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是我
下墜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當腳尖再次觸及地面，理查德第一時間退出粉色煙霧的範圍，審視四周。
才擡起頭，就對上一雙熟悉的棕色眼睛。
理查德不由微怔。
“裏切！”與他對視的那人率先反應過來，三兩步跑到他的跟前，“你沒事吧？”
理查德看了眼眼前的棕發少年，又調轉視線打量四周。
少年姿态的澤田綱吉，熟悉的和式房間。
自己的确是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
确認了處境，理查德目光微沉。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曾告訴他，時間通道被密魯菲奧雷家族把持，所以他才在十年後逗留那麽久……可是，為什麽他突然回來了？在回來的前一刻，那奇怪的脆響聲又是什麽？
不對勁感充斥着他的內心，還未等他找出答案，前一刻險些被他忽略的細節突兀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理查德再次将目光移回澤田綱吉的臉上，鎖定右側的臉頰。
“綱吉，”蔚藍色的狹眸漸漸眯起，“你的臉怎麽了？”
聞言，澤田綱吉立即擡起手背揉了揉右臉，一邊解釋道：“沒什麽，剛剛不小心撞到……”
“是托馬？”疑問的語氣，卻帶着幾分篤定。
澤田綱吉動作一頓，猶豫地瞄了他一眼，不自然的幹笑中帶了一分無奈：“因為我告訴托馬桑十年火箭筒的時效只有五分鐘，可是……”
——可是他因為意外在十年後的世界呆了整整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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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不由揉了揉眉心。
盡管綱吉的話說得語焉不詳，但他還是一聽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在十年火箭筒發動的時候，自家晴守察覺到了異動，向綱吉詢問他的行蹤，得到的答案是去了十年後，五分鐘後就會回來……然而，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他沒有按預期地回歸，認為綱吉說了謊的托馬便出手揍了他一拳……
這的确是對承諾十分死心眼的托馬會做的事。
“抱歉，”理查德垂下眼，仔細端詳澤田綱吉的右頰，确認只有少許的紅腫，“擦藥了嗎？”
澤田綱吉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凝視他的眼中載滿一直不曾減退的擔憂：“我沒關系……倒是裏切你，傷口不要緊嗎？在十年後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理查德這才想起自己的手和臉上都纏上了幾圈繃帶。
不顧對方的制止，修長的指節扯下挂在臉上的細長布條。
“和人打了一架，不要緊，小傷而已。”理查德将沾染污漬的繃帶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只是十年後的你堅持要用這個，或許是想練習一下怎麽用繃帶？”
澤田綱吉呆了呆：“十年後的我？”
理查德平淡地掃了他一眼，點頭：“十年後的你。”
“……”在理查德的注視中，澤田綱吉期期艾艾地開口，“十年後的我……是什麽樣的？”
棕色的瞳中帶着緊張與好奇，捕捉到這一切的理查德收回目光，認真地偏頭回憶。
“十年後的你……”理查德微微蹙眉，左手指背輕抵下颚，右手食指輕輕敲打左肘的外側，似在斟酌用詞，“很……奇怪。”
“……诶？”
“我不知道該怎麽用日語形容，但是，”他與澤田綱吉對視的目光隐隐含着鄭重，“我能夠感覺得到，十年後的你，是一個十分優秀的首領。”
優秀的首領……他嗎？
雖然已經開始接受彭格列首領這一身份，但內心深處尤帶着僥幸與不甘的澤田綱吉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除了讓他好奇又有些避諱的未來，仍有一個疑問他猶豫了很久，可怎麽也無法問出口。
十年火箭筒會讓被擊中的人與未來的自己交換五分鐘……藍波與一平被十年火箭筒打中的時候，他見到了十年後的藍波與一平。可是，當裏切被十年火箭筒送到未來的時候，他卻沒有看見來自十年後的裏切……
……為什麽？
難道……十年後的裏切……不存在？
不，不會的。十年火箭筒的功效只有五分鐘，可裏切卻在未來呆了一個小時，應該是十年火箭筒出了故障，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澤田綱吉壓下心中的怪異感，正準備再問些什麽，卻見理查德忽然褪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折好了遞給他。
“裏切？”
理查德開口解釋：“你的。”
“……诶？”
“十年後的你的衣服，”柔軟的衣料塞進綱吉的懷裏，甚至抓起他的雙手，穩穩地按在衣服上，“收好。”
“……”
在澤田綱吉有些發懵的時候，他的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
“那個叫藍波的孩子是什麽人，竟然擁有十年火箭筒這樣的武器……”
回過神，綱吉顧不上考慮被塞了滿懷的衣服，和理查德解釋藍波與波維諾家族的關系。
“原來是這樣。”波維諾家族，聞所未聞，也是這個時代新興的家族？理查德在心中權衡着，忽然想到了什麽，“說起來……綱吉有去過十年後的世界麽？”
“沒有……我還沒被十年火箭筒打中過……”對上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眸，澤田綱吉下意識地咽回了所有的話。那雙眼中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他莫名的犯怵，“……裏切？”
理查德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唇角微彎：“要不要試試？”
“……”試試？去十年後？
“正好我還有話想問十年後的你，”理查德微垂眼簾，唇邊的弧度異于尋常地柔軟，但讓澤田綱吉莫名心驚膽寒，“可以嗎，綱吉？”
澤田綱吉此刻已經能夠肯定這一個小時內裏切在未來絕對遭遇了讓他心情非常糟糕的事……而且，罪魁禍首似乎是……未來的他？
隐隐約約的超直感讓綱吉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吱呀”一聲扭開，一個他絕對想不到的人解救了他此刻的窘境。
“唉？殿下，你回來了啊。”鉑金發青年揉着胳膊進門，“太好了，還以為殿下又被奇怪的風吹走了。”
理查德直接無視托馬斯的後半句話，但對着自家晴守一臉燦笑的模樣，他忍不住皺眉：“托馬，你的臉怎麽了？”
托馬斯一愣，抓了抓淩亂的鉑金色發絲，下意識地看向澤田綱吉。
見理查德的視線同樣飄了過來，澤田綱吉心中一跳：“不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肥來更新……蓄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