可是人魚見得太多了，身邊人明明畏懼、害怕他，都因為神的恐怖力量壓抑着，裝出歡喜的樣子。
神害怕空歡喜一場，又如泡影。
人魚垂下了眸子，遮住了深藍色的瞳孔裏的晦暗一片。
然後，舒棠飄到了人魚的手邊。
人魚修長的手指捏緊。
就聽見了舒棠吐露了自己壓抑許久的內心——
“腿好長，腰好細！”
人魚的手一頓。
舒棠：“熊肌，很好摸的樣子。”
她繞着他飄來飄去，總結：
“可愛，想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