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鬥智
許致遠忽然有些後悔把真心話大冒險和大富翁結合到一起, 這群小孩不講武德,想歪主意一個比一個狠。
老年組沒能買到地,但運氣不錯也沒踩上需要交過路費的地。
駱嘉茂見他們都下手這麽狠, 買了塊地沉吟兩秒, 幹脆說:“同歸于盡吧, 踩上我這塊地的組團出去繞別墅蛙跳一圈。”
全員都一臉震驚地看向他。
田可:“玩這麽狠?”
許致遠:“你确定嗎?”
駱嘉茂一臉堅決地點頭,反正以他的水平目前寫不出許星黎留的題, 幹脆誰也別想好過。
許星黎:“你考慮一下,你後面還有兩個隊友,可能踩上你的地。”
駱嘉茂一臉震驚:“隊友沒有豁免權嗎?”
許星黎一臉沉痛地告訴他事實真相:“本來說不定有,但你說出這話之後就沒有豁免權了。”
許致遠輕咳一聲:“我們向來很民主, 遇到争議采取投票制, 同意隊友有豁免權的舉手。”
只有三人組舉了手。
許致遠:“那麽少數服從多數,沒有豁免權。”
駱嘉茂:“……”
許星黎幸災樂禍:“這要是兩個隊友抽到你這一格就有意思了。”
駱嘉茂:“你不要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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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喻子珩搖出了和他一樣的數。
三人組同時傻眼。
駱嘉茂和喻子珩同時看向許茜茜,小聲撺掇她:“掀棋盤,擺爛。”
許茜茜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你們造的孽, 為什麽要我來背鍋?”
喻子珩委婉甩鍋:“畢竟我們是客人。”
駱嘉茂理直氣壯:“因為我們可以蛙跳, 你不行。”
許茜茜漠視這兩個煩人精, 轉頭跟大人告狀:“我兩個搭檔說體諒我是個女孩子,他們願意替我多跳半圈。”
喻子珩:“???”
他剛剛不是這麽說的!
許茜茜解她和喻子珩的綁帶解到一半, 忽然留了個心眼,問許致遠:“你們接受這種處理嗎?不接受的話我們就選擇受罰。”
許致遠本想等她解開了綁帶再告訴她違規,結果她居然聰明地反應過來了。
許致遠不免有些遺憾,征求其他人意見:“我覺得可以, 你們覺得呢?”
魏閑:“我沒意見。”
田可:“我也沒有。”
許星黎笑眯眯地看熱鬧:“我們應該有別墅周圍的監控?能把它投影到電視上嗎?”
喻子珩一時間詞窮,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最毒婦人心啊。”
他癱在椅子上擺爛:“要不然你也替我跳了吧?你一個人跳三圈?”
駱嘉茂心說我只是不愛學習又不是蠢, 沉默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喻子珩想到蛙跳就腿軟,問:“要不然我們直接受罰?”
許星黎飛速搬出真心話大冒險的兩個抽獎箱:“來吧,抽獎。”
三人均是一怔,總覺得裏面有詐,不然許星黎為什麽搬得這麽快?
許致遠在旁邊幫襯:“每個人都要從真心話和大冒險的抽獎箱裏各抽一張哦。”
三人:“……”
果然有詐!
真心話也就算了,大冒險意味着三個人得一起做三次大冒險,太不劃算了。
許茜茜沒有理會抽獎箱,而是看向旁邊兩個大男生,眼神示意:勸你們還是蛙跳去吧。
喻子珩擺爛假裝看不到他們的眼神,打死不蛙跳,雖然蛙跳一圈确實睡得香,晚上不擔心會做噩夢了,但明早起來能不能下樓都是個問題。
兩個男生想等許茜茜掀桌,許茜茜想等他們去蛙跳,雙方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喻子珩拍桌而起:“我知道了,這場游戲不公平!如果享受豁免權,我們三個人雖然人多,但我們受罰的時候做的懲罰也多;但如果不享受豁免權,我們就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和大家遇到危險的概率是一樣的,但是我們卻要受三倍懲罰,這不公平。”
許星黎悠悠然聽他說完,說:“你才反應過來不公平嗎?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是概率游戲嗎。”
三人:“……”
但沒想到你們能這麽無所不用其極啊。
許啓山笑眯眯掏出新一版的大富翁,說:“玩這個,人生模拟器,只有一輪,搖骰子到幾歲就抽幾歲的事件箱。也沒有懲罰,開心玩就好了。”
許星黎納悶:“你怎麽不早拿出來?”
許啓山理直氣壯說:“本來想看你們互掐啊,結果誰知道一上來就把游戲玩死了,還愣是沒人敢掀攤子。”
衆人:“……”
許啓山搖頭嘆氣:“這要是換星黎受這種委屈,能直接跳起來指着我鼻子罵為老不修,你們也真是好脾氣。”
許星黎驟然從別人口裏聽到以前的自己,愣了一下,然後快速糾正他:“說你為老不修怎麽能算是罵呢?這不是陳述事實嗎?”
喻子珩和駱嘉茂對視一眼,同時陷入沉默,他們實在無法理解許家這奇怪的家庭氛圍。
沒大沒小、不分老小的相互掐架,但偏偏相處得其樂融融,大人不介意小孩蹬鼻子上臉,小孩也不慣着大人的倚老賣老。
由于這次骰子是代表年齡增長,所以他們只留了一個骰子。
許啓山把骰子遞給許星黎:“你先。”
“我懷疑裏面有詐。”許星黎搖了個1,從代表1歲的抽獎箱裏摸出一張代表命運的事件紙條,然後陷入沉默。
許啓山樂呵呵地在一邊看熱鬧,甚至也不問是什麽。
雲硯看了眼她的紙條,四個大字——“胎死腹中”。
許星黎再次伸手進紙箱裏抓紙條,一邊說:“你是不是偷偷掉包內容了?我怎麽可能開局就死?”
她抓出來一把紙條在桌上攤開,發現上面基本都是厄運紙條,譬如“難産,未能成功降世”、“流行病致死”、“父母沒有育兒經驗,高燒四十度至癡呆”等等。
許星黎将紙條塞回箱子裏,又說:“你做事肯定考慮周全,一到六號是不是全都動手腳了?”
許啓山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尴尬,一臉驕傲地跟許致遠炫耀:“你看,我就說她很聰明吧。”
許致遠跟他一唱一和:“确實,而且有膽量質疑和掀桌。”
喻子珩和駱嘉茂聞言,同時看向許茜茜:你看,就讓你掀桌吧?
許茜茜:“……”
有病!
那是許啓山養大的人,而且是許致遠親女兒,換她許茜茜來掀桌的話,指不定要怎麽批評她沒度量、沒禮貌呢。
許茜茜輕輕“嘁”了一聲,心說你們兩個傻小子完全不懂我的處境。
這邊許星黎已經在敲桌子催促了:“快點,重來,把正常的簽紙都放回去。”
許啓山笑呵呵地輪流拍了拍這些箱子,說:“放回去了。”
許星黎也沒再找麻煩,而是準備重新抽。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問:“你都不檢查一下?”
你們魔術師之間信任度這麽高嗎?
許星黎理直氣壯:“抽到好卡就證明他放了,抽到壞卡就是他有問題。”
許啓山一上來就抽到了不好的簽紙,默默将其放了回去,顧左右而言他:“天色不早了,小朋友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衆人:“……”
一時間不知道誰更無恥。
許致遠說:“棋盤留着,想玩的話明天寫完作業可以繼續玩,但是一定要好好學習哦。”
說着,兩個大人就默默解開了腳上的綁帶,自顧自終結了游戲。
許星黎把自己之前寫出來的題目都塞給駱嘉茂:“加油,不能浪費,不懂的可以找他們問。”
駱嘉茂:“………………”
許星黎又折返,以道德綁架的方式問他:“作為未來冠軍,你是不是應該鍛煉一下你的體能?考慮一下明天跑步上學?”
許星黎委婉解釋:“主要是,你在這種團建游戲裏得不到快樂,建議多運動産生多巴胺。”
——指這種考驗智商和厚臉皮的游戲就不建議多參與了,還是多多鍛煉體能比較好。
第二天放學他們如願玩到了人生模拟版大富翁,許致遠有事要加班,許啓山陪着孩子們玩。
然後許星黎眼角抽搐地發覺到,抽獎箱一定被許啓山動了手腳——
“我超級富二代開局,怎麽會一歲就家裏破産然後導致我被棄屍荒野!”
許啓山不以為然:“你命不好能怪誰。”
喻子珩眼角抽搐:“怎麽又結婚?我剛剛結過一次婚了。”
許啓山一本正經:“重婚罪,我現在舉報你,去交罰款吧。”
喻子珩:“?”
雲硯:“和右手邊的玩家結婚,平分資産。”
坐在他右手邊的許星黎一臉生無可戀:“我現在資産負數。”
雲硯淡定地點點頭:“我也是。”
許星黎震驚了:“你怎麽負得比我還多?”
雲硯指着許啓山:“他搞得鬼。”
許啓山作為“上帝”,數錢數得美滋滋:“結婚也要交錢呀,婚禮要花錢的。”
許星黎:“我是不是該收點份子錢?”
衆人紛紛避而遠之。
一盤游戲結束,所有人都仿佛過完了一生,分外惆悵。
魏閑仰頭幹嚎:“我這一生怎麽這麽苦——”
喻子珩唉聲嘆氣:“能有我慘?我重婚罪關了兩年,剛一出來被車撞成了植物人,太慘了。”
許星黎:“我開局破産,越負越多,錢都到哪去了?”
衆人怒氣沖沖地看向許啓山——所有人都輸了,那只能是莊家贏了。
許啓山笑呵呵地賣慘:“陪我這個老頭子玩兩盤游戲怎麽啦?想我命不久矣想讓孫子們陪我玩玩都不行嗎?”
“行了行了。”許星黎做了個“停”的手勢,又怔怔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給我降輩分了?怎麽就孫子輩了?”
衆人看着師徒二人掐到一起,甚至想給許星黎搖旗吶喊。
第二天也以“明日再戰”做收尾,但第三天許啓山又把游戲換成了各種棋類殘局,圍棋、象棋甚至五子棋都有。
這幾個學生也只會玩五子棋,想用圍棋、象棋跟他玩還得先學規則。
規則都是現學,想破他的殘局更是難于登天。
許星黎白天在學校提前寫完作業,并努力抽空刷數學競賽題,晚上回去和許啓山鬥智鬥勇,也算是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周裏,15班的同學們驚訝的發現,這一批組隊上學放學的小分隊,每天回家的時候都在歡聲笑語中帶着一絲鬥志昂揚,但每次上學的時候都垂頭喪氣、一臉挫敗。
但是大家也能理解,誰上學會感到高興呢?
直到周五下午放學,許星黎怒氣沖沖地集結大家:“今天最後一天了,一定要打敗他!”
“好!”一車人鬥志昂揚地開回了家。
“……”
只晚了兩分鐘的施承顏眼睜睜看着自家的車開走,徒留一地的汽車尾氣——他還沒上車啊!
這群玩瘋了的小崽子們是不是忘了今天周五,高三也沒有晚自習?
他忽然有些後悔拒絕了家裏給他買的手機,只能回辦公室找老師,讓老師幫他給家裏打電話。
隔壁高一的數學老師見了他樂呵呵說:“記得告訴許星黎,明天該來奧數集訓班報到了。”
“好的。”施承顏乖巧應下,頓了頓,又問,“有什麽卷子或是難題需要我帶給她嗎?”
數學老師愣了愣,說:“需要的話也不是沒有……”
施承顏笑着點點頭:“多給我幾份吧,高一的幾個小孩在我們家開學習會,我給他們帶回去。”
呵。
讓你們玩瘋了連我都給忘了,一起來學海遨游吧。
像我這樣的人,生來就該璀璨奪目、萬衆期待。
施承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