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跑的路線, 假冒的戶籍,必備的路引,這些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如今不過是多加幾個人, 毫無難度。

難得是怎麽離開京城。

孟霏雖然覺得衛逸沒那麽在乎自己, 但也沒想過自己跑了, 衛逸會無動于衷。

哪怕是為了西北軍人心的安定,他都會留自己做個面子工程吧。

孟霏這樣想着——更想走了有沒有。

這日子過得,太沒意思了。

結婚後自己跟他一起努力打拼過日子,眼看着日子好起來,可以舒舒服服享受勞動果實了,因為自己的秘密爆發, 這男人就剝奪了她的財政權和人身自由, 全方面的觀察她打量她,想要挖出她所有的秘密……

憑什麽啊!

就算是現代社會,夫妻之間, 也沒有做到完全坦誠的。自己為了安全,保留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沒錯,但其他地方可沒有半點對不住他的。

當然了,孟霏也理解, 衛逸是古代男人,認為妻子就該全心全意丈夫, 什麽都不能隐瞞……她懂, 她理解——就是不想接受啊!

摔,夫妻倆過日子, 憑什麽全得由着他的想法啊, 那她的立場誰來考慮啊?

這事拉個現代人來說, 她做錯了什麽?她做錯了什麽?

孟霏不想計較那麽多,沒意思。大家思想觀念就不一樣!擱現代大不了離婚,可這鬼狗屁世界,連離婚都不行,那沒辦法,就只能她走了。

大家一別兩款,各自歡喜吧!

孟霏也不是沒有不舍得,那麽多年的心意呢,全耗在這上面了。而且衛逸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感情,這男人就是還覺得不滿意,想要改造她……

孟霏仔細想過了,她不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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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年,為了适應這世界,她改變得太多了,改到現在,她都幾乎要忘記了下現代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那個年少輕狂的自己,那個叫嚣着老板摳門老娘不幹了的自己,都去哪裏了?

憋憋屈屈的日子,太難受了。孟霏願意放棄那到手的富貴,去換一個自由自在的日子。

雖然以後,想要再找到像衛逸這樣長相能力都如此優秀的男人會比較困難,但……

也許她能靠數量取勝?在這年頭,她有錢有權,或許可以試着多包養幾個小狼狗?

孟霏這樣苦中作樂的想着,一邊告訴周然:“商稅鬧得還不夠亂,你小心點,把搜集到的天師道那些狗屁倒竈的事全倒出去,還有鄭昊,不是說不是天師道救的?你就放出去,随便說他死了,是被人尋仇害死的,挑起民衆和天師道之間的仇怨。”

她頓了頓:“衛逸也在做這個事,他會乘勢追擊的,商稅,壓制道門,兩件事合一起,京城往外跑的探子會更多,咱們到時候就跟着一起走。”

周然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臨走前,他塞給孟霏一個荷包,孟霏打開來看,是一顆粉色的珍珠。

周然笑得眉眼燦爛:“姐,南邊很美,大家都在盼着你過去,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孟霏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燦爛地勾起一抹笑,神采飛揚!

“嗯!”

晚上,張若薇一邊往臉上抹着香膏,一邊為難地皺緊眉頭,突然對着後面看文件的衛适道:“相公,最近外面出什麽事了嗎?”

衛适嗯了一聲,“沒事。”想了想,才擡起頭,“怎麽?”

張若薇搖搖頭,遲疑了一下,才慢慢說道:“就是二嫂,她這幾天,看着特別不對勁。”

衛适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個秘密,手中的文件登時救放下了:“二嫂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張若薇看看他,不自覺嘟起了嘴,“你跟我說話就愛答不理的,提起二嫂的事就上心了。你心裏還有沒有我了。”

衛适拉下臉:“張若薇!”

張若薇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趕緊道歉:“我銥誮知道錯了。”也不敢開玩笑了,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說起了正事:“我去找二嫂做衣裳,本來是份例,但二嫂看着特別不在意。”

衛适還以為什麽事,誰知道居然就是這樣女人的小事,登時就沒了興趣,誰知下一刻,又聽張若薇道:“府裏要進東西,本來還想找劉掌櫃供貨的,誰知他不在,今兒青杏也出去了,紅纓也出去了,二嫂只跟我說了幾句就又走了,急匆匆的,好像在忙什麽大事。”她看着自家相公,“欸,你說,二嫂在做什麽?是不是在調查她被刺殺的事啊?”

衛适心裏也在忖度這事,衛逸掠走鄭昊,除了衛林幾個忠心侍衛沒人知道,衛适估摸着鄭昊突然失蹤,孟霏心裏還不定怎麽生氣呢,也許劉掌櫃就是去忙這事了。

自己要不要跟二哥說說,也幫嫂子一把。

于是衛适就叮囑張若薇:“二嫂心裏不痛快,你平時沒事,就帶馨兒多去陪陪她。”

張若薇對這倒是沒有任何意見,本來她以前就常做這事,只是還是跟丈夫唠叨幾句:“二嫂以前好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哥越來越忙的關系,嫂子最近看見我都沒什麽話,明明手裏也沒忙活商號的事了,看着反而比之前更匆忙了!”

衛适一邊嗯嗯幾句回應着,一邊卻琢磨開了。

二嫂這該不會是為了那件事吧?

自家二哥他可知道,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要論起哄妻子高興,那還不如自己呢。

心裏這麽想着,還沒來得及實行呢,第二天早上吃早飯,小雨馨吃着南邊廚子做的精美點心,突然說起了南邊:“爹爹,南邊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我聽說,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看的娃娃,還有很漂亮的衣服,是不是真的?”

衛适很疼愛這女兒,抱着孩子往自己膝蓋上坐:“是啊,我們雨馨喜歡什麽娃娃,爹爹給你買。”

衛雨馨卻道:“爹爹,那我們就南方啊,我想去南方玩。”

張若薇笑着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道:“南方太遠了,路上很危險,好馨兒,我們不去啊。”

衛雨馨不幹了,拉着母親:“上次二伯娘就說要去啊,為什麽我不能去?”

衛适抱着她的手停滞了一下,張若薇沒發現,點着女兒的小鼻頭:“你這小丫頭,是聽錯了吧。”

衛雨馨苦着臉:“二伯娘上次也說我聽錯了,她是要去城外南邊的莊子玩……”撓撓頭,嘿嘿地沖着自家母親傻笑,“也許真是我聽錯了。”她其實也記不得了,就是聽人說南方多好多美,心裏好奇,才脫口而出的,這會兒叫張若薇再投喂一塊餅,登時就什麽都忘記了。

只是她說過就忘,抱着她的衛适,可不行……

“姐姐,咱們的人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會有人沖擊天師道在京城最大的道觀玄元觀。”周然冷笑了一聲,“別看這道觀香火鼎盛,裏頭觀主的三徒弟卻在前年糟蹋了道觀裏佃戶家的女兒,五徒弟為了占人家的田産,借着符水治病的名頭騙人家借貸,最後老太太死了,家裏財産也都被騙光……”

周然說着,臉上盡是嫌惡:“呸,什麽爛糟貨色,居然還好意思對着香客說什麽行善積德。”

一旁紅纓等人也都是露出了厭棄的表情。

倒是孟霏神色如常,沒覺得怎麽樣。

實在是她自唯物主義的現代社會來,這種所謂世外之人,在現代還真沒什麽神秘感。和尚道士更多的是種職業,白天兢兢業業幹和尚,晚上脫下袈裟道袍去泡吧的也不是沒有,習慣了。

周然他們卻是古代人,雖然這些年跟着她思想進步許多,但在這佛道盛行的年代小時候卻沒少聽那些佛道的光輝事跡,這會兒信仰破滅,真是要多恨就有多恨!

“這麽說,咱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孟霏活躍着氣氛,笑道:“這事一出,民心沸騰,朝廷勢必要重辦,朝廷與玄門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也就徹底撕下來了。”

周然點頭:“本來咱安國公,”他撇撇嘴,“就一直想要抑制玄門,這會兒肯定逮着機會落井下石,非忙上一段時間不可。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紅纓橫了周然一眼,見他毫不在意自己譴責的目光,只能無奈道:“國公爺雖然忙,但還是很關心夫人的,每天必然有人來問安。到時候就算忙起來,咱們再借口去莊子,但只怕也瞞不過幾天,最多兩天,他就會發現我們走了。”

周然叫嚣道:“兩天足夠了,那時候咱都能坐上船了。”

紅纓瞪了他一眼,周然見她臉色實在不好看,這才怏怏住嘴,小心看着孟霏。

孟霏此刻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糾結,一拍掌:“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大家各自忙去吧。

同一時間,從衙門裏回來的衛适經過華夏堂商號門前,想了想,還是走進去問了句:“劉掌櫃在嗎?”

得到否定答複的他神色驚疑不定,又問了幾個問題,待走出門,神色間滿是遲疑。

他在店鋪前站了好一會兒,最終下定了決心,叫了車夫:“送我去二哥那!”

作者有話說:

老媽的帶狀孢疹挺嚴重的,病毒性的引起了面癱,要趕緊治療,我這幾天要照顧她,更新我盡力,沒有堅持日更對不住,少的後面我補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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