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個休養的地方,兩人改了回A市的機票,當天下午就走。在酒店大廳退房的時候,賀小山打着哈欠東張西望,突然愣住了。
昨夜來登記入住時又累又困,他沒注意到。
簡明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大廳裏擺着一副老大的海報架,黑色的背景裏只有一個人端着小提琴站在舞臺燈光中,旁邊“知名留法小提琴家回鄉演出”“中秋音樂會”等等字樣。
那張半光半影中的側臉,雖然看不清晰,但難掩秀美柔和,氣質動人。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身影瘦削而筆挺,宮廷小王子一般高貴優雅的氣場,熠熠生輝。
簡明皺着眉頭将海報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覺得這只不過會擺擺造型裝裝逼罷了,然而一轉頭,果不其然看見賀小山癡癡然的神情,霎時牙癢。
“怎麽?想留下聽了音樂會再走?”
“……”
“賀小山?”
“賀腿毛!”
賀小山轉過頭,對上簡明愠怒的神色,呆了一陣之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尴尬,張了半天嘴,最後只說了一句,“我不會去的。”
簡明都被氣笑了,“合着你心裏還想去?看我份上不去了?”
他轉身一瘸一拐地跳開幾步,被賀小山從後面拽住,“不是你想那樣,我沒那麽賤。”
“我也沒那麽賤!”簡明怒道,“賀小山,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剛才那傻樣兒!你心裏只要還想着他一點兒,你就別跟我繼續!”
他撅着屁股還蹦跶着要走,賀小山當着衆目睽睽從後頭摟住他,豬頭臉上神情很是緊張沉痛,“真不是你想那樣,我,我就……畢竟我跟他這麽多年,你總得給我點兒時間忘掉。”
簡明咬着牙,“我不是做慈善的,賀小山。你簡哥二(十)八芳齡,大好青春,沒那美國時間陪你耗。”
“我知道,”賀小山的聲音粗喘着在他耳邊,“你給我一分鐘行不行?就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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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臉埋進簡明肩後,懷裏簡明溫熱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臀傷的疼痛。賀小山的心跳得厲害,呼吸急促,十幾年過往走馬觀花般地在腦中回過,最後定格在他和秦朗最後一次分別。
那是在秦朗的卧室,副總還趴在地上嘔血裝死,他緊握拳頭大踏步離開,秦朗在後頭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知道秦朗有話要說,但還是走了。
簡明太了解他,他心裏是真的想去音樂會。他跟秦朗還欠一個結束,他們從沒說過分手,他無法就這樣跟過去告別。
但他也無法放開簡明。
賀小山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狠狠一咬牙,擡起頭來說,“好了。”
“這就好了?”
“真好了,全忘了。不信你剖開我腦袋看看。”
簡明又被氣笑了,“唬誰呢?今天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真剖開你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屎糊的。”
賀小山看他消氣,松下口氣來,就着他脖子後面親了一口,“我背你出去?你這樣不好走。”
“得了,裝模作樣給誰看呢。周圍人都瞅着咱倆了,起開起開。”
賀小山硬要背着簡明出去,簡明硬不讓,兩個人拉拉扯扯地離開了酒店大廳,賀小山在間隙中偷偷掃了那張海報最後一眼,別過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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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明有的時候吧,都不知道自己喜歡賀小山什麽。
何瑞生那玩意兒賤歸賤,好歹生得俊美動人,床技又好,知情識趣,平時也很會搞點兒二人浪漫,工作穩穩定定,也沒什麽經濟危機。
賀小山窮逼一個,又悶又糙,腱子肉啃起來雖然帶勁,倒過來被啃一次就能折了簡老爺半條老命,成天悶家裏搞完設計就玩游戲,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新鮮屁來,性格又優柔寡斷,不幹不脆……想來想去,也就老實聽話這一點差強人意,就簡老爺養臀這段日子,出門拎包,回家提鞋,洗衣做飯,刷碗暖床,任勞任怨,比養只金毛省事兒。
簡明這幾天屁股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但還處于裝病不幹活的階段,懶洋洋地趴在客廳沙發上,看着賀小山蹲在地上一臉木然地給賀天鵝洗澡。賀天鵝被摁在洗衣盆裏,嗷嗷亂叫,往他爹手背上一陣撓,賀小山面不改色,一手泡沫從頭到尾給賀天鵝理了個順溜兒。
洗着洗着被蚊子叮癢了,賀小山随手撓撓後腰,褲衩兒一耷拉,露出大半個結實屁股。
簡明怦然雞動,咽了口口水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最凄慘的事莫過于明明他已經魔怔了,這不上道的傻`逼還心心念念天邊那朵白蓮花。
自從上個月在B市酒店門口看了那張海報,賀小山就時常心不在焉。
你瞧着吧,在那兒洗貓呢,洗着洗着就發起呆來了,目光呆滞,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貓爪子都扒盆外了,要蹦跶出來,要出來了……
簡明揉了個紙團去砸他。
賀小山一愣,低下頭一把撈住了貓尾巴,将賀天鵝揪了回去。然後擡頭沖簡明傻笑。
“想啥呢?”簡明沖他皮笑肉不笑。
“想……”賀小山驀然有些臉紅,糊了賀天鵝兩把泡沫,才支吾着說,“想今晚吃肉還是吃魚。”
你就他媽給我裝!想你那白蓮花想得臉都紅了吧?!還他媽“全忘了”呢,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簡明能給氣笑了,一言不發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扶着腰進了卧室,摔門!
賀小山被摔得一臉莫名,下意識地用濕漉漉的手指刨了刨腦門心,然後把賀天鵝捧起來。
“你媽最近來大姨媽呢?”他問兒子。
“咪咪嗷。”賀天鵝蔫了吧唧的。
賀小山無可奈何地把它又摁盆裏了,一邊搓背一邊繼續着剛才的遐想——簡明其實也沒冤枉他,他剛才在回憶破門而入目睹秦朗跟路人甲滾床單的那一幕,秦朗那恍惚迷離的神情是真陶醉、真舒服,他怎麽就能在別人身底下那麽舒服呢?他怎麽能跟別人滾在一起呢?只是他回憶着回憶着,那倆人滾着滾着,突然就變成了他與簡明,簡明濕着眼睛躺在下面氣急敗壞地看他,兩條長腿往他腰上一夾,拽下他腦袋就啃上來了……左邊,左邊,不對,右邊,媽的你會不會捅啊……給你上就不錯了你還嫌,再叽歪老子等會兒幹得你下不來床……賀小山,我真想操開你……
賀小山滿臉通紅一個激靈,被掐疼的賀天鵝嗷的一聲,吭哧往他爹手指上啃了一口!
半夜的時候,那纏着創口貼的手指就摳在床單上,一寸一寸地撕扯掙紮。
“唔……唔唔……唔……”賀小山把臉埋在枕頭裏嘶吼。
簡明從後頭掐着他腰狠命頂他。自打屁股光榮負了傷,這還是一個月來他倆第一次真刀實槍地幹上。賀小山心中有愧,二話沒說就往床上趴,簡明卻沒想着憐香惜玉,一槍一槍那是開足了火力。
賀小山都被頂得有些受不住了,扯了半天床單,下意識地反手去推簡明。
簡明卻被他這個疏離的動作激起了火氣,扣住他手腕按到頭側,下半身跟篩糠似的抖。賀小山霎時呻吟聲支離破碎,魂魄都被抖成了一片一片,眼前萬花筒式似的絢出大朵大朵煙花。他驀地止了聲音,徒勞地張大嘴,小腹一陣收縮,床單上濡濕一片。
完事了兩人一人一邊靠在床頭抽煙,默不作聲抽完一整支。賀小山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還是簡明開了口,“我們倆有事兒。”
賀小山點了第二支煙,“我們倆好好的。”
“有事兒。”
“真沒……”
“你別跟我來這套,賀小山。”簡明說。
賀小山不說話了。眉頭皺起,光是抽煙。
簡明嘆氣,“我真寧願沒陪你回家挨揍。你不欠我的,興許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到底喜歡誰。
賀小山頭疼地使勁撓了撓腦袋,掐了煙,“你煩死了。”
簡明瞪他。
賀小山煩得腦袋要炸開,把煙扔開,掀開被子一屁股坐簡明大腿上,“我沒你情商那麽高,我就是又笨又賤,我真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能怎麽辦?光想想想想他媽的有屁用!你不是要操開我嗎?你操啊?你有能耐給我`操明白啊?!”
簡明也扔了煙,怒了,“你就是個腦子灌屎的傻`逼,你簡哥今天操不死你,簡字倒着寫!”
賀小山扶着他東西就往後面坐,一直坐到底了才跟簡明一起發出一聲壓抑的粗喘。簡明按着他的腰狠狠往裏面又掼了一掼,賀小山仰直脖子,一口氣嗆在了喉嚨眼裏。
賀天鵝在外頭期期艾艾地扒拉着卧室門,輾轉不得入。裏頭吱嘎吱嘎吱嘎吱嘎的重響聲不絕于耳,夾雜着它爹斷斷續續的慘叫哭喊。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