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快到年底的時候,陸珩的工作上的事情忙碌了起來,晚上時不時地要在外面應酬,回來的也晚,祁越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陸珩也就不帶他去——本來兩人的工作也是互不相幹的。
“周日有個飯局,你要不跟我過去?”陸珩這日回來的尚早,兩個人躺在床上聊天。
“什麽飯局?”祁越不解。
“哎,我爸他表弟不是之前一直在國外嘛,現在回來投資,找個機會大家聚聚。”
“哦,那你是要我和你一起去?”
“嗯,人家說了攜愛侶出席。”
“愛侶?這什麽詞兒,好土啊!你确定你轉述的沒錯?”祁越在一旁傻樂,完全沒抓住重點。
陸珩有些不耐煩的踢了祁越一下,又翻身壓了上去,“反正就是說我得帶着你一起去,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唔——”
說是飯局,其實更像是個自助式的酒會,說是陸珩的表叔對于西式文化耳濡目染也好,附庸風雅也好,總之還挺清雅別致的,就連來客,一進這門,也仿佛搖身一變進入了上流社會,不管是多土的豪,都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陸珩算是小輩,走哪兒都要客氣的同他人打招呼,好不容易找到了賀山遠他們一夥,人也一下子放輕松了。
陸珩表叔歸國,帶回了兒子陸珏睿,他比陸珩大,陸珩還得喊他哥,此時也在場,他從少年時期起幾乎一直生活在國外,聽說過祁越,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難免要打趣。“我說阿珩,你怎麽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祁越。”在場的其他人都笑了,陸珩無奈掃了陸珏睿一眼,還是老老實實介紹道,“喏,我堂哥,陸珏睿。你不用客氣,也跟着我叫他名字好了。”
“喂喂,誰說你可以叫我名字了。”陸家本來就沒有那麽多規矩的,何況陸珏睿在國外生活那麽久,生活方式都完全西化了,此時是故意找弟弟的茬,“再說了,你介紹了我,怎麽不介紹介紹他,我還只知道一個名字呢。”
“我老婆,你打聽那麽清楚幹什麽。”陸珩一把拉過祁越,笑着說,“知道個名字就不錯了。”
“哪兒啊,交個朋友也不成?”陸珏睿很大方的伸出手,“叫你弟妹怕被打,我還是叫你名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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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珏睿和陸珩說話嚣張放肆,然而對着祁越這說的還像是人話,祁越也和他握握手,兩人算是這麽認識了。
陸珏睿算是酒會的半個主人,自然吸引他人的目光,不一會又來了幾個中年人,有帶着妻子的,也有帶着年輕女伴的。
“嗨,陸總。”一個清亮亮的女聲響起,陸珩回頭一看,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喲,蒙蒙啊。”陸珏睿先是朝這個女士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同她身邊的男士握手說話,“楊總,大駕光臨大駕光臨。”
陸珩直覺今晚不會好過,他這個堂哥玩興起了,倒黴的就是自己,從來都逃不過。駱蒙蒙,算是陸珩幹淨清白的情史中極少數地那麽幾點斑駁印跡。陸珩一直喜歡祁越,所以和駱蒙蒙也沒擦碰出什麽火花來,算是好聚好散,駱蒙蒙出國念書,陸珩還拜托陸珏睿照顧她來着,也有為她介紹促成以彌補的意思,誰知道駱蒙蒙沒和陸珏睿發展成一對,倒把陸珏睿的脾氣學了個□□成:外表是更淑女了,骨子裏卻都是壞水。
駱蒙蒙手裏挽着的楊總,正經是她男朋友,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駱蒙蒙知道陸珩和祁越幸福着呢,要刺激陸珩一下很難,思來想去也只有秀恩愛了——我敢和我們家楊楊當衆親吻,你敢嗎你敢嗎——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思和情緒。
這樣想着,駱蒙蒙把楊和的手臂挽得更緊了,像是沒骨頭似的貼在他身上。
“蒙蒙你今天好漂亮啊。”陸珏睿恭維她。
“是嘛,我也這麽覺得。”
賀山遠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陸珩,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你怎麽這麽冷淡啊,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場面話說夠了,駱蒙蒙繼續把槍口對準陸珩。
陸珩心想我還不夠仁義嘛,嘴上卻說,“好久不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祁越。”
“哎呀,原來就是你把陸珩這禍害給收了啊。”駱蒙蒙語驚四座,讓祁越都沒辦法接話。而楊和,則一臉寵溺的笑着,任由女朋友入戲。
“楊總。”還是賀山遠稍稍善解人意些,見不得陸珩在那兒被看笑話,出言解圍,向楊和介紹寒暄,兩人在做的産業有些上下游關系,因此頗為說的上話。
賀山遠本以為看駱蒙蒙那緊緊挽着楊和的樣子,自己找楊和說話,駱蒙蒙也會跟過來,誰知道駱蒙蒙說放手就放手,單槍匹馬要挑戰陸珩,就是不想給他面子。
“我敬你一杯吶。”駱蒙蒙拿過兩倍酒,一杯地給祁越,“我算是敗給你了,當時我多迷陸珩啊,誰知道性別不一樣,怎麽在一起。還好我們家楊楊喜歡女孩子。”
“女孩子。”陸珏睿笑了笑,重複了一遍,“你幾歲了?”
“幹嘛吶睿哥,連你都笑話我啊。”駱蒙蒙一把拉過楊和,“我在楊楊眼裏,永遠十八歲。”
“好,為十八歲幹杯。”祁越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了,也不等駱蒙蒙回應,先幹了手中的酒。
楊和到底是生意人,并不是來聽女朋友說單口相聲,總還是要四處聯絡聯絡拉拉關系的,碰到幾個帶“長”的,端着酒杯過去,駱蒙蒙此時也很識大體,換上巧笑倩兮,沉靜而立——終于把陸珩給解放了。
祁越其實還挺好奇的,心想陸珩是做了什麽壞事兒招人恨,這駱蒙蒙也夠牙尖嘴利了——想問陸珩,但又覺得陸珩會以為自己吃醋——天哪,好不容易看他剛才丢了面子,才不給他得意的機會。這沒想着,就忍住沒問。
然而陸珩有些忍不住,看到祁越沉默着想當然的認為他生氣吃醋了,第一反應當然不是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而是解釋。
“那個,駱蒙蒙吧,我和她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