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隐秘的瘋狂

愛一個人，要付出什麽代價？

家族岌岌可危，爺爺纏綿病榻，公司深陷走私毒品嫌疑中，大廈将傾。

季攬月被關在帝都精神類疾病重刑犯醫療機構。

無數的藥物，暗無天日的“治療”，這副軀殼行将就木。

快了，那一天終于來到的時候，他沒有一點意外。

季攬月瘦的只剩一把骨頭架子，藍白條病號服裏面空蕩蕩的，被幾人拖到邊緣欄杆處。

蒼白精致的側臉上，被地面磨出一道道血口子，皮肉外翻。

神情麻木呆滞，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直到季攬月在看到蕭磊時，麻木的眼睛，瞬間布滿血絲。

他瞪大着漂亮的眸子，右手死死拽住蕭磊的褲腳，聲嘶力竭的嘶喊。

“蕭磊！七年，咱倆好了七年。金錢地位，哪一樣我季攬月都沒虧待你！為什麽這麽對我，還跟沈俞搞在一起，為什麽！！！”

瑞信療養院頂樓，寒風呼嘯，仿佛都在笑話他的癡心，可悲可笑。

“呵呵，我只愛小俞，七年來每一次艹你，我都感覺無比惡心！”蕭磊猙獰的一笑，擡腳用力踩向季攬月的細白的右手，在季攬月耳側低語：“一朝天子一朝臣，上面有人要你們季家的命。”

咔嚓一聲，指骨碎裂，手背血肉模糊，季攬月目眦欲裂，死命咬住嘴唇，才沒痛呼出聲。

“不可能......我爺爺，怎麽樣了？”

蕭磊單手扣住季攬月的下巴，強迫他開口，灌進一瓶褐色藥液。“季遠山心髒病死了，你的公司涉嫌走私販毒，你月少現在是死刑犯，季家現在姓蕭。這瓶藥下去，法醫鑒定，你就是精神分裂，幻覺跳樓。”

季攬月拼命的搖頭，藥液還是順着喉嚨而下：“爺爺.......爺爺！！！”

心髒劇烈跳動，耳邊隐約有似哭似笑的聲音，眼前的世界變的光怪陸離。

他頹然的癱軟，渾身抽搐，瞪大眼睛看着黑夜：“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蕭磊提着季攬月，來到頂樓欄杆處，看到季攬月的模樣，猶覺不夠。

“啧啧，顧辰連死刑都敢替你頂罪，你月少睡過的野男人，還真不少，正好黃泉路人你們做個伴。”

季攬月腦海裏，浮現一雙漆黑欲言又止的眼眸。

衆叛棄離，只有他依舊在自己身邊

顧辰，那個他不過一時好心幫助的傻大個。

說話間，季攬月感覺被人狠狠一推，身體不受控制的撞向欄杆，自由下落。

季攬月的眼睛瞪的大大，死死的看着蕭磊，絕望而瘋狂。

【娛樂心八卦：有消息稱季家孫少爺季攬月，于今日晚間23:22分，因精神分裂産生幻覺，于療養中心頂樓失足墜落，确認死亡。】

“月少，月少？”

“月少，你喝多了。””

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喋喋不休的說話聲，吵的人腦仁疼。

等等......疼？

十七樓掉下來，還能感覺疼？

季攬月猛睜開眼睛，入目是奢華的水晶吊燈，精致典雅的歐式天花板，莫名有些熟悉。

季攬月呆愣，看着不遠處的鏡子。

他記憶裏，最後在療養院墜樓的時候，他只有85斤，骨廋如柴。

可是鏡子的人，身高183左右，巴掌大的臉，瑞鳳眼，微笑唇，鼻梁挺直，眼角一顆淚痣，五官精致俊秀。栗色的頭發，耳朵一側帶着一顆藍鑽耳釘，手上百達翡麗5002G，鉑金定制款。

身材修長勻稱，皮膚健康而有光澤，一身頂級定制休閑裝，更襯托整個人好看的如日光一般耀眼。

季攬月不可置信的低頭，握了握手掌，久違的有力，十根手指白皙修長，沒有一點瑕疵。

這是他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四下打量周圍奢華的裝飾，這是帝都一處娛樂會所，今天是他21歲的生日派對，這裏應是舞池旁一處休息室。

忽然，季攬月被人推了一下。

“月少，你別難過，蕭磊那厮不識擡舉，今兒不來給你過生日，哥幾個陪你嗨。”

季攬月猛的回神，這才看清楚一直鼓噪不停的人，身高177左右，微胖，一身騷包銀色外套，嘴角有顆小痣，小眼睛不大閃着興奮的光芒，這人正是自己發小之一，陳家老小，陳子淇，23歲那年死于車禍。

季攬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伸手掐胖子兩頰的軟肉：“陳胖子？”

陳胖子疼的龇牙咧嘴，連忙伸手搶救自己的臉：“哎呦喂，小爺的臉，臉要掉了，季小月你要幹嘛，小爺跟你拼了！”

熟悉的喋喋不休，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他二十一歲生日那天。

爺爺沒死，季家也在，季攬月忽然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這可吓壞了陳胖子，只當季攬月還為了蕭磊沒來傷心呢，心裏恨不得套對方麻袋，也顧不得自己被揪疼的臉。

”月少，你別哭呀，你想怎樣您招呼一聲，哥們絕對沒二話，哥們現在就找倆人幫了蕭磊那丫挺，扒光了給你送床上，怎樣？”

聽到熟悉的名字，季攬月心髒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腦中記憶回籠。

蕭磊是他大學學長，校園風雲人物，季攬月此刻已經追了他一年半，大把的禮物豪車送出去，對方卻對他若即若離。

也是這個人，一步步的欺騙他的感情，謀算季家産業，把他關在精神病院長達三年，害死自己爺爺。

是誰陷害自己，是誰借着自己公司走私販毒？

單憑蕭磊一個人絕對不可能，這幕後一定還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操控着一切。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電話響了，季攬月低頭一看來電顯示“蕭磊”

季攬月放開陳胖子，抿着唇，直接按掉電話。

那邊立馬彈出一條微信：“小月，你不要鬧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故意不陪你過生日，你不要這麽自私好不好，這樣以後我們怎麽長久的在一起？”

季攬月眸子裏恨意深刻入骨，他拿起手機細看微信，陰冷一笑，快速的敲字。

“呵呵，不用了，你追我趕的游戲，爺玩夠了，今兒你不用來，以後也不用出現在我眼前。”

季攬月勾起一抹極淡，但是極冷的笑容，手機塞在兜裏，不再理會。

“蕭磊，呵呵，我自會收拾他。”

季攬月揉揉陳胖子的大腦袋，率先起身向包間走去。

陳胖子看到這樣的季攬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這姓蕭的太特麽不識擡舉了。

他咽咽口水，連忙轉移話題：“月少，哥幾個今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公狗腰大長腿的猛男，個頂個比姓蕭的強。今兒你看中了，就帶回去辦了，結束小處男生涯，嘿嘿。”

季攬月早就在圈子裏出櫃，而且是個天生的純零號。

大學的時候對蕭磊一見鐘情，就為對方守身，這是事情也不是啥秘密。

幾個發小嘲笑他是小處男，派對安排了“選妃”

季攬月聞言挑挑眉毛，猛然想起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那人，就是這場生日會被選的“妃”，只不過後來被蕭磊打斷了。

豪門顯貴，季攬月手裏資産不少，雖然驕縱任性，但是性子大方。

給每人一筆錢，顧辰也是這次被他招進公司裏。

想到那個人，季攬月不由的握了握拳頭，加快了步伐，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

“呦呵，你們給我介紹男人，別不是都網紅蛇精臉吧。”

陳胖子：“那哪能，必須都是猛1，杠杠的純爺們。”

倆人往前走，他的那些酒肉哥們，圍在他周圍讨好奉承。

這些人上輩子他被陷害的時候，除了陳胖子，都出來踩了他一腳。

不着急，賬要一點點算，才有趣。

季攬月眼中瘋狂的恨意一閃而逝，路過舞池，拍拍手叫來侍應生，張狂的一笑。

“哥幾個來給我過生日，酒水妹子管夠，都算我的。”

衆人齊聲歡呼，攔着身邊的女伴，舞池內群魔亂舞。

季攬月來到包間，推開門，放着流行樂倒是不太喧鬧，裏面或坐或站着六七個男人。

季攬月微眯着眼上下打量，有壯實，有纖細的，有長相粗犷爺們，也有長相秀氣優雅的，但是個頂個的外貌出色，各種類型都有。

幾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臉上都帶着得體的笑。

季攬月鳳眼眯了眯，叼着根煙，渾身貴氣，像只矜貴的孔雀，一看就是今兒生日宴的主角。

他挑挑眉，饒有興趣的打量這些高壯的肉體。

上輩子這時候，自己正傻傻為蕭磊煩心，根本無心欣賞這一屋子的男色，如今倒是心态大不相同。

幾人看到季攬月他們進來，都齊刷刷的看過來，有人上前笑道：“陳少，好久不見。”

陳胖子在外面，那還是很高冷的，矜貴的點點頭，朝衆人介紹：“這是月少，我發小，今兒他過生日。”

衆人齊聲：”月少，生日快樂。“

大家自然知道自己是幹什麽來的，紛紛上前給季攬月祝賀。

有讨好的，有賣乖的，自然也有能說會道的。

季攬月偶爾回話，臉上一直帶着笑，招呼別墅裏的仆人給大家上酒。

一回身，這才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徑直走了過去，其他人也很識趣的推開幾步聊天。

顧辰身高186左右，端着酒杯，安靜的坐在角落。一雙大長腿坐在沙發，有些憋屈的蜷着。

一頭寸許長的短發，五官端正，黑眸冷峻幽深，鼻梁筆直，劍眉鋒利，薄唇微抿。身材結實高壯，上身洗的發白的迷彩外套，微微挽起的小臂，能看到緊實的肌肉線條，下身黑色長褲，緊緊包裹着修長有力的大腿。這人靜靜坐在那裏，看似随意，實則外松內緊的戒備，像一只蟄伏的兇獸。

越是兇的野獸，馴服後就越忠誠，季攬月心中隐秘而瘋狂的種子，一點點的生根發芽。

他淡笑的接過一人送上來的酒杯，大步朝着顧辰走去。

季攬月走近，顧辰起身直視季攬月，眸子如狼一般鋒銳。

季攬月伸手探向顧辰下巴微硬的青色胡茬，修長的手指細細餓摩挲。

“有過男人或者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