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艾洛瑪,你可以繼續嘗試着做下去。”斯內普指了指那還在熬煮着魔藥的坩埚,對站在旁邊一臉好奇的艾洛瑪繼續說道,“記得做試驗記錄——最好別去想一些奇怪的事,否則……”
“我目前的興趣只在坩埚裏,我保證。”艾洛瑪迅速走到坩埚前,觀察着裏面魔藥的熬煮情況,“我會留在這裏好好做記錄的,哪兒也不去。”
斯內普對自家女兒的保證不置可否,在又盯了她幾秒鐘之後,才轉身大步走向門口,黑色鬥篷劃出了一道波浪,并随着他快速移動而劇烈翻滾着。
很快,斯內普一臉陰霾地回到了地窖,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跌跌撞撞、幾乎随時都有可能因為跟不上他腳步而摔倒的男人。但是斯內普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者說他注意到了但卻絲毫不想去做出改變,黑袍男人的右手死死地攥着那個人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大步前行,任憑對方如何掙紮也無法逃脫。
狂躁地摔上了地窖大門,斯內普一臉愠怒地将那個帶回來的男人一把推到了牆角。顧不上艾洛瑪那驚愕的目光,黑袍男人快速走向了儲物櫃,并從裏面拿出了一瓶藥劑。
轉過身,斯內普将藥劑連同一個玻璃杯一起塞進了男人的手裏。
“喝下去!你知道劑量是多少!”斯內普的聲音幾乎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右手在口袋裏面握住了魔杖,并随時準備給反抗的某人一個難忘的教訓。
反抗?啊,他當然可以進行反抗,斯內普的唇邊凝起一抹惡毒的笑意。不過,只要他那麽做了,或者說僅僅是表現出了這樣的意圖,那麽自己就有足夠的理由對這個該死的家夥釋放惡咒——理由就是反抗并試圖攻擊教授!
然而,那個男人并沒有如斯內普的願進行反抗,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接過了瓶子,并往玻璃杯裏倒了幾滴。在目測了魔藥的劑量之後,男人仰脖喝掉了玻璃杯中的所有藥水,幾乎是在立刻,他的外表和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着,直到恢複了他原本的樣貌。
那不是什麽和斯內普一模一樣的男人,那是西弗勒斯普林斯。很明顯,他剛才服用了大量的增齡劑,所以才會擁有和斯內普相同的樣貌。
“很好,普林斯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向我保證過,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斯萊特林名譽的事!那麽,能否請你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行為?”斯內普雙臂抱肘居高臨下地盯着普林斯,聲音一如往昔的低沉柔滑,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從他的墨色眼眸中發現那毫不掩飾的怒火。
“我對我造成的不好影響表示抱歉——如果平斯夫人沒有詢問我一些事的話,我想應該不會被發現異常。”西弗看起來出奇的冷靜,并沒有因為得到粗暴的對待而暴跳如雷,“我只是在尋找回家的方法。”
“回家?你當然可以回家,也許我能用一瓶毒藥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斯內普的唇邊再次露出可怕的惡毒笑容,他微微彎腰,讓自己能更靠近那個脊背挺直的男孩,“我想,這會比你使用過量增齡劑來毒死自己的方法要快捷的多。”
“我是個普林斯,你不能質疑我的魔藥水平!”西弗握緊了雙拳,毫不畏懼地與斯內普對視。
“啧,普林斯?”斯內普毫不掩飾地嗤笑一聲,彎起嘴角的弧度由惡毒變成了不屑,“你以為自己繼承了普林斯這個姓氏,就可以在熬制魔藥和使用魔藥上胡作非為?當然,你或許可以成功的熬制出增齡劑,但你真的明白它的使用方法與危害嗎?我想,恐怕你的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關于過量服用增齡劑的害處吧?”
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自己面前倔強神态的男孩,斯內普挑了挑眉,毫無預兆地提高了聲調:“當然,這也許不能怪她,畢竟對她而言,甜蜜美好的愛情永遠要比兒子重要得多。”
“我不許你侮辱我的母親!”西弗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從他身上那身大得可笑的袍子裏抽出了魔杖,杖尖直指斯內普。
“倒挂金鐘!”
可是,沒等西弗念出他的惡咒,斯內普就已然做出了早就蓄謀已久的“反擊”。看着男孩被倒挂在半空中,斯內普的唇邊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譏诮之意。
“很好,公然襲擊教授與自己的學院院長——普林斯先生,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斯萊特林有史以來最有勇氣的人……只不過,你似乎忘記了一點,斯萊特林并不是格蘭芬多,不需要那種沒有理智的沖動。”斯內普魔杖輕點,西弗手裏的武器就飛到了他的手裏。看着男孩不甘且憤恨的樣子,斯內普聳了聳肩,轉身走向了艾洛瑪那邊——他還有事需要去做,沒空去理會那只披着蛇皮的獅子。
“其實他的計策還不算壞,不是嗎?”艾洛瑪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看着正在半空中掙紮的普林斯,因為他穿得和自家爹地一樣袍子的緣故,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那件明顯已經不符合他身材的袍子幾乎耷拉到地,這讓西弗看起來仿佛是垂挂在地窖內的一副黑色窗簾。
“專心你的坩埚,艾洛瑪小姐——如果它出現了什麽不該出現的情況,或許我會把你也送到上面去陪他。還是說,你也很喜歡被這麽挂一會?”斯內普危險地眯了眯眼,制止了自家女兒的進一步發言。輕輕拍了拍艾洛瑪的頭,黑袍男人示意她将注意力放回到坩埚上。
悄悄吐了吐舌頭,艾洛瑪不敢再說什麽多餘的話,瞥了眼時鐘在确定該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後,規規矩矩地開始着她的學習——在她爹地私人輔導中走神的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大約五分鐘之後,艾洛瑪嘆了口氣,從被霧氣缭繞的坩埚中擡起了頭,可憐兮兮地看向了自家的大鼻子爹地:“爹地,放他下來吧,倒挂太久會腦充血的。”
“為斯萊特林扣分的愚蠢家夥不值得同情。”斯內普瞥了一眼自家女兒,沒有要松口的意思,甚至于還從他的大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表示憤怒的冷哼。
“我覺得他不算愚蠢啊,最起碼他知道要使用增齡劑,而且還換了袍子——如果他穿着斯萊特林的學院跑去圖書館,那才真的是丢人呢。”艾洛瑪小心翼翼地熄滅了坩埚下面的火,讓還在沸騰的藥劑進入自然冷卻階段,“普林斯,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還有,你的袍子……”
“……我去了禁-書區。”西弗此時覺得頭暈暈的,但咬牙不肯讓自己露出一點疲憊和難受的樣子。如果這個問題是面前的這個混蛋斯內普提出的,也許他會考慮一下是否回答,但對于那個黑發女孩艾洛瑪,他倒是沒有那麽大的敵意,“作為普林斯家的繼承人,我的身上總會帶着一些值錢的東西……當然還有加隆。”
“原來是特意定做的袍子啊……可你為什麽要去那裏呢?”艾洛瑪坐了下來,雙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發問,“那裏很危險,你可能會被藏有黑魔法的書籍擊傷——它們可不管你是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因為我想回家!”西弗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聲音裏寫滿了憤怒和不甘,“我本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既然沒人能幫我,我就自己去找。”
“金鐘落地!”
斯內普冷不防地解開了咒語,于是伴随着“砰”地一聲,西弗猝不及防地從半空中摔到了地窖的冰冷地板上,痛得他發出了一聲悶哼。雖然他在聲音出口的時候就及時發覺,并強忍着疼痛吞下了後半聲,可這短促的呼痛聲,還是被那邊的父女二人聽得真真切切——艾洛瑪有些不忍心地捂住了眼睛,而斯內普則雙臂抱胸站在那裏,嘴角微微上翹,墨色眼眸裏甚至還閃着一抹愉快的光芒。
“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哪裏?”艾洛瑪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幫他一把,不管怎麽說,他和自家爹地是同一個人,雖然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而且,只是扶普林斯起來,她爹地是不會怪她的……萬一生氣了也不怕,像這種小事,只要自己拉着自家爹地的袖子撒撒嬌,就不會再有其他問題了。
“我沒事。”西弗咬着牙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扶着艾洛瑪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借此來看自己是否真的沒問題。
斯內普瞥了一眼兩個看起來同樣大的孩子,冷哼一聲走向了自己的蛇王寶座。那個家夥當然不會有事,自己又沒把他挂得很高——從那種位置摔下來的話,恐怕連皮都不會被擦傷。更何況,自己可是看準了時機,是在那小子彎着身子的時候才解開的魔咒,這樣他只會疼一些,但絕對不會有什麽其他問題。
不管怎麽說,他目前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自己不能讓他死在這裏——最起碼現在還不行。