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部是錯覺

澤田綱吉就這麽在胸口堆大石的心情中,一路泡完澡,穿好衣服,吃完飯,領着理查德去二樓的房間休息。

他用二樓走廊的固定電話撥打了并盛縣裏醫院的號碼,确認送去醫院的小夥伴們一切安好,才揮去有些沉重的心情,抱着一盤西瓜走進自己的房間。

“裏切,要吃——喂!”

理查德維持着倚窗而立的姿勢,回頭看向手忙腳亂的綱吉:“‘喂’是什麽食物?”

“不是食物——不對!你……你從哪裏找出來的!”澤田綱吉立即将手中的瓜盆擱到一邊,劈手奪過對方手中的試卷,面上露出一絲懊惱,“早知道應該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他抓着分值只有10的飄紅考卷,将它壓進書冊的最底部。

不知道是因為身後之人與他擁有同樣的身份……同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選人的原因,還是那人曾對他斬釘截鐵地期許與肯定的緣故,亦或者是出自“長輩”的心态,澤田綱吉此刻莫名抗拒回頭,抗拒去看對方臉上的表情,只想直直地沖出房外。

可就在他百味雜陳,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那負面情緒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細細的摩挲聲,強制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側耳聆聽了許久,好半天才愣愣地辨識出那似乎是咀嚼與吞咽的聲音。

僵硬地回頭,澤田綱吉看清身後的畫面,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該為自己絕好的聽力點個贊。

他這邊尴尬糾結懊惱,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裏切竟然……完全沒事人地在吃瓜?

“收拾好了?”理查德察覺到他的注視,大拇指撇去唇角的瓜子,朝他擺了擺手,“過來一起吃啊。”

主客反了吧……不對,難道裏切剛才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在“收拾”嗎?

吐槽技能嚴重紊亂的綱吉心情複雜地站在原地,沒有挪動也沒有吭聲。

忽的,他感到唇瓣一涼,除去皮的西瓜塊被直接遞到他的唇邊。

理查德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的前方,修長的手指拈着一根牙簽,上面串着嬌嫩欲滴的西瓜塊,與他的唇瓣挨得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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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詫異而猶豫地看向理查德,可在那雙瑰麗的蔚藍眼眸中,他什麽也沒看清,只有一團平靜的霧霭,與對方固執着一直示意他張口的催促。

遲疑了半秒,他張開口,将西瓜塊咬入口中。

豐沛的汁水溢滿了舌尖,冰涼而清甜的味道侵占了他的感官,仿佛連帶着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好吃嗎?”

“嗯。”

“那就多吃點。”理查德将裝着西瓜的整盤碟子塞進綱吉的手裏,掏出手絹擦了擦沾染果汁的手,“一個人吃很沒有意思啊。”

心中那奇異的觸動感被擊得連渣都不剩,被硬塞了一個盤子的綱吉似乎覺得哪裏都不太對。

“話說回來,綱吉,我晚上是和你一起休息嗎?”

“嗯,”綱吉不好意思地垂眸,“客房已經滿了,只能麻煩你将就着和我……”

理查德打量了一遍房間,聲音裏滿是困惑不解:“床呢?”

“……我家睡榻榻米啊。”綱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找時間替自己這位“堂侄子”惡補日本的常識。

“榻榻米是什麽?”

“就是你腳下的這個。”

“……睡地板?”

“不能說是地板吧,不過你要這麽說也……等等,你那是什麽眼神?傳統和室都是睡榻榻米,大家都是這樣,和有沒有錢沒有關系啊!”……不是你想的那種“買不起床”的原因啊,不要露出這麽悲憤的眼神啊!

“是這樣麽……”

“沒錯就是這樣。”澤田綱吉用力點頭,似乎這樣就能打消對方的不信與懷疑。

……可是他說的明明就是實話,為什麽非得要想方設法才能讓對方相信?

澤田綱吉再一次被困擾了,但這一次困擾他的是無力解釋的頭大與頭痛,而不是對自身的懷疑與消沉。

最終,這個話題在亂七八糟的一通解釋中結束。

“裏切會在并盛停留多久?需要再和家人聯系一下嗎?”

理查德搖頭。他本打算往彭格列總部傳遞自己的消息,可一想到自家那個可怕的雨守……他幾乎是立刻就打消了聯系總部的念頭。

反正彭格列的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他經常出現在幾千裏外的“跳躍”體質,這次不過是“跳躍”的距離有點遠罷了,想必他們也不會因為他暫時的離開而擔心。有雨守在,彭格列出不了大問題,他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度個假,在這等候初代目的回歸。

在見到初代目以前,他可不能讓雨守那家夥發現自己的所在。

“應該至少會待到……澤田大人回來的那時候吧。”

聽到“大人”這個尊稱,綱吉的表情再次微妙起來。

“裏切認識我父親?”

“雖然沒有見過,但我從小便聽過無數澤田大人的事跡,一直十分地欽佩他。”

“欽佩……?可是我父親是個奇怪而不負責任的人……”

“不,”理查德打斷他的話,眼中竟帶着一絲淡淡的怒意,“澤田大人是個十分了不起的英雄,綱吉你根本不了解你的父親。”

“……”澤田綱吉怔在原地。

“……抱歉,”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理查德立即調整心緒,“我不該怎麽說……可是綱吉,你是不是對澤田大人有什麽誤解?”

誤解……嗎?

那個名義上是他父親的男人總是不見蹤影,幾年也見不到一次面,留他與媽媽兩人在并盛,自己去做那奇怪的各種名義的工作,從來不會考慮孤兒寡母生存會不會遇到什麽困難……

他幾乎就要忘記那男人長什麽摸樣了,每一次他的工作都換一個名頭,這次是挖石油,上次是修路,上上次是研究非洲面包樹的紋理……一聽就是扯淡的理由,完全的不負責任。

在他被同齡人欺負,被罵作廢柴綱的時候,對父愛的渴望早就被換成了懷疑與揣度。其實他的父親,根本是個既不負責任又無能的男人吧?

可是裏切竟然說……他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綱吉抿了抿幹澀的唇,既想要進一步詢問,又抗拒着所有替“那男人”開脫的話。

仿佛是為了岔開話題,他将視線扭到一旁,正好看見理查德胸前的一道銀光。

敞開的浴衣兩襟之間,一枚精致的指環被一條銀鏈串着,垂在他的鎖骨下方。

“裏切,這枚戒指很漂亮,是裝飾品嗎?”說完,澤田綱吉差點咬到舌頭——他似乎說了一句廢話?

然而,真正讓他咬到舌頭的還是随之而來的回答。

“不,這是彭格列指環。”

“…………诶?”

作者有話要說:

#那些年我們感動過的錯覺#【喂

#論暈輪效應的最大Buff#

小劇場:

※:在意大利小初高的滿分是十分……以及,日本人改卷對的打圈,錯的打勾2333……所以,綱吉你誤會了,并不是五世溫柔地假裝沒事不表現出吃驚詫異,而是他以為這是滿分←_←(五世:不愧是初代目的兒子【。)

Q:為什麽要喂西瓜呢?

五世:……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吃獨食有點不好。

27:……QAQ今晚就碎大石給你看!

藍染BOSS(微笑):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PS:“跳躍”體質的“跳躍”其實就是穿越,只不過五世他們還不知道穿越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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