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這算是告白？
凜驀地擡起頭，發現似鳥愣愣捂着自己的嘴巴，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凜的眼睛。
糟糕，不小心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了！
凜也蒙了一下，那什麽，似鳥剛剛的意……怎麽有點像在告白呢？
雷聲已經漸漸的小了，雨點聲也不再啪啪啪的打着棚頂，只剩下外面屋檐滴答滴答的雨聲。
兩人間的氣氛一下子就奇妙了，罪魁禍首的似鳥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啊啊啊！
他怎麽就這麽說出來了？！
就算現在他們的關系變好了，但是……先不說凜前輩會不會喜歡男生，就算喜歡，那也是喜歡七濑前輩呀！
對，還有七濑前輩在呢。
腦海裏一下子就閃現過遙那張平板清秀的臉，然後活力而漂亮的泳姿……自己完全沒有可看性跟可比性！
似鳥一下子就頹廢了，想到以後凜前輩會不會從此嫌棄他，然後再也不想理會他？
啊啊，不要，好不容易走熬到現在……才成為了朋友！
“那個什麽……”似鳥打破了沉默，閉着眼睛，開始慌亂的解釋：“我剛剛……只是……只是開、開……”
可是玩笑那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來。
這下真的是要哭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掩飾，而他本來，就是認真的……
相較于他慌亂，凜要淡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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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認真的想想平時似鳥對他的态度，這件事，其實不是很難猜，只是……當真的從他嘴裏說出來，比起那無意義的猜想，心境有很大的不同。
同-性-戀什麽的，他在國外留學那會并不少見，他甚至也被同為男性的同學追求過。他雖然不會排斥同性戀，但是被男人喜歡，确實也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當然更不和喜歡。
其實不管男女，戀愛什麽的，他根本就沒想過，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想朝着自己成為奧林匹克選手的目标前進。
只是……
看着迫窘的似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他的仰慕，對于似鳥這樣表現出來的喜歡，他好像并沒有覺得排斥，甚至覺得，似鳥喜歡他，本來就是應該的。
得出這個結論，凜才察覺，自己果然也有哪裏不對勁了。
将那個傷得比較嚴重的地方用布條包紮起來後，凜看着似鳥，想了一下措辭，“似鳥，其實我覺得……”
“喂，似鳥！松崗前輩！你們在這裏嗎？！”夜色雨聲中，有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在那之後，就是更多的，在叫着他們名字的聲音。
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似鳥，松崗前輩，你們在哪裏……”
“松崗前輩，似鳥，聽到請回答……”
有人來找他們了！
一時間，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欣喜，剛才那個尴尬的問題暫時被抛出一邊。
凜小心的放下他包紮好的腳，走到門邊大聲的邊砸門，邊喊道：“喂，我們在這裏，在第六號器材室！”
櫻井打着電筒的手一頓，“喂，我剛才聽到有人回答我們了，好像就在前面。”
佐藤點點頭，“那我們往那邊去吧。”
“松崗前輩，是你嗎？”
帶着人繼續往前走，在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中，好像還有什麽東西的“嘭嘭嘭”的響，越來越近。
凜的聲音馬上又從前面傳來，比剛才清晰了許多，“是我，我跟似鳥都在這裏，第六器材室！”
*******
拿開那個虛挂的鎖，打開門時看到安然無恙的凜，大家松了一口氣，不過，看到坐在棉墊上，活像落難美少女的似鳥，大家都有些不淡定了。
那樣子，也太那什麽了點，而且，着環境，也确實……
凜馬上翻了個白眼，投降舉手，“這可不是我弄的……”
“嘛嘛，沒事就好~”深井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越過凜來到似鳥跟前，紳士的伸出手，“我的似鳥公主，能站起來嗎？”
聽着深井那低柔的嗓音，凜的眉頭一抽一抽的，當看到似鳥懵懂伸過去的手，額頭立刻出現了蹦出了幾個井字！
“他的腳傷到了，走不了的！”
凜說着上前拍開他們的手，直接上去攬住似鳥的肩膀，另一只手往他膝下一扣，在似鳥驚呼一聲中，将他打橫着抱了出去。
櫻井愣愣的看着他們，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雖說不違和，不過，這樣也……
那幾個護院隊的因為不知道似鳥是男生，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只是隐約覺得，這兩個人，有八卦。
等處理好了似鳥的傷口，回到宿舍大門時，已經是将近了十一點。
櫻井之所以發現他們不見是因為，劇社的社長佐藤玲想要請大家聚餐，慶祝這次的演出的成功。
當身為社長秘書的櫻井打他們的電話時，卻一個關機、一個無法接通。
想起剛才似鳥突然跑了，什麽都沒換什麽也沒拿，他開始覺得有些蹊跷。然後去他們宿舍找松崗前輩，可宿舍裏沒人，然後他無意中碰見了管理五樓的佐藤舍長還有游泳部副部長深井。
知道了凜一個小時前也在找似鳥，而且之後也沒回來，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跟護院隊報告，先在學校裏找一遍。
他們分成了四組，往四個方向走，他們三個和幾個護院隊的成員，到了深井最後一次看到似鳥的那個方向找。只是那時候風大雨大，還打着雷，周邊又有很多樹，也沒有路燈，所以他們就在禮堂的後門停頓了二十幾分鐘。
值得慶幸的是，這幸好只是個惡作劇，策劃這起惡作劇的人似乎并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
凜背着衣裙有些破爛的似鳥一步一步的走上樓梯，平靜的表面下已經是怒火翻騰。
天殺的，也不知道誰這麽無聊，搞這種惡作劇。
要不是聽櫻井說他們到的時候，看到一把沒上鎖的鎖扣在上面，凜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被算計着關在裏面了。
那個‘綁匪’的意圖，分明是等有人來了之後就鎖在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到底是有多麽的無聊，他X X X X 的！
跟護院隊的人解釋了到那裏的緣由後，似鳥都很安靜，安靜得讓他們覺得很不習慣，不管櫻井怎麽逗他，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難道是受到驚吓了？
不對，又沒發生什麽事，還是說是因為剛才去醫務室的時候被被嘲笑了？
嗯，這個比較有可能，畢竟一個男人穿着女裝被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笑了，确實是件很傷自尊的事。
本來還想着以後就用這件事調侃他，不過這麽一想算了吧。
幫他們開了宿舍門，放好東西之後，佐藤例行公事的安撫了一下他們就帶着人先走了。
關上門，看着坐在床上發呆的似鳥，凜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下真的要傷腦筋了。
看着他身上有些破爛的裙子，臉上的妝因為剛才哭過，有點花，凜走到他旁邊，盡量放輕了聲音，“似鳥，去洗個澡吧？”
似鳥怔了一下，點點頭，“好。”
他剛要踩下床，凜立刻伸手接住了他的腳，擡頭說道：“醫生說你的傷口結疤前都不能下地。”
被他抓住的腳有種被燙到的感覺，似鳥緊張的縮回來，“那，那怎麽辦？”
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能怎麽辦？”
說着站起身，走到他櫃子旁，想要幫他找換洗的衣物，結果一開櫃子一大堆衣服嘩啦啦的掉了出來，掉了一地。
凜：“……”
這個白癡就不能偶爾疊一下衣服嗎？
凜一邊幫他塞回去，一邊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裏，找等下要用的。
好不容易刨出了他的睡衣跟一條帶着糖果的內褲，凜立刻一腦子的黑線。這家夥的癖好就不能正常一些？！
似鳥的臉刷的紅到了耳根，虛弱的解釋道：“那是我姐姐買的……”
凜汗了一下，“……去洗澡。”
直接将他抱到了浴室裏，把他放在椅子上後，又去拿醫生給他薄膜，幫他将上好藥的雙腳給裹上。
似鳥看着小心翼翼幫他裹着薄膜的凜，又覺得心動，又覺得難受，坐立難安。
他覺得無論他幫凜做什麽，都是很正常，很自然而然的。可是當做兩人的位置對調，做這種事的，換成是他最喜歡，最崇拜的凜前輩之後，他就不自在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應該是他幫助凜前輩才對，可是，他卻每次都給他添麻煩，想到這裏，他頓時覺得更悲哀了。
本來就已經夠麻煩了，結果，還不小心把自己的心思說漏了嘴，他果然是個大笨蛋。
明明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不會說出來的！
凜前輩那麽的溫柔，他一定是不想傷害自己，所以才沒有回答他吧。似鳥這家夥，你還有什麽顏面跟在他身邊，你有什麽資格去喜歡他……
“喂”
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說你這家夥發什麽呆啊，快脫衣服啊！”
“啊，哦”反應過來的似鳥收到他的指令後，立刻神經反射似的開始照做，脫到一半的時候他才發現不對了……
凜前輩為什麽也留在這裏，還開始脫衣服了？！
等等……
難道……
難道他要一起？！
看着似鳥漲紅的臉，又想起他剛才那句類似于表白的話，凜也突然覺得不自然了。該死的，大家都是男人，他什麽時候這麽別扭了？！
可是讓似鳥自己一個人在裏面，也太勉強了。
有些事情果然一定要好好說清楚，不然以後大家都不舒坦。
凜雖然個性跟情感上比較別扭，但是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卻是個非常直接的男人。
将脫下的将衣服随手丢到洗衣籃，凜嘆了口氣，說道：“似鳥，其實我從沒有想過要談戀愛，無論是跟男的，還是女的。”
看着似鳥頓住的動作，凜繼續說：“我喜歡游泳，而且從小就想着要超越老爸，然後完成老跟自己共同的夢想，成為奧運選手。
我想一步一步往上走，不想落後于任何人，包括遙，所以我的生活很枯燥無趣，除了游泳還是游泳。”
似鳥沒說話，繼續沉默着聽他說。
“我知道，其實我的個性不太好，很多時候都會讓身邊的人為難，甚至是傷害到……”
“才沒有！”
似鳥抓着脫到一半的裙子，低低的打斷他的話。他将頭埋得低低的，小聲的說：“凜前輩是個很溫柔的人。”
只要跟他相處之後，就一定會發現他的好。
聽他這麽說着，凜的臉忽然就有些燙了起來，他有些不自在的抓抓頭發，“也就這只你這個笨蛋會這麽說了……”
“可是，凜前輩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似鳥小聲的為他辯護，可奈何想了半天，除了重複着說“很好”這個詞之後，就再也想不出其他，他對自己的嘴拙徹底絕望了。
看着他為自己的一點點小事煩惱慌亂的樣子，凜忽然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如果是似鳥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
這個人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總是想将最好的東西給他分享，雖然是個笨蛋，但總在某些地方特別的敏銳，細心照顧到他人的感受，甚至在他煩心的時候，也能安靜下來，當個投遞不良情緒的垃圾桶。
也許……
“似鳥”凜豔色的紅眸直直看着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等我畢業，考上那所大學之後，如果你還……”
“啪”的一聲，凜的話還沒說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鲛柄，停電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