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一同醒來的,心情卻各不相同。陸珩對夜裏的事情記憶猶新,醒來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祁越,見他眼睛閉着,松了一口氣;再一看,卻見得祁越揉了揉眼睛也醒了。

祁越也沒有忘記昨夜的瘋狂,并沒有醉,甚至還能稱得上思路清晰,不過是借着酒興,然而現在要如何面對陸珩卻成了大問題——懊惱,就好像參加培訓需要七點半出門的那段時間裏,每個起不來的早晨,都要後悔前一個晚上為何沒有早睡。

“嗯……”祁越哼唧着把頭埋進被子裏,其實只是想騙騙自己天還黑着,在多睡會,卻別陸珩解讀成了無顏面對,心下好笑。

“喂!”陸珩掀開他的被子,去捏他的耳朵。

“幹嘛啊,我還想再睡會呢。”祁越也眼睛也不睜開地對陸珩說着。

陸珩一只手搭上了祁越的腰,輕聲哄道“還難受不?”

祁越在被子裏蠕動了一下,又探出腦袋來,掀掉了大半被子,“你非要把我搞醒啊,你要說什麽?”

“一會再上一次藥吧。”陸珩又幫他蓋好。

“我知道了,你是想問我昨天什麽感受是吧。”祁越自顧自的說下去,“放心,我沒喝多,就是覺得大家都那麽端着聽沒意思的,你也……你也挺虧的。”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祁越眼神有些躲閃,并沒有看着陸珩。

陸珩沒有說話,任由他繼續說下去,“就是這樣……,我,我是挺不習慣的,但大家都這麽說,我也覺得可能是這樣,反正,反正是和你,對吧。”

陸珩聽到“大家都這麽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好像被人點了把火似的,但聽到祁越最後一句話這把火又平息了,尤其是他正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一掃之前的睡意朦胧。

“我去做早飯。”陸珩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祁越見陸珩起床了,依舊窩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這些話語氣是陸珩想聽不如說是他自己想說,但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啊——祁越莫名想到了一個動漫裏的場景,大概是一個小男孩的去給另一個高大的男人搞肉吃,然後這個男人就骨碌碌地追着小男孩跑,聽說這叫做“忠犬”——忠地跟條狗似的,太形象——祁越想着要不要現在也追着陸珩跑去廚房給他個什麽驚喜,又仔細一琢磨,好像角色有些錯亂,想想罷了。

陸珩發現祁越今天早上特別乖——他是做好要面對一場冷戰或是争吵的準備的,或者是三催四請地把他從床上叫起來,誰知道事情的走向居然這麽順心,連早飯都是祁越趁陸珩忙着換衣服洗漱的時候給端出來的。陸珩瞬間湧現出一種陰暗猥瑣的成就感,心想祁越這是在幹什麽,示好?示愛?那今天晚上繼續!——雖然在後來下樓的時候,看着有點別扭的走路姿勢,忍不住的心疼。

祁越真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反倒是松了口氣,他記得曾經和陸珩說起過,“給我一段時間。”又不是演苦情戲,難道還要陸珩搖晃着自己的肩膀大哭着問“我都給你這麽多時間了你怎麽還沒有習慣”嗎,祁越坐在車裏,被自己的想象力逗樂了,偏頭看陸珩,陸珩正在撥一個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開口說話,喉頭滾了一滾。還挺好看的,祁越心想。

到了祁越單位,陸珩的車是停在門口的,今天還有些早,祁越遇到不少同事,他從一輛車上下來,旁邊還坐着個人,似乎是個男人,這樣的事情總是要被人多看幾眼的,即使已經發生了數不清多少次,但祁越覺得坦蕩蕩的,從不拒絕陸珩的好意,看那一夜之間變得深紅的楓葉是看,看哪個同事開來的新車一樣是看,就算是從事着一個聽上去文绉绉的職業,在審美的間隙也會有煙火氣的話題,這樣很好,祁越笑笑,回頭和陸珩道別,他知道要是不道別的話,陸珩還會在這裏停很久,直到他進了大樓,看不見為止。

Advertisement

普普通通的一天,一點小波瀾僅僅是在兩人相處之時,而在單位,辦公室裏依舊安靜忙碌,時不時響起一陣電話鈴聲,一切如常。

臨近中午的時候,響起一陣敲門聲,原來是何飛找了過來,他來聯系一本書的出版,本來是在樓下的,“順便”就摸到祁越這裏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祁越知道何飛這樣的人不會無故出現,果不其然,他要出一本書,想讓祁越給他發表個推薦序什麽的——當然,是以他導師名義推薦,至于導師的又是誰寫的,那也不一定。

祁越他們部門現在根本不愁稿源,所以即使何飛的導師業內很有名,寫了什麽也不一定會登,還要看和專題是否相符,這本來也是很正常的事,奈何飛這人情商發揮實在不穩定,一番絮絮叨叨的自誇,真是把之前幫忙拉稿積累的好感消耗殆盡。

“喂,你要發周教授的那篇演講好歹也改改格式啊!”君君拿筆敲着祁越的電腦,“誰要看一問一答啊!”

“啊?”祁越茫然擡頭,心想那是大後天的版面啊,不過看着君君的表情,靈機一動應了下來,“哦哦。我下午上班前給你。”

已經快要到中午下班時間了,祁越若是要在下午上班前交稿子,勢必中午要加班,何飛剛提到想請祁越吃飯,見這樣子,好歹機靈了些,笑着說道,“那你忙,你忙,有機會在一起吃飯。”

祁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只是站起來與何飛道了別,目送他出門,好一會,才對君君豎了個大拇指。若說是洗腦也罷,關于何飛的往事,祁越的确從不同人的口中聽到了許多,口徑還大多一致,搞得祁越很沒立場,只能怪自己腦殘——當然,陸珩也是要怪的,當時有些事情問他都不問就發脾氣把自己關在門外直接說分手,簡直可惡至極——這筆賬,祁越還沒想好要怎麽清算。

“‘曉’的下午茶。”君君見祁越在發愣,用手在他眼前一晃,邀功請賞毫不客氣。

“沒問題。”祁越答應地痛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