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那天開始,兩個人就較上了勁,頗有一種先挑明就輸了的默契。
琴酒和赤井秀一兩個人都是不服輸的性格,每天用言語暗示,用眼神勾引,踩着暧昧不清的界限,看是誰先忍不住越軌。
又是一日清晨,赤井秀一穿了一件T恤,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下半身穿了一條黑色短褲。看似簡簡單單,但是留心一看,修身的T恤包裹住勁瘦的腰,黑色長發濃密順滑,黑色的短褲和冷白的膚色形成明顯的對比,襯得雙腿越發修長。
說是刻意打扮未免太過,只是人有了引誘目标之後潛意識裏的選擇就會與之前不同。女生跟心儀的男生一起出門必然會化妝,男生跟女神約會也不會穿得邋邋遢遢地去。如果真的出門穿的跟在家一樣,要麽是真的純粹只把你當朋友,要麽是你在她/他心裏還沒重要到那個份兒。
琴酒的目光自然被吸引了,他注視着赤井秀一就像是注視着一柄心儀已久的保養得很好的武器,要是用起來也一樣好就更好了。
相比之下,琴酒只穿了黑色的緊身背心,但露出的強健的身材和英俊攝人的面孔就足夠令人着迷。尤其此時他低垂着銀色的睫毛,用手磨咖啡機沏咖啡時露出的安靜又穩重的情态,更是為這個男人增添了一份別樣的魅力。
兩個人眼神一碰,目光交纏片刻又各自挪開。
以前兩個人裸着上身在一間屋子裏亂晃都不覺得有問題,現在都還穿着衣服,房子裏的空氣就好像在慢慢升溫一樣,讓人無端燥熱。現在不過是看誰定力足而已。
赤井秀一走進廚房,同居這麽久,他和琴酒自有默契。早飯向來是由赤井秀一負責的,因為他只會做三明治。赤井秀一從刀具架上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給火腿和番茄切片,每一片都薄厚相當,刀工十分不錯。他在平底鍋裏倒上油,把雞蛋和火腿片依次放進去煎好。
在滋滋作響的油聲中烤面包機‘叮’地發出一聲脆響,赤井秀一伸長胳膊經過琴酒身側去拿盤子,手臂跟琴酒的手臂若即若離地一蹭而過,兩人手臂那一小片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赤井秀一拿到盤子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把烤好的面包片取出來,依次放上煎蛋、火腿片、奶酪、番茄、生菜和芝士,又烤了幾根香腸。
琴酒更是連眉毛也沒動一下,繼續沏他的咖啡,只是在收拾桌面的時候擦去了飄落到桌面上的幾粒咖啡粉。
醇香的咖啡配着食材豐富的三明治和表皮酥脆的烤腸,吃完一頓早飯,兩個人準備活動活動筋骨。
這間房子沒有那麽大的訓練場,不過也不可能連個打架的地方都找不到。別的不說,外面還有一大片私人沙灘可用呢。
兩個人誰都沒有留情放水,跟之前訓練時一樣你來我往,拳拳到肉。赤井秀一擅長的是截拳道,要訣是快,出手迅速,動作靈活有力。琴酒出手沒有任何套路,只講究實用性,一拳打過去,拳風淩厲。
兩個人一時糾纏得難解難分。
汗水順着肌肉的動作流下,沾濕上衣,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最後赤井秀一被琴酒重重按在沙灘上,琴酒粗重的呼吸打在他臉上,兩人四目相對。
赤井秀一看着身上的琴酒,幾乎要在他冷厲的眼神下戰栗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不能自控的興奮。汗濕的背心勾勒出琴酒上半身優美的肌肉線條,晶瑩的汗珠在琴酒的脖頸上搖搖欲墜,讓赤井秀一覺得嗓子發幹。
“咳咳!”赤井秀一側開臉咳了兩聲,痛快認輸,“老大,我輸了。”
琴酒最後用目光掃了他一眼,從赤井秀一身上起身,語氣戲谑地誇了一句,“柔韌性不錯。”
他回憶着剛剛映入眼中的赤井秀一,汗濕的黑發粘在他飽滿的額頭顯出幾分柔和,眼神卻一如既往的不服輸,銳利逼人,讓人更加有征服欲。
赤井秀一被琴酒的話噎了一下,躺在暖洋洋的沙灘上把氣喘勻,用慵懶的語氣回敬道:“老大你的柔韌性也不錯啊!”
赤井秀一有點郁悶,這要是在日本,立刻就能從射擊場上把面子找回來。他半坐起身,雙手支在身後,仰頭看着琴酒,開口問:“我們還不回日本嗎?”
“最近風頭緊。”琴酒伸手把赤井秀一從沙灘上拽起來,另一只手把粘在赤井秀一臉頰上的黑發撥開,盯着他的眼睛問,“你着急?”
“啊,有一點。”赤井秀一淡定地說。按照他們兩個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失控的狀态……分手這種大事總要當面說的。
赤井秀一現在的忍耐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真不是腳踩兩條船的人。
在沒有任務的時候,組織的日常一直悠閑過頭,簡單來說只要不暴露身份危害組織你幹什麽都沒人管。成為了琴酒的搭檔後,待遇更是直線上升,包吃包住,出門直接在房子車庫裏挑一輛車開,只要不選琴酒的保時捷。
赤井秀一用仰泳的姿勢漂在海面上打發時間。
上午練過一場後,作為贏家,琴酒興致頗好地包攬了午飯。吃完午飯,琴酒又開始忙碌地收發郵件,赤井秀一則回房小睡了一下緩解酸疼的肌肉。等他午睡起來,琴酒還沒忙完,赤井秀一想幫忙又怕表現得太積極讓琴酒看出不對,權衡片刻決定還是徐徐圖之,于是跟琴酒打了個招呼出來游泳。
空蕩的海面上,獨處的赤井秀一放開了思緒。
他們已經在美國停留快一周了。除去做任務的時間,這是他們留在這裏的第三天。說起來不長,但任務完成後還停留這麽久不符合琴酒的作風——除非這裏還有其他任務或者任務後續還沒有完成。
琴酒只說是目标是需要被清理的叛徒,赤井秀一回憶着腦海中之前看到過的資料,被清理掉的是一個連代號都沒有的外圍成員,按理說不需要琴酒這種等級的成員出手。但是目标是一個富商,身份有些敏感。
他這幾天都跟琴酒待在一起也不是什麽情報都沒得到。根據琴酒和貝爾摩德交談時露出的只言片語可以推測出這個富商想要出賣組織的資料作為投靠另一個組織的敲門磚,再想想貝爾摩德策劃的可以說是完全不符合組織風格的殺人方案……是立威嗎?或是對另一個組織的警告?
所以現在的琴酒在等待什麽?另一個組織的反應?
不,不會那麽簡單。組織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冒着暴露的風險,除非……雙方早就有所交集。
合作對象還是競争對手?
赤井秀一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兩個都不像是組織的作風。這種把自己的存在隐藏在層層迷霧之後,稍有不對就會斷尾求生的龐然大物怎麽會在別的組織留下把柄呢!
突然,赤井秀一的思路一頓,他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海水水流有不正常的波動。
魚嗎?
赤井秀一直起身體,雙腳踩着水,皺眉環顧四周。
多大的魚才能讓他感覺到水流波動不正常?
海面風平浪靜,好像他剛剛感受到的只是錯覺。這讓赤井秀一更加警惕起來,他把泳鏡從頭頂上戴回原本的位置,開始往岸邊移動。
破開水面的過程中,赤井秀一心頭萦繞着的不祥預感越來越重,那是從槍林彈雨中磨練出的敏銳直覺。半途之中,赤井秀一的游泳的動作突然一變,他猛一側身。
像是有什麽銳利的物體從身側劃過,就算赤井秀一及時閃避還是在他的腰側添上了一抹紅痕。血液頓時從傷口流出染紅了周圍的海水,赤井秀一咬牙忍耐,如果不是他剛剛躲得及時,這道口子就不會只劃在腰側。
更讓赤井秀一心驚的是,目之所及之處,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面對這種像是靈異現象的場景,赤井秀一緩緩地深呼吸,用右手捂住腰側的傷口。海水給傷口帶來的疼痛讓他更加冷靜。
他只是出來放松,當然不會游得很遠。雖然不知道襲擊他的是什麽,但是對方只在水中出手就能看出他的優勢所在。現在只要盡快回到岸邊……赤井秀一眼神淩厲,防備着對方接下來的攻擊。只要不受致命傷,等回到岸邊……
“Rye!”聽到琴酒聲音的瞬間,赤井秀一的心立刻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