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人更近的貼合。

他的索求總是霸道中不失溫柔,讓人抗拒不足淪陷有餘,空氣中情欲的味道越來越重,歡愉的感覺也在逐漸升級,身上的被褥仿佛不是被褥,而是天空那一片片白雲,漫步在雲端之中忘乎所以的**四射……

一整天,我被江銘晟壓制在酒店裏不放,他一遍遍的索要,仿佛要彌補數月來的空虛,而我除了沉淪,就只能告訴自己,既然是最後一次,那就在痛與快樂中淋漓盡致吧。

當窗外不再明亮,變成了暗灰色,我拖起疲憊酸痛的身體,一件件撿起地上的衣物穿在了身上。

江銘晟從浴室裏走出來,他溫柔的抱住我,再次霸道的說:“跟我回去!”

我譏諷的笑笑,故意為難他:“如果你娶我,我就跟你回去,可以嗎?不可以的話,就請放了我。”

表情非常的平靜,我根本就不奢望他會答應,反之,我等着他放了我。

“好。”

簡單的一個字,我以為是幻覺,眨了眨眼,我疑惑的反問:“你說什麽?”

“我說好,我娶你,可以了嗎?”

這一次我沒有聽錯,他答應我了,真的答應了,可我卻不敢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還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那林美琪怎麽辦?你不管她了?”

皺了皺眉,他的神情忽而暗淡,沉默了片刻,他沉聲說:“她已經住進了精神疾病醫院,保守治療。”

盡管表情還是很鎮定,可心裏卻掩飾不住的驚詫,我沒想到林美琪竟然會嚴重到這種程度,這麽看來,我跟着江銘晟回去确實不用再擔心她興風作浪,可同時我明白,我們的愛也會變得沉重了。

林美琪始終都會是江銘晟的一塊心病,對于她的負疚感同時也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江銘晟是重情義的人,林美琪是間接的因為他落到了這一步,面對住在精神疾病院的她,我們之間還能愛的坦然嗎?

“既然成了這樣,你能放的下她?”我充滿懷疑的質問。

英俊的劍眉緊緊蹩在一起,他無奈的說:“不能因為她,一直讓你受委屈。”

強忍着心裏的酸楚感,我哽咽:“沒關系,我不想擁有你有負擔的愛。”

我向門邊走,門被拉開一條縫,江銘晟從身後緊緊圈住我:“來茴,留在我身邊好嗎?四年了,我早已經習慣你的存在。”

回轉身,我含淚望着他,凄涼的說:“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父母的原諒,你想讓我再一次為了你離開他們嗎?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百保險的愛情,卻有百分百保險的親情,我不想到最後,我再次一無所有。”

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我不顧一切的奔了出去,奔向茫茫的夜色中,雨已經停了,只是狂風依舊,風吹起我的長發,也吹起了我心裏陣陣的漣漪……

趕着末班車回了家,母親早已站在門前翹首盼望,遠遠見我回來,她緊張的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

“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接過我手裏的傘,她溫和的問,我閃爍着雙眼,胡亂說:“去了一個同學家裏,聊的晚了些。”

走進客廳,父親正在看報紙,桌上擺着晚餐,看來是在等我回來。

“來茴,你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母親一邊盛飯,一邊關切的問我。

這明明就是一句很随意的話,卻聽我心驚膽戰,低頭扒着白米飯,我恩啊着點頭。

一頓飯在平靜中相安無事的度過,我慶幸父母沒有打聽我去了哪個同學家,都聊了些什麽,雖然我比較擅長撒謊,可總是欺騙他們,也會讓我覺得于心不忍。

替母親洗了碗,我正想回房間休息,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神經質的跑出去,從門縫裏一看,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倒抽了一口冷氣,我慌忙開了門,然後把門外的江銘晟往一邊使勁的拉,震驚的怒吼:“你怎麽來了?你……你……”

我已經惱的說不出話,瞧瞧他這架勢,唯恐我們鎮上的人不把我脊梁骨戳破才甘心,最新款奧迪A8,張揚的停在路邊最顯眼的位置,車子後面還停了一輛車,旁邊站着四個僵屍一樣的男人,怎麽看怎麽跟黑社會沒區別!

“讓我見見你父母,我會說服他們帶你走。”

我的一顆心已經快要顫抖的停止跳動,想起之前因為他而跟父母鬧出那麽大的矛盾,這會要是被父母瞧見,那還不立馬炸了窩翻了天……

“你趕緊走吧,我求求你了,別給我添亂了,真的,別給我添亂了!”

我使勁的推搡着他,只希望他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奈何他力氣太大,不管我怎麽推,他都是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徹底跟我杠上了——

“來茴,誰啊?怎麽不進來?”

母親見我半天沒進去,疑惑的扯着嗓子喊我,我一聽到母親的喊聲,急的眼淚橫流雙腳直跺。

“江銘晟你還嫌害的我不夠多嗎?我打死也不會跟你走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走的遠遠的,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

話沒說完,母親走了出來——

“咦?他是誰?”疑惑的望着我,她将視線移向了江銘晟。

“伯母您好,我是江銘晟。”

他禮貌的對我母親颔首,态度極為誠懇,是我從沒見過的誠懇,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有些恍惚。

母親臉上的表情如我預料中一樣,變得極為複雜,她轉過身,淡淡的跟我說:“別再惹你爸生氣了。”

她就是不提醒,我也知道該怎麽做,關鍵江銘晟他不聽我的,我也很無奈……

“你們在跟誰說話啊,怎麽不進來?”

最怕聽到的聲音由遠至今的傳入我耳中,江銘晟還是沒有走,情勢已是迫在眉睫,我就是再擔心也沒用,只能求着江銘晟的态度能保持誠懇,別被我父親三言兩語就激怒的翻臉不認人……

“來茴,這位是?”

父親眼神淩厲的瞪着江銘晟,像是猜到他是誰又不确定的直視着,我立在原地一顆心忐忑到了極點。

“冬升,他是……江銘晟。”

母親諾諾的提示父親,或許她明白我很難跟父親介紹眼前這個人。

“他來做什麽?讓他走!”果不其然,父親震怒,一想到我是因為這個男人才決絕的離開他們,他就不能克制的暴喝出聲。

“伯父,請給我單獨談談的時間可以嗎?”面對父母冷漠的态度,江銘晟還能這樣誠懇,證明了他此行真的想帶我走的決心。

“不用了!請你立刻離開我們家,并且永遠不要再來騷擾我女兒!”

忐忑的望着江銘晟,我想知道他還能忍多久,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态度跟他說話,我沒有信心因為這個人是我的父親,江銘晟就一定會包容。

“我這次來,是要帶來茴一起走的,不想冒昧的帶走她,所以還是希望能得到伯父您的同意。”

父親沒說話,但眼神已經愈發冷冽,江銘晟繼續說:

“來茴是個孝順的女兒,親情和愛情對她來說沒有孰輕孰重,相信您也不願讓她太過為難。”

……

“滾!別在這裏廢話連篇!想帶走我的女兒,除非我死!”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當初無情的踏出家門,又多麽讓父親生氣和失望,盡管江銘晟的态度已經這麽誠懇,還是換不來他的一絲諒解。

“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帶她走,來茴是您的女兒沒錯,但她也要有自己的幸福,她不可能留在你們身邊一輩子,早聽聞您執教多年,應該比別家的父親更能理解才是。”

我步伐輕移向江銘晟,用力的拉了拉他的袖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父親的個性,他若再說下去,把父親的倔脾氣逼上來,真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麽後果……

“來茴,白天我跟你說的話全是發自心底,你心裏其實都明白的是嗎?”

江銘晟這一句話說出來,我狠吸了口冷氣,晚飯的時候才跟父母撒謊去了同學家,他這一句無心的話,馬上無意識的拆穿了我的謊言。

果然,父親的眼中露出震驚與憤怒,母親的眼中,有失望和難過。

“季來茴,如果你真的愛這個男人,那你現在就做出選擇吧!是留在我們身邊還是跟他走,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父親摞下狠話,明知我有多麽怕陷入這種僵局,還無情的強調:“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一次你若再選擇他,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我不可能容忍我季冬升的女兒出爾反爾,一而再三!”

心痛的望着父親,我不是不失望的,其實他就算不摞下狠話,我也不可能會跟江銘晟走的,可他為什麽就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我面向江銘晟,平靜的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不敢愛,同樣也愛不起了。”

他聽了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語氣沉重的低吼:“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肯相信?需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你去拿把刀來!”

他話音剛落,一個不明物體飛過來,狠狠的砸在了他頭上……

江銘晟發出一聲悶哼,接着手掌捂住額頭,我震驚的還沒回過神,他的指縫裏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

驚詫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不明物體,竟然是父親的水杯,他竟然拿水杯砸了江銘晟,我頓時火冒三丈——

“爸!你為什麽打他?我已經說了不會跟他走了,你為什麽還要打他!你打人有瘾嗎?!你太不講理了!!”

“來茴……”母親阻止我說下去,眼神無奈的瞪我。

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要讓我裝啞巴嗎?他們不知道江銘晟的個性,可我知道,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江銘晟已經一忍再忍,就像現在把他額頭砸的血流不止,他也沒有說出任何侮辱我父母的話。

我跑到屋內,拿了條幹淨的毛巾,替他擦拭額頭上的鮮血,毛巾迅速被染紅,那觸目驚心的紅讓我的心即痛又內疚。

“來茴,我最後問你一遍,你願意跟我走嗎?”

扯掉我放在他額頭上的毛巾,江銘晟握着我的手腕,眼神冰冷的質問。

心痛的望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不願,我違背了心裏最初的意願,說願意,我有太多被牽絆的理由,首先父母這一關就是最嚴重的問題,其次,想到林美琪,那依然是我不能釋懷的心病。

見我久久沉默不語,江銘晟失望的松開了我的手,他額頭上的血再次滲出,順着英俊的臉頰,緩緩滑落,直到全部流進我心裏……

失望,轉身,邁步,他走了,身影模糊着我的雙眼,僵屍一樣的男人替他拉開車門,他連最後一眼也沒有看我,就那樣消失在了我眼前。

聽着車子發動的聲音,我想這一次我和江銘晟真的完了,我們或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那種永遠失去的感覺,讓我恨不得不顧一切的奔過去攔住他,然後不顧一切的跟着他走,天涯海角,哪怕今後就算是死了,我也認了,真的認了。

可是,雙腳像灌了鉛,連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拿着沾着江銘晟鮮血的毛巾,絕望而無措的半隐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車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不知站了多久,母親走向我,輕輕喚我:“來茴,風大,進去吧。”

木然的站在原地,迎着狂風,想起江銘晟離開時絕望的眼神,心又一次被刀劃開了,我想起曾經我和江銘晟都很喜歡的一首老歌,那首被我已經替換掉的鈴聲,此刻卻成了我心裏最真實的寫照——

想說愛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需要太多的勇氣

想說忘記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只有矗立在風中想你

越過母親,我沉默的回了屋,經過客廳時,父親陰着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我什麽也沒說,直接進了卧室,反鎖了房門。

把那條沾了血的毛巾平攤在書桌上,我在燈光下黯然的凝視,就這樣在B市過他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麽要來找我?!讓我留在濱海這座小城過完一生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帶我走?!我父親不同意就不要再堅持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受了侮辱才黯然離開?!

無力的趴在書桌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覺得愛的太辛苦,也太無奈。

我把自己關在屋裏,這一關就是三天,我不吃不喝,不管母親怎麽敲門,我就是不肯出去,如果這就是堕落,如果這就是沉淪,就這樣下去吧,我也是人,我沒有要一直堅強的理由。

第四天,來敲門的是父親,他的聲音依然威嚴,如果他說別的,或許我還是會一沉默,可他說了句讓我接受不了的話——

“季來茴,你給我出來,為了一個男人,至于這樣要死不活嗎?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是不是?你要是再這樣,我今天就乘火車去B市,我非把那個男人告上法庭不可!”

本來對于他用水杯砸了江銘晟一事,我到現在都不能釋懷,結果現在他竟然還是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又說出這麽盲目的話!

我無力的走到門邊,打開房門,父母都站在門前,直視着父親,我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去啊,去啊,你以為他是一般人嗎?他連市長都可以弄下臺,他還怕你一個教書的不成?你把人家砸成那樣他都連句頂撞的話都沒有,你難道一點內疚都沒有嗎?你如果說你是因為生氣,那你應該砸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因為是我選擇愛他,是我為愛執着,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你那個杯子就應該砸在我頭上,砸醒你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冷冷的看着我,父親仍然毫無愧疚:“既然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又為什麽要選擇留下來?早知你事後用這樣的方式來跟我們對峙,我倒是情願那一晚你果斷跟他走了算了!”

不顧母親阻攔,我繼續頂嘴:“我不把你們放在心裏不行,把你們放在心裏也不行,我不是跟你們對峙,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用那樣的方式對待他,再怎麽說,他都是我這輩子,最後愛的一個人!!”

是的,雖然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最後一個,無可厚非的最後一個。

“你是因為我和你媽才留下的嗎?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什麽性格脾氣我會不知道嗎?說難聽點,那個男人若不是有什麽讓你下不了決心的理由,你會選擇不跟他走嗎?當初寧願和我們斷絕關系也執意要走,現在卻選擇留下,說到底也只有你自己心裏最明白原因!”

有一種被人識破秘密的感覺,我別扭的轉身進了屋,正欲關房門,父親用手擋住——

“我話沒說完,你關什麽門?現在是愈發的不懂禮貌了是嗎?”

委屈的嘆息,我把視線移向別處,等着父親把話說完。

“來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是成年人,在處理感情方面應該是和你的年齡同步成熟理智,即使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一定是那個男人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所以你才離開他回到我們身邊,既然已經做了選擇,為什麽現在他來找你,又要開始動搖了呢?”

我澄清:“爸,我沒有動搖,如果我動搖我會不顧一切的跟他走,可是我有嗎?我沒有是不是?我解釋很多遍了,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的做法,不管過去他對我怎樣,都改變不了我愛他這個事實。”

“口口聲聲把愛他挂在嘴上,既然真的這麽愛他,那你幹脆現在就走吧,回到他身邊,省得我們眼不見心不煩!”

父親不耐煩的揮手,背對着我,又說了句讓我更心寒的話:“走了更好,省得天天留在家裏,讓我們跟着被人戳脊梁骨……”

驚詫的盯着父親的背影,真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曾經引以為傲的父親,這一刻,讓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轉身進了卧室,我迅速收拾了幾件衣物,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母親追了出來,就像我第一次跟家裏鬧翻時離開一樣,也是母親含淚追出來,熟悉的畫面,卻是不同的心痛。

“媽,你什麽也別說,你都聽到了,爸他趕我走的,他說我留在家裏連累你們一起被戳脊梁骨,他的意思我已經成了你們的累贅!所以,你什麽也不要說了,以後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母親聽着我的話,她滿眼含淚的握住我的手,在淚眼模糊中,長嘆一口氣,她說:“來茴,你誤會你爸了,這幾天你把自己關在屋裏,他有多心痛你知道嗎?就算他不該用東西砸了你愛的人,可他還不是因為清楚你被那個人傷了心才會一時無法自控嗎?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是媽還是爸,我們都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剛才你爸把話說的這麽絕,說到底還是因為面子,昨晚他就已經跟我說了,既然你那麽愛江銘晟,我們就放你走,若你們有緣在一起最好,若是無緣,這個家随時都歡迎你回來……”

緊緊咬着下唇,我撲在母親懷裏哽咽不止,母親輕手拍着我肩膀,無奈的嘆息:“你爸拉不下臉跟你妥協,才會說了那些傷情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你剛走的時候,他傷心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讓我轉告你,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擡起下巴,我肯定的告訴母親:“媽,我離開家,不一定就會回到江銘晟身邊,這段時間因為我,你們已經受盡了閑言碎語,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然後我會努力掙錢買房子,把你和爸接走,我們永遠的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好嗎?”

母親在淚水中點頭,然後我轉身一步步的走了,那些街坊鄰居還是用異樣的眼光對我指指點點,可是無所謂了,終有一天,我要風風光光的把父母接走,永遠的離開這些人的視線!

一直到了車站我也沒想好,自己能往哪裏去,伫立在站臺邊,想了很久,也掙紮了很久,最後決定先去一趟鶴風酒店,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還在那裏,可仍然克制不住的想去看看……

搭上去縣城的汽車,二小時後我站在了鶴風酒店門口,或許上次我來過一回,美麗的前臺小姐竟然對我颔首笑了笑。

電梯緩緩停在四樓,我按捺着不斷跳動的心走向403號房,明明那一天已經想好,出了這扇門就與他再無牽扯,卻不明白為什麽還要再回來?也許只是想驗證一下他是否早已離開,心裏卻又壓抑不住的期盼,那個說要帶我走的人,他其實從未曾離開……

【算計】天衣無縫的計劃

傻傻的站在門外,我并沒有按門鈴,與其說我忘記了,不如說是我沒有勇氣去按。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門自動打開了,接着,江銘晟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我不知道這是心靈感應,還是一種巧合,但我情願相信是後者。

他上前一把摟進我,欣慰的說:“來茴,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忍不住一陣凄涼,我質問他:“江銘晟,你就是吃定我了是嗎?你吃定我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你的魔掌是嗎?”

他否認:“不是,我沒有這樣想,我唯一自信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自信的是我對你的感情,不要說我們,我沒有你這樣的自信。”

我否定了他剛才的話,然後問:“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面?”

“我跟前臺打過招呼了,如果你來的時候要及時通知我。”他回答我,苦笑着:“來茴,我現在也患得患失了,我怕你到這裏後又突然改變心意離開了,所以我提前交代好,假如你真的徘徊不定,我也好第一時間把你拉回來。”

能讓江銘晟對我患得患失,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可同時我在心裏也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不能告訴他的決定。

把我的行李拎進去,我盯着他額頭上的傷,想起那一次在憶園時,他因為接住我而被梯子狠狠的砸了一下,心裏一陣溫暖一陣傷感。

“你的傷好些了嗎?”我淡淡的問。

他點頭:“沒事,小傷而已。”

遞給我一杯水,他坐在我旁邊,柔聲問:“你爸同意你跟我走了?”

“可能嗎?”我嗤鼻:“難道他的杯子沒把你砸醒?”

我仰起下巴猛灌了一口水,他說:“我倒希望你爸扔過來的是菜刀,這樣我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放下水杯,我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如果我爸真的扔把菜刀過去,那醒不過來的

不會只是他一個人,這是無需糾結的事情。

晚上,江銘晟帶我到餐廳吃飯,他什麽也不吃,就那樣盯着我——

“來茴,明天我們回B市好嗎?”輕點頭,我沒有出聲。

“你在家這段時間過的好嗎?”

他到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如果我說我過的不好,他會不會心痛?我不用猜測如果他知道了我這兩個月所受的侮辱,會不會有什麽舉動,這也是無需糾結的事情,以他的個性,不止是喬楚飛和洛慧那樣,只是打幾下就完事的事。

可是,我不會跟他說的,況且,我父母也不會希望我跟他說。

悠悠衆口,堵的了一時,堵不了一世。

江銘晟放心的等着天亮,就帶我離開這裏,一夜纏綿,天微亮時,我穿衣,起床,

然後吻了吻熟睡中的他,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酒店的房門。

這就是我做出的決定,他不知道的決定,他以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跟他回到那個糾纏我多年感情的地方,可是,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做好回去的打算。

父親說的對,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會是我的,強求也強求不來。

到了車站,我準備乘車到市區,然後再買去雲南麗江的飛機票,好好的釋放一下壓抑的心靈,洛慧說,麗江是個可以讓人忘記煩惱的地方,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是要去的。

“買票,買票了!!”

售票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喊,車子已經行駛了一半,我打開包,拿出皮夾準備掏錢,誰知竟然發現錢包裏一分錢也沒有了,震驚的把皮夾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個鋼镚都沒有一個!!

努力鎮定情緒,我開始翻包,結果讓我崩潰的是,不僅是我的錢包身無分文,竟然連我的身份證,銀行卡,手機什麽的,全都沒有了!!

欲哭無淚之下,我實在想不通這是什麽時候弄丢的,鶴風酒店是我們縣城唯一一家星級酒店,那安全措施是相當周密的,不可能有賊混進去,可若不是被偷了,這些東西又到哪去了??!

“小姐,買票。”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跟我要錢。

尴尬的望着他,我心虛的說:“大哥,我錢包被人偷了,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能不能到了市裏我再給你……

他立馬臉一拉:“開什麽玩笑,現在沒錢等到了市裏就有錢了嗎?我跑這條路線十幾年了,還沒遇到過做霸王車的,怎麽,你個小女人像霸王我不成?”

我被他說的滿臉透紅,一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我,好像我就真成了那做霸王車的人,趕緊擺手澄清:“不是,不是,大哥你別誤會,我怎麽會為了這點錢做出這麽不文明的事,我是真的錢包被人偷了,到了市區我會聯系我朋友給你雙倍的,你看可以嗎?”

期盼的望着他,真是要郁悶死算了,早知道上車前就該先檢查下錢包的,可是誰又會想到發生這種事!

怕他不相信,我又掏出律師資格證,遞到他面前,誠懇的坦言:“你看,我是專門幫人打官司的,更不會知法犯法了……”

他露出諷刺的笑,冷冷的說:“這年頭像你這樣用假證騙人的多的去了,沒錢行啊,下車下車,趕緊的!”

我旁邊一位大嬸看不過去了,她掏出二十元遞給他:“算了我替她墊付,看這姑娘長的清清秀秀,也不像你說的這種人。”

我感激的望着大嬸,握着她的胳膊說:“謝謝你,等到了市裏我一定加倍還你。”

哪知我話音剛落,中年男人就兇悍的把錢扔給了大嬸,瞪着眼說:“誰墊付也不行,這車是我家的,我讓她下就得給我下,不讓她嘗點苦頭,還真以為我王老虎家的車是随便什麽人就能上的!”

震驚的望着他,我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憤怒的站起身,我倔強了下了車,看着車子無情的絕塵而去,真是被人情的冷暖寒透了心……

眺望四周,他們竟然把我丢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野外,天空漸漸陰暗,眼看一場暴雨不可避免,我絕望的蹲了下來。

傾盆的大雨沒有因為我的處境就手下留情,我站在馬路邊,渾身淋的像個落湯雞,無助的感覺深深籠罩着我,任何事都不能預料,果然是有道理的!

一陣刺耳的鈴聲從我行李箱裏傳入我耳中,那是我陌生的音樂聲,但聲音絕對夠張揚,我慌忙打開,從衣服裏竟然翻出了一個陌生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來電,強忍着心裏的震驚和疑惑,我迅速按下接聽——

“季來茴,你果然是溜了。”

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所有的情緒集體暴發,有被人丢在路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委屈,也有被江銘晟算計了的憤怒,即使他只說了這一句,我也全都明白了!

“你跟了我這麽久,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嗎?我早就料到你一定會偷偷的溜走。”

他隐忍的說着,因為他猜到了我的決定,所以他提前把所有能阻礙我走的東西全都拿走了,無可否認他一招真是太狠了,看看我眼前的處境還不足以證明嗎?

心裏即憤怒又懊惱,雨越下越大,我沖着手機大聲怒吼:“江銘晟你這個混蛋,你想把我留在你身邊,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慘嗎?!我現在被人家丢在荒野,整個人都快要被雨水淹沒了!!你這個混蛋,你準備給我收屍吧!!”

憤怒的挂斷了手機,想一氣之下把手機給摔了,可最終還是沒舍得,這可是目前我唯一能聯系別人的通信物品了,繼續站在雨中,我不得不感嘆江銘晟陰招連連,藏了我的錢我的卡我的手機,還不忘在我的行李箱裏放一個手機,好随時聯系我,他想掌控我,我偏不,我就不向他求救,他找的到我便找,找不到我拉倒!!

一場雨綿綿不絕,我整整在雨裏蹲了兩個多小時,偶爾有幾輛車從我面前一閃而過,也沒有同情的停下來讓搭我一程,我不禁深思,是我人品出了問題,還是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缺乏同情心?

繼續蹲着,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間,直到一輛急速行駛的車從我旁邊呼嘯而過,因為速度太快而導致泥坑裏的污水蘸了我一身,憤怒的擡起頭,我簡直要氣瘋了,那輛車緊急剎住,接着走出來的竟然是可惡的江銘晟。

他随從的男人替他撐着一把傘,他疾步向我走來,一把攬我到他面前,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說好了今天跟我回B市,非要瞎折騰,看看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麽樣!”

其它幾個男人把我的行李放進後備箱,我被江銘晟拖上了車,他拿着幹淨的毛巾替我擦拭身上的水,我像個木偶一樣的任他擺布。

“你這個混蛋,我讓你整我,讓你整我!!”終于回過了神,我拽着拳頭憤怒的砸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他不還手也不制止,任由我發洩心裏的怒火。

到了市裏,江銘晟把我帶到一家酒店,然後讓我洗澡換上幹淨的衣服,我恨死了他,自然是不肯跟他說一句話。

“來茴,還生氣?”

他戲谑的湊近,故意用若有似無的胡渣戳我的脖子,不耐煩的推開他,我一想到在車上被那死男人罵成做霸王車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溜了我都不生氣,你還氣什麽?”

呵,敢情是我對不起他了不成?我是屬于我自己的,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憑什麽生氣?!

“我是你什麽人?我走不走又管你什麽事?”

他面色一沉,顯然我說的話他不愛聽,沒有關系,把我直接害的這麽狼狽的人是他,他不愛聽我專撿他不愛聽的說!

江銘晟硬拉着我出酒店,我郁悶的問:“又要去哪?”

“車站。”

他冷冷的兩個字,然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車就已經往車站的方向行駛了。

“你要幹嗎?”

“到了你就知道。”

他一向行事怪異,也讓人捉摸不透,我自然也就懶得去捉摸,到了車站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該死的把我丢在路邊的中巴車!

還有那個可惡的兇悍男人,嘴裏叼着一支煙,正在和其它幾個中巴車司機一起打牌,臉上笑的那真叫一個陰……

江銘晟下了車,他站在衆多的中巴前面,沉聲問我:“來茴,是哪個車把你丢下來的?”

車站本來就是普通人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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