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中爬出來的洛神3
只見那小婦人正欲張嘴朝着杜子美噴水,杜子美吓得魂不附體,本能地掄起手中的燒火棍:“別過來——!”
随着“咚!”一聲響,婦人被杜子美一棍子掄得趴在了地上。
阮陶利落的翻身下床,三兩步飛奔至案桌前,瞬間将手中的黃符貼在了婦人額間。
他嘴裏念念有詞,杜子美聽不清他在念叨些什麽,緊接着就看見貼在婦人額間的符篆發出了一陣暗紅色的光。。
她口中的那口水,最終沒能噴出,嗆在了喉頭。
她開始不停的蹬腿,試圖從地上掙紮着起身,奈何被額間符咒所縛。
阮陶念完後,符篆上的紅光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随着紅光的消失婦人抽搐了兩下,癱在了地上,沒在動彈。
其身下開始滲出大量的清水,那些水迅速打濕了繡房的青磚,大有源源不絕的之意。
起先阮陶沒有在意地上的水,他見婦人沒有再動彈的意思,便長舒了一口氣。
随後杜子美将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兩人一同向癱在地上的婦人行了個禮:“賀夫人,得罪了。”
阮陶擡袖擦了擦額間細細密密的汗,心裏既慶幸又有些自豪。
說真的,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當真能降服這玩意兒。
從前他從未遇到過這樣“大兇”的東西,就算是昨日古小姐腹中的鬼胎已經夠兇了,但作為其承載體的古小姐好歹還是人。
縱然她再如何恐怖、行為再如何詭異,她終究是活的,所說那個狀态下的古小姐不算完全意義上的活人,好歹從醫學層面來講她都是“活物”。
而今日的賀夫人則不同,她死了三年之久,整個身體和意識完全就是背離了現代社會的科學觀念,她便是傳統意義上常說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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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阮陶,就是他師父、他奶奶說不定也沒見過這真正意義上的厲鬼。
杜子美吓得腿有些軟,他靠着阮陶站着,手裏依舊死死地攥着那根燒火棍,絲毫不敢放松。
“沒事了?”杜子美顫顫巍巍的問道。
“沒事了。”阮陶點了點,安撫的拍了拍身邊被吓得魂不附體的好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杜子美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說真的,阮陶自己都沒想到他當真能降服這玩意兒。
當時是想着能救人一命是一命,畢竟在場的衆人也就他會點兒東西了,目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靠譜的方士來。
賀夫人是好人、賀家老太太也是好人,母女陰陽相隔多年難得相見一場,卻讓賀夫人無意之間害了賀老太太性命這便是天作孽!
他從學藝開始,他奶奶、師父就常教導他,術要用在善事上,能救人一命是自己的造化。
所以阮陶跑江湖的這些年雖說小哄小騙的事做得也不少,但能給人搭把手的時候他也絕不含糊,這個時候報酬什麽的就不放在第一位了。
但是他也惜命,自己确實沒遇到過這麽兇的“東西”,原本事抱着行就行,不行就跑的心态,關鍵時候自身性命還是最要緊的。
總之他們兩個大男人,跑得肯定比穿繡花鞋的婦人快。
誰曾想,最後兩棍子一張符便搞定了!
阮陶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着攥着符紙時,因手心出汗沾上的朱砂的痕跡。
心裏琢磨着,他穿越前軀個陰氣都要費老大的勁了,現在怎麽除個厲鬼這般輕而易舉?
所以他的本事确實比之前強了不少,這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又想到昨日竄入他丹田的那股靈氣,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如此看來老天待他還是不薄的!能有這半截的本事,旁的不夠、讓他混口飯吃是真的夠了!
此時,阮陶已經将自己在靖淮坊買了房子後園中種什麽花都想好了!
這時,杜子美用手中的燒火棍戳了戳躺在地上的婦人:“話說明明是你充作賀老太太躺在床上,怎麽她直直的沖着我來了?”
阮陶笑着攬住他的肩:“廢話,人家是厲鬼又不是笨鬼,她能不知道桌下有人?”
杜子美轉頭看向身邊的人:“你故意的?”
阮陶理直氣壯:“你是童子之身,帶着着‘伏妖棍’不怕她的。這不,一棍子讓你擺平了!”
聞言,杜子美心裏好受了些,随後又八卦道:“怎麽?你瞧着你年紀與我相仿,竟然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從前你爹娘朝你房裏放了丫頭?還是……你自己不學好?嗯?”
阮陶笑着:“我當然也同你一樣。”
“那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杜子美掙開阮陶攬在自己肩上的手,舉起手中的燒火棍作勢要揍他。
阮陶笑着随意閃避開來,其實心裏默默為自己流淚。
他不僅這輩子和杜子美一樣是童子之軀,上輩子也一樣!
杜子美年紀還小,将來會結婚生子,在這個年代保不準老婆還不止一個。
而自己則不一樣,倒不是說的什麽“潔身自好”之類的,只是單純的沒有看對眼、看合适的。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挑,從小到大在男人堆裏摸爬滾打着長大,愣是一個有眼緣的都沒遇上。
思及此處,阮陶腦海中浮現出了第一次見那個小公子時的場景,清冷俊秀、優雅矜貴、宛若仙人。
他愣了愣,随後心裏暗自吐槽自己有當色中餓鬼的潛質,随後就将這件事兒抛擲腦後了。
他一把摟住了試圖對他發起第二次“攻擊”的杜子美,随後道:“行了,先別鬧。咱們先去廳裏同武太守他們會和。”
說着,兩人便要朝着屋外走。
誰料,杜子美擡腳的時候不慎踩到了賀夫人的手腕。
“哎呦!”杜子美立馬跳開。
只見賀夫人手腕的皮膚瞬間軟裂了,皮下骨肉皆爛,盛着滿滿的清水。
夜枭的鳴啼似山魅,月被烏雲籠罩得嚴實,院內起了薄霧。
賀夫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胸口被杜子美用手中的燒火棍捅出了一個洞,不見骨肉,只有清水不斷的向外湧出,于此同時鬼婦的身體也随着水向外流緩慢的奄了下來。
仿佛她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一戳水便噴湧而出。
可這不是氣球,而是人——只餘了一層皮泡得腫脹似豬油捏成的人。
他當時就疑惑,這鬼婦也沒有裹小腳,怎麽走起路來像個小腳女人似的?她走路一走一晃是因為沒有骨頭支撐嗎?
見此情狀,別說杜子美了,阮陶都覺得心裏一陣反胃。
“這……怎麽回事?!”杜子美連忙拽緊了阮陶的袖子。
阮陶連忙将杜子美朝着門外拽:“別碰到這水了!”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從賀夫人身體湧出的水,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尋常的歷鬼也好、游魂也罷,來到人間要麽是拖着腐肢爛骨、要麽幹脆是魂魄來。
前者是屍體,再怎麽腐爛也肉是肉、骨是骨,後者是魂魄,沒有實體悄然而來、飄然而去。
方才是吓傻了沒想起這茬,此時阮陶回過神來,方才覺出不對勁之處。
賀夫人雖為水鬼,然在水中蜷了三載,肌骨定然早就被魚蝦啃食殆盡了,縱然有旁人供奉的香火,但回來也該是其魂魄,而非其肉身。
還是這樣一幅怪誕的肉身。
看着已經浸滿了整個房間的清水,以及躺在屋子中央逐漸肉身逐漸幹癟下去的賀夫人,阮陶眉頭越蹙越緊。
随後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一把拽住杜子美的袖口,随後扔下幾顆蜜蠟珠子,拉着對方就往花廳的方向走:“先讓賀老三去古府上将丁夫人接來,再找賀老太太,我有事兒問她老人家。”
杜子美被他拽着走:“哎、哎?這是怎麽了?”
那兩顆蜜蠟珠子墜入屋子裏的清水之中,濺出一點點碎光,金色的碎光随着水波漾開,蔓延在整個屋子,躺在正中的賀夫人微微抽搐了一下,從口中嘔出最後一口清水,随後徹底癱在了地上。
阮陶拉着杜子美穿過小院一路來到趙蘇等人所在的花廳。
夜色渾濁,此處卻是燈火通明,賀老三一家上至賀老太太、下至他小妾所生的剛滿月的幼子,并趙蘇、李太白、孔明、武太守四人均在此焦急的候着。
賀老三在廳內徘徊踱步,唉聲嘆氣、兩腿還在不斷的哆嗦着。其妻妾子女各自坐在一處,均不敢吭聲。
賀老太太由身邊的姑娘低聲寬慰着,她一雙雖說老态卻依舊清澈的雙眸朝着窗戶外面眺望着,她擔心着自己的閨女。
怕她來,又怕她不來。
這時,只聽園中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衆人皆緊張的站了起來。
緊接着,門被人推開,阮陶與杜子美卷着夜間的寒意而來。
見她二人來了,衆人連忙問道:“如何?!”
各人臉上有各自的表情、各人藏着各人的心思。
杜子美道:“見到了!見到了!”
他話音剛落,賀家人皆出聲哀嘆,只是所嘆皆不同。
賀老三又是驚吓又事松了口氣,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試圖上拉住阮陶的衣擺,被阮陶輕輕躲了過去。
見狀他只得不斷的向阮陶作揖:“謝謝!謝謝阮先生!謝阮先生不計前嫌救了我家上下一條性命,日後我一家人定日日上香禱告!”
賀老三的夫人抱着那個小妾生的幺子上前作揖道:“不不不!日後我們定然在城外修祠建廟給您公長生牌坊!”
“是是是!該供長生牌坊。”
這時,賀老太太由身邊的姑娘扶着起身,顫抖的快步走到阮陶面前,阮陶連忙伸手扶住了她老人家:“您小心。”
賀老太太瞪大了雙眸,裏面噙滿了淚,看着阮陶的眼神既期待又惶恐:“是我姑娘?當真是我姑娘?”
阮陶點了點頭,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看着賀老太太慈愛的模樣讓他想起了他的奶奶。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賀老太太差點兒暈過去,好歹扶住了,而後她又鬧着要去見尚且躺在那屋子裏的賀夫人。
賀家人自然是百般勸阻,說那玩意而已經不是他們家姑娘了,那就是一只厲鬼!
一只從水中爬出來害了人性命的厲鬼!
一時間,廳內亂做一團。
趙蘇卻依舊端坐在原處捧着茶盞一言不發,仿佛是神仙在看凡人唱戲,唱罷了這出又輪到下一出了。
武太守長嘆了一口氣:“‘母別子、子別母,白日無光哭聲苦’。”
就連身邊一向逍遙的李太白都忍不住嘆氣:“賀老太太也實在不容易。我瞧着他們一家的卷宗,她在這大宅院裏熬了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姑娘。在閨中時就是捧在手心裏疼着的,誰知這才嫁出去幾年啊,就天人永隔,竟是連屍身都沒見着!”
“不怪老太太傷心,這世間母親都是疼自己的孩子的。”孔明也微微嘆了口氣。
趙蘇神情淡淡的:“也不盡然。”
這時,李太白、孔明與武太守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件事,三人微微一愣,皆不默不作聲。
李太白心裏默默再次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這陛下一家看女人的眼光不好,還是說天家自然母子緣薄,陛下和公子兩人對母親的印象……
武太守默默地朝一旁挪了一步,這話頭可不是他挑的,是諸葛大人說的,與他無關。
長公子的母親的事兒整個大秦有誰人不知?
當年楚國舊貴叛亂,楚姬和以昌平君為首的一衆外戚以打着長公子的旗號發起宮變,最後慘敗,一幹楚國舊貴被用以各種極刑、斬殺殆盡。
楚姬在見到大勢已去之時便自盡于椒房殿,傳聞楚姬在自盡時試圖拉着長公子一起,在酥酪裏下了鶴頂紅,索性毒不致命,長公子福大命大逃過一劫。
聽說當時陛下趕到椒房殿時,不滿五歲的長公子因中毒神志不清,抱着吊死在梁上的母親的腿直哭。
這一場變故讓長公子大病一場,宮裏傳聞太醫幾次說救不回來,宮裏都将喪儀之物備下當做是沖一沖了,索性長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好歹是挺過來了。
之後長公子便短短續續的病了兩三年,年齡大一些後才漸漸好了。
因楚國舊貴突然叛變,楚姬王後之位被廢,宮裏宮外、史書工筆不見一字。
後來陛下一統六國稱了皇帝之後也不曾給楚姬複位,亦不曾再次封後,因而導致長公子的身份由嫡公子降為了庶出的公子。
庶出的公子沒有生母在身邊護着、沒有養母教養,背後還背着生母宮變叛秦這樣的大事,在宮裏篤定了是長不大的。
索性長公子雖說沒有生母,陛下也不曾為他找個養母教養,好在長公子被陛下接到身邊細細教養着長大,如今長成了這般風華絕代的模樣,成為了大秦最讓人敬仰的一位公子。
雖說公子以仁慈溫潤聞名天下的,然像“母子之情”這種花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會在公子面前提起。
畢竟衆所皆知的事情,哪怕對方不是長公子不過是個尋常人,周圍人在得知內情之後大約也不會在對方面前提起此事。
畢竟是人家心上的一塊疤,非要給人家再掀開看看算是怎麽回事?
武太守心上那根弦一邊繃得緊緊的,同時心裏也升起一股悵然。
小到尋常百姓,大至天潢貴胄,這父母子女之間總是理不清、說不清的。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漾漾照得整個院子如浸在水中空明澄靜。
趙蘇默默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似雲淡風輕,然他放茶盞的力道比平時微微重了一些,他垂下眼眸長睫微顫、不便喜怒。
這邊賀家人亂哄哄的将阮陶和杜子圍在中間鬧做一團,阮陶想問賀老太太的要緊事因這亂糟糟的情狀也問不出口。
就在這時,趙蘇起身道:“讓老太太去見一面吧。”
衆人都沒料到他會突然出聲,皆愣在了原地。
趙蘇上前攙着老太太說道:“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心裏如今最放不下的自然是家中的小輩,賀夫人是老太太的閨女、是你們的姐姐、姑姑,一家子至親骨肉,沒有什麽鬼不鬼、吉利不吉利的。”
“母子連心,咱們做晚輩的自然也該體諒。”
聞言,賀老太太拍着趙蘇的手,眼裏滿是謝意。
“這……”賀老三猶豫的看向的武太守。
雖說他不清楚這人是什麽來頭,但是昨日見到武太守對這人的恭敬的态度便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之後古慣又說這人多半是從京中來的,他就更不敢在造次了。
近日他們上郡搬來了好些個天潢貴胄,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雖說傳聞那什麽長公子仁善,但那也只是傳聞,又沒人真的見過那長公子,他究竟長了幾個鼻子、幾個眼睛都不知道,怎麽就曉得他仁不仁善呢?
他們這群朝廷裏的,個個都說自己勤政愛民,實際上別地裏不做人事兒的少嗎?
因此,賀老三一時不敢在吭聲,只朝着武太守看去。
身為一家之主的他朝武太守這邊看過來,自然賀家人也都看向了武太守。
于是乎,包括趙蘇在內的阮陶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武太守身上。
見狀,武太守心裏不斷暗罵着賀老三,當真是小娘養的!自家的事情還要外人來拿主意嗎?!
心裏罵歸罵,但武太守面上還是維持着該有的體面,他擡袖道:“我同意趙郎君的話,老太太這麽大年紀了,不過是想看看女兒。”
“再說,三年前賀夫人與賀老爺落水後一直沒有撈到屍首,這不是你們兩家人的一大憾事嗎?如今這賀夫人的屍首自己走回來了!這也是一件喜事不是?”
聞言,賀家人臉色難看極了。
神他媽自己走回來了!這喜事給你你要不要?
只是武大人都發話了,而且說得句句在理,他們也不好再攔着老太太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攙着賀老太太朝着賀夫人所在的院子去。
一路上,賀老三都不斷的叮囑賀老太太道:“母親,您如今姐姐這樣回來,模樣自然是不好看的,您到時候別被驚着了!”
“到時候見了也切記不可大悲大痛,您的身子剛好些,可不能再出什麽岔子了。”
“不為別的想想,你也為我那外甥女想想啊,沒有你這個外祖母給她撐着,她醒後該如何是好呢?”
最後,賀老太太嫌他唠叨,由趙蘇和阮陶兩個攙着往前走,将他扔在後面。
見狀,賀老三無奈的跺了跺腳,連忙再次跟了上去。
原本寂靜的夜晚被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打破了。
總算是到了賀夫人所在的院子,賀老太太在過門坎時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邁了過去。
“母親!”賀老三連忙跟上前去。
趙蘇識相的讓出了位置,讓賀老三與阮陶一塊兒攙着賀老太太進去了。
衆人莫不作聲的跟在後頭,偶有小兒嘤呀一聲,都連忙被大人捂住了嘴。
離房門越近,賀老太太的腳步就越慢。
待她走到房門口,徹底看清楚躺在屋子中央,一灘水中已經不成人形、只剩下一堆皮肉的、自己闊別了三年之久的女兒時——
她沒有被驚吓得魂不附體,也沒有嚎啕痛哭到不能自已,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淚,嘴角試圖扯出一個笑,最後失敗了,只聽她呢喃道:
“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
“你這丫頭,三年了怎麽才回來?你不知道,娘在家裏挂念着你嗎?怎麽就才回來……”
仿佛在她眼中賀太太并非一只恐怖的厲鬼,也并非一灘令人作嘔的爛肉。
她依舊是她的女兒,依舊是當年在閨中時那般伶俐秀雅的模樣。
見此情形,在場衆人莫不動容。
賀老太太在房門口念叨了一陣,之後她擡腳準備進屋。
賀老三連忙攔住了她:“母親!使不得!”
賀老太太此時顧不得其他:“你起開!她是你姐姐!她在湖底受了三年的罪,如今總算是回家了,也要讓她睡得舒服點!”
“母親!”賀老三說什麽都不讓賀老太太太太過去,古慣的屍體還在古家沒發喪呢!他斷不能讓老太太出什麽事兒!
一時間,母子倆在房門口争執了起來。
這時,賀老三将視線看向了阮陶:“阮先生!您說句話呀!阮先生!”
阮陶這才将賀老太太拉住,他匆匆在老太太額前掐了個印,點了一點朱砂,随後道:“老太太您想進去沒問題,但您得先告訴我一件事兒。”
“何事?”
“你們賀家養過家仙嗎?”
作者有話說:
母別子,子別母,白日無光哭聲苦。
——白居易《母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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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瓜呱If、漫望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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