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龍馬:“……”

她微微驚恐, 回頭。

——不二前輩, 這裏有個跟你一樣的基佬?!

不二:“……”

都說了我不是!

“結果,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直到坐在日料店的包廂裏,宍戶還是一副老大不情願的表情:“我們不是出來放松的嗎?結果變成和青學的……一起聯誼?!”

“朋友,你見過男子網球部和另一個男子網球部聯誼的嗎?”忍足聽不下去, 嚴肅地糾正了他對“聯誼”的錯誤認知。

宍戶才不管這些呢:“真是搞不懂。一年級的小鬼而已,跡部怎麽會這麽感興趣, 不過就是地區預選賽打贏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不動峰……”

“還是歸國子女呢。”向日補充。

“也不見得有多厲害。”他繼續嘀咕。

“講道理, 能夠打回桦地的發球,就已經不是個普通的一年級了。”忍足客觀地指出, 接着問,“岳人, 你可以麽?”

“……”

那貫穿大半個球場的破壞力, 的确是不容争議的事實,向日頓時啞然。半晌, 他努力擠出一句:“如果是鳳的話, 那可不一定了!”

一直乖巧沉默的二年級生冷不防被點到名,一愣,擡起頭來, 一張俊臉顯得茫然又腼腆:“這個啊,我也不知道……”

他的發球是很強, 但是能破壞球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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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長太郎摸摸臉頰, 困惑地想着。

“不過, 也沒錯。”宍戶雖然不情願, 還是不得不承認,“能夠爆發出那種力量,很不可思議。但是跡部到底在想啥,從手冢那裏挖牆腳??”

衆人皆是一默,扭頭看向另一邊。

那張桌子就四個人,按順時針依次是跡部,龍馬,不二和桦地。

與他們預想的不太一樣,本該耀武揚威的一年級小鬼非但沒有繼續大放厥詞,抿着嘴唇,筷子尖在烤魚塊上劃來劃去,神情顯得十分凝重。

跡部微微皺眉,不到片刻又舒展開來,似笑非笑地問:“怎麽,吃不慣日式料理?”

她搖頭。

恰好相反,她早就吃膩西餐了。

“那不然,還要叫個小姑娘來給你唱歌,才有胃口?”跡部懶洋洋道——他嘴上這麽說着,其實自己也沒動幾下筷子。

“……”

龍馬繼續裝深沉。

嗯,沒錯。

這個家夥,果然——并沒有發現她是個女生!

不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般地:“那也要有能夠讓他看出來的地方啊。”

“唔?”龍馬扭頭,不解。

“沒什麽。來,這個很好吃,嘗一口。”他左手換了個勺子,舀起一塊豆腐,往她嘴裏塞進去。

四個人當中,好像只有桦地是在正兒八經地吃飯的。沒人動的天婦羅,他默默地吃了個幹淨,那邊跡部随手一招,便有侍者呈上來新的一份。

不二放下勺子,漫不經心似地抛出一句:“怎麽會想到請客?”

“不是說了嗎?閑着無聊罷了。”跡部一手撐着臉頰,“怎麽,請你吃飯還不樂意?”

“不會,當然很好。”他笑了笑,看向龍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龍馬才不是會跟人客氣的類型。她先前只是有些憂慮,跡部該不會把她當做男生在泡了吧?不二的聲音突然将她拉回現實。

她恍然大悟,擡起頭,對跡部一本正經道:“我不會在比賽場上放水的。”

“正合我意。”跡部眉毛一挑,“我是那種人嗎?”

那他……到底是何用意?

有錢人閑着沒事幹?

算了,不管了。龍馬困惑了兩秒鐘,毅然将煩惱抛在腦後,開始大快朵頤。

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酒足飯飽,長舒一口氣。龍馬拿起餐巾布抹幹淨嘴巴:“多謝款待。”

一扭頭,旁邊的冰帝幾人正對她瞪眼。

“厲害……”向日好不容易才把下巴合上。

“看不出來,這麽小一只,吃得那麽多,難怪有那樣的怪力……”宍戶嘀咕。

“要繼續嗎?剛才的比賽。”龍馬意猶未盡地問,“我随時都可以奉陪到底。”

“急什麽。”跡部哂笑,“等你們打到都大會的決賽再說吧。”

“嗯……”她撇撇嘴,拖長了尾音,顯得有些失望。

跡部置若罔聞,打了個響指,一幹侍者行雲流水般地來了又去,轉眼間将包廂收拾幹淨。接着,他作勢欲起身,向另一邊的隊友們招呼道:“喂,走了。”

忍足等人紛紛應着身,才剛站起來,意外陡生。

——轟!

突如其來的巨響,身後的牆板在黑色的濃煙與火光中四分五裂。離得最近的幾人眼看就要被吞沒,關鍵時刻,運動好手的反應力讓他們爆發出最極限的速度,堪堪避過,閃身撲到房間另半邊尚存完好的地方。

再回頭看向身後,整個牆都塌了,硝煙滾滾,而來源的那個房間……

掉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孩。

“什麽人?”宍戶驚呼,下意識地向前傾身,被忍足攔住。

“小心。”不二也出聲提醒。

他注意力基本放在龍馬那邊,但再仔細一看,她好像完全不需要擔心。很有危機應對意識地、早在第一時間就躲到了最高大魁梧、看上去最安全的桦地身後,此時,她從後面冒出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蜘蛛俠來了嗎?”

如此緊張的氣氛,愣是把跡部嗆了一下:“小鬼,少看點電影好嗎?”

爆炸後的煙霧漸漸散去,灰撲撲的小孩慢悠悠地掙紮坐起來,抹了一把眼睛,露出一張大花臉。

向日愣住:“奶牛?”

那孩子還不到上國小的年紀吧,一頭膨脹得亂糟糟的頭發不知是原來就長這個樣子,還是被爆炸熏出來的,露出兩個牛角,很是滑稽,把這群半大的少年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什麽情況?

誰家的小孩?——難道是恐-怖-分子派來的?

“嗚,嗚……忍不住啦!嗚哇哇!”

小孩放聲大哭,突然跳起,一股腦往這邊沖來。

包廂的門口在他們身後。愣愣地看着小孩跑過來,他們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自己卻被地上四濺的石塊絆了一跤,摔倒後咕嚕嚕地繼續往前滾。那團爆炸頭裏突然飛出了個什麽東西,變魔術似的,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電光火石間,跡部以絕佳的眼力判斷出,那好像是個炮-筒……等等,這麽大件玩意兒是怎麽塞在那小孩的頭發裏的?!

再沒有來得及多想,炮-筒好像被觸碰到什麽關鍵地方,突然砰地一聲炸了開來,粉色的煙霧迅速充斥了整個房間。

“小心!”驚呼聲四起。

桦地第一時間站出來擋在了跡部的前面。不二下意識地看向身側,伸出手,卻摸了個空。

後面更是亂作一團,一會兒是向日的哇哇亂叫,一會兒是鳳喊着“前輩危險”,又有什麽人在煙霧中相互撞在一起,暈頭轉向地趴下,連帶着絆倒幾個人。

“都別動!”

跡部第一時間冷靜下來,雖然被人撞倒了,但不影響他的大腦做出理智的判斷,提高聲音發出指令。房間逐漸安靜了,他很快發現,那煙霧雖然濃厚,觸感卻很飄渺,也沒有什麽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團……雲?

又或者,是魔術師慣常使用的幹冰。

還好,混亂只持續了幾秒,在房間良好的通風系統下,煙霧迅速散去,露出房間原本的面貌。

吃個飯而已,怎麽還會遇到恐怖-襲擊?

向日一邊抱怨,一邊揉着腦袋,暈乎乎地從地上坐起來。看來,他就是那個倒黴的和人撞到腦袋的家夥了。

他揉揉眼睛,擡起頭來,頓時愣住。

“……哇。”

“哇。”又一聲,是忍足的聲音。

他們的部長,跡部景吾的身上壓着一個人。墨色如水般的長發披在腦後,被她挽起繞在耳後,露出半張側臉,細膩白皙的皮膚,紅唇皓齒。再往下看,身材好像也很不錯……

我靠!

跡部目瞪口呆,連同旁邊原本想伸手扶他起來的桦地也停下了動作,半天沒反應。

這哪裏冒出來的女人?!

但是等等,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突然凝注。

這張臉,好熟悉啊?

“哦……不好意思。”她平靜而略顯冷淡地表示歉意,翻身離開的動作顯得非常靈活敏捷,輕巧地起身後退,拉開一段距離。

打量一番四周環境,陌生的年輕女人不禁皺眉,随手往牛仔褲的兜裏摸索着,扯出一根皮筋,另一手攏起腦後的頭發,三兩下紮了個馬尾出來。

“你……”跡部驚疑不定,死死盯着她的臉,欲言又止。

後者再擡眼,對上一群呆若木雞的少年,懶洋洋地唔了一聲:“是你們啊。這裏,現在是——”

她遲疑着,游離的目光找到了不二的身影。

定格。

不二也怔怔的。再聰明的人也一時半會兒很難從超越科學的現實中發覺出真相,盡管他的反應已經比常人快了許多,等發現她的視線越過自己,到了身後。他猛然回頭,立刻明白了。

“等等,你又是誰?!”向日叫了出來。

在一群身穿冰帝隊服的少年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同樣一臉狀況外地瞪着他們。那個模樣,跟他們的隊友宍戶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成熟了許多。

“什麽……什麽情況?!”

不二再度回頭,卻看到年輕女人從斜跨的包裏抽出一頂鴨舌帽,随手往頭上一擋,避開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不小心走錯世界線了,真不好意思呢。”她一邊說,一邊快步往外走,走到門前,突然又回過身來,朝還坐在地上的青年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了起來。

後者看到他,神色稍安,卻還是疑惑:“喂,你幹什麽……”

嘴上這樣說着,他卻沒什麽反抗的意圖,順着力道站起,跟在後面。

啪一聲響指,跡部發令:“桦地。”

高大的身影無聲地擋在了他們面前,如同一個可靠的門神。

跡部扯了扯嘴角,頭也沒回地說:“不二,我有個問題——”

“嗯?”不二正彎腰拾起地上那顏色鮮豔的火-箭筒,謹慎地翻過來檢查。接着,跡部向他伸出了手。

不二沒什麽意見,就給了他。

“看來是這個玩意兒搗的鬼。”他若有所思,打量着一番,沒看到有什麽機關或是按鈕,眉頭皺得更深,“是怎麽做到的……”

誰料,跡部只是剛把火-箭筒放下,又是一聲轟響。粉色的煙霧迅速将一臉錯愕的他包圍了。

煙霧散去,跡部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

不二:“噗,霸道總裁嗎這是?”

剩餘的幾個冰帝正選已經徹底暈了:他們是誤入了什麽魔術秀場嗎?我是誰,我在哪裏,我是不是在做夢??

唯一理智尚存的忍足艱難地站起身來,擡手按住不二的肩膀。

“老兄,能不能解釋一下?”他擡手,指向憑空出現的,舉手投足都如同帝王般的男人,“這個,是跡部的哥哥嗎?”

“……”

“那邊那兩位,”忍足調轉方向,再指向門口,聲音接近崩潰,那是處在三觀即将毀滅并重建的邊緣,“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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