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殘局
許星黎算出了這道題的答案, 寫在草稿本上遞給雲硯。
【滿足條件，開啓額外任務：通過數學競賽的初試，獲得故事積分1000】
她忽然聽到腦子裏的機械音這麽說了一句。
喻子珩在試圖按頭讓駱嘉茂寫他出的題；許茜茜受不了這群學霸了, 拿着作業換了張桌子繼續寫；雲硯看着她算出的數, 和自己腦子裏的數對了一下, 欣慰地點了點頭。
她在心裏問：“系統，醒着嗎？”
沒有回應。
完成了雲硯給她的題目, 所以觸發了某個任務條件？
她綁定系統快半個月了，似乎只有這一個任務只和她本人有關，其他任務都多多少少和“目标人物”脫不開關系。
但這個任務短期內完成不了，她也沒法試驗這到底是雲硯帶給她的還是寫夠一定量的競賽題後自動觸發的。
至于這個“數學競賽”, 就更加奇怪了。一般來說數學競賽都是為了參加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預賽在4-7月，各省份不同, 預賽通過才有聯賽參賽資格，沒記錯的話，聯賽應該馬上要舉行了。
她沒有參加預賽, 自然拿不到聯賽的參賽資格, 那麽任務應該怎麽完成？
許星黎決定明天去找老師問一下。
喻子珩忽然問：“你們聽說了答題闖關APP的事嗎？”
駱嘉茂洋洋自得：“我們班設計的, 強不強？”
喻子珩：“不是說那個，是我們學校為了應對減負工作, 準備讓我們每個人在APP上完成作業，就跟玩游戲一樣。”
許星黎今天才把策劃案交上去，作為“設計者”之一，靜靜看着喻子珩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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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嘉茂疑惑地看了眼許星黎, 問：“那豈不是不能抄作業了？”
喻子珩翻了個白眼：“你這什麽追求？”
雲硯恍若未聞, 又遞了一道競賽題給許星黎, 題目非常長，這題許星黎見過，IMO裏的一道題，神奇的魔法隐形兔子，聽說這道題讓國家隊全軍覆沒。
這道題裏，兔子和獵人的移動速度一致，兔子隐形移動，但獵人會收到設備報點，且點位和兔子的距離不超過1。
這道題之所以難，是因為兔子隐形移動，報點也沒有指定位置，只能确定在兔子周圍，連點和兔子的具體距離或是方向都無法确定。
許星黎看完題目沉默許久：“這道題我今天寫不出來。”
雲硯：“嗯，我也暫時沒想出來。”
喻子珩詫異：“你不是都把題目背下來了嗎？”
雲硯：“只是記下來了。”
“他過目不忘。”許星黎随口解釋一句，又問雲硯，“你怎麽忽然想着刁難我？”
雲硯搖頭：“沒有，以為你會對魔法感興趣。”
“都說了我是魔術師，不是魔法師！”許星黎說完微怔，她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确實喜歡看一些魔法相關的動畫片。
國外的動畫片有時候很陰間，時不時就會猝不及防地看到留下童年陰影的畫面，比如飛天小女警生吃蟑螂，或是鴨子偵探的無頭幽靈。
她每次被動畫片吓到的時候，都會哭或者鬧，總之不敢關燈睡覺。
偶爾寄養在她家的雲硯有時候受不了，但又不知道怎麽解決，幹脆拿數學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最初的時候是一些有趣的數學題或是數學故事，講完了就幹脆用雲硯也不會寫的難題來為難她，至少滿腦子學習的時候她就不哭不鬧了。
許星黎仿佛抓住了線索一般，問：“這次是什麽恐怖事件？我猜和我師父有關？”
雲硯沒說話，他知道瞞不下去了。
許星黎将自己已知的線索都清晰陳述出來：“我看完了他朋友們最近的視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到過他，那些魔術師聚過餐，但沒帶上他，也沒說他放鴿子，應該是因為他在國內，送我回來之後，他就沒再出國了。”
“今天早上給你辦轉學手續，明明在校外偷看，但是又不敢露面，也不敢讓我看正臉——體态應該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你故意等在樓梯口刺激我，是想讓我把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不管是讨厭還是其他情緒——所以你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且故意幫他隐瞞。甚至他可能時日無多，所以才将你轉學到這來。”
“那麽問題在于，你的小姨去哪了？”
雲硯：“過段時間會回國。”
“果然還是要見一面。”許星黎起身找書房辦公的許致遠。
駱嘉茂和喻子珩停止掐架，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發生了什麽？她剛剛說的我為什麽聽不懂？
許星黎禮貌敲了敲書房的門，進去之後找許致遠開門見山：“我覺得我得在許啓山死前跟他見一面。”
許啓山是她魔術師爸爸的名字，她回到許家之後很少提及這個名字，這是許啓山要求的，現在思索起來大有問題，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才把許星黎送到許致遠家，并單方面和她切斷聯系。
許星黎猶豫了一下，問：“我是您親生的嗎？”
許致遠愣了愣，随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笑着點頭：“是。”
許星黎松了口氣：“那就好，至少不欠你們……”
許致遠哭笑不得：“說什麽呢？我和你媽媽才一直覺得虧欠你。”
許星黎拉回正題：“安排一下吧，最好今晚我就要見到許啓山。”
許致遠無奈地嘆了口氣：“拐這麽多小男生回家，都沒能轉移掉你的注意力啊？”
他說着，拿手機給許啓山打電話：“來別墅一趟，星黎要見你……鬼扯，是她太聰明了自己猜出來的。那當然了，我女兒能不聰明嗎？少來，你趕緊過來，不然她明天也不知道翹課到什麽時候。”
他笑着罵了許啓山兩句，挂斷電話，給許星黎看通話記錄：“八點到，和同學玩一會兒吧，吃完飯他就到了。”
許星黎：“是不是可以把客廳那幾個趕回去了？”
許致遠愈發哭笑不得：“你同桌是真的沒地方去，喻子珩也和他家長打過電話了，同伴多不好嗎？”
許星黎搖頭：“我同桌換人了，現在是雲硯……我感覺雲硯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甚至有點反社會人格，您要不給他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許致遠捏她臉：“又胡說八道什麽呢？不許編排同學。”
許星黎：“……”
一本正經地胡說太多次了，以至于現在說實話都會被人懷疑是跑火車。
許星黎想了想，去房間把恐怖拼圖裏的綠色LED燈拿到了客廳裏，說：“這是3D拼圖裏的，成品圖要看看嗎？做好心理準備。”
喻子珩不知道她怎麽忽然轉變這麽大，咽了一下口水：“這顏色看着有點陰間啊……”
許星黎将息屏的手機遞到他眼前，指紋解鎖，露出圖庫裏的鬼屋燈籠。
“我靠——”
喻子珩吓得人仰椅翻，還帶倒了旁邊看戲的駱嘉茂。
被牽連的駱嘉茂咬牙切齒從地上爬起來，拿着喻子珩的原話陰陽怪氣他：“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她買了鬼屋之後的贈品嗎？”
喻子珩：“……”
什麽玩意兒？
喻子珩有點慫：“我建議我們吃完飯之後再拼……”
許星黎：“不行，吃飯之前得拼好，吃完飯別墅熄燈，要用它挂在門口接客。”
喻子珩滿頭問號：“不是，等等？別墅這麽早熄燈？你用這玩意兒接客？”
他不是很懂這些有錢人的生活習慣和審美……
許星黎心情不好，懶得跟他多解釋：“少廢話，來幫忙拼，怎麽陰間怎麽來。”
喻子珩看了眼面無表情拼圖的雲硯，小聲問駱嘉茂：“這陰間燈籠不會是給我們準備的吧？”
他實在想不出來，這別墅裏除了他們還有誰是客人。
駱嘉茂：“不是我們，是你。”
他前兩天借住可沒這待遇，顯然是喻子珩一個人的問題。
喻子珩和許星黎天生不對付，之前針鋒相對多少次了，這回拿陰間燈籠迎接他也是情理之中。
喻子珩欲哭無淚，我自己拼陰間東西吓唬我自己？
許茜茜寫完作業路過的時候，猝不及防被他們的陰間燈籠吓了一跳，問：“你們在幹嘛？”
許星黎：“一會兒有客人，用它接客。”
許茜茜：“？”
這是要把人吓走啊。
吃完飯，許星黎巧妙地将別墅大門和燈籠開關結合到一起，一開門這盞陰間燈籠就會亮起來。
她關上燈試了試效果，又指揮駱嘉茂：“你跑得快，在院子裏藏好，如果他被吓得轉身就跑你就撲倒他——注意着點，別把人弄傷了。”
再遞了一個雞毛撣子給喻子珩：“如果他進門朝這邊走了，你就拿這個吓唬他，千萬別讓他開燈。”
她将兩張紙放到雲硯手裏：“你不許通風報信，如果走這邊了，就把這個鏡子轉個方向，朝向他就行，你記得躲在鏡子後面躲好，他認出你就不害怕了。”
許茜茜膽子小，別墅的燈都關了，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躲，瑟瑟發抖地問：“這是在幹什麽？”
許星黎看她一眼：“你跟在我身後吧，害怕就牽我的手，我要交我的魔術作業。”
許茜茜：“魔術？”
許星黎忽悠起來：“對啊，都是拿光影氛圍和注意力騙人，誰說鬼屋不能算魔術啦？”
但她沒想到，先回來的，不是許啓山，而是聽說家裏多了倆糟心玩意兒所以翹了晚自習提前回家的施承顏。
施承顏見別墅燈全熄了，不禁疑惑：難不成都出去玩了？
司機将他放在門口，自行去地下車庫停車。施承顏刷卡進了門，他刻意給司機留了門，結果走進院子沒兩步，就聽到了鐵門“吱呀”地聲音，回頭一看卻沒見到任何人影，只當是風将門吹動了。
躲在樹叢裏的駱嘉茂松了口氣，他剛剛差點就被發現了。
施承顏推開別墅大門，裏面忽然亮起綠色的光，一張張着血盆大口的鬼臉獰笑着出現在他眼前，散發着森森鬼氣，他被吓得後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卻發現眼前的鬼居然又換了張臉——這也太駭人了吧？！
他疑惑觀察着這個燈籠，不同角度看過去是不同的鬼臉，剛一見面會被吓一跳，現在他只好奇它的原理。
施承顏定了定心神，進門找開關準備開燈，手卻沒摸到開關，只摸到了奇怪的毛絨觸感的東西，撓得他心裏毛毛的。
似乎有人在往他的方向走——施承顏心下一驚，連忙往反方向跑，卻一不小心被燈籠絆倒在地。
燈籠的綠光讓他看到了鏡子裏臉色慘白的自己的臉，和身後陰氣森森的各種鬼臉。
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慘叫出聲，摸到大門就爬起來往外跑——這也太詭異了吧？！
沒跑兩步，就被人從身後摁倒在地，施承顏不免有些絕望，心裏盤算着如果是被綁架了，許家願意出多少錢救他。
駱嘉茂大喊：“出來吧！我抓到人了！”
別墅內的燈光亮起來，許星黎笑吟吟地走出來：“怎麽樣？我的魔術畢業……啊？怎麽是你？”
許星黎連忙讓別墅将大門關上，把燈籠歸位。
施承顏危機解除，心跳卻驟然加速，似乎是要把剛剛不敢跳的緊張都補上，他心有餘悸：“我是當了替死鬼？你們本來沒想坑我吧？”
“你還記得那年……”
許致遠和許啓山一邊走一邊寒暄，看到院子裏的幾個小孩，追憶往昔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致遠目瞪口呆：“你們幹嘛呢？”
許星黎：“……”
本該是給許啓山準備的，結果剛好讓他撞到殘局了怎麽辦？
許星黎胡謅試圖掩蓋過去：“在玩奧特曼打小怪獸的游戲。”
許致遠問：“那你在幹嘛？”
許星黎：“當攝影機，沒有我小朋友們哪能在電視上看到奧特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