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趁虛而入啊他。我還以為你把他氣跑了呢。”陳覺宇在那裏說道,坐在他旁邊的杜清風倒是不說話,只是在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時候擋下了他的酒杯。

“反正……你開車。”陳覺宇朝杜清風嘿嘿一笑,給他拈了個洋蔥圈過去,閃瞎祁越的眼,他作勢清了清嗓子。

“幹嘛……,想想你自己啦。”陳覺宇發現祁越的小動作,對他說道,“也不知道當年是誰在我被劈腿的情況下,還請我聽牆根兒的。這仇我可要報回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祁越先是注意到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杜清風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反應過來陳覺宇說的話中另外一個主角應該是自己。

“你家那位臉都要黑成碳了。”祁越說道,“怎麽着,要不要我爆料黑歷史啊。”祁越說這話其實有些心虛,什麽黑歷史白歷史的,除了大學時候祁越為他的一個師兄而向家裏出櫃,他也就沒記得別的事情了,陳覺宇和對方好了不短時間,反正祁越記不得他們是怎麽分手的了,也許就是他說的被劈腿呢。

“我這不是為你好麽,倦鳥歸巢,還是陸珩比較好啊。”陳覺宇有些吊兒郎當地想用筷子敲碗,看了一眼杜清風,又把筷子放下了。

“這話我怎麽聽得怪怪的。我做什麽了啊我,怎麽就成倦鳥了?”

“還不是同何飛麽,你們倆現在怎麽又在一起混了……”

“我那就是因為工作還他個人情,怎麽到你這兒又變味了?”

“好吧好吧,反正要小心何飛這個人,死雙性戀,可進可退的最沒節操了。”陳覺宇有心結,他之前相處的那位同校師兄,就是劈腿了一個女生,當然,性向這玩意兒和劈腿沒有聯系,但陳覺宇有心理陰影,說話就不好聽了。

“雙性戀躺槍啊。”祁越噗的笑了出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最有節操,你最純情了是不是。”

“那必須的,哥哥我最是從一而終,我們家老杜知道。”

“好好說話!”杜清風并不吃這一套,然而祁越看在眼裏,卻發現他只是語氣嚴厲罷了,眼神一直就沒離開過陳覺宇,兩人這麽并排坐着,也不嫌脖子酸。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通報一下啊,我現在和陸珩也沒怎麽樣,說來……說來也不過是之前腿瘸了各種不方便,得他照顧。我媽那兒不是有個‘別人’麽,不大想回去。”

“真是病嬌病嬌因病而嬌,你繼父又怎麽惹你了。”陳覺宇并不是想問祁越,只不過随便發發感慨,“還說麽關系,你不要別人照顧偏要陸珩照顧。”

接下去的時間裏,陳覺宇要不就是打探一下其餘和陸珩的關系,要不就是抓緊時間秀恩愛,祁越反正搞不懂,杜清風明明板着一張臉,陳覺宇這獨角戲有什麽好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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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陳覺宇要轉場,說是杜清風的一位朋友酒吧新開,他要去湊個熱鬧。三個模樣體面豐神俊秀的男人走在一起本來就很引人注目,更何況陳覺宇要拉着杜清風的手,祁越只是默默跟在後面,也連帶着收到了許多好奇的目光,這目光讓他想起辦公室裏那倆姑娘,自诩志趣高雅的人,也就是工作上還看得出些,中午休息時候,兩人當着自己的面讨論的話題那就別提了。

祁越同他們到的時候,酒吧還并不熱鬧,老板許安一下子就看到了杜清風和陳覺宇,從吧臺後面走出來招呼大家,“喏,許老板,當然,佢比較中意別人叫他Anson啦。”陳覺宇在後一句話的時候用了怪腔怪調的粵語,倒是許安很客氣,說話也慢悠悠的,與室內正在放着的音樂有些相合。

祁越等許安轉身去拿東西,親自為他們調酒的時候,小聲的問陳覺宇,“GAY BAR?”

“這不廢話麽。”陳覺宇笑笑,“陸總不在,你一個人獨守空房難免寂寞,要不要哥哥給你介紹一個?”

“小宇!”杜清風喊了他一聲。

“哦哦……”陳覺宇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當然啦,我不混圈子的,不認識什麽人,不過ANSON哥手裏肯定一大把啊。”

Anson轉過頭來,“你編排我呢?”這句話倒像是地道的北方話了,但又有揮之不去的粵語口音在裏面,祁越覺得這人神了。

陳覺宇也知道許安只是同他開玩笑,接過了他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口,“淡!跟水似的。”

“杜總在這裏我可不敢給你下猛料啊,要不他得活剝了我的皮。”ANSON瞄了一眼杜清風,手裏的調酒罐繼續搖晃着,說話聲音比剛才高些,“你要是一個人來,我肯定帶你玩好玩的,就看你敢不敢了!”

“激将法啊你,随便啦,反正我酒品好得很,你想看我笑話,沒門!”

杜清風聽到陳覺宇這麽說,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并不很明顯,陳覺宇卻聽到了,偏頭看他,杜清風在他耳邊輕聲道,“酒品?也不知道一喝酒就在床上發馬蚤的是誰。”

這句話說的很輕,只有輕微的氣流噴在陳覺宇耳邊,而陳覺宇臉一下子紅了,就連在斑駁的暗淡光影下也看的分明。

祁越和許安都沒有聽到杜清風說話的內容,但總是猜得出的,尤其是許安,更是見慣了這種伎倆,不過還是驚訝道,“我說小宇宇,敢情你那沒臉沒皮都是裝的啊,怎麽老杜一說話你就臉紅了。”祁越聽到也在心裏暗笑,至于許安認定陳覺宇“沒臉沒皮”是裝的,而不是相反的原因,祁越表示很認同。

因為祁越不給陳覺宇當知心姐姐的機會,陳覺宇話少了不少,後來杜清風說時間不早了,陳覺宇嘴上嘟哝着說小學生也沒那麽早睡的,“那先送祁越回去吧。”

祁越喝了點酒,腦子有點昏沉沉的,他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何況今天自己喝的一杯濃度也不高,窗外是流光溢彩的街道,祁越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圖片,描述的是近視的人眼中的世界,和現在有點像,看東西有些重影,都發散了。

大家都是男的,陳覺宇也并不客氣說要把祁越送上樓什麽的,杜清風的車開到樓棟門前放下祁越也就掉頭開出了,祁越拿出門禁卡刷了三下才正确的打開了門,也不是道是準頭不夠還是門禁系統出問題了。

但是當祁越坐電梯上了樓,就知道今天出問題的是自己了,他鑰匙不見了。

祁越想着陸珩和他說過讓他到家說一聲,先是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到家了。然後才開始搜羅包裏面的邊邊角角,锲而不舍地想把根本不存在的要是找出來。

找了一遍,沒有見到,祁越拍了拍門,又按了一陣門鈴,陸珩家裏保姆阿姨晚上是不在的,她住家,因為要照管還在讀高中的女兒,向來如此,祁越明明知道,但還是要試一下,當然沒有用。

鬧了一陣,樓道燈又暗了,祁越在黑暗中有一瞬的不适應,摸索着又把樓道燈打開,繼續找鑰匙。

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進不了門大不了去酒店住一晚,但祁越今天有些頭暈,連帶思路也受幹擾,或者說這也是他醉了的常态,會對某件事情過于講求。

又翻了一邊包包,還是沒有,祁越坐在地上,打算想想辦法。

然而今天狀态真的不對,祁越自己也發現了,腦海中仿佛有什麽在叫嚣着要噴湧而出,這個場景很熟悉,就連自己坐着而在牆上留下的投影,都在同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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