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妃常嚣張 / 淺鈴兒 著 ]
書籍介紹:
洛雪隐心想,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更倒黴的新娘子了。
新婚之夜,她赤身躺在陌生的男下,姿勢不明。
還沒有等她搞清楚狀況,一大群人破門而入,嘿,原來是捉奸的人就來了。
于是,初為人妾的她被扔進了若蘭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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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新娘
更新時間:2011-9-23 9:19:38 本章字數:5238
夜,是繁複交疊的暮色,層層連接的黑暗。
當夜的黑,黑的沉如潮水般的彌漫,整個世界,就進入了完全的休眠狀态。
湛王府裏
深宵的風卷起墜落的花瓣,在花前,在燈下,輕輕地掠過,那樣的輾轉飄零,更象是一線飄搖的螢光,敲響了廊前的鐵馬,晃花了一盞一盞的氣死風燈。
咚……咚……咚……
三更的更鼓點水般地響過,院子裏的燈,又熄了一半。廊下的樹影,與風共舞,幢幢綽綽,使整個王府顯得更加的幽暗起來。
王府的西北角,是一間稍微寬大的屋子。隐藏在黯夜裏的飛檐獸角,正帶着某種近乎隐秘的表情,靜靜地觀望着屋子內的旖旎春色,不聞,不問,不言,也不語。
寬敞的屋子裏,窗門緊閉。
透過雕着繁複花紋的窗棂,隐約可以看到,那裏面紅燭閃耀,燈光通明。再往裏看,就是大床。那裏,水紅色帷幕如水般地垂下,覆住了床前擺得整整齊齊的繡花鞋。
透過淡淡的粉色,寬大的床上,一健碩,一妖嬈的兩個人影,正靜靜地呈一對一的覆蓋式交疊,毫無聲息。
而床前的地上,則是東一件,西一件的衣物,零亂地丢了一地。水紅色的女子衣裙,以奇特的姿勢半挂在椅背之上,上面的大紅牡丹圖案清晰入扣,仿佛在陽春三月裏最華麗的綻放。
案幾之上,那一對象征着喜慶的紅燭,煙為幽魂蠟為淚。正無聲無息地燃燒,無聲無息地折損。
有人說,紅燭,是新娘的眼淚,其中燃燒着的,不是幸福,而是她曾經鮮活明亮的生命。
當紅燭燃盡,蠟淚涸竭,就代表着一個時代的終結,和另一段旅途的開始。
水紅色的帳幔,水紅色的衣物,再看看滿屋整齊有序的箱箱櫃櫃,均貼有粉色雙喜的字樣。看來,這是納妾新喜的男女,在極度的纏綿中,不小心睡着了。
夜更深了,夜更靜了,靜得風都失去了蹤跡。只是,在這無邊的寂靜裏,仿佛有什麽在蜇伏着,隐蔽着,一到時機,就會張牙舞爪地出現,吞噬一切。
忽然,寂靜得近乎詭異的夜裏,有無數的火把亮了起來。
火光之下,有數不清的人影正悄悄地向這邊移動。
無數腳步,踩踏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上,雖然帶着十二分的小心,落在萬籁俱寂的夜裏,卻依舊顯得紛繁而且嘈雜,那樣的近距離可聞的喧嚣,更象是被夜半敲響的鼓槌,擊落在夜行人的心上。
那一群人,是清一色的家丁打扮。有些人,應該是剛剛起床的,睡眼惺松,衣衫半天。而所有人的手中,則全部不約而同地拿着木棍等可以防身的物什,正穿街過巷,直朝着紅燭閃閃的那間大屋,呈半包圍的形式,慢慢地圍攏過去。
夜栖的飛鳥被驚了起來,撲閃着離開了暫時休憩的木槿花樹,然後在木棉花樹最高的枝頭停下,睜開惺忪而且懵懂的眼睛,吃驚地望着如狼似虎的人群,眼睜睜地看着,卻不明所以。
滿府都是黑暗,只有那一間屋子裏依舊光影幢幢,像有找到了目标的獵人,一群人有為首一人的指揮下,有秩序地分散,分別将房門窗門都圍了起來。
了切準備就緒,只見當頭的男子對身後作了個手勢,然後右腳伸出,猛地用力……
只聽“乒”的一聲巨響,案幾上的紅燭都被吓得顫了一顫。下一秒,緊閉的紅木大門敞開了,無數人吆喝着湧了進來,正“嘶嘶”燃燒着的火把,吞吐着火焰,散發着熱氣,将黑暗遠遠地驅趕。只不過剎那間,整個房間頓時清晰明亮如白晝,毫發畢纖。
沒有人說話。
氣氛仿佛被繃到了極限的弦,哪怕一個小小的觸動都會斷裂。
靜
寂靜
只有火把“嘶嘶”的燃燒的聲音,和細微的呼吸聲在整個空間流動。所有的人自動散開,留了一個寬敞的通道,仿佛忠實的奴仆,正在迎接晚歸的主子。
火光的盡頭,就是黑暗,一抹血一般的紅,正靜靜地仰望長空,負手而立。那人影,高大而且健碩,鮮紅的衣袂無風而過。
燈光、火光,斜斜地照了過來,将他的身影倒映一木槿花樹之上,形同巨人。看到人影散開,有人上前細聲禀報,他才醒悟一般地轉過了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屋內走去。
在光和暗的交織中,在靜和窒息的間隙,那個高大健碩的身影,赫然穿着一襲代表新郎身分的紅衣,一拂衣擺,大踏步地越過重重光影,一步一步地向屋內走來。
他的每一步,更象是踏在人的心上,混各着本身已經混亂的心跳,鼓點般地響着,令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地緊張起來。
近了,再近了。
火光照耀着他的側臉,現出了他極為完美而且個性的輪廓。
明亮的燭光和火光下,終于可以看清,這是個極英俊的年青男子。
他長眉斜飛入鬓,眼神凜冽鋒銳。挺如山峰的鼻,薄如刀削的唇,襯托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卓爾不群,英姿煥發。
最神奇的是他的眸子,那是不同于平常人的墨黑,漆一般的暈染,斜斜地望了過去,卻是水晶一般的湛藍。
那瞳仁的藍,仿佛深海的極致,天宇的明晰,那樣的隐隐的冰藍。倒映着無數光點,仿佛湛藍天際裏,閃耀的群星。
可那泛着神奇色澤的光芒,又是極冷的,仿佛足可以凍結一切的深潭,令人一望之下,不寒而栗。
墨染般的長發用墨玉挽住了,細細地梳在腦後,和緊繃着的臉上,一絲不茍的神情,相映成趣。
他的身上,穿着一身金絲滾邊的大紅錦袍,衣擺、領口、袖口處,都用金色的絲線,繁複地繪繡着雲紋的裝飾,同色的腰帶上金線繞邊,繡着繁複的梅紋,一只墨玉墜飾佩在腰間,身形一動,風風雅雅。
那件代表着喜慶的紅衫,襯着他略為蒼白的膚色,顯得他更加的氣質高雅,鋒銳凜冽。
他的鋒芒,更象是眉的刀,又或者是笑的冷,一舉一動都與衆不同。
無可否認,那是一個身份極為尊貴的男子。又或者說,對于他那樣的人,無論什麽人站在身邊,都只是陪襯,而非主導……
神态高貴的男子,一身新郎打扮的年青男子……
又或者說,如此半夜三更,有如此興師動衆的新郎嗎?
慢着……
若他是新郎,那此刻正在新娘子抱在一起,正睡得昏昏沉沉的那個,又是誰?
真相不能猜測,現實總是殘酷。
水紅色的帳子,好象隔開時空的紗幕,張開和收攏,就是另外一番風景。随着家丁們的粗魯動作,被隐藏在那一片朦胧後面的風景,一寸一寸地在人前展現出來。
繡着枝蔓交錯粉荷的粉紅色床單上,錦被零亂。一個粗壯男子,正以絕對壓倒性的姿勢,張開四肢,靜靜地俯在年輕女子的身上。
而那個年輕女子仿佛睡着了,任由男子如此霸道地覆蓋着自己,伸長的玉臂有半截垂在床沿上,無聲無息。
被照得明亮如白晝的空間,在被水紅的色澤渲染得美侖美奂的新房之內,面色如鐵的男子拖着長長的陰影,帶着令人心顫的戾氣,一步一步地上前。
他的每一步,都好象踩在家丁們的心上,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小心地後退半步,以避免城牆失火,殃及池魚。
隐約朦胧的粉色紗帳,将燭光幻化成六星芒的形狀,随着光芒的移動,變化成各種姿态,在那色彩絢麗的光和影中,男子的側臉,一分一分地變成鐵灰。
他的整個人,更象是被封鎖地雪窟裏的雕像,美的耀眼,冷的刺骨。那樣近乎凜冽的冰冷氣質,沒有一絲的熱度和溫度,也杜絕一切的綠意和生機。
世人皆知,漣漪王朝的三王爺淨水湛,天生擁有一雙藍瞳,所以,這許多年以來,他也是以異類的身份,旁若無人地生活着,那樣徹頭徹尾的漠視和那樣近乎恐懼的巴結,是他生活裏的絕大部分內容。更因為他手中掌握着的重兵,“淨水湛”三字,也順利成章地演化成世人的噩夢。所以,只要他想,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