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要不是還顧忌着燕周的身份,宋小姐真想在下一個港口給他扔下船去算了。

燕周這動靜鬧得可不小,周圍站在的幾乎都是京州有臉面的人,燕周這污蔑說出口,不消多久就能成為大家的笑料,他自己犯蠢就算了,居然還扯上別人。

“看來你腦子還是不太清醒,這禁足的時間還是少了。”

燕秦看向這場鬧劇的中心,對這個這麽多年既沒長個也沒長腦子的同父異母的兄長投以冷淡視線。

這個對手實在是太愚笨了,以至于他甚至都不願意用對手來稱呼他,他不過是一抹微不足道的可以被随時拂去的塵埃。

燕周被燕秦的視線刺痛了,又因為他的話語而惱怒,面皮漲紅近乎發紫。

他都二十九了還被家裏老頭禁足,說出去不知道有多丢人,所以這幾天他都是稱病推脫了各種飯局,雖然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可被這麽直白的捅出還是讓他格外難堪。

而且這件事情還是他最鄙夷憤恨的私生子說出來的,燕周直接氣血上湧。

“你們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們清楚,藺綏潔身自好?他十八歲就知道玩男人,把燕秦弄到了他床上,誰不知道他們倆有些什麽,還在這裝純,真是好笑。”

燕周還沒蠢到把自己下藥的事情說出來,但他是親眼看見燕秦喝下去那杯酒的,燕秦肯定有事,說不定已經和藺綏爽過一發了,這些人還在捧藺綏的臭腳,真是好笑,都是纨绔,憑什麽藺綏做那些事就沒人懷疑?

這話可是個重磅炸彈,比起剛剛的話來說,沖擊更上一層,讓圍觀群衆們都不敢說話了。

不了解的不敢亂說,知道當初一點內情的,便是更不好說了,畢竟當初燕秦的确是跟在藺綏身邊一段時間,誰不知道燕秦是藺綏的狗,當初還因為藺綏護着燕秦,以至于燕周和他鬧翻了。

但燕秦已今時不同往日,誰又敢拿這些事來說呢,便是有些人想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哪天想法就順嘴了,多生了事端。

宋小姐瞪着燕周,心裏惱恨極了,她這大好的日子,何必一下讓燕、藺兩家一并不愉快。

“這話說的,仿佛你趴在我床底下聽見了動靜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藺綏站了起來,看着燕周面上似笑非笑。

藺綏的眼神極快地掃過了地面,見沒什麽異狀才放下心,他這動作隐晦,倒是沒讓人注意,大家全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去了。

他雖然是帶着笑的,可那笑卻不達眼底,不是笑面虎的模樣,叫人心底開始發涼。

藺綏走到了燕周的面前,擋在前邊的人都紛紛讓開位置,藺綏比燕周高,居高臨下地瞧着他。

“私生子的确是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天生就是叫人看不起的,可投生在誰的肚子裏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做事要有個限度。”

“我早說過了,你要是心裏有怨恨,你大可去把你家老頭子底下的二兩肉給剁了,在這兒說什麽廢話,自己是廢物,還見不得別人厲害?”

藺綏這前半句其實說的得罪人,雖然大家或多或少心裏都帶着些這種思想,但權力之争中,大家可不是以道德來劃分所得多少的,而且在場也有不少非婚生子的賓客在,但他們聽見藺綏這後面的話,又順心了許多。

藺綏可不管被人聽得順不順心,他話還沒說完呢。

“今天我就當回好人,免費幫你洗洗嘴,”藺綏望了一眼寬闊的海域,從容笑道,“用的還是如此天然廣闊之地。”

“把人給我綁了,吊船外面去。”

藺綏此刻不像是什麽金枝玉葉的大少爺,而是舉起屠刀習以為常的劊子手。

大家面面相觑,紛紛勸道:“這……算了藺少,消消氣,這大喜的日子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你敢這麽對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算是藺家的人又如何,藺家人也不能這樣為非作歹!”

燕周覺得藺綏就是吓唬他,他家雖然比不上藺家,但也是京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藺綏敢這麽做,無異于謀殺。

“安安,別沖動。”

藺敏心裏也有氣,但也知道這不能亂來,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我什麽時候沖動過?”

藺綏說出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不過無需他動手,已經有人效勞了。

燕秦十分幹脆地把燕周在衆目睽睽下打暈,看向了一旁的侍者,雲淡風輕道:“拿繩子。”

侍者被大家的眼神看着,戰戰兢兢地去拿了粗繩來。

大家還想勸,卻被藺綏的眼神阻止。

“誰要是想勸,就是打定主意和我藺家過不去咯?”

他的唇瓣殷紅,在白慘慘的燈光下好似吐信的毒蛇,漂亮陰毒。

無人敢對上他的目光,哪怕是在商場裏沉浮的老狐貍,也忍不住心驚。

那是直白的惡,像是一張大網把所有人禁锢其中,緊緊束縛着難以呼吸。

衆人望向藺敏,藺敏并未說話,似是默認。

燕周在昏迷中被綁住又被倒吊,燕秦動的手,藺綏在一旁望着。

這兩個人一個敢吩咐一個敢照做,簡直兩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有些膽子小的人不願再看,飄蕩在游輪上的氣球都好似成了奇怪之物,明明是十足喜慶的場地,卻透着詭異。

“大家怎麽都這副表情,這不是個高興的日子麽,繼續玩。”

藺綏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讓衆人繼續游玩的建議,在格外生硬的氛圍裏,有人拉琴有人跳舞,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輕快氛圍。

這艘船是海上唯一的光亮,因此那從四層倒下來的黑影格外明顯,在這隐隐綽綽裏,透着幾分奇詭。

藺綏點了幾個人來控制繩子,看着黑影一點點下沉,嘴角微揚。

這副模樣更叫看客心驚膽戰,在心裏大罵藺綏簡直是變态,簡直不是正常人,燕周不過是污蔑了幾句,他就要把人倒吊弄進海裏。

連宋雲青都覺得藺綏有些過了,想要上前勸說,卻又不知如何說。

他去看燕秦,卻見燕秦以一種格外灼熱的眼神望着藺綏,仿佛狂熱信徒,又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宋雲青想到燕秦是從藺綏的浴室裏出來的,心裏一片黯然。

燕周的口鼻背鹹腥的海水觸碰時就醒了,他驚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處境,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們都瘋了!放我上去!救命!”

咕嚕嚕的嗆水聲讓他的聲音漸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溺水的時候,那将他捆得牢牢的繩子又會把他拉到第一層甲板的高度,讓他逃離死亡的陰影,可他還未來得及松口氣,繩子又開始下墜。

燕周很快就沒了最開始的氣焰,崩潰的呼救求饒。

凄慘的哀嚎聲回蕩在海面上,以至于琴聲都忍不住停頓下來。

這座游輪上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哪怕手裏的陰私手段不少,但誰又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拿出來折磨人呢?

藺綏根本就無所顧忌,大家看見那張姝色的面龐都心裏生冷。

“繼續。”

藺綏看着樂手們,樂手們立刻心驚膽顫地繼續拉琴,只是有人太過緊張,拉錯了音符,發出了嘈雜刺耳的聲音,一下癱軟在了地上,生怕被藺綏也吊到船外去。

燕秦可不怕藺綏這幅模樣,恰恰相反,他覺得藺綏這樣迷人極了。

藺綏必然是知道給他下藥試圖讓他身敗名裂的蠢貨是燕周,燕周的計謀簡直蠢毒粗淺的不行。

這是主人的維護,就像是六年前那般,藺綏總是護短的。

嘴上說着他是野狗,但依舊願意把他拴在手心裏。

這要讓他如何不瘋狂如何不喜愛不迷戀?

想擁抱他,想占有他,做他的狗,看着他慵懶無力,哽咽求饒。

那心緒在胸腔裏橫沖直撞,好似格外矛盾,卻又融為一體。

燕周在經過幾個來回之後,便沒有聲音了,藺綏讓人去一層甲板看,人已經被吓暈了。

藺綏頗覺得無趣地擺手,讓人把燕周拉了上來,讓人解開了他的繩子。

他拿起了用來宴客的高級紅酒,微微彎腰。

有人還以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發出了尖叫,但藺綏只是晃了晃酒液,将酒倒在了燕周的臉上。

燕周被弄醒,看見滿目的紅色還以為是自己的血,吓得瘋狂大叫,他的聲音已經嘶啞,本就不出挑的面龐因為恐懼而産生的眼淚鼻涕更加狼狽,看着藺綏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厲鬼。

“還想漱口嗎?”

藺綏好整以暇道,燕周連連後退,幾乎要将頭搖斷。

“我這人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聽實話,所以你說的關于我的假話,我就很不高興,我這一不高興呢,別人也別想開心。”

“真是可惜這良辰美景了,還有這瓶好酒。”

藺綏輕嘆,看着手裏的空瓶,頗有些惋惜。

“藺少若是喜歡,明日我便讓人送一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這個活祖宗了。

之前傳言裏說的他跋扈驕橫她還不如何,畢竟纨绔都這樣,這藺綏還是藺家人養出來的,脾氣大也正常,但今天見識到了,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稱藺綏為太子爺了,不僅僅是藺家樹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麽紙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着,仿佛被條蟒蛇絞住。

“我擾了大家的好興致,該是我賠禮才對。”

藺綏站直了身體,笑得溫和。

“說起來倒是因我先敘舊才惹得大家緊張,賠罪也應當是燕家賠罪,明日便會給大家送去賠禮,還望大家不要推辭。”

燕秦淡聲說,颀長的身體在燈光下拉出長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馬笑着附和,仿若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繼續同身邊人談笑風生,沒人在乎角落裏狼狽的燕周。

現在大家也反應過來了,燕周肯定是做了點什麽,不然何至于讓全船人都來尋燕秦。

船上又恢複了熱鬧,那漂浮着的氣球也帶着幾分歡快的喜氣,游輪航行在海上,透着暖融融的光,仿佛一座移動燈塔。

藺綏的手被人擡起,燕秦低頭用帕子擦拭着藺綏手指上沾染的紅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過來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說的那些話語,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曉他和藺綏的關系,讓旁人無法觊觎。

他将那雙玉白的手擦拭幹淨,腦海裏想着如何将這雙手束縛同他糾纏的場景,看向藺綏時,并不藏匿野心。

夜裏海風大,吹亂了挂着的燈。

影子搖搖晃晃,被風揉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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