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升級
許致遠笑完, 又執着地把話題拉回到最初:“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找茜茜或是顏顏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星黎撇撇嘴:“行嘛,就是有人說我壞話, 說我欺負喻子珩, 然後喻子珩本人上去澄清——但我覺得喻子珩在新一輪造謠, 所以沒讓他說完,就這麽簡單。”
許致遠早就猜到了這個回答, 樂呵呵地繼續問:“所以那天對你喊話的人很多?”
“一般般吧……”
許致遠點頭:“那就是很多了。”
許星黎:“……”
煩死了。
廣告結束,節目繼續,這一part關于許星黎的內容就多了起來。
比如吐槽“許星黎打卡點”,節目組還找出了別人拍的視頻, 在特殊的光影點能看到一盞漂亮的小燈籠, 燈籠上還流動着一行字“許星黎是神”。
許星黎:“……”
許致遠:“……”
黑歷史在全國觀衆面前被公開處刑,怎麽辦, 在線等,挺急的。
沒想到這個節目組非常懂,緊随其後是一些人為了探頭看燈籠導致腦袋被卡的視頻。
許星黎讪笑兩聲, 解釋說:“其實後來改良了, 不會卡頭了……而且挂了不到三天我就把燈籠撤下來了。”
許致遠點點頭, 沒說話。
許星黎繼續嘴硬:“她吐槽的是景點嘛,也不是我, 只是這個景點以我的名字命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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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緊接着,播放的不是下一個人喊話,而是施承顏在上臺前跟主持人閑聊時候的對話。
主持人問:“聽說你是你們年級第一名,是想對高考喊話嗎?”
“不是。”施承顏笑起來, 他笑的時候臉上有一顆淺淺的梨渦, “是想炫耀一下我有個妹妹。”
許致遠:“啧啧啧。”
許星黎:“……”
許致遠搖頭嘆氣:“你看看人家, 你每次對他愛答不理的。還一開口就想怼人。”
許星黎:“呵,他根本不是炫耀,他是上去黑我的。”
施承顏喊話很長,提到了全黑拼圖,還提到了許星黎和他都是年級第一。
節目組居然一個字沒剪,全都放出來了,不僅放了他們光榮榜上的成績照片,且在施承顏喊話的時候,頻頻給她特寫鏡頭——她當時都沒發現。
許星黎疑惑:“這個鏡頭不對啊……”
沒一會兒,鏡頭裏的田可轉過頭來對她說了什麽。
許星黎看到這個畫面,終于想起來了,氣得拍桌而起:“這是沙坑倒栽蔥神人吐槽學校沙子味道不好的時候我的reaction啊!這節目組怎麽還搞拼接。”
就說為什麽這麽奇怪,聽到臺上吐槽沙坑味道的時候,他們班同學都笑得很放肆,但她努力憋笑,當一個沉靜微笑的小仙女——因為老高說了,今天要是給他惹事的話,巧克力就不還她了。
施承顏描述黑色拼圖的時候,她作為始作俑者,內心毫無波瀾。
但倒栽蔥兄說沙坑味道的時候,她差點就沒忍住破功了。
許星黎盯着電視屏幕,接下來誰出來她都不驚訝了。
但她沒想到節目組神奇的剪輯。
喻子珩走上臺:“其實許星黎人很好,為了督促我進步,還送了我一盒3D拼圖,不知道施學長的拼圖什麽時候拼好,我的拼圖可拼好了哦。”
許星黎:“???”
話确實都是喻子珩說的,但這麽一剪輯,意思全變了吧?!
不明真相的許致遠樂呵呵點評:“這小孩人挺好。”
許星黎手上的手機振個不停。
被她爸點評“人挺好”的“小孩”,正在瘋狂給她問號刷屏,還問她是不是偷偷給節目組塞了錢。
屏幕上的許星黎走上了臺,著名的“仙女下凡”名場面,她對着話筒說:“不信謠,不傳謠。”
旁邊喻子珩小聲說:“我在幫你說話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相機定焦到他身上,一旁的許星黎直接白到過曝。
緊接着變成許星黎特寫,但能看到角落裏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這是喻子珩。
特寫狀态下的許星黎笑眯眯宣布:“許星黎吐槽大會到此結束,還希望大家真實的說出自己的心聲,不要跟風,要——自己自由如風。”
電視機前的許星黎:“…………”
許致遠給她遞了個橘子:“你這話說的不錯?”
許星黎控訴:“是節目組的惡意剪輯!我說的明明是希望自己自由如風,也希望大家不要跟風。”
她說到這愣了愣,這兩個詞是在不同的兩段話裏說的,搭配到一起居然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仿佛她就是風。
許致遠:“格局小了,我喜歡節目組這個版本。”
校長樂呵呵給她發消息:“怎麽樣,節目組是不是很照顧你?”
許星黎:“……”
謝謝節目組給她搞了個吐槽專場,真是謝謝節目組全家了。
最後一Part是節目組慣用的催淚煽情環節,有人喊出自己的夢想到聲嘶力竭,有人說要回家孝順父母,有人對着天空喊說想念天堂的外婆了。
但第三部 分的開頭,是一個高二學生說自己的夢想是開一個雞蛋灌餅小攤。
許致遠被逗得一口茶噴出來,嗆了好半天。
許星黎:“幹嘛!看不起雞蛋灌餅嗎!我跟你說,雞蛋灌餅的技術含量可高了,以至于現在外面賣雞蛋灌餅的小攤越來越少了。”
許致遠咳得停不下來,豎起一個大拇指:“你們……咳咳……素質挺高。”
“那肯定。”許星黎洋洋自得。
那天高老師特意在喊話開始前,順着班級列隊從頭到尾走了一圈,挨個提醒他們要當有禮貌的聽衆,不管別人喊了別人有着怎樣的夢想,都不可以嘲笑別人。
許星黎是個标準樂子人,第三part她覺得無趣至極,之前聽人喊過,現在把他們集中到一起,再放上感動催淚的純音樂渲染情緒,她反而一點都不感動。
許致遠:“你看他們多麽激昂澎湃。”
許星黎如實說:“那天聽的時候還覺得挺勵志,但今天就沒意思了。”
許致遠也覺得沒意思,但還是想逗逗許星黎:“你們怎麽不上去喊這種話題?”
許星黎:“因為我的第一不是喊話得來的,是靠努力學習來的。”
許致遠斜睨她一眼:“好好說話啊,茜茜可因為你的成績悄悄哭過一次。”
許星黎不理解:“我考第一她哭什麽?”
許致遠:“你輕輕松松,看着不學習就超過了她努力這麽多年的成績啊,能不哭嗎?”
許星黎據理力争:“說得好像我這麽多年沒學習似的,而且我這些天也都在努力學習,全校同學都能給我作證!”
許致遠:“……她看到你的刷題速度哭得更厲害了,就是你們學校新出的學習APP,感覺家裏只有她不是學霸,她壓力很大。”
許星黎緩緩畫出一個問號,問:“她是在炫耀吧?我們15班那麽多孩子聽到她說這種話會哭的。”
許致遠:“那能一樣嗎?你們班有多少人初中真的認真學習了,你心裏沒點數?”
許星黎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自己撿回來的孩子要自己照顧,我只能保證我自己不會心理變态。”
許致遠看了眼時間,發現才剛到九點:“這麽早?”
許星黎緩慢眨着眼,實力演繹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困倦,她解釋說:“要補覺,之前準備競賽很消耗精力,明天上午幫我請半天假,我可能會睡到快十點。”
許致遠笑:“行,晚安。”
許星黎提出困了不是因為她真的困,而是她發現施承顏的夢想進度條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所以積分也逐漸靠近升級線。
萬萬沒想到,幫助她抵達積分線的是她壓根沒有關注的施承顏。
這可能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注意過時間,節目播出的時候他的進度條都沒什麽變化,從八點五十開始,他的進度條才忽然增長起來,且進度已經快超過其他兩個人了。
許星黎推測施承顏從別人的口中知道節目播出了,心态發生了一點改變?
不過對她來說這不重要,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洗漱一下然後回床上躺平,等到積分攢到足夠的狀态第一時間摁下升級按鈕。
她緊張地盯着積分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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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級!
她平穩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清早九點十分才醒過來。
許星黎清醒之後,異常平靜,眼神清明,一點也不着急找系統。
她優哉游哉地洗漱,下樓和林姨打了招呼,吃早飯。
林姨笑:“你這一覺睡得可真久。先生幫你請過假了。你師父昨天半夜給他打電話,說胃病好了,今天先生一大早就開車去陪他複查了,本來他們讓我先別告訴你,免得你空歡喜一場……”
“好。”許星黎笑笑,吃完飯收拾了書包,背着書包去學校了。
出門之前還依稀能聽到林姨的嘀咕聲:“這孩子怎麽一點都不激動?”
上課時間的校園,除了教室外的大部分地方都空空蕩蕩,許星黎優哉游哉地在學校裏逛到下課鈴聲打響,才不緊不慢地去到高一(15)班的教室。
和往常一樣,教室熱熱鬧鬧,随處都是人。
“來啦?”
“嗯。”
許星黎笑着點點頭。
她和走廊裏看風景的同學打過招呼,繞過教室後排玩籃球的同學,看了一眼她投喂倉裏的零食品種和數目,才不緊不慢地回座位坐下。
其他同學們都圍上來:“你怎麽請假了?跑哪去了?”
許星黎坦坦蕩蕩:“睡過頭了,睡到現在,所以幹脆請假了。”
魏閑笑:“你這話傳到高老師那去,他得氣到吐血。”
田可一臉興奮地說:“你昨天看綜藝了嗎?你都成我們學校的小明星了!”
許星黎:“我之前不就是了嗎?從貼海報的時候開始。”
“也對哦……”
“許星黎,你哥找你。”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着許星黎的同學們自動讓出了一條過道,施承顏在過道盡頭,背光看着她。
許星黎毫不在意地收拾書包,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雲硯。
對方默默把手往回縮了一點,盡量避免和許星黎的磕碰。
“星黎。”施承顏見她不想離開教室,主動走了進來。
許星黎仿佛沒聽到,拿出草稿紙,又随手抽了一支筆,準備在紙上寫字的時候,筆尖忽然頓住。
她笑了笑,擡頭對上施承顏的目光:“系統,什麽事?”
話音剛落,周圍的景象仿佛受到了攻擊,都扭曲起來,然後以許星黎為圓心,周圍的東西逐漸消散,直到變成純白一片的世界。
許星黎再次從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她房間裏天花板上的雲朵燈。
她這次依然沒有管系統,而是叼了塊面包,不顧林姨的挽留,直接上車去了學校。
上午的校園安安靜靜,偶爾能聽到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許星黎這次沒在校園裏閑逛,而是直接去了15班的教室,喊了聲“報告”便在全班的注目禮之下進了教室,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前桌的魏閑悄悄回頭對她豎起大拇指:“牛逼啊。”
許星黎笑呵呵回應:“你也厲害,系統。”
魏閑不解:“你在說什麽?”
許星黎笑得燦爛,用平靜的語氣說:“在說啊,你好像想奪走我的意識呢。”
“魏閑”臉色變得怪異,和上一場夢一樣,再次霧化為純白色的世界。
許星黎第三次從夢中醒來。
她這次甚至懶得和系統周旋,睜開眼便直接說:“系統,你露餡了。”
系統忍不住問:“我到底是哪裏露餡了?”
許星黎:“從一開始就露餡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系統,人類長時間不進食,會有饑餓的感覺,但夢裏沒有。
而她的胃不好,昨天晚上吃了冰淇淋,今早一定會胃疼,夢裏也沒有。
且它世界裏的同學們一點都不細節。
他們班的同學如果趴在欄杆上看風景的時候注意到她,隔着幾樓也會吹哨打招呼,且打招呼的內容不會是“來啦?”,多半會是“學神也翹課啊?”,然後把上節課的作業和課堂筆記遞給她,即便她不需要。
後排打籃球的同學,碰到女生路過的時候,多半會讓一下,等女生過了再繼續玩球,以免誤傷。
“雲硯”就更離譜了。
她撞一下他的手肘,是為了讓他去幫她解決麻煩事兒,但雲硯居然躲了。
她背着書包在校園裏閑逛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老師出來問她為什麽不去上課。
這個夢境真是一點都不人性化。
許星黎終于從夢中清醒,首先映入眼簾的依然是她房間裏的雲朵燈。
她完全沒有找系統的意思,而是和前幾次的夢一樣,慢悠悠地到樓下,找林姨吃早飯。
“醒啦?今早想吃點什麽?”林姨笑得慈祥,從恒溫櫃裏拿出一杯溫熱的鮮奶遞給她。
許星黎覺得自己能量消耗巨大,她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胃,問:“早上我能吃牛排嗎?”
林姨笑着點點頭,一邊打開冰箱的門一邊說:“可以,但要先把鮮奶喝完。”
許星黎慢悠悠吃完早飯,坐車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門衛見她穿着校服、背着書包,問:“哪個班的?怎麽這個點才來?”
許星黎遞上自己的校園卡:“高一(15)班,許星黎,上午請假了,您可以給班主任高修陽打電話确認。”
門衛仔細核對了許星黎校園卡上的照片和她的臉,确認是學校裏的學生才放行。
許星黎坐在樓梯口,安靜等了十分鐘,到第三節 課下課,她才悄悄從後門溜進了教室裏。
老師還沒走,在講臺上給有問題的同學講題。
後排的同學們注意到許星黎,都一臉驚訝地瞪大眼,但又相當配合地沒叫出聲,只是擠眉弄眼地跟她打招呼。
許星黎意思意思揮揮手回應,貓着腰鑽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才長舒一口氣。
魏閑笑她:“你都請假半天了,怎麽不戴上墨鏡、圍巾和帽子,這才有明星風範嘛。”
許星黎拿小氣錘捶他:“誰跟你說我是耍大牌才請假的!”
魏閑:“難道不是嗎?”
許星黎雙手叉腰,理不直氣也壯:“是睡過頭了,幹脆就請假了。”
魏閑:“行,你說得都對,田可說昨晚施承顏帶着你上熱搜了,你知不知道?”
許星黎:“不知道,我昨天睡得可早了。”
她說着,神神秘秘湊到雲硯旁邊跟他說:“我跟你說哦,駱嘉茂是白眼狼,要開始反噬了。”
駱嘉茂手上的鉛筆應聲斷裂,他額頭青筋直冒,一臉不爽地回頭拍着許星黎的桌子:“管我毛事啊!”
許星黎惡人先告狀,一副抓包的樣子:“你果然在偷聽哦!”
駱嘉茂:“……你說那麽大聲。”
許星黎捂着嘴作噤聲狀,繼續小聲跟雲硯告狀:“昨晚和喻子珩互罵,然後我們翻臉了,目前是誰也不理誰的狀态。”
雲硯問:“那你中午還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到時候再說吧。”許星黎随意繁衍一句。
她又拍拍前桌駱嘉茂的肩膀,說:“我爸表示勉強願意當這個冤大頭,你要是拿了獎,記得第二個感謝他。”
駱嘉茂愣了一下,腦子沒轉過彎來,問:“那我第一個該感謝誰?”
許星黎拍拍胸脯:“我啊,是我幫你創造的這次機會诶。”
魏閑好奇:“要參加什麽比賽?”
許星黎看了眼駱嘉茂,氣定神閑說:“雪上跳樓。”
魏閑:“?”
駱嘉茂:“?”
作者有話說:
最後這一段對話,是在系統眼皮子底下悄悄交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