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素女鬼蠱
空蟬咒, 乃是術式中有名的惡咒,所咒者可為一地或一人——
因其詛咒形勢為讓人在極短的時間內,用任何人都察覺不出異常的方式暴斃而亡, 猶如金蟬脫殼,故名空蟬咒。
這是阮陶在他奶奶的書上看偶然所見, 如今再回想賀老太太娘家的遭遇,怎麽想都像極了這空蟬咒的手筆。
“是的。”胡嫦看向阮陶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的探究道, “你看起來年紀不大, 但是見識倒是不少。”
若非探過這個小娃娃的真氣, 确定對方只是凡人一個, 就這娃娃今日的手段做派、這樣貌,他都快覺得這娃娃也是他族中之人了。
“只是, 我記得咒法通常不是作用在一人身上嗎?更何況空蟬咒這樣的惡咒, 詛咒生成的條件極為苛刻,縱然柳兆數百年修為,加上您的內丹之力應該也不至于作用在李家全族身上才是。”阮陶思忖道。
不料這世間居然當真由此惡咒?然則, 他從師父的書上所見到的空蟬咒的用法似乎又與此又些許不同。
阮陶心裏還有些懊悔, 早知道要穿進這麽一本奇奇怪怪的書中,他就發奮學習再也不偷懶了!
這時,他瞥到了蹲坐在高堂之上端方如玉的扶蘇, 心裏暗自腹诽, 說不定大學再報個歷史專業會更好些?
“柳兆是李家的家仙, 他要屠李家全族還能費多少功夫?”胡嫦回答将阮陶從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拉了回來。
“況且我們妖與你們人可不同。惡鬼咒人,惡鬼的詛咒最為陰毒, 而妖自然也不會甘拜下風。”
阮陶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惡鬼的詛咒易破, 只因惡鬼乃是人的怨念所生, 而妖則不同。
妖乃吸收天地靈氣所修煉而成,其詛咒的作用又要比惡鬼大得多。
“只是,柳兆既然是詛咒的李家全族,賀老太太又如何逃脫的?”阮陶再次問道。
既然這惡咒乃妖所為,那之前賀老太太所說賀老太爺帶她去做的那系列法事、燒的什麽替身定然也是無用的!
那賀老太太為何能逃脫,平安活了這麽多年,反而最終是賀夫人與古小姐再次落入了柳兆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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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嫦并沒有回答阮陶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淚眼朦胧的賀老太太。
他看向賀老太太的眼神總是十分溫柔,仿佛在他眼裏賀老太太不是慈眉善目、老态龍鐘的模樣,而依舊是當年還未及笄活潑伶俐的小姑娘。
“你還記得你及笄那日收到的那枚青杏玉墜嗎?”他看着賀老太太問道。
賀老太太愣愣的點了點頭,随後顫抖着手從前襟牽出了一根紅繩,紅繩上墜着一枚青杏玉墜。
她道:“這是那年我父親送我的。說是給我請的護身符,這幾十年了來我從未離身。”
胡嫦點了點頭:“這是我送你的及笄禮。救你的不是那個賀小郎君帶你去做的那一堆法事,是這枚青杏玉墜。”
賀老太太瞬間愣住了,胡嫦嘆道:“還好我當日借你父親之手将這枚玉墜送給你做了生辰賀禮,不然就連李家的最後一絲血脈我都保不住。”
“可你并非李氏家仙。”阮陶道。
“李氏全族覺得我是,我自己覺得我是,我便是。”胡嫦理所應當道。
聞言,賀老太太顫巍巍就要往地上跪:“多謝胡四娘娘救命之恩……”
“母親!”賀老三攙着賀老太太,不願讓她跪。
他并未見到昨夜靜水寺的戰況,在他眼裏胡嫦就是個生得漂亮到極致的小郎君,看起來年紀年紀還沒自己大,母親一把年紀了怎麽能跪他呢?
見狀,阮陶嘴角微微勾了勾。
說實在的,他一開始對賀老三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覺得這人粗俗、膽小、自私,長得還不好看。
卻不想,現在看起來這人至少還算孝順,尤其是賀老太太并非他的親生母親,不過是嫡母而已。
想來賀老太太在其幼時對他也算是不錯,不然賀老三也不會這麽尊敬他。
只可惜,好人有時候就是運氣不太好,只嘆天道時常會有瞎眼的時候。
譬如任由柳兆為禍人間這麽多年,譬如對賀老太太一家不公,再譬如……讓自己一個外世人莫名其妙的穿進來湊數。阮陶默默的挑了挑眉。
胡嫦也連忙起身上前将她扶起來:“你如今說謝實在是折煞我了。我沒有護好你、護好李家,任柳兆在世間作惡多年,如何配得上你這一聲謝?”
這時,只聽晴空之上響了幾聲悶雷,外頭的行人都奇怪的擡頭看天,随後慌忙奔回家收衣服,只當是要下雨了。
只有公堂裏的阮陶和胡嫦看着天邊一笑,這便算是了結了。
胡嫦再次沖着公堂上行了一禮:“多謝!”
趙蘇笑道:“前輩既然是我大秦的狐貍,自然也是我大秦的子民。身為的大秦子民,自當由秦律庇佑。”
胡嫦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随後他走到阮陶面前,道:“還要多謝你,若非有你我定然還在那泥塑觀音中蹉跎着不見天日。”
“我也是誤打誤撞。”阮陶笑道。
“雖說是誤打誤撞嗎,卻也是切切實實救了我。”胡嫦道,“你的本事是師從何人?”
此言一出,趙蘇、孔明李太白等人目光瞬間集中在了阮陶身上。
坐在阮陶身邊的子貢用力在他腰間掐了一把,示意他別亂說話。
阮陶“哎呦”一聲,瞪了子貢一眼,随後說道:“我師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游方術士,我也是跟着他瞎學的,只是為了有一門手藝能夠混口飯吃。不曾想,居然能夠靈驗!”
“名不見經傳的游方術士?”胡嫦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只當他是不想說,也就不做強求,“你是個有天賦的,日後必然能做一番大事業。”
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紅色的剪紙,剪紙剪的是一只狐貍的模樣。
他将剪紙遞給了阮陶:“我欠你一命,日後你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找我。”
阮陶一愣:“不至于……這、這太貴重了!”
這東西阮陶只聽他奶奶說過,這乃是所謂的“妖緣紙”。
結妖緣與請家仙不同,家仙是妖為主導,妖給這戶人家提供庇佑,這戶人家給妖供奉。
而妖緣則不同,妖緣則是人為主導。
這人通常不是僧道,便是像阮陶這般會點兒本事的野術士,當妖緣結下後,人便可使用與調動妖的力量。
這一點與從前他看的那些動畫游戲裏的式神又有所不同,式神乃是術士有難之時将妖請出來,而結妖緣則是術士可直接動用妖的力量。
雖說,通常只能用小部分,否則為天道所不容。
然而妖者都有數百年的修為,僅僅是部分妖力于人而言也夠多了。
“這太貴重了!”阮陶連忙拒絕道,“我不過是誤打誤撞,再說若是旁人遇到這事自然也會出手相助……”
然而,胡嫦并不等他說完:“大老爺們磨磨蹭蹭的!”
他一把捏着阮陶的臉,不顧阮陶掙紮,毫不猶豫的将手中的剪紙塞進了阮陶嘴裏。
就在胡嫦将剪紙塞入阮陶口中的一瞬,他的手腕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
胡嫦順着朝一旁看去,只見趙蘇正抓着他的手腕,眉眼依舊是笑盈盈的。
但是獸類的本能告訴他,此時這個人的笑很危險!
胡嫦一挑眉:“小娃娃,你想作甚?你當我是在害他?我這是在助他。”
此時,阮陶已經将剪紙吞進了嘴裏。
那方小小的剪紙并沒有想象中的難以下咽,反而好似冰糖葫蘆上粘着的那層薄透的糯米紙一般,剛沾到舌尖便化在了口中。
他被自己的唾沫嗆得咳嗽了兩聲,随後感覺到一股熱流湧順着喉頭一路向下湧向了丹田處。
一時間,他再看周圍的一切都覺得清明了不少。
不過,此時他來不及感嘆什麽,就在他面前兩個俊美的男人正一互相制衡着,雖說他們臉上都笑盈盈的,但在場衆人似乎能夠看到有黑氣籠罩在他們身邊。
武太守慌不擇亂的看向身邊的孔明:“諸葛大人!”
長公子若是在他的公堂上與妖孽發生沖突,并且為妖所傷,那就算是誅了他的九族也抵不了的罪啊!
孔明卻笑得淡然:“無礙。”
阮陶回過神來,連忙拉劍拔弩張的趙蘇與胡嫦,說道:“誤會!誤會!”
他沖着胡嫦笑道:“這小公子自幼是讓人捧着長大的,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同他計較。”
聞言,胡嫦覺得好笑:“你又有多大?”
趙蘇垂眸看着他:“無礙?”
阮陶點了點頭。
見此,孔明搖了搖頭:“可惜啊……”
李太白抱劍道:“怎麽?你似乎很遺憾公子沒與那妖怪打起來?”
“我有嗎?”孔明一挑眉。
這邊,得到阮陶肯定的答複後,趙蘇像摸小貓崽似的摸了摸對方的後頸:“下次不想吃記得跑,被人按着塞嘴裏算怎麽回事?”
阮陶有些別扭的掙開了趙蘇的禁锢:“這不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嗎?”
随後,他沖着胡嫦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這可謂是阮陶行的最恭敬的一個禮了:“收了前輩這樣重的禮,阮陶無以為報。日後前輩若是遇到什麽麻煩、或者有用得上我的,阮陶定然義不容辭。”
胡嫦勾着嘴角點了點頭:“你這一諾我收下了。”
妖通常比人更重諾,只因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順着天道而行。
當然,像柳兆這般失心瘋的也不是沒有,奸猾狡詐乃妖的本性,當然人亦如此。
趙蘇拉過了阮陶的手,還想說些什麽。
這時子貢摟住阮陶的肩将人往自己身邊一帶,他沖着面前的趙蘇恭敬的笑道:“長公子,此時還是正事要緊。”
趙蘇收回手,垂下眼簾沒再說話。
見此場景,孔明微微搖了搖頭,随後與堂上的武太守對視了一眼。
武太守會意,将手中的醒木一敲!
“啪!”
衆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堂上。
阮陶被子貢拉到了一邊,而趙蘇則是默默地坐了回去。
他剛坐回去,就聽身邊的李太白端着茶盞,默默地說了一句:“老樹好容易開一次花,可惜人根本沒想看!”
杜子美有些疑惑:“太白兄,什麽老樹?開什麽花?”
不待李太白回答,趙蘇将手中的茶盞置在手邊的小幾上,笑吟吟道:“他的意思是樹老了,縱然開了花也不似年輕時嬌嫩,花也如此。你上次不是看上了一株蘭花要三百兩銀子嗎?他的意思是他給你買。”
杜子美眼睛瞬間亮了:“當真?!”
他拽着李太白的袖子,努力壓低自己興奮的聲音:“太白兄太感謝了!”
李太白:“……”
“你太白兄這是告訴你,有花堪折直須折。”趙蘇道。
“太白兄!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不是,子美我……”
“噓——”
不待李太白反駁,趙蘇連忙提醒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說罷,趙蘇默默端起茶盞,優雅的呷了一口杯中的茶。
徒留李太白看着興奮不已的杜子美,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只能認下。
好嘛!三百兩就三百兩吧!自己不過就是掉點銀子,總比某人開花沒人到時候看急得掉葉子的好!
只見武太守高聲道:“帶丁氏!”
丁夫人本就在堂上,許是跪了太久她站起來的一瞬間又跌坐了回去。
就見兩個高大得像是門神一樣的差役像提小雞崽似的将丁氏從地上提起來,朝着公堂中央一扔。
丁氏發出一聲痛呼,但也不敢造次,連忙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民、民女丁氏,拜見大人。”
武太守臉色嚴肅了起來:“你是自己交代,還是先給你用刑?”
“不不不……!”丁氏連連搖頭,面色蒼白、淚眼朦胧,看上去處處可憐,“我說!我什麽都說!”
“說吧!這主意是你拿的,還是古慣。”武太守說道。
丁氏垂下頭,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只因之後被伥鬼所控制,她對外界的感知都是混混沌沌的。
說起來,她也是幸運。
對虧她在靜水寺供的那朵花,才讓阮陶有機會将她的命從伥鬼手中拉回來。
公堂之上,女人孱弱的聲音宛若地府傳出的幽幽哀鳴:“我與相公成婚好幾年,起初也還好,但是因我一直沒有子嗣……”
她的親事是賀老太太說下的,她性子聽話娴靜,婚姻大事自然是全憑長輩做主。
她父親母親見古慣是個讀書識禮、斯文白淨的小郎君,古家家境在上郡也是沒話說的,那邊的妯娌又是實在親戚,必然是好相處的,于是樂呵呵的就将這樁婚事答應了。
起初,古慣對她也還好,兩人新婚後也有過蜜裏調油、舉案齊眉的時候。
但是因她一直未有子嗣,古慣待她的态度也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
“那時候我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君子,府上許多丫頭媳婦都與他有染,甚至連他哥哥院裏的人,他都……”
說着,丁氏抽泣了一會兒:“那時我也回娘家哭過,可我父親、母親說世人打小都是這麽過來的,大家公子都免不了。當時我想着,我也不管他如何了,只要自己顧好自己,坐好古家二夫人的位置平淡的過完這一生也就罷了。”
“但是他不肯放過我!”丁氏突然擡起頭,滿臉淚痕面目猙獰,“他不肯放過我!”
“他說,他一定要一個孩子,而且必須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否則會影響到他的名聲。”
“于是……每每夜裏,他開始瘋狂的折磨我……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在院裏養了許多貓,每每有人起疑時,他便推脫說是貓在叫喚……”
“一年又一年,我肚子一直懷不上……反而弄了一身的傷……”
“與他相好的丫頭婆子可有懷上的?”阮陶開口問道。
“不曾。”丁氏搖了搖頭。
“那便不是你懷不上,是他生不出。”阮陶回答。
據丁氏所言,古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他嫉妒着自己的大哥、一直觊觎着古家的家産。
古老大與賀夫人只有古小姐一個姑娘,他便一直想着等自己生出兒子來,大哥無子繼承家産,古家上下自然也就盡收入他懷。
故而,他一定要丁氏生出兒子,丁氏生不出,他便對其百般折磨,折磨得丁氏渾身是傷,卻又不敢聲張,大夫什麽的是從未請過的。
女兒家身子嬌弱,如何經得起那樣的折磨?
某一日,丁氏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了,竟像那些滑胎的夫人那般淅淅瀝瀝的添了下紅之症。
說到此處,丁氏伏地大哭:“別說孩子了,下紅之症他拖着不肯給我治,只因一看大夫他所做的那些腌臜之事便瞞不住了。我回娘家哭,母親也說這種事難以啓齒……”
“她說……這便是我的命……”
見狀,在場一群大男人無不動容。
賀老太太一時無言,丁氏的婚事是她做的媒,她是瞧着古慣斯文老實、丁氏又溫柔娴靜覺得這兩人脾氣都随和,日子定然能夠過的順遂。
誰能料到,古家老二竟然是這麽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縱然如此!你也不該害我外甥女和我姐姐姐夫才是!”賀老三開口怒斥道,“他們待你不好嗎?你為何這般害他們?”
“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有!”丁氏連忙否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那日……那日他從外頭回來,拿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呃!”
丁氏話說道一半,頓時掐着自己的喉嚨痛苦的倒在地上,開始不斷的□□。
“咳、咳……咳!咳……”
“她、她怎麽了?”子貢拽着一旁阮陶的袖子,緊張道。
阮陶連忙起身上前去查看丁氏的情況,胡嫦先一步到了。
只見胡嫦迅速的點了丁氏的幾處穴道,封住了她的經脈,但依舊無極于是。
丁氏在地上掙紮翻滾着,整個人将自己的身體扭曲成各種形狀,骨頭發出斷裂的咔咔聲。
“啊——!咳……救、救我……”丁氏努力向阮陶伸出自己被擰成麻花的手。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了,她身體被扭成對折,脊椎咔嚓一聲,斷了。
肋骨刺破背後的皮肉,血肉模糊的翻了出來,帶着肉皮宛若一雙薄翼。
此時的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只巨大的母蟲。
這樣的東西可比賀夫人、柳兆有沖擊力多了。
賀老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賀老太太的眼睛,然後開始不斷作嘔。
在場的差役們如何見過這樣的畫面?一個個吓得腿都軟了,嘔吐不止,卻依舊用棍子撐着身體站着不讓自己倒下。
“公子……”
李太白強忍着不适等人攔在了趙蘇面前,幾人中最淡定的除了趙蘇居然是年紀最小的杜子美。
許是因為跟着阮陶跑了這兩天,對這種東西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她、她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杜子美又好奇又害怕。
而他沒有等到答案,就見在地上不斷身□□的丁氏開始嘔吐。
無數的帶着翅膀的黑色小蟲自她七竅湧出!
只聽胡嫦大喝一聲:“都站在原地別動!”
下一秒,胡嫦長袖一揮,每人額間都多了一點朱砂。
胡嫦對阮陶道:“你退後!這不是你這樣的娃娃能夠對付的!”
阮陶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在此只會礙手礙腳,于是連忙後退,退到一半被一旁的子貢提着領子一把拽了過去。
“她怎麽了?”子貢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阮陶擋在他身前,看着面前的丁氏嚴肅道:“是惡咒。”
只見,胡嫦掐住丁氏的脈穴,不斷的朝着對方體內輸入靈力,但依舊無濟于事。
“沒救了!”胡嫦蹙眉,可惜道。
他掌中突然升起一簇幽綠的火,火苗落在了丁氏身上,瞬間将她整個人點燃。
“吱——!”
萬蟲齊聲發出慘叫,刺得每個人都不由得捂住了雙耳。
随後,最後整個公堂上就只剩下了肉類燃燒發出的油脂的滋滋聲。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幽綠色的焰火燃盡了所有。
公堂之上,連一絲灰燼都不見,只剩下了——
一雙嶄新的、猩紅的花鳥繡鞋。
阮陶大驚:“素女鬼蠱?!”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還有四千字正在碼,晚點兒發!明天依舊更新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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