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酒店房間裏氣氛安靜而壓抑, 落地窗外的雨嘩嘩的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來勢洶洶, 絲毫沒有罷休的打算。

季時予站在窗前, 聽見的卻不是外面的雨聲,而是浴室傳出來的流水聲。

他看似鎮靜,搭在身側的手卻出賣了內心的情緒。

玻璃窗倒映着男人的臉龐, 精致而深邃,如同精心雕刻出來的,皮相上乘, 骨相更絕。

季時予俯瞰着腳下, 霓虹燈如一條銀河橫跨在黑暗的潮汐中, 他似乎從沒有仔細欣賞過城市的夜色。

如今也只是因為除了這個,其他的事情他都無法靜心。

溫意歡洗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有好幾次産生想不顧一切闖進去的沖動。

終于,空氣裏響起“咔噠”一聲微響, 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溫意歡穿着一條白色絲質的吊帶睡裙, 外面松松垮垮披了同款的睡袍,肩膀若隐若現露出一點, 随意擦着濕頭發走出來。

燈光下,她的牛奶肌宛如泛着蜜色,被熱氣氤氲過的臉頰撲着緋紅, 閃耀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房間裏的氣氛陡然變得暧昧,她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仿佛在對他無聲訴說着勾引。

季時予只是側身看着她,許久都沒動作, 溫意歡将毛巾扔到沙發上, 将頭發用手指捋順。

他不動, 她主動走到他的面前。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淡淡的如梨花般的幽香聞得更加清晰,季時予呼吸繃緊,看她走到他的面前,腳尖踩上了他的腳背。

喉結上下輕滾,低頭瞄一眼,她十個腳趾都塗了閃亮的藍色,如蠱命的妖姬。

二人的身體貼得極近,呼吸如游絲纏繞。

“我餓了。”

她清澈的眼眸無辜看着他,目光筆直得沒有閃躲。

季時予的耳根悄悄染上紅色,“那我也要先去洗個澡。”

話說完,他看見溫意歡皺下眉,以為她是不高興了,立刻輕哄,“放心,我很快,十分鐘就好。”

溫意歡抓住他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是這裏餓了,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了,你怎麽就想着那事兒。”

她說得可憐巴巴的,讓他心疼又想笑。

明明是她表達得有歧義,卻反過來怪他。

“那你剛剛還故意讓我誤會?”

季時予拿出手機,準備叫餐,問她想吃什麽。

“就牛排意面好了,比較快一點,等下還有正事要做。”

她說這話又很容易撩得人心跳加速,季時予摸清了她的套路,就是想讓他在吃之前先吊足胃口。

但她難道就不怕把他的胃口吊得太足,到最後會把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晚餐送上來時,季時予剛好洗完澡,他一大男人好像還害羞,穿着浴袍,腰間系個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溫意歡只掃他一眼,沒發表意見。

季時予最是擅長欲拒還迎這一招。

她可沒忘那天被他撩得一身火最後卻又被放鴿子的情形,她今晚勢必要讓他跪在她的面前索吻。

所以,現在穿得有多保守,待會兒脫得就有多刺激。

季時予走到餐桌前,看見除了牛排意面外,還有一個心形的小蛋糕。

“酒店還挺懂套路。”

溫意歡昨晚辦理入住,和他同個房間睡在一起,酒店自然認為他們是男女朋友。

只是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明确。

季時予在溫意歡的對面剛一坐下,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塊蛋糕遞到他嘴邊。

“我空腹不想吃甜的。”季時予下意識拒絕。

溫意歡的臉垮下幾分,“我親手喂的你都不吃,做得很好。”

季時予慫了,“我吃,你再喂一次。”

“晚了。”

溫意歡當然知道季時予不願意吃,她最讨厭吃巧克力了,剛剛她挖的那勺覆蓋了一層巧克力,看着都覺得膩。

她沒指望他吃,不過是想找個契機好好折磨他。

事實證明,女人一旦生氣短時間內是很難哄得好的,接下來的時間,無論季時予和她說什麽,她都不理睬,只安靜吃自己的飯。

飯後,溫意歡去刷牙,季時予跟在她後面,在她旁邊硬擠出一個空,和她一起刷。

鏡子裏的兩個人,顏值上和諧登對,只是一個黑臉,另一個在賠笑。

“我錯了。”季時予輕輕撞她胳膊。

溫意歡看着鏡子,充耳不聞。

“我把剩下的蛋糕全吃了好不好?”

溫意歡放下牙刷,漱口走出去。

季時予緊随其後,出來時看見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那腳尖一點一點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他正要過去,她忽然起身,季時予動作迅速拉住她的手腕,“不要浪費時間了。”

“你很急嗎?”

溫意歡的手指挑開他浴袍的帶子,性感的胸肌從微敞的一條縫裏露出來。

她的指尖順着劃過,看着他笑得狡黠又迷人。

窗外一道電閃雷鳴劈過,溫意歡拉下他的浴袍,看見塊塊肌肉時,笑容有幾分凝固。

原來他不是故意吹噓,這身材不管看幾次都夠惹火。

季時予帶領着溫意歡,搭上他的腹肌。

窗外的雨如同彈起了和諧的奏鳴曲,配合着房間裏的混響,偌大雨夜令人面紅心跳。

然而,不知多少分鐘後,季時予卻是沖了涼水澡從洗手間裏出來。

在他繃緊到極致,體內如同有野獸在狂咆之時,溫意歡忽然抽身,拿過散落在一邊的睡袍披上。

“我們阿予的第一次可不能這麽倉促,我都沒為你好好布置環境,你就這麽把自己交代給我,太不值了。”

她用他曾經說過的話來怼他,季時予半跪在她的面前,想起那天說這話的場景,恨不能回去抽自己一巴掌。

溫意歡果然很記仇,得罪了她,早晚要報複回來。

季時予渾身冰涼從浴室出來後,溫意歡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他掀開被子,低沉靠在她耳邊問:“消氣了嗎?”

溫意歡将手指鎖屏,“沒有。”

季時予本來已經鎮靜許多,可一靠近她,沖動又起來了。

他看着她,墨色的瞳孔逐漸收緊,“那我讓你消氣。”

手掌所經之處,如同外面連綿不斷的雨,濕漉漉又泛着潮氣。

這一晚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夜空宛如被潑墨的畫,深沉而又壓抑。

翌日清晨,雨終于停了,溫意歡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看見男人硬實的胸膛,懸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她想起自己做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季時予出了車禍,倒在血泊中,雙腿被壓斷……

溫意歡下意識去摸他的腿,确認下還在不在。

她越是在乎,心裏越會不安,害怕失去。

這個夢大概預示着季時予在她心裏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了。

腿是完好無損的摸到了,但溫意歡摸到的卻不只有腿。

她的手正在作亂,卻忽然被按住。

季時予幽幽睜開眼睛,視線犀利盯着她,意味不明勾起唇。

“難怪說女人三十如狼,你還沒到那個年紀怎麽就……”

話沒說完,溫意歡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季時予拿開她的手,溫意歡看見了他手背上的道道掐痕。

她沒想到自己下手居然那麽重,當時真的完全失去理智,她明明向他示弱,他還是堅持不退。

“可惜,我今晚要去建築局,不能取悅你了。”

季時予也擔心他倆再鬧下去又會耽誤正事,很快起了床。

當他洗漱出來後,溫意歡已經将他的西裝拿出來擺好,她的身上穿的是昨晚遺落在沙發上的吊帶睡裙。

那件睡袍已經被揉皺,濕得全是一圈圈的水漬,不能穿了。

季時予穿上西裝,溫意歡踮起腳尖為他打領帶。

看她的手法還挺娴熟,季時予十分不爽,問她什麽時候學的,有沒有為別人打過。

溫意歡無奈看着他,“如果我說有,你難道要去把那個人揍一頓?”

季時予沉默着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依然還是很強,只是比以前會調控情緒,輕易不讓流露出來,但總有繃不住的時候。

溫意歡為他系好領帶,整理下他的領口。

“你指甲該剪剪了,刮得有點兒疼。”她斂眸低聲說,撫平他西裝下擺的褶皺。

季時予的指尖蜷縮了下,輕輕應了聲。

他總會被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撩得不知南北。

“上午忙完,下午我帶你去玩。”臨走前,他對溫意歡說。

“忙你自己的事情要緊,我沒關系。”

溫意歡此刻表現出的宛若婚後賢妻良母的樣子。

季時予不舍地親下她的額頭,推門離開。

助理已經把車開出來,在酒店門口等着,季時予上車後,他回過頭看一眼,想報告事情,卻看見他拿着手機的那只手,手背上布滿觸目驚心的掐痕。

“季總,您昨晚和貓搏鬥了?”助理脫口而出地問。

季時予橫了他一眼,“你沒女朋友?”

助理無辜搖搖頭,“沒有。”

“聽你問出這樣的問題就知道一定沒有。”

季時予的話裏充滿了炫耀,助理佯裝羨慕地感慨:“能被女朋友掐成這樣,季總您一定很幸福。”

聽出他話外音,季時予冷笑勾唇,“看來你這個月的獎金是不想要了。”

助理都忘了自己要說的事情,忙不疊發動引擎離開。

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季時予回想到昨晚。

他故意吓他,說雨什麽時候,他們就什麽時候停。

本以為溫意歡會像撩他的時候那麽勇,但主動權一旦被他掌握,她就柔成了一片雲,亦或是在他的懷裏化成一灘水。

季時予摩擦着手背上的掐痕,唇角輕輕一扯。

昨晚她是爽夠了,今晚該輪到他了吧。

總不能還沒有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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